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勇迎着阳光去看,发现不是东西本身在发光,只不过折射了光线才会显得璀璨夺目,那是一块半透明的淡蓝色晶状物体,通体晶莹,美轮美奂。
“这就是阿尔塔纳?”听出云的意思是这个鬼身上发生的异常全是因为这个东西?
“阿尔塔纳的结晶,别看只有这么一点,里面蕴含着的阿尔塔纳足够让这只鬼不吃不喝不死不灭十年。”出云努了努嘴,漫不经心的说着,好像手上抓着的是什么微不足道的东西。
不死不灭。
失去头也死不了的鬼。
把两者联系在一起,义勇眉间的凝重更甚,“这种东西有很多吗?”
出云惊讶的张了张嘴,“怎么可能,加上这块,一千年我也就见过三块。”
如果真的是那样逆天的东西,一千年能出现三块已经很多了,何况这只是出云看见的而已,谁也不能确保在其他地方有没有隐藏的阿尔塔纳结晶体。
说完该说的,出云身上的云淡风轻变成踌躇犹豫,在两人的等待中打了好久腹稿才开口,“我能吃吗?”
义勇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皱了下眉,吃?这东西是吃的吗?
出云以为他皱眉是无声的拒绝,赶紧解释,“阿尔塔纳只是一种单纯的能源,并不能让人获得移山填海的超能力,也没办法减轻疼痛感,受伤了依然会疼会流血,更何况,人类直接摄取阿尔塔纳无异于找死,给你们也没用,还不如让我吃了,它能让我至少一个半月不用吃东西。”
按照义勇的想法,是想把阿尔塔纳带回鬼杀队去,就算人类不能摄取,或许可以当成一种新型能源来使用。
慢慢把出云的话消化,咀嚼到最后时心里一阵沉重,能够维持鬼十年活动的阿尔塔纳只相当于出云一个半月的食物……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时光泅渡者灌溉营养液+20,抱抱╭(╯ε╰)╮
第20章
迟则生变。
义勇越是长时间不说话出云越是忐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阿尔塔纳结晶体塞进了嘴,咔吧咔吧咬碎吞下,那声音听得人牙疼。
“……”
木已成舟,说反对也没用了,半天义勇才吐出一句话,“什么味道?”
鳞泷诧异的看了弟子一眼,才跟出云相处了几天思维就被同化了,难道问题的关键不应该是没洗过干不干净以及吃下去有什么反应吗?味道怎么样都无所谓吧?
出云还真的呷巴了下嘴,有模有样的点评起来,“不太好吃,有点硌牙。”
鳞泷怕他又说出什么惊人的话来,只得催促两人往回走,回去的路上义勇一直没有计较阿尔塔纳结晶体被吃掉的事,出云胆子壮了不少,腰背也挺直了,迫不及待的想要试探义勇的底线。
眼里闪过的狡黠跟跃跃欲试被义勇悉数看在眼里,料定接下来不会有什么好事,不轻不重的拂开他的手,连一句解释都没有。
残留在掌心的余温很快消失,只觉得怅然,出云的满腔热情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连脚步都放慢了许多,踄踄拖拖的跟在最后面,颇有些被全世界抛弃的落寞感。
鳞泷偷偷往后睨了眼,“看上去有点可怜,义勇,其实让他牵下手也不会少块肉。”
“冷,硬,不舒服。”
三个短句像三把利剑毫不留情的刺中出云的膝盖,差点没让他当场跪下来,他拿手抹着不存在的眼泪:他都听见了啊,真的有那么为难吗?
捏了捏自己的手,再对比义勇手的触感,好像……似乎……也许……是有那么一点硬。
钢皮是天生的,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回到鳞泷的木屋,出云撑着下巴坐在门口思考人生,这一坐就是半天,久到义勇无端端的良心痛了,迟疑了一下走过去,口中酝酿着话头,只听出云恰好叹了口长气,自言自语着,“到底为什么10018号学不会说话,是鸟食不好吃还是我教的不好,难道是因为声音吗?好像它确实比较喜欢御姐。”
“……”义勇生生停住了继续靠近的脚步,原来你在烦恼的居然是这件事吗?
这样念叨着的出云用两指捏住嗓子,竟真的发出成熟女性的嗓音,从孤高清傲到优雅高贵,短短一分钟变换了十几种声线,最后停留在性感慵懒上,顶着一张狐狸面具回过半个脑袋,“义勇,你觉得这个声音怎么样?”
每一个语音流转都会带出一波酥软,义勇面不改色的问,“你在做什么?还有你这块面具是能够拿下来的吗?”
那不是完整的狐狸头,没有下颚,也没有后半个脑壳,甚至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是惨白的一块骨头,刚好能够遮住上半张脸,一排尖牙扣在鼻梁的眼下,也没见出云有任何不适。
一直看他戴在头顶,哪怕是睡觉位置也不会发生变动,先入为主的以为那是身体的一部分,是无法移动的。
出云掀开面具一角,理所当然的点头,“能拿下来呀,戴着眼罩看不见东西,我能不戴吗?”
所有生物和非生物都是有灵力的,不然也不会有物体成精这样的说法,他可以释放灵压探测周围的物质,凭借它们身上反馈回来的灵力在脑海中勾勒出立体地图,但这样的地图是没有颜色的,只是一种抽象的感应。
义勇只是看着他,仿佛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有片刻,轻声应了句,“嗯。”
出云有片刻的愣神,他都做好长期作战的心理准备了,结果这么简单就答应了?
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一旦带着疑人偷斧的心态去看待什么,出云就觉得义勇做什么都像是在策划什么,连吃饭的时候多夹一口菜都会下意识的去猜他是不是别有深意。
终于意识到什么问题,出云大晚上的偷偷溜出来对月思考人生。
不太对劲。
绝对有哪里很奇怪。
他对义勇过于在意了。
“谢谢你。”
悄无声息出现的少年少女随性倚在枝桠上,见出云听到话疑惑的望过来,锖兔率先从树上跳下,“谢谢你保护了他们。”
出云头歪了歪,眸光在月光的映衬下幽亮幽亮的,像一块半透明的红宝石,吸收了全部目光却没能从另一面折射出去,宛若一个黑洞。
锖兔忽然道,“你的眼睛很漂亮。”
不料这话反而引起了出云的警觉。
你的眼睛很漂亮。
白天的时候出云对鬼也是这么说的,然而这句话的下半句是:想要挖出来做收藏品。
说白了出云知道自己的眼睛一点都不漂亮,见到的人都会感到害怕,所以他理所当然的产生了同样的防备,冷声冷色的说,“要杀我吗?”
锖兔知道他误会,耐心解释,“我没有恶意,那是单纯的称赞。”
这个解释让出云更加不解,称赞?确定不是反话吗?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恶意,锖兔主动解下武器交给后方的真菰,“我只是想来跟你道谢而已。”
看见他这样诚恳的态度,出云松开了蹙起的眉心,“我已经感知到了你的情绪,确实没有敌意,所以你不用做到这个程度。”
锖兔只含笑摇头,认认真真的重新道了次谢,“之前对你似乎有所误会,不论如何,义勇和师父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听说你马上要成为师父的弟子,也算是我们的小师弟了,可惜我们现在这样的状态没办法准备见面礼。”
“师弟?你们是义勇的……?”就算是没接触过这块人际关系的出云也知道师兄弟之间是种什么样的羁绊。
“我们是鳞泷师父的弟子,义勇的师兄师姐,让我们重新认识一下,我叫锖兔,她是真菰。”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还是挺喜欢憨憨的师兄的【笑哭】
感谢时光泅渡者灌溉营养液+1,蹭蹭O(∩_∩)O
第21章
“师弟……”
重复这个发音的时候好像有一种无形的东西将他们联系起来,出云因这前所未有的莫名感觉而呆然不语,许久才以手覆上胸口,胸前的虚洞被什么柔软的东西填补了一部分,虽然是极小的、几乎能够忽略的一个角落,却让那股一直席卷他的空虚感得到了一瞬间的释放。
很奇怪的感觉。
想要细想,已经稍纵即逝。
一旦品尝到其中滋味,就会飞蛾扑火般不顾一切的追寻,出云急切的说,“能再叫我一声师弟吗?”
一着急眼睛就变红了,血红的渗人,仿佛随时都能淌下鲜血来。
锖兔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情绪这么激动,反思刚才的话有哪里刺激到他的神经,就这短暂的僵持,出云以为他后悔了,不想要他这样的师弟,赶紧从地上站起来,留下一句话就风风火火的跑进了屋,“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
真菰抱着锖兔的日轮刀上前一步,同样对出云的反应感到奇怪,“他生气了?”
其实并不是难以理解,他很强,强大到某种程度自然而然的会生出一种傲气,被一个实力比自己弱的人压到头上,自尊心不被允许,愤怒也是理所应当的。
“撒,我倒是不觉得他像是生气,反而……”锖兔描述不出来那种感觉,是欣愉吗?
出云很快就回来了,还带着义勇,锖兔和真菰猜测着他这一举动的深意,难道是想告诉义勇他们的存在?可是普通人看不见他们,面对面不过是徒增伤感罢了。
“义勇义勇,我是你的师弟吗?”
大半夜的被从床上拽起来强行拉到屋外,义勇连外套都来不及披上,看他行色匆匆的模样还当是有什么重要的事,结果风牛马不相及的冒出这么个问题,连向来冷静从容的义勇都只发出了一个代表疑惑的单音词。
出云仍然执着于“师弟”一词,催促着义勇给出回答。
站在旁边的人看戏般看着向来不苟言笑的师弟被出云不依不饶的纠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罕见的无奈表情,锖兔和真菰相视一笑,纷纷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一抹戏谑。
迫于无奈,义勇最后只能点头表示肯定。
出云高兴的发现刚才那道没能及时抓住的感觉重新出现,可惜太过短暂了,如流星划过夜空,转瞬就遍寻不到。
沮丧只持续了一秒,出云踮起脚试图用手捂住义勇的眼睛,被躲开也不恼,直接跳到了他后颈上,两脚缠于胸前,双手牢牢抱住他的脑袋。
猝不及防的重量让义勇弯了弯腰,连锖兔和真菰都看傻了眼。
出云的力量很大,不允许义勇有任何反抗,很快如愿捂住了他的双眼,冰一样的触感让义勇一震,想要说什么人已经从身上离开,出现在一棵老远的松树下。
眼前重归光明,感动来的太过突然,心中充斥着各种复杂的情绪,就这样怔怔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连言语都失去了。
笔直的目光太有针对性,锖兔从义勇眸底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嘴唇颤动,最终向上轻扬,展露熟悉的微笑,“好久不见了,义勇。”
出云十分贴心的留给他们独处的空间,蹲在树下随手捡起几个掉落草丛的松塔,在地上摆放起来,一会排列成行,一会围成圈。
“您在这里啊。”
草木萋萋四下寥然的地方出现低沉磁性的男声,出云却是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一手抓着一个松塔想要把它们上下叠起来,嘴巴因过于专注而微微撅起。
鬼灯习惯了他这样的态度,想要在一个孩子认真玩耍时分散他的注意力是件很困难的事,他也不催促,放下背了一身的行李,耐心等他搭好松塔。
形状不规则的松塔想要堆成塔状很困难,出云尝试了好几次皆以失败告终,耐心告罄之前有个巴掌大的古董人偶走位风骚的跑过来,举着手里的冰锥想要凿出云的手,出云随手用指尖抵住他的脑门,人偶卖力挥舞着两条短胳膊,无法再前进一寸。
出云这才抬头看拿着狼牙棒的男人,上下打量他的人类装扮后恍然大悟,“你又来现世出差吗?”
“这次不是出差,是来抓逃走的金鱼草的,到底有什么不满的?为什么要逃走?是水浇的不够多还是饲料不好吃?”鬼灯手里果然有一棵连草带盆的金鱼草,和扪心自问的表情截然相反,鬼灯手上毫不留情的抓着金鱼草脆弱的草茎。
就怕他会辣手摧草,感应到生命危险的金鱼草发出了刺耳的嘶吼。
“鬼灯你养金鱼草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真肥啊。”出云直勾勾的盯住金鱼草的死鱼眼,愣是把金鱼草看得不敢再出声。
“这批是在黄泉边移植的新品种,野性难驯,三天两头寻思着往外跑。”鬼灯把金鱼草拎起来,随手摆弄着。
出云分辨不出新品种还是旧品种,在他看来所有金鱼草都长一个模样,不知道想到什么,眼珠一转,“能给我吗?”
“您如果想养的话等我回去挑一株品种最好的给您送过来。”
“不用了,这株就够了。”出云伸手一摊,鬼灯只好把金鱼草递过去,奇怪的是在鬼灯手上死命扑腾想要挣脱逃走的金鱼草到了出云手中一动不敢动,恨不能把自己的存在感降至负数。
出云接过花盆后用手指戳了戳金鱼草肥嘟嘟的肚子,眼底闪烁着诡异的光,“能吃吗?”
“可以的,地狱名物之一就是金鱼草活体解剖秀,可以制作成美味的刺身、寿司等食物。”鬼灯颔首,说完想起出云因为特殊的体质在现世肯定不能随心所欲的放开肚子吃饱,居然饿到把主意打到金鱼草上,真是可怜,只得提醒说,“金鱼草生长在地狱,除了鲜美的口感,体内蕴含着的是死气……”
出云不紧不慢的打断他,捏了捏金鱼草的尾巴,“反正死气和灵力也是差不多的东西,而且我算是死后人的魂魄,吸收点死气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这怎么都不能算是小事啊,您真的有身为瑟拉……”鬼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死气和灵力是完全不同的能量性质,他的思考回路到底是怎么运转的?截然不同的两种能量在体内并存,搞不好是会自爆的。
出云不想听他长篇大论,无非是从“您真的有身为×××的自觉吗”为核心理论展开一系列的说教,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半点不配合,“都说了你说的东西我全部忘光了,就跟刀柄上的装饰挂坠一样哐当一下飞出去了。”
10/58 首页 上一页 8 9 10 11 12 1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