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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绍杰拍拍陆澜波：“自己住，少喝酒。”
陆澜波点点头，内心又是一阵惆怅。
第57章 第 57 章
虽然定科在呼吸科，但是陆澜波依旧处于实习阶段。
这天，他正在上班，忽然接到常院长的电话：“我是常中轩，你下午有时间来我办公室一趟吧。”
陆澜波只能同意，又有些担心常院长要和自己说什么。不过，他想他在工作中也没出什么纰漏，应该不是什么坏事。
下午，陆澜波给周文扬大夫请了假，就去找常院长。
陆澜波敲门进去，常院长十分热情的起身，还给他倒了杯水。
“我有些事想问问你。”常院长正对着陆澜波，他想了想，“你愿意去附院吗？”
陆澜波一愣：“我是犯了什么错吗？”
“不是，只是附院刚成立。现在那里比较缺人手，我看你的实习表现还不错，你到了那里就能独立管床。而且附院的待遇很好”
陆澜波有些迟疑，他看着常院长，又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同意。
“我再考虑考虑？”
常院长把双手架在胸前，沉默了很久，他说道：“其实，也是为了秦铭昶。”
“可是，我们已经分手了。”陆澜波没想到常院长也知道。不过，他和秦铭昶曾经准备结婚，常院长作为舅舅知道也没有什么不合理的。
“我知道，所以现在你们彻底分开才是最好的。”常院长叹口气，“秦铭昶小时候在医院陪他母亲的时候，我就认识他。他那时候瘦瘦弱弱，每天就蹲在病床旁边，也不出去玩。”
“我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
“他母亲那时候已经有很严重的抑郁症了，她有时候大吵大闹，急了还要打秦铭昶。我们当时都特别心疼他。”常院长像是在讲很久远的事，他眯起眼睛回忆，“这孩子我也算看着长大，所以我更心疼他。”
“可是，这和让我去附院有什么关系？”陆澜波不解的问道。
“你和秦铭昶的事，在医院传的沸沸扬扬。虽然你们分手了，但是这些流言却不会停止。”常院长叹口气，“秦铭昶在骨科很优秀，也是要朝大骨科主任培养的。他不应该受困于这些流言。”
“所以，我必须离开，去成全他？”陆澜波没想到常院长居然是这样的考虑的，他有些拒绝地扭过脸。
“去年，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找他谈过话。”常院长的语调依旧平静，“我说你们的感情会毁了他的事业。”
陆澜波从来没有听秦铭昶说过这些。
“他却说，他根本不在乎，他就是要和你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常院长叹口气，“这孩子，这么多年都是一直这样倔强。我没想到他把你们的感情看得这么重要。”
常院长看着陆澜波又很快解释道：“我并没有权利反对你们。我只是希望你们从彼此事业的角度去考虑考虑。”
“我们现在已经分手了，他应该不会再受影响。”陆澜波有些伤感，他从来没有想到秦铭昶为他承受了这么大得压力，也为他付出了这么多。
“你们分手的事，我也了解一些。”常院长语重心长的说：“感情的事，我不做评论。只是，我认为你们彻底分开会成全彼此。这次你留呼吸科，是秦铭昶找的我，他说这是他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陆澜波睁大了眼睛，他有些哽咽：“我一直以为是我付出了很多，成全了他，没想到他也为我做了这么多。”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做手术转了行政岗吗？”
陆澜波摇摇头。
“我那个时候在手术室，认识了一位器械护士，她性格恬静，也很倾慕我。”常院长继续说道，“可是那个时候，我已经有了家庭。其实，我和她什么也没发生过。但是我的太太却跑到医院大骂了她一顿。”
陆澜波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看着他。
“所以，我为了不见她，离开了外科，”常院长苦笑道，“因为我们不会有结果。彼此成全是最好的。”
陆澜波久久没有说话，他看着常院长，脑中却想起了秦铭昶，他的眼泪又不自觉流了出来。
半晌，他像是做了很大的决定：“我爱秦铭昶，他比我的生命都重要。”
常院长有些惊讶这些年轻人如此直白。
“我会成全他。”
常院长点点头，刚要开口。陆澜波又说道：“我会尽快辞职的。”
“小陆，我不是这个意思。”常院长急忙解释道。
“谢谢他为我做的，但是这同样是我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陆澜波檫干眼泪，“请不要把我们的谈话告诉他。”
常院长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他看着陆澜波，最后，他只能点点头。
“还有，”陆澜波想了想，“我想请你帮个忙。”
常院长看着他，“请说。”
“秦铭昶母亲临终的时候，你在她身旁吗？”
常院长点点头，“我在。那个时候，秦南峰说孩子太小，把秦铭昶带走了。”
“我想请你找个机会，告诉秦铭昶，他的母亲临死时还在说很爱他，生下他，她从来没有后悔过。”
“这······”常院长有些犹豫。
“这么多年，秦铭昶背负的太多，”陆澜波下定决心，“也许这样，他以后能轻松一点。”
常院长点点头。
陆澜波起身离开，他知道是应该彻底放下的时候了。
他很快办理了辞职手续，赵吾光一直要他再考虑考虑，可是，嘉阳已经没有他再留恋的东西了。
第58章 第 58 章
辞职以后，陆澜波并没有很快就回石岩。
他去了珠海长隆。在那里，他静静的看着水族馆里的鲸鲨，它游得很慢，身边聚集了很多小鱼。在深蓝色的海水下，鲸鲨显得既神秘又深沉。
“先生，你没事吧？”一位工作人员看陆澜波看流泪不止，递过去一张纸巾。
“我没事。”陆澜波有些尴尬。
“很多人在鲸鲨面前都会感叹人类的渺小呢。”工作人员宽慰他。
“我只是想到了我的爱人。”陆澜波现在才知道，鲸鲨也不能让他平静。
陆澜波回到嘉阳，他把一件件行李打包寄回家，房子里除了家具，什么都没留下。
陆澜波坐在格子沙发上，这是他在嘉阳最后的晚上。他拒绝了张绍杰和李泽鹏的邀请，想自己静静度过。
有人敲门，陆澜波怀疑自己听错了，但是敲门声继续传来。
他打开门，门外站着的竟是秦铭昶。
他犹豫了一会儿，让秦铭昶进来。
“张绍杰说你明天就走了，”秦铭昶有些不知所措，“我来看看，”
陆澜波点点头，让秦铭昶坐在沙发上。
“你真辞职？”
“嗯，手续都办完了。”陆澜波故作轻松，他掏出手机，翻出自己在长隆拍的照片，“你看，我真去看鲸鲨了。”
秦铭昶点点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都过去了，”陆澜波反而安慰他，“我还准备相亲呢。”
“那很好啊。”
“我希望你很好，一直都很好。”陆澜波郑重的对他说，“我们都把最好的时光留了对方，我已经没有遗憾了。”
秦铭昶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他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当他知道陆澜波辞职以后，他疯了似的想去找他，可是他有什么资格？他又怎么能阻止陆澜波。最后，还是张绍杰给他打电话，他才下定决心要来。可是来了，要对陆澜波说什么，他却不知道。
“不过，最后也没去成永仙山，挺遗憾的。”陆澜波微笑的看着他。
“那我们明天一起去？”
“我已经订好火车票了。”陆澜波拒绝了秦铭昶，“去了也不能改变什么。”
秦铭昶点点头：“谢谢你。”
陆澜波送秦铭昶到门口。他也只能送到门口了。
陆澜波回到石岩，正好赶上石岩市人民医院的招聘，他成了石岩市人民医院呼吸科大夫。
很快，他开始独立管床第一次独立夜班，好像也没有那么紧张，陆澜波努力适应着身边的一切。
陆父陆母看出了儿子的变化，他们只能希望时间能带走一切。
陆澜波拒绝了所有的相亲，陆父陆母也没有强硬的逼他。日子就这么平淡而充实的过了下去。
陆澜波很奇怪，自己一次都没有梦到秦铭昶。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也并不准确。
疫情过后，陆父陆母对陆澜波的婚姻大事反而看开。是啊，生命太短暂，所以不要有遗憾。
陆澜波在一天夜晚梦见了秦铭昶，梦中二人和以前一样旖旎。陆澜波醒来，他震惊自己时隔这么久，仍记得那些细节。对秦铭昶炙热的□□让他不知所措。
很快，陆澜波拒绝了医院的挽留，又一次辞职。他想去秦铭昶的大学看看，走他走过的路。
秦铭昶在复安医院依旧忙忙碌碌，手术、科研就是他全部的生活。
他以为自己忘记了陆澜波，只是有一天，他在书房想找本书，像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他在抽一本书时，连抽出了另一本书，那本书掉在地上。
秦铭昶弯腰捡起，却看见那枚气球。金色的气球有些发黏，皱巴巴的粘在书上，上面的黑色马克笔字迹却清晰可见“我爱你”，他曾说要为了陆澜波与全世界对抗，他曾说会永远爱他。可是，他又怎么和他走丢了？
那本书是《生死朗读者》，他曾说要放在自己最喜欢的书里面。
气球粘着的那页有一首小诗：
当我们敞开心扉时，
我们合二为一。
当我们沉浸时，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当我们消失时，
你在我心里，我在你心里。
这之后，
我是我，
你是你。
思念像升腾雾气一样让秦铭昶迷失在过去中，他再也不能伪装自己，他瘫坐在地上，哭了起来。那天下午，他什么事也没有做，只是哭泣。
第59章 第 59 章
再度春暖花开，四月和煦的阳光拂过每朵花每片叶子。
一个平常的午后，陆澜波坐在咖啡厅点了杯卡布基诺，认真整理着关于秦铭昶的回忆。
很多次以后，陆澜波已经能平静的回忆这些事。
他很想看看秦铭昶的朋友圈。
秦铭昶的朋友圈只有一天前的一张照片，陆澜波很快认出了那两棵玉兰，紫色的温柔，黄色的耀眼。他很想去看看。
下定决心，陆澜波买了一张回嘉阳的高铁票，6个小时的车程，他没有吃任何东西。他继续梳理着关于秦铭昶的点点滴滴。
陆澜波在中午到达了嘉阳市，他直接打车去了海蓝一号。
走在熟悉的小区，陆澜波又有些犹豫。
最后，他站在别墅院子外面，院子依旧整整齐齐，那片空地依旧空闲着。
他看着两棵玉兰树，已经比他还高很多了。只是上面并没有一朵玉兰，陆澜波有些疑惑。
他准备离开，却见门开了，开门的是他渴望又害怕的秦铭昶。
他穿着灰色的羊绒开衫，依旧简单禁欲。
大概是他也没想到会看见陆澜波，他站立了很久才使呼吸平复，他走过去。
和陆澜波隔着院子的欧式栅栏对立。
“你怎么过来了？”秦铭昶说完又后悔了，他垂下眼帘。
陆澜波看看玉兰树：“我来看花。”
秦铭昶同样抬头看着玉兰树：”昨天前天晚上刮了一夜的大风，所有的花朵都被吹落了。“
“那我又看不到了。”陆澜波低下头，看着栅栏。
半晌，秦铭昶说：“要进来坐坐吗？”
陆澜波摇摇头：“我的高铁票是今天晚上。”
秦铭昶点点头：“去年的疫情······”
“幸好我们都活下来了。”陆澜波不再低头，他看着秦铭昶，只是一句话带过。
秦铭昶点点头。
“我今年刚考上了Z大的博士。”
秦铭昶有些惊讶，他想让陆澜波再说些什么。
“冯记小笼包确实很好吃。”陆澜波的思绪有些乱，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只想到了小笼包。
秦铭昶笑着点点头，依旧看着他。
“那我走了。”陆澜波也回给他一个微笑。
秦铭昶看着陆澜波准备转身，“我最近也一直考虑要不要去Z大再深造一下。”
陆澜波扭过头，阳光把他们都照得很好看。
“好啊，那我在Z大等你。”
秦铭昶点点头，他站在院子里，直到陆澜波的背影完全看不见。
那天天很好，风很柔。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我的第一部 小说，有很多不足，谢谢大家的阅读，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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