杜君浩忍着笑收回视线,彬彬有礼的颔首:“是的,感谢提醒。”
赶场般的求婚之后,两人又赶场般的注册了结婚证。还在谈恋爱的父亲们成了合法配偶,小天使才拿到长久驻留人界的证件。
他在人界的名字叫杜骐羽,意指生着翅膀的青色骏马,乳名甜豆儿。
因为邻居家的沙皮犬叫豆豆,有次omega父亲抱他去院子里玩,一叫豆豆把邻居家的狗喊来了,为了避免这种尴尬的事情再发生,父亲就代他做主,把他出生前就开始叫的乳名让给那只口水怪了——虽然他目前也是一只口水怪,但他皮不松,而且身上香香的,没有体臭。
令他omega父亲非常担忧的相貌问题也随着他慢慢长开解决了,遗传基因很强大,他的鼻子、嘴巴、耳朵、肤色,都像极了他英俊的alpha父亲,只有眼睛像omega父亲。他因此得到了更多宠爱,干爹说那是爱屋及乌。
他也不明白什么意思,当前的表达能力也不支持他去问。他只知道闯祸的时候,张大眼睛望过去,脾气不是很好的alpha父亲就没脾气了,特别神奇。
在弄懂什么是爱屋及乌之前,还有一件事困扰着甜豆儿的小脑袋,他该怎么称呼两位父亲才能让他们知道自己在叫谁呢?父亲们都有教他,但他吐字不清,每次都把爹地叫成大地,然后被一遍一遍的纠正,好烦的。
甜豆儿是个遇到问题就去解决它的宝宝,然后他的困扰就变成了父亲们的困扰。
午后的裁缝店里,路希正在给客人量身,甜豆儿睡醒了,不吵不闹的爬起来望了一圈儿,奶声奶气的唤:“宝贝。”
客人循声看过去,又顺着小家伙的视线看回来,笑着问路希:“他在喊你吗?”
路希含糊的笑笑,让甜豆儿叫人。
甜豆儿不怕生,嗓音糯糯的问:“姨姨好。”
客人笑着应:“你好你好。”
甜豆儿重新看向父亲,扒着宝宝栏继续道:“宝贝,你要出去。”
他总是把人称弄混,你、我、他不分,越纠正越迷糊,纠正次数多了他还不耐烦,闭紧嘴巴不再吭声。
客人笑着说:“我不急的,你先去抱抱他吧。”
路希说了声抱歉,放下软尺走了过去,俯身打开宝宝栏的小门,再蹲下来给甜豆儿穿鞋子。
甜豆儿指着自己的小脚丫给父亲看:“猫猫,没有了。”
他指的是宝宝袜上的小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一个。
路希:“早上掉在爸爸车上了,爸爸帮你收起来了,等爸爸带过来再给你缝上去。”
甜豆儿眨眨与omega父亲很像的眼睛,困惑的问:“为什么要弄掉猫猫?”
路希:“不是爸爸弄掉的,缝的不牢,它自己掉下来了。”
甜豆儿点点小脑袋,抓着父亲的手站起来,自己去拿水瓶喝水。
路希回来继续给客人量身。
甜豆儿把小水瓶放回去,踮着脚拿桌子里面的饼干盒。
路希仿佛背后长了眼睛:“那是为客人准备的,去吃你自己的。”
甜豆儿:“客人的甜,你的不甜。”
自从偶然尝过路希为客人准备的曲奇饼干之后,甜豆儿就对自己的下午茶点心有了意见,觉得不香不甜了。
路希:“你的也甜,阿曼达放了很多糖。”
甜豆儿:“不甜,你要吃这个。”
路希:“不可以,放回去。”
甜豆儿把好不容易够到手的饼干盒推回去,回宝宝栏里找自己的小背包,拿出阿曼达为他做的小饼干吃,一边吃一边嘟嘟着小嘴儿自言自语:“猫猫掉了,饼干不甜,你乖,不生小茉yì气,要开心……”
客人听得有趣:“他在安慰自己吗?”
路希也跟着笑了:“嗯,他爸爸教他的。”
客人离开后,路希洗过手,冲了一瓶幼儿奶粉,泡了一杯咖啡,和已经安慰好自己的甜豆儿一起下午茶。
甜豆儿举着小饼干送到父亲嘴边:“宝贝吃。”
路希说了谢谢,吃掉小饼干,再次尝试纠正儿子对自己的称呼:“你是宝贝,我是爸爸,不能叫宝贝,也不能叫小茉莉。”
甜豆儿对这个老生常谈的话题不是很感兴趣,自顾自的喝着奶粉。
路希循循善诱:“你喊我大地也可以,大地保证没人会笑你了。”
甜豆儿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如此纠结这个问题,自身表达能力也不支持他阐述自己的疑问和苦恼,只能词不达意的解释:“爸爸叫宝贝,你也叫宝贝,我是宝贝,你是小月niang。”
路希揉着他的小脑袋感叹:“小月亮,你的逻辑很清晰,但你的表述能力就……我只能说,如果大地不是你的亲大地,一定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甜豆儿歪着小脑袋说:“你也听不懂宝贝在说什么。”
路希失笑,神情是无奈的:“看来我们需要翻译。”
傍晚,杜君浩来店里接父子俩,进门就把张着小胳膊扑上来的甜豆儿抱了起来:“嗨,我的小月亮,想爸爸了吗?”
甜豆儿两手抱着父亲的脖子,月亮眼笑成了月牙:“想好多。”
杜君浩一手托着儿子,一手拿出口袋里的小猫头,交给失主:“你的猫猫。”
甜豆儿接过来,转手交给omega父亲:“宝贝,把猫猫扎回去。”
路希:“是缝回去,不是扎回去。”
甜豆儿歪着小脑袋,小脸儿上写着:有什么不一样吗?
“理论上是一样的,但不能这么……”路希顿了顿,摇着头说,“算了,还是让爸爸给你解释吧,大地的表述能力加上你的理解能力就是一场灾难。”
甜豆儿回头看向alpha父亲。
“缝回去你就重新拥有猫猫袜了。”杜君浩一本正经的解释给儿子听,“扎回去猫猫就死了。”
路希差点把针扎进指甲缝里:“先生,你不要误导他!”
杜君浩噗嗤一笑,吻了吻儿子的小脸儿:“不要当真,爸爸只是开个玩笑。猫猫不会死的,让大地帮你扎回去吧。”
甜豆儿甜甜的笑着:“你知道,猫猫是假的,不怕扎。宝贝,帮你把猫猫扎回去,谢谢我。”
路希无奈的看着儿子:“好吧,至少你很有礼貌,这点还是值得欣慰的。”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需要翻译吗?需要的话我可以客串一下。
第63章
周展的内部消息有误,三胎政策是在豆豆魔王长成一颗软糯暖心的小甜豆儿之后实行的。等待期太长,池洋已经冷静下来,接受了命中无女的命运,不再妄想与命相搏了。
然而生活偏像个恶劣的孩子,你放弃了那颗得不到的糖果,我偏要抛出甜饵撩拨。
同年十月,一个阳光很好的日子,最终也没逃过奉子成婚的刘云澄诞下一位小公主。
池洋那已经接受命运的心再度不淡定了,回来再看用以慰籍的小甜豆儿,虽然还是香的,但还是又软又萌的小公主更能触动他渴望女儿的心。自家孩子就更起不到安慰作用了,两个alpha臭小子,一个酷的过分,越长越像他那讨人厌的干爹;一个皮的上天,家里的雪橇犬都不拆家,他拆。
池洋越看越闹心,只觉得俩臭小子加一起都比不上人家小公主的一根手指,脸上布满了嫌弃。
周展很无奈:“洋洋,控制一点,你是亲爹,不是后妈,这么嫌弃他们不太好。”
池洋瞪着一双被羡慕嫉妒恨烧红的桃花眼问:“我有嫌弃的很明显吗?”
周展点头:“由内而外,溢于言表,不能更明显了。”
池洋:“闭嘴,起开,躲我远点,再惹我连你一起嫌!”
周展还能说什么?他什么都不用说了。聪明的大毛儿已经放下碗筷上楼温习去了,聪明的毛儿他爸拎起还在抱怨青菜难吃的二毛儿出了家门。
二毛儿蹦蹦哒哒的问:“爸比,爸比,我们去哪里呀?”
毛儿他爸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粗声粗气道:“你给我正常点,别逼老子扇你。”
二毛儿:“唔,我想吃冰淇凌。”
毛儿他爸:“想吧,反正老子没带钱。”
二毛儿投以鄙视的眼神儿:“呵呵。”
毛儿他爸抬手要揍,二毛儿从滑板裤的口袋里摸出两张皱巴巴的纸币,气势好比霸总拿着一张狂刷不爆的烫金黑卡:“我请。”
父子俩走过晚间的街道,在转角的饮品店买了两只甜筒。
二毛儿踮脚扒着柜台,黑乎乎的大眼睛bulingbuling的传送着我乖乖软软惹人怜的讯息:“姐姐,可以分成三份打吗?这样哥哥弟弟就都有冰淇凌吃了。”
周展默默转过身假装看窗外:尼玛,丢死人了!
店员小姐姐人美心善,感叹着小朋友太懂事了打了三只甜筒,每一只都份量十足。
“谢谢姐姐。”二毛儿回身刹那换了副嘴脸,“我工资卡被老婆管着的父亲,过来帮忙拿东西。”
周展老脸通红,心情无比操蛋:马勒个X的!现在把这小子塞回去还来得及吗?
杜公馆——
客厅里的电视机正在播放小朋友喜欢的《大家一起跳》,小dancer跳的很认真,力求每个动作都协调完美,间隙里还不忘指导一下陪跳的父亲:“宝贝,脚要这样,手这样挥——听你说话,不要和爸爸聊天了,要专心,知道吗?”
路希乖乖应是,等儿子回过头去看电视才压着声音数落丈夫:“你不能带着报纸去书房看吗?总在这里干扰我,总害我被老师说。”
杜君浩真的不能,看妻儿跳舞是他生活里的一大乐趣。儿子蹦蹦跳跳的样子可爱极了,妻子操纵着不协调的四肢努力追赶节拍的样子更可爱。这可比晚报有意思多了,精彩不容错过。
门铃作响,杨女士目不斜视的穿过客厅,大门还未完全拉开,便听到一声童稚但不失礼貌的“姗姗女士晚上好”,一道小身影紧跟着掠了进来,门外只余阴着脸的周先生。
小周先生把所有绅士风度都放在了那声问候里,进门就变成了皮猴子,高举着给弟弟带的甜筒吆喝:“甜豆儿,快来吃冰淇凌,哥哥用尊严换来的,超珍贵。”
周展换上客用拖鞋走进来,手里提着给儿子带的那双,对笑成一朵小喇叭花的甜豆儿说:“别听你哥胡扯,他没有尊严那种东西,大概丢你干妈肚子里了。”
甜豆儿拿着哥哥塞给自己的甜筒,歪着小脑袋问:“干爸,zhuen严是什么?”
周展:“这个嘛……君浩,给咱儿子解释一下。”
杜君浩:“可以换冰淇凌的东西。”
甜豆儿用两只小手捧着冰淇凌,月亮眼里满是崇拜:“哥哥好厉害。”
他哥毫不扭捏的接受了这一波赞美,仰着婴儿肥的小下巴表示:“必须的,不然怎么做你哥哥?”
周展感叹:“你是真不要脸啊!”
杜君浩淡道:“不然怎么做你儿子?”
周展:“……”
“不用理他。”路希笑着趿上拖鞋,绕过瑜伽垫,把滑到发尾的发绳解下来,用手指梳理着跳的松松散散的头发,“坐吧,喝点什么?”
周展也不见外,把拎在手里的小拖鞋扔给儿子,唉声叹气的坐了下来:“先叫人给我弄点吃的吧。”
“怎么这么晚还没吃……”路希话音一顿,想起了白天时和池洋去看望过产夫与小公主,约摸猜到池洋回家以后发生什么事了,“池洋还好吧?”
“还好,没哭没闹,就是看我们爷仨闹心,我赶紧拎着皮猴子出来了。”周展满腹郁闷无处安放,理所当然的迁怒起生了女儿刺激到他老婆的罪魁祸首,“白鹭个缺大德的,明知道洋洋什么情况,还生个闺女刺激他,这不是成心给我找麻烦吗?”
路希:“……这也不能怪他吧?”
周展:“不怪他怪谁?怪他老婆?也行。”
路希:“放过刘医生吧,他被逼着坐月子已经很郁闷了。”
周展:“这也得怪白鹭,那个穷鬼,月嫂都没钱请,舔着脸跟家里老人借,不打算还的那种。结果怎么着?小算盘没打好,把他妈招来了。那老夫人犀利的,好像我妈失散多年的亲姐姐,初次见面我就想亲切的喊她姨母。”
路希:“……”
还是怪白鹭吧,不要吐槽那些强制儿媳做月子的长辈了,她们也是出于关心。
周展:“是不是忽然很庆幸自己没有婆婆?”
路希瞟了眼坐在旁边的丈夫。
杜君浩安之若素,俨然被直言不讳的战友们刺激麻木了。
路希放下心来,起身说:“你们聊,我去厨房看看。”
周展长吁短叹,一副闹心吧啦的样子。
杜君浩一句宽慰的话都没有,随意翻着报纸,半晌招手叫来儿子,要走了他吃掉一半的甜筒。
甜豆儿特别乖,自己去卫生间洗干净手,再把垫脚的小凳子放回原位,出来继续看动画片。
嘟嘟:“哥哥给你换的冰淇凌,你怎么给干爹了?”
甜豆儿:“爸爸说你不可以吃多冰淇凌,会肚肚疼。”
嘟嘟:“骗小孩的话你也信。”
甜豆儿:“你是小孩子呀,爸爸说你是小宝贝,宝贝是大宝贝,你们都是爸爸心爱的宝贝。”
嘟嘟:“你爸就是在骗小孩,我爸就不会。”
甜豆儿想说没有骗,爸爸不骗人的。
嘟嘟已经开始了他的演示:“爸,我是你的什么?”
周展:“废话!你是我儿子呗,不然还能是我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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