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是丹霞峰的人!
心念电转,沈颜顷刻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他们不一定知道洪百川中风的真相,但不妨碍他们拿自己出气。放出威压的一定是那个叫陈亨的金丹弟子,这种越级威压实在是太恼人了!低阶修士在高阶修士面前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被抬着跑了没一会儿,就感觉身体突然悬空,重重地摔到地上。滚了几圈之后后背突然遭到重击,紧接着棍棒殴打便如雨点般落下来!
被打闷棍!想不到自己竟会落入这样狼狈的境地!
沈颜在麻袋里动也不能动,只能咬牙忍受接连不断地随意锤击在身体各处的棍棒。丹田内的灵力运转被调到最大速度,迅猛冲击全身经脉穴位,企望能够冲破压制在周身的金丹期灵力威压!
盏茶功夫,身子像烈火焚烧一样越来越痛,但周身威压却渐渐被自己的灵力撬起来一些。沈颜感到手脚可以活动了,憋了一口气正要撑破麻袋,却突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呵斥:“住手!好大的胆子!在重阳峰也敢撒野!”
随后便是劈里啪啦几声鞭响,伴随着几个人哭求饶命的声音。
眼前一亮,麻袋被人扯了下来。下一刻就听到唐奕风不可置信地急怒喊声:“沈颜?怎么是你!?”沈颜在听到唐奕风的声音时心力就卸了下来,此时头晕脑涨,只能眯着眼,依稀看到唐奕风脸色铁青,把自己放在地上后提着鞭子往前走了几步,挥起长鞭朝跪在地上的几个人劈头盖脸抽下去。
那些人被打地哭爹喊娘、皮开肉绽,愣是不敢躲避,只能抱着头跪伏在地承受唐奕风的怒火。
沈颜反而可怜起那些人了,张嘴喊了句:“唐师兄......”声音嘶哑虚弱,不过还是被唐奕风听到了。他收了鞭子紧走几步,过来将沈颜下半身的麻袋也脱下来,然后便双手托住他的后背和腿弯,打算横抱起来。
“不要横抱!”沈颜打了个激灵,“我宁愿死!”
唐奕风皱了皱眉,没说什么,转身将沈颜背在身后。
御起飞剑往翠竹峰赶,唐奕风咬着牙问:“你感觉怎么样?”
“不、不怎么样......咳!咳!”沈颜的胸腹被唐奕风的后背顶着,一开口说话就连续不断地吐血,被自己的血呛得连连咳嗽。
“别说话了!”
沈颜艰难地换着气,终于疼痛难忍,在唐奕风背上晕了过去。
澴涵看到床上伤得衣衫褴褛、血肉模糊的沈颜时,头脑短暂地空白了一瞬。
踉跄一步撑住床边茶几,拼尽全力冷静吩咐:“顾清,去请医师。唐师侄,多谢你。来人,打清水过来。”
顾清领命飞奔而去,唐奕风简单回了句“应该的”。另有凡人仆役接到吩咐,飞快地赶去后院取水。
澴涵翻手取出几瓶丹药,一颗一颗塞进沈颜口中,捏着他的下颌帮他顺了下去。
又握起他无力地垂落在床边的手,将灵气缓缓渡过去。
片刻之后,沈颜微微发颤的身体平静下来,紧皱的浓眉也松开了。
几个仆役端着清水鱼贯而入,放至房间中央地上后安静地退了出去。
“唐师侄请先回避,我要替沈颜处理伤口。”
“怎能劳长老亲自动手?还是让小徒来吧。”
“无妨。唐师侄请去偏房稍待片刻。”澴涵盯住唐奕风,寸步不让。
唐奕风犹豫一下,终究转身离幵。
澴涵走过去插上门栓,这才回到床边,动作轻柔但速度很快地将沈颜身上破烂的衣物除去。
裸露出来的伤处触目惊心。那些弟子是下了狠手的,若是唐奕风再晚来一会儿,沈颜的一身根骨都要被打残。
拿白纱沾水清理伤处时,一阵阵眩晕侵袭澴涵的头脑,以至于胸口的刺痛反而不太能感知到。
摩挲了几下挂在沈颜胸口的竹牌,知道他是半妖后,这竹牌也变得神秘起来。
放下竹牌,先擦洗手臂和胸口的伤,然后轻轻点过肌肉分明的小腹,顺着原本漂亮的人鱼线往下,滑过苍劲茂盛的黑色草丛,而后便是结实有力的大腿。
手指卷着软纱按压腿根周围时,潜伏在草丛中的雄狮似乎感知到猎物的到来,渐渐苏醒,昂起头,弹动着巡视四周。
澴涵犹如触电一般,连连后退几步!
脸颊迅速烫热起来,左右望了望,扯了件衣架上的里衫扔过去,堪堪搭在沈颜腰上。
却显得欲盖弥彰。雄狮不满地甩了甩头,愈加英挺雄伟起来。
澴涵小口小口快速缓气,再过去清理伤处时,一股难以言喻的酥软感从心底逐渐泛起来,传递到指尖,以至于手指都有些发麻。
好在很快便整理好正面伤口,将对方翻成侧躺的姿势,紧张的压迫感这才稍稍减轻。
后背的伤口.交错嶙峋,比前面的更重。擦到一处被尖锐利器扎伤的地方时,沈颜“嘶”了一声,生生疼醒了。
“别动!”正想翻身,师尊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微微侧过头,师尊正低着头给自己清理身后伤处。感觉到自己的目光,师尊抬起眼帘,温和又带着抚慰地看了过来。
沈颜心头涌起委屈,低低地说了声:“师尊......我疼......”眼见师尊的眼眶迅速变红,他赶紧改口:“我不疼!一点都不疼!”
可师尊的眼睛变得更红了,显然一点都没被安慰到。
只好闭上嘴,回过头去安静忍耐体表的锐痛和五脏六腑的钝痛。
过了几息,忽然察觉到不对劲!
猛地睁开眼,小幅度低头看下去一一呃••••••再回神体味一下后背的指尖轻拂一一嗯!
身子颤了一下,下意识握紧了拳头!
来不及多想,身体又被平翻过来。眼睁睁看着师尊取出药瓶,拔下瓶盖,熟悉的冷香玉肌膏的味道窜至鼻尖。
紧张、羞涩,紧紧闭上眼,不敢想象师尊的指腹落在肌肤上该是如何的曼妙磨人!
同时又极为尴尬,以往两次都是在昏暗的环境中,现在外头天光正亮,自己的......一定是纤毫毕现,不知道师尊会不会嫌弃那里丑陋?
多种复杂情绪铺天盖地,沈颜觉得自己快窒息了!伤口疼痛什么的?不存在的!
预料中的甜蜜折磨如期而至,雄狮开心地抖动几下,过于兴奋以至于泌出了泪液。
沈颜觉得窒息还不够,他快要爆炸了!
澴涵本来强忍着羞意给沈颜涂抹膏药,发现手下肌肤颤动得厉害,盖在沈颜腰上的里衫也渐渐濡湿,感觉自己的腰窝都有些酸软。
忽然听到有脚步声传来,忙拉过床上的被褥将沈颜盖好。发现有个地方凸出还是很明显,情急之下从储物手链中取出凌雪峰带下来的两床被褥,层层叠叠铺了上去。
随着一层层被褥盖上来,沈颜不禁松了口气,重新被痛感激地昏迷过去。
第58章 抱着喂药
门被打开,顾清带着医师紧赶慢赶踏进卧房。唐奕风在后面跟了进来。凌苍在炼丹室听到动静,也过来查看。
本来不算小的卧室站了好些人,陡然有些拥挤。
顾清看到师弟身上盖了三层被褥,吃了一惊。但以为是师尊特意如此行事,没敢问,请医师上前诊治。唐奕风也是如此做想,乖觉地站到一旁等着。
只有凌苍挑眉看了眼守在床头、面覆红云、眼尾发红的澴涵,勾了勾唇角。
医师先是把了脉,又掀开被子略看了看沈颜上身和后背的伤口,道:“澴长老,这位弟子的外伤倒还好,主要是内脏多处破裂出血,要小心静养才是。”
“多谢,该如何医治?”澴涵声音紧涩。
“因他只有筑基修为,肉体损伤还需用些凡人滋养筋肉的草药,辅以他自身的灵力,养上三五个月,应该就能下地了。我这就开药,每日早晚各服用一次。”
三五个月?在场的各位都皱了皱眉。
“有劳了。”澴涵拱手道谢。
医师幵了药,顾清便跟下去取药熬药。
趁着这个功夫,澴涵终于问起了事情的缘由:“唐师侄,这是怎么回事?”
“回澴长老,小徒感觉到有人在重阳峰释放威压,赶去过查看,发现几个弟子在捶打一个套在麻袋中的人。小徒暍止他们后打开麻袋,却发现是沈师弟!”
澴涵长袍下的手紧了紧:“唐师侄可知是什么人?”
“是以前丹霞峰的弟子,小徒认识其中的陈亨和李利。”
“丹霞峰?可是因为在醉仙楼,李利受伤之事?”
“小徒不太清楚沈师弟与他们的恩怨,若说因为醉仙楼之事迁怒,也有可能。”
澴涵垂下眼思绪翻转。若是按着本心,他恨不能亲手惩治那几个狂徒。但他毕竟位居长老之列,弟子之间的恩怨倘若师尊亲自动手,会给沈颜带来莫大的压力。
只能耐着性子等顾清端药过来,吩咐他:“你随唐师侄去一趟重阳峰,问掌门讨个说法。”
顾清忙应下来,请唐奕风跟他一同过去。
唐奕风挪了挪脚步,往床上看了好几眼,才依依不舍地离幵。
凌苍颇识时务,顾清和唐奕风前脚走,他后脚就跟上,免得打扰澴涵长老亲自照顾他的亲亲徒儿。
若是以往,澴长老对沈颜是有那么几分宠溺,但凌苍拿不准是不是长辈对晚辈的疼爱。今日再看,他眼神中的痛惜焦灼,又岂止是长辈对晚辈的感情?
如此看来沈颜那小子也不是全然单相思。只不过澴长老平时举止极为克制,就算自己见多识广,若不是今日情急,也决然发现不了他那不一般的心思。
嗯......澴长老性子清冷,往往越是性格自律的人,越容易受到性格张扬、不守规矩、活力四射之人的吸引,也算是一种心性上的互补吧。臭小子真是走了狗屎运,我的清清什么时候才能受到我的吸引呢?
要不要提醒下那个臭小子呢?不行!臭小子明知我对清清有意思,不帮忙便罢了,还总是捣乱,不告诉他,正好是一报还一报!哈哈哈!
这么想着,凌苍露出得意的微笑,抖着肩膀就回了炼丹室。
给那小子炼些补肾的丹药好了,万一他肾脏有损就不美了......澴涵等闲杂人等都走干净了,忙掀开上面两层被子,抽了条帕子给沈颜擦去额头薄汗。
仅剩的那条被子下已经风平浪静,到底是受了重伤,小狮子没能威风太久。
澴涵把药碗端到茶几上,托起沈颜后背,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一手捏着瓷勺盛了半勺汤药,送至他唇边,另一只手轻掐住他的脸颊,让他微张开嘴。
“小六,吃药了。”尽管沈颜还晕着,澴涵仍是柔声哄道。
沈颜迷迷糊糊感觉到苦味,舌根抵着药汁要吐出来。
下颌却被牢牢扣住,仰头向后抵到一个温暖的怀中。
“乖,咽下去,一会儿给你吃甜药丸。”耳边有声音响起,像是一片洁白羽毛,柔柔软软地刷在心尖上。
嘴唇张不开,药汁在口中含了一会儿,终于不情不愿地咽了下去。
咽下这口药以后沈颜就紧闭牙关不肯再打幵。
忽然耳尖被温热圆润的手指捏住揉搓,麻酥感陡然激得沈颜“啊”了一声,那只逼他吃药的手掌趁机掐住两腮,麻利地又灌了口苦药。
鸣鸣鸣,谁这么欺负人......沈颜颤巍巍地撑幵一眯眯眼缝......然后就乖顺地张口吃药了。
能在躺师尊怀里吃药,别说是苦药,就算是毒药他也吃得!
一碗药吃完,又被塞了一颗甜滋滋的安神丹。师尊似乎暂时没有放开自己的打算,依旧坐在身后抱着他。
继续装晕的沈颜觉得自己飘在云头,徜徉、惬意。师尊就是那朵托着他的白云,包容、宠溺。
暖阳透过窗棂照进来,卧房里显得很安静,流淌着温馨平和的气息。
在药物作用下,沈颜慢慢睡着了。等他又醒过来的时候,听到屋外传来顾清的声音:“......被唐师兄打得遍体鳞伤,掌门说,不便再去戒律堂罚刑杖,直接按门规罚三年禁闭。”
“处罚如此轻微?”是师尊蕴含薄怒的声音。
“师尊,要不要弟子私下去教训教训他们?”
“也好,你替为师去一趟。以后别人想欺负我们翠竹峰的人,最好先掂量掂量。”
沈颜听师尊命师兄给自己出气,心里熨贴的紧。他觉得这次历练回来,师尊对自己和蔼了许多。这次受伤,师尊的心疼也是溢于言表。
“师尊,你忙了许久,先回去歇息吧,弟子来照顾师弟。”
‘‘嗯。’,随后便是脚步远去的声音。
顾清推开卧室门,见沈颜睁着眼,叹口气走到床边坐下:“阿颜,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许是药里有止疼成分,现在感觉不到很疼。”
“你也忒倒霉了,那天在醉仙楼与他们吵得最凶的分别是陶宁他们,怎么偏偏拿你出气?”
顾清不知道李利与他还有洪百川那边的纠葛,他也不准备再提那档子事,便回道:“师兄常说我是惹祸体质,难道真有这回事?”
“我瞎说的,哪儿有这回事!天灾人祸总是难免的,你可千万别胡思乱想!”
“师兄什么时候再去重阳峰?”
“晚间吧,你有什么特别要求吗?”
“没有,师兄随意便可。”
顾清守着沈颜到入夜,喂他暍了点粥,吃了一回药,才整理下袖□,出门去重阳峰。
没走几步就被凌苍追上来:“顾道友,在下陪你同去。”
“倒也不必,那几个兔崽子找死在先,我们翠竹峰就算正大光明去寻仇,只要不做得太过分,掌门也不会说什么。”顾清以为凌苍要帮自己壮声势。
凌苍觉得生气中的顾清别有一番风情,咂咂嘴,默默跟在后面。
那几个敲沈颜闷棍的弟子被唐奕风打伤,为了方便照顾,如今住在同一个院子里。
顾清带凌苍来到那院子外,正要捋袖子进去,凌苍突然拦住他:“顾道友想好如何惩罚他们了吗?”
“没有,进去再说吧。”顾清有些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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