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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容坐在地毯上，抄着剪刀将其中一个拆开，里头都是直播的设备，麦克风支架摄像头耳机声卡一应俱全，连补光灯都有。
将说明书翻了一遍，傅容把这些都装到电脑上。
另外几个快递盒子，傅容也差不多猜到是什么了，打开一看果然，都是化妆品和各种各样的衣服假发。傅容有些蛋疼地拿起一支粉底液，又看了看旁边的口红腮红。
默默将这些推到一边，傅容拎着衣服假发瞅了瞅。
七八套衣服，Lolita小裙子、JK制服、cosplay服装道具，还挺齐全。好在公司还是有考虑到他的感受的，这些衣服并不算暴露。
傅容揪了揪头顶呆毛，将这些衣服挂到了衣柜里。
等都收拾好了，傅容拿出手机想给宋卿打个电话，手机却忽然响了一声。
宋卿发了个链接过来，附带一句指示：
“看看这个。”
傅容点开链接，只见是个知乎回答，“你身边是否有惊艳了时光的美人”。
傅容心里有股不妙的预感，往下拖，越看心里头越疑惑，这里头说的不会是自己吧？他觉得说的太夸张了，里头的图片被删除了，只留了几张挂评论区人生攻击的截图。
傅容对自己长什么样心里头还是有点AC数的，他知道自己不丑，可能有点好看，但绝对算不上多好。
不然怎么从小到大跟他表白的女孩子还没有学校旁小卖部老板娘那个傻大粗的儿子多呢？
好不容易上大学有了女朋友，那也是没处几天就拜拜了。
答主答案里头那个夸的简直天上有地上无的美女让傅容觉得太能扯了，但是宋卿不会无缘无故给他看这么个链接。
翻了翻评论，傅容一个头两个大。他在评论区看到了自己的照片，是答主之前删除的那三张。
回头看了眼答主没有明示性别的答案，傅容心里头觉得有点不妙。他能接受女装直播，不能接受别人真把自己当成女孩子。
没过多久，宋卿就打来电话了，傅容接起来：“宋姐，这个知乎答案……”
“不错吧？”宋卿声音雀跃，“这一波造势可还行？等到你正式开始直播的时候，一定会吸引来大批观众。”
傅容有些迟疑，答案写的太夸张，对自己的性别含含糊糊。评论区很多人都不相信傅容真的性别男，到时候公布出来，谁知道会怎么样啊。
“宋姐，这么炒作会不会不太好？”
宋卿听到傅容有些担忧的语气，笑道：“知道你宋姐是哪儿毕业的吗？你宋姐是正儿八经广告学专业毕业，当初大大小小的广告比赛营销策划案不知道写了多少，怎么宣传怎么吸引目光，我比你知道的多。”
傅容揉揉眉头，知道这位雷厉风行精明能干的女士其实心里少女着呢，得顺着她，得夸她才行：“宋姐真棒。”
宋卿满意地笑道：“这炒作宣传也是有技巧的，那种一看就是买水军买营销号，路人一眼就能看出的不叫好的宣传炒作。”
“你要给路人们一种参与感，这样他们才会对事件的真实性坚信不疑。什么叫参与感？”
“你看我的这篇知乎回答，看上去是什么样子的？”
傅容惊了：“宋姐，这回答是你写的？”
不是，完全看不出来啊，这回答就像七月流火的工作人员随手一答而后发酵起来的。
宋卿不满：“别打岔。我说哪儿了？哦对参与感。”
“你看这回答最开始不过是一个小小答主的随手一答，但是答案看起来很夸张，所以引来了一波路人的嘲讽。当然最开始那几个嘲讽带节奏的人，是我的人。”
最初这篇回答埋在众多答案中无人发掘，是宋卿自己买水军来骂自己来点赞的。评论点赞数多起来后，答案才被顶上去被更多人看到，而接下来的一切也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路人看到这篇回答本来就觉得有点夸张，有了带节奏的人一顿喷，他们也会加入这个喷的队伍。然后呢，这就有了初步的节奏和热度。”
“再然后，小答主在众人的嘲讽下，‘无奈地’拿出自己偷拍的照片，事情开始反转。”
“整个过程，不会有人觉得这是在炒作，这就是参与感的重要性。关注这个答案的人会觉得是自己的骂声推动了答主更新答案，一旦有这样的认知，傅容，你红起来就不是背后的人在炒作。”
宋卿靠在旋转椅上转了两圈，声音放低了些：“而是网民们大浪淘沙、慧眼识金，将你这个宝藏挖了出来。”
“所以之后直播的时候，面对这么多慕名前来的观众，你要适当地表现出无措和惊讶。”
宋卿顿了顿，语气严厉：“懂了吗？”
傅容：“懂了。”
您真是一个鬼才。
“当然，这件事最关键、最不可复制的一环就是。”宋卿看着电脑屏幕上傅容的那组高清宣传照，深吸了口气，“你的扮相要足够好看，好看到让人无法否定答主的话。”
如果她不是对傅容的三组照片这样自信，是不会采取这个先抑后扬的宣传手段的。
因为一旦大多数人看完照片仍觉得答主夸大其辞，最后只能有一个众嘲的结果，那样仍会有热度，却不是宋卿想要的。
“现在嘛，是时候将真正的宣传照放出来了。我这边刚把宣传照挂在了网站分区宣传，微博上也会买一波推广，你准备准备，在周六晚上9-12点这个时间来直播。以后直播时间自己安排，不过最好选择流量大的时间段。”
宋卿对傅容很上心，对他后面的发展胸有成竹，只是现在平台高层还没有看到傅容的潜力，她只能在自己的权限范围内给傅容安排最好的推荐。
但她相信，有了之前自己那一番造势，傅容签约后的首秀，数据不会让人失望。
又聊了几句，宋卿说：“怕你直播没啥经验不会活跃气氛，这样，我联系一下汤一介，看他愿不愿意给你查房暖场。”
傅容刚想说不用了，宋卿就已经挂断了电话，拨给了汤一介。汤一介这位当红主播，也是宋卿最先注意到签下的。
“一介，帮宋姐一个忙啊。”
“什么事？”
“我这边新签约了一位主播，周六晚上9点开始直播，你给他去热热气氛啊。”
汤一介一向不喜欢这种捧人的事情，以前查过几个小主播，查完之后各种攀关系，明里暗里跟粉丝表明彼此关系不浅，他挺讨厌的。
宋卿没等汤一介开口，迅速道：“就你之前查过的那位，你们可以一起玩玩游戏嘛不是？不费多少时间的。”
“我之前查过的，哪个？”
“主播名叫奶香包的。”
汤一介：“……”
他算是明白傅容为什么要租房了，原来是签约了主播。
“他什么时候签约了？”
“没几天，把签约流程走完，这边刚把宣传照挂上了。”
汤一介打开电脑进入平台，在游戏区找到了傅容的宣传照。分区宣传位有限，此时挂上去的是一张傅容贫民窟少女装扮的照片，旁边有链接可以直接点进微博看到全部三组高清大图。
“为了挣钱脸面都不要了？”汤一介看了良久，嗤笑一声。
他不得不承认，傅容的这三组照片，比大多数女主播精心拍的宣传照都还要好看。
然而他是个男人，就这么愿意穿着女孩子的衣服，在镜头下迎合观众讨好观众？好好播游戏不行吗？
汤一介觉得很好笑，自己当初故意为难傅容让他女装直播，结果傅容各种不愿意，别别扭扭换上了女装，一直播人气飙升。
怎么着，先前不愿意，现在看到女装直播这么有人气，就又上赶着签约来女装直播了？
宋卿还在等他回复，听到他这么一句愣了下，不知道怎么回他。
汤一介没再说什么，丢下一句“我会去查房的”，就挂断了电话。
宋卿看着挂断的拨号界面，心里嘀咕着，这小子不会给我搞破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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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瓶装醒目的营养液~
我刚开学有点忙，更新时间改为九点哈，爱你们摸摸哒！
第20章 出师不利
汤一介放下了手机，卧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隔壁，一堵墙的距离，傅容就在那里。
他想起先前在食堂看到的傅容扒着饭的样子，又想到那天别墅轰趴，他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秋千椅上打着电话笑意柔和的样子。
最后是他蹲在地上，头埋在膝盖里头，月光下瘦瘦的一团。
也许……是真的有什么难处吧。
汤一介睁开眼睛登陆了企鹅小号，列表里头只有一个人，正是傅容。
“你签约了吗？我看到奇行推荐位上挂着你的照片了。”
傅容手机一响，他点开看是我超有钱的发来的消息。
“嗯，刚签约！”
“加油，到时候我会给你撑场子的。”
傅容看到这句话，心里一暖：“你在直播间就是对我的支持了，不要再破费了啊！”
傅容千叮呤万嘱咐，怕这位土豪粉丝又给自己砸礼物。金额少些还好，多了总觉得不自在的很。
“好~”我超有钱的发了个小猫笑的表情包，粉粉嫩嫩、毛茸茸。
傅容眼睛弯弯。
*****
周六很快就到了，今天还是儿童节，格外地热闹，平台举办了不少活动。
到了晚上，流量更大。
检查了下直播设备，确定没问题后，傅容从公司给的那七八套衣服中随便选了一套JK制服，穿戴整齐，又换上了假发。
身上的这一套日式制服比自己先前买的水手服还要保守些，假发也只是寻常的中长发，这么一看多了几分学生气。
瞅瞅全身镜里头的自己，傅容捏着假发转了个圈圈，看到小裙子飘起来，感叹道：“娘兮兮的”。
望着镜子里的人，傅容伸手戳了戳：“赐我个妹子吧，要求不高，就这样的就行。”
宋卿有些不放心，开播前打了个视频电话过来。
看到傅容穿戴整齐，假发也带正的样子，宋卿满意地点点头，放下心来，小伙子很漂亮，颜值是在线的，不会给她丢脸。
触及他略显苍白的脸和嘴唇，宋卿有些无奈，有点营养不良啊，看样子公司寄过来的化妆品什么都没用。
“傅容，去涂个口红。”
傅容听到宋卿这么说，点了点头，从那堆化妆品里头翻找了半天。
“哪个是口红啊宋姐？”傅容抽出一支圆管，觉得这包装有点像广告里头放的那些口红。
“哎呀不是那个，那个是睫毛膏。你右手边，对，就这个。”宋卿指挥着傅容挑到了一只合适的口红。
“正红色，这是不挑肤色的颜色，不过你皮肤白，就算是死亡芭比粉也能驾驭得了。”宋卿耸了耸肩，略带嫉妒地说道。
傅容拔出盖子，旋出一截红的惊心的口红来。
“哎停！”宋卿忽然喊了一声，傅容手一抖差点没拿住口红。
“不要转出太多，不然很容易断的。”
“哦。”傅容小心翼翼旋起口红来，又凑上去闻了闻，满鼻子巧克力味，香的很。
他不禁问到：“宋姐，这能吃吗？”
“不怕重金属中毒你就随便吃。”宋卿冷笑一声。
傅容住口了，拿着口红对着旁边的镜子，不确定地往嘴上怼。除了小学的时候上台表演节目，老师给他涂过红艳艳的口红外，他自己还真没近距离碰过这东西。
“停！”宋卿望着傅容怼到唇线外的口红，翻了翻白眼，“那不是有个化妆包？你去把那个包打开。看到第三只那个小刷子了吗？”
“这个？”傅容抽出第三支刷子。
“对，就是这个，这个是唇刷。”宋卿没好气道，“就你那涂口红的架势，哟，cos吃小孩的女鬼呢？把口红给我擦了重新涂！用刷子，给我涂匀了，别弄到嘴外边，晓得伐？”
傅容抽出纸巾在嘴上胡乱擦了一通，又按照宋卿指示的用刷子沾取了一些口红抹到嘴上。
闻着那浓郁的巧克力味，他实在忍不住，偷偷舔了口。
“傅容你背着我干嘛呢？”宋卿看到视频里头，就只有一个后脑勺。
“涂口红呢嘛！”傅容含糊说了一句，对着镜子仔仔细细涂好。
“怎么样了？给我瞅瞅。”宋卿看不到傅容现在是什么状况，生怕这人又激情演绎吃小孩女鬼。
傅容涂好了，下意识地抿抿唇，然后转头看向了手机屏幕。
宋卿一下子愣住了。眼前的人黑发红唇，一眼这么望过来是真真惊艳。隐去了苍白的唇色之后，那张清秀的脸忽然生出几分艳丽来。
“你小子……”宋卿呐呐一声。
“怎么了宋姐？”傅容抿抿嘴，满嘴的巧克力香。
“没什么。”宋卿揉了揉太阳穴，“好了，到电脑旁坐着吧。就你这模样，哪怕游戏玩的跟屎一样，只要笑一笑，人气都不会低。”
傅容挑了挑眉，心道我游戏明明玩的很好，等着我用出色的游戏技术征服观众们吧。
关掉视频电话，傅容活动了下手腕，坐到电脑旁边。他还未打开直播，直播间里头已经有不少人了。
看了看时间八点半还不到，他九点才开始直播，这些观众竟然这么早就开始等了。
这里头一部分是他原来的粉丝，更大部分是宋卿那一顿操作引流来的，和顺着平台推荐位进来的观众。
分区推荐位上挂着的照片已经换成了黑白翅膀照。
总体黑白灰的画面，点缀的片片玫瑰花瓣，以及绽放在唇边的一朵玫瑰点亮了画面。色调明暗如此，有了种电影镜头般的感觉。
长裙层层叠叠严严实实，细微处却开了缝隙，露出小截白嫩的肌肤，引人遐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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