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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北脸上满是惶惶然，他不是曾经无所畏惧的无情真君了，现在的他，有太多的在乎，哪怕为此，活得煳涂一点，也是无妨的。
祁锐“看着”这样的媳妇儿心中很是不忍，很想放弃继续探查，可是，那终究不是他的性格。
长长叹息一声，祁锐轻轻将脸色苍白的人儿搂进怀中，声音里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北北，不怕，比起煳里煳涂的活着，我更愿意死得清清楚楚，而且，谁又能确定，我就一定会栽在那幕后之人手中？”
也不是祁锐自大，这是他一路走来孕养出来的气势，他如今要是退了，退的就不仅仅是这一点，还有他的道心。
所以，祁锐只能，寸步不让！
但是，他同样也知道怀中人的心思，也想要顾全怀中人的敏感神经，只是好像，事与愿违了。
祁夜峰顶生命古树下，祁锐和夜北两人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日升日落数个轮回，仿佛雕塑般的两人才有了新的动静。
夜北推开了祁锐，脸上的惶恐和惊惧皆已经被他收了起来，留下的，只有如海般的平静，又幽深，仿佛时时刻刻都酝酿着极其恐怖的大灾难大爆发。
夜北抬起手，食指指尖轻轻划过祁锐没有焦距的眼，点在他的眼角。
祁锐没有动作，似乎一副任打任骂的模样，虽然眼睛看不见，神识却是时时刻刻注意着媳妇儿的一举一动。
半晌后，祁锐都有些担心他媳妇儿的手臂会不会因为举太久而酸的时候，他的宝贝媳妇儿终于出声了。
“把人放出来，问吧！”
夜北终究不忍心为了自己的怯弱耽误了祁锐的道途，也不忍心让他的道心因为他的反对而蒙尘。
反正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大不了，就是陪着祁锐再死一次而已。
夜北的眼底深处划过近乎疯狂的神色，却在祁锐面前小心遮掩，埋在最深处。
祁锐也确实没发现自家媳妇儿眼底的疯狂，因为他正沉浸于媳妇儿同意的高兴之中。
祁锐表达高兴一向简单粗暴，一把又把刚刚退出他怀抱的人捞了回来。
这样还不算，祁锐的吻细细密密落在夜北的额头、眼睛、鼻梁、脸蛋、下巴，最后，落到了夜北红艳的嘴唇。
细细研磨，轻轻舔舐，祁锐的柔情展露无疑。
良久后，祁锐放开对夜北的束缚，和他额抵着额，神色郑重地保证道。
“北北，你放心，事不可为我也不会莽撞，潜伏我也是懂的，对我多一点信心！”
夜北被祁锐吻得眼中满是迷茫，现在哪里还知道祁锐在说什么，都是胡乱点头就对了。
祁锐见此，忍不住心中喜爱，又轻轻这媳妇儿那红润的唇上轻啄一口，不过这次，是浅尝辄止。
夜北也渐渐回神，看到面前祁锐放大的俊颜，随即面露嫌弃之色，把人一把推开了。
祁锐被推开也不恼，脸上依旧是笑呵呵的，拉过想要起身的媳妇儿让人坐在自己身边。
夜北瞥了祁锐一眼，也没拒绝，安然盘膝坐在了祁锐身边，眼眸闭起，一副双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
祁锐笑了笑，也没再撩拨自家媳妇儿，袖袍一挥，原本被他困在自己袖中世界的鸠天道被他一下给丢了出来。
被这么毫不客气地一把甩了出来，此时力量被禁锢的鸠天道没有稳住身形，最后滚了几圈才停了下来。
鸠天道的脸黑如锅底，祁锐身旁的夜北也为祁锐的恶趣味无语。
祁锐见此，却是忍不住哈哈大笑。
“鸠天道啊鸠天道，你应该是没有想过，你会有这么一天吧！”
滚了一圈身上沾上了些许尘土气息的鸠天道闻言，本就不好看的脸色现在更难看了。
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鸠天道虽然愤怒，却也没有愚蠢到此时还梗着脖子硬怼。
祁锐见鸠天道毫不在意，心中那一点恶趣味也消散了，无趣地摆了摆手。
“算了，看样子你也不想和本座多说话，那你直接交代吧！本座好给你留一个全尸。”
鸠天道闻言，嗤笑出声。
“首先，凭你现在的手段，想要杀我，那是痴心妄想，如果是之前那半步超脱的实力还差不多；其次，说不说你最后都要杀我，我又为什么要傻逼到告诉你！”
鸠天道的脸上满是不屑，而祁锐和夜北的眼中却满是惊奇。
祁锐直接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一番鸠天道，看哪哪不对。
“你刚刚说什么？傻逼？千元大世界，没有这样的用词方式吧？难道是你之前那个世界？”
隐隐间，祁锐觉得有些不对，因为据他猜测，鸠天道之前的那个世界，应该也是修炼界才对，傻逼这样的词，放在修炼界，总感觉有些不搭。
见祁锐皱眉，鸠天道觉得有些好笑。
“怎么，你觉得，就你弟子有这种魂来异世的机缘？我不知道活了多久，知道一些也是正常的吧！”
鸠天道毫不在意地说着，脸上却是诡异一笑。
“不过，我知道这些，却不是道听途说的。”
祁锐没有去管鸠天道并不知道他虚实的事，他只是“看着”鸠天道那隐隐的笑，心中有几分不确定地问道。
“你……也和本座的二弟子八弟子一样？”
不要问祁锐为什么突然有这么大胆的猜测，只是突然间，他福至心灵，就问了出来。
而鸠天道显然也被祁锐问懵了。
“你、你这都能猜出来？你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修士？”
不止鸠天道懵，夜北也懵，甚至祁锐自己才是最懵的那个。
他看着就这么直接承认一点没挣扎两下的鸠天道，半晌无言。
三人相对而坐，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最后，还是祁锐开口打破了僵局。
“你是穿越成为了还没意志成形的天道，还是夺舍……呃……”
祁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夺舍一方大千世界的天道，那好像有些天方夜谭了。
鸠天道在祁锐问话时就反应了过来，虽然祁锐的话没说完，但祂心中也知道祁锐真正想问的。
不过……
“呵！我又凭什么告诉你？”
鸠天道略带讥讽地看向祁锐，眼中有嘲讽，有不屑，有藏得很深的疲惫。
祁锐不明白鸠天道哪里来的那么复杂的心绪，他也不在乎，只是问道。
“本座劝你最好老老实实说，不然，虽然本座现在的手段灭不了你，却也能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既然谈不成，祁锐就只能用威胁了。
那个不战而屈人之兵那最好，如果不能，那用一点血腥手段也无可厚非。
修炼界修炼的几十年，祁锐的心早已坚硬如铁。
鸠天道定定地看着直言威胁的祁锐，他从祁锐没有焦距的眼底看到了，祁锐说到也能做到。
深吸一口气，鸠天道笑了。
“既然你自己要找死，告诉你又何妨，不止是想知道我如何成为天道的吧！还想知道本源收集器的来历我没说错吧？”
鸠天道明明在笑，甚至很是配合，但不论是祁锐还是夜北，都感觉到了冥冥之中的危险。
祁锐皱了皱眉，心中却是没有任何动摇，他会问，就是做好了应对一切的准备。
“对，看来你愿意说，那也不用本座出手段了，本座最欣赏你这么配合的俘虏了！”
祁锐的声音略带调侃，用以缓解自己和媳妇儿的那股危机感。
鸠天道对此似笑非笑，好似看穿了祁锐，将一切都看在眼底。
“我能成为武干大世界的天道，自然也是也神秘的存在帮忙，实际上，我不过是为那个神秘存在掠夺世界本源的一个小小手下，那位神秘存在手下，比我实力强的，不计其数！”
不计其数四个字仿佛惊涛骇浪般狠狠砸在祁锐和夜北的心口，让两人同时脸色微变。
而鸠天道就仿佛是看不到两人突变的脸色一般，继续笑道。
“本源收集器，也很明显了，是那神秘存在给我们这些实力不足的人掠夺本源的利器，好了，我说完了，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鸠天道面上带笑看向祁锐两人，眼底的嘲讽却是一点没有遮掩。
好半晌后，祁锐和夜北才像是从鸠天道透露出来的信息中回过神来。
祁锐没有焦距的双眼静静注视着面前的鸠天道，仿佛想要在他脸上看到胡编乱造的证据。
可是没有，鸠天道的嘲讽太过深切，也进一步佐证了他说出来的惊天消息。
祁锐的手握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那为什么，你还被本座抓了，透露出这些消息？既然你有这样的存在做后盾，你应该有……”
“因为我想要挣脱束缚！”
鸠天道毫不客气打断祁锐的话，冷冷道。
“呵！再说，你以为那样的存在会在意我这样的人的死活？死一个不少，活一个不多，如果自己没有逃的本事，那个存在也不可能出手，没用的废物，死了才是最干脆的！”
鸠天道在说自己是废物的时候脸上没有任何波动，因为在他看来，这就是事实！
第428章 恐怖的力量
千元大世界一如既往的平静，唯一有波折的地方可能就是昆仑墟中生命古树下的这一亩三分地。
自从祁锐找鸠天道问话，昆仑墟的弟子们便感觉到宗主所在的那一方，时不时有极为恐怖的威压传出。
要不是知道那是他们宗主所在，当今世界也没有人是他们宗主的对手，他们都要以为他们宗主遇到什么强敌了！
一个弟子望着高峰之巅感叹到。
“定是宗主神功又有突破，这股威势，着实骇人，也不知我何时才能有这等修为。”
另一个弟子则是对着说话的弟子不屑的撇了撇嘴。
“你倒是真能想，宗主那等境界，岂是你所能及？莫要好高骛远才是！”
其他弟子也纷纷点头，最开始说话的那个弟子也不反驳，只是在心里默默给自己加油打气。
后辈弟子们因为祁锐的气息而引起的对话数不胜数，有想要登临此境者，有心生无法触摸的绝望者，也有单纯的看客、没人任何想法者……
人不同，心思不同，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九玄天宗如今人丁兴旺。
但这些都不是此时的祁锐所在意的，他的神念覆盖整个昆仑墟，也只是大略知道这些事的发生，他的主要精力，还是在鸠天道身上。
之后又是数日，祁锐换着不同的问题问鸠天道，鸠天道也都老老实实作答，无比配合。
但就是这样的配合，反倒叫祁锐心惊。
因为他在鸠天道眼中，看到了幸灾乐祸和死意。
而且，他从鸠天道的所以回答中，也拼凑出了一个拥有浩瀚伟力的存在。
祁锐用各种问题想要反驳这种存在，想要让自己相信这是鸠天道的恐吓，是阴谋！
可是，无论是鸠天道的哪一个回答中，都一点一点将那个神秘又强大的存在描绘，却随着他问得越多，反倒能佐证那样的存在。
祁锐觉得自己无比心累，以为打死了一个boss，就剩一个终极boss，现在又告诉他，鸠天道不过一个小喽啰……
不过那样的存在，也确实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要是一个不好，跟鸠天道一样被那个存在抓去当属下，他哭都没地哭去！
揉了揉隐隐跳动的太阳穴，祁锐沉声问鸠天道。
“你觉得，本座超脱，可能对付那个存在？”
鸠天道翻了一个白眼，对祁锐的话嗤之以鼻。
“超脱？呵！那个存在手底下拥有超脱实力的存在数不胜数，就凭你一个超脱，梦可以给你权利做一下。”
鸠天道的话无疑是嘲讽，可就是如此，却更让祁锐知道那个存在的势力，非同小可。
祁锐不怀疑鸠天道在骗他，因为他能看见，鸠天道的眼中隐隐有多那个存在的恶意。
只是，超脱境的强者也被那个存在强迫做手下，嘶～
长长叹了口气，祁锐沉声道。
“那个存在现在在何处？如何能够屏蔽那个存在对此方天地的感知，还有那个存在，到底是什么？”
鸠天道一直以“存在”二字描述，这让祁锐不由有些好奇。
当然，他不是要知道了好去灭了那个神秘存在，他就是想，知道了名号，他以后才方便有多远离那个存在多远。
鸠天道看着祁锐期待的脸色，眼中划过一丝诡异的笑。
“你，真的想知道，那个存在的名号？”
鸠天道的声音轻柔，仿佛情人的诱哄。
但是祁锐和夜北却是在他开口的那一瞬间就感觉到了他的恶意，顿时夜北大惊。
“阿锐，不要让他……”说出口三个字还没喊出，夜北便惊愕地闭上了嘴。
在他的眼前，刚刚还不可一世的鸠天道，此时已经成为一片血雾，甚至血雾都在快速消散，最后没有留下一丝一毫在人世间。
死了，而且死得十分彻底，再没了转生复活的可能。
不仅如此，那股磅礴浩瀚的力量没有因为鸠天道的死亡而停止恶行。
那股力量朝着此时还有生机之气的祁锐和夜北而来，在那股浩瀚的力量下，祁锐和夜北仿佛海浪中的帆船，完全没有抵挡的能力。
夜北的脸色有些发白，他想到鸠天道死前那一抹带着恶意的笑，想到他死前说的话。
“名号啊！祂名，主……”
只是说出一个字，鸠天道便得到了这样尸骨无存的下场。
他们甚至，连鸠天道说出的那个字是“主”或是“瞩”亦或是“煮”，还是其他什么，但这股力量却没有因此有放过他们的打算。
祁锐他们现在不敢去想，想便是错！不敢动作，动便是劫！
电光火石之间，祁锐心神摇曳间发现，这股力量只是朝着他们而来，对一旁的生命古树和其他存在皆是没有敌意。
顿时，祁锐想到很多，眼中的凝重一闪而逝，背靠上生命古树，叹息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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