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打开后,云天辰下了城楼,岑喜见到云天辰后,立即下马跪地抱拳道“属下岑喜参见平西将军!”
云天辰立马扶起岑喜道“岑都尉请起。”
岑喜站起身来,抱拳道“云将军,镇安将军得知你任命去攻打玄武城,便命我前来替将军驻守坤武城,待将军凯旋而归!”
云天辰微笑道“多谢,岑都尉一路辛劳,我二人还是去议帐中坐下说话吧。”
随后,云天辰与岑喜入了议帐,一番谈话后才得知,岑喜被晋升为佑郎将了,而他的侄子赵瑾也晋升为了都尉。
“恭喜岑将军。”云天辰抱拳道。
岑喜抱拳回礼道“多谢云将军,不过听说皇上命你前去攻打玄武城,玄武城难攻,必定不是一两日的事,若是需要后援,属下岑喜随时候命。”
云天辰点了点头,饮茶道“岑将军,坤武城这几日,赤狼令的人时而骚扰,又并无强攻之势,您要留心奉钊,此人刀下不留人,是个狠心肠,万不可掉以轻心。”
“嗯,属下定谨记,云将军,我知你与巫乐天在离天关时是形影不离的好兄弟,可如今局势容不得你念及私情...”
岑喜提醒道,他也懂这道圣旨是何意,也是替云天辰着想,若是这一仗没有分出个胜负来,皇上怎能消除疑心。
云天辰手中动作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苦涩的笑道“多谢岑将军提醒,明日我就带兵前去玄武城,这一仗,终是要打的。”
两人交谈片刻,夜色已浓,岑喜离开议帐去处理军中事务,云天辰看着烛光迟迟未回过神。
他静坐着直到深夜,而后站起身来换上了一身赤甲,手中握着银霜戟,盘坐在桌案前,紧盯着桌案上那块扇形玉佩,直到天光乍现时,他才将玉佩收好,起身出了议帐。
迎着日出,城楼上的战鼓响起,城门缓缓打开,两列精兵走出城门,气势磅礴,只听见列队中央马蹄声响起,一匹威武高大的骏马飞驰而出,见那马上之人身披赤红战甲,手握银霜战戟,火红盔缨随风而舞,英姿飒爽,威风不可一世!
可却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忧愁,随即又被浓浓的战意所覆盖,云天辰领着大军朝着玄武城行进,距离玄武城每近一分,他的心便跳得越快,手中战戟越握越紧。
此刻得玄武城,早就备战等待,赫连烁与巫乐天骑在马背上,带兵在玄武城千米外候着,赫连烁转头看着巫乐天,可巫乐天戴着狼头面具,看不到脸色表情,就算是没带面具,平日里那张脸也看不出情绪来。
“巫乐天,劝你别手下留情,若是你不愿杀他,我便替你出手。”赫连烁眉眼一挑道。
巫乐天并未理会赫连烁,面具后的脸冷若寒冰,明眸中有着担忧,他自然也懂此次对战意味着什么,可对面得人是天辰,他怎会伤害天辰,他说好要保护天辰的。
过了一刻钟,玄武城的号角吹响了,号角声厚重响亮,震得人心一颤,片刻后,便见前方不远处奔来一匹骏马,马上坐着身穿赤甲的将领,身后还有一支令人不禁唏嘘的十万大军,喊杀声早就盖过了号角声,距离玄武城越来越近了。
直到还有百米时,两军都冲杀上前,陷入了混战,云天辰看着近在咫尺的阿呜,心中默念着“阿呜...好好打一场,有我在,受伤的永远都不会是你。”
而巫乐天眸中闪烁着光茫,却在下一刻暗淡了,在心中默道“天辰...保护你是我发的誓,谁敢动你,我就杀了谁。”
☆、【凡帝王之心,皆容不得他】
两军混战,刀剑声响彻耳际,项凌一马当先冲杀出去,双眸紧盯着赫连烁,捏紧了手中黑蛟枪。
赫连烁看到了当初总在洬州边境游荡的游寇鲁志,正准备去找此人算账,没走几步,却被一杆漆黑的长/枪拦住了去路。
“赫连烁,别急着走,你的对手是我!”项凌高声道。
赫连烁转头看着项凌,又仔细看了看项凌手中的黑蛟枪,终于想起拦住他的人是谁,嘴角一勾道“你就是项凌吧,我听那个蠢女人提起过你,那好,我就陪你玩玩儿。”
项凌脸色一沉,冷声道“玩儿?谁跟你玩儿,战场之上,只论生死!”
“哈哈哈,果然狂妄…”赫连烁笑道。
旋即收起笑脸沉声道“那你可要小心别丢了命,不然那个蠢女人非得去上吊不可。”
“赫连烁,让我看看你到底有何本事!”
话落,项凌手中的黑蛟枪一挑,两人间的对战一触即发。
而此刻战场之中,云天辰骑着马与巫乐天对望,似乎此刻战场上只有他和阿呜,这场仗是云天辰与巫乐天的交锋,这是皇上下旨那一刻,天下人都知道的事实,可谁输谁赢却无法揣度。
只是愣了片刻,云天辰回过神来,旋即飞身下马,手握战戟一步一步朝着阿呜走去,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可步伐越来越沉重。
巫乐天见天辰下了马,他将本来抽出鞘的长刀收回了刀鞘,飞身下马,缓步朝着天辰走去。
两人越走越近,直到三尺远的距离,正好能看清彼此。
巫乐天揭下了自己的狼头面具,伸手扔了出去,面具落在了地面,此刻,他不用戴着面具面对天辰,他要认真的对待与天辰的这场仗。
云天辰凝目看着巫乐天,开口道“阿呜,打吗?”
巫乐天眸子微微一凝道“打,可我不会对你拔出雪狼刀。”
云天辰紧盯着阿呜的脸,微笑的开口道“阿呜,这是战场,战场上的战士怎能没有武器,没关系,阿呜,你相信我。”
巫乐天看着云天辰的笑脸,他希望时间停留在这一刻,而不是他拔出雪狼刀指着天辰时的场景,可是,他知道天辰的处境,若是不打一场,无法复命。
想到此处,巫乐天缓缓拔出了身侧雪狼刀,紧紧的握在手中。
云天辰沉声道“战场上刀剑无眼,阿呜要小心。”
巫乐天眸光在颤动,那双明眸此刻满是复杂之色,点头道“天辰,这一战,多多指教…”
云天辰抱拳道“在下云天辰,前来讨教雪狼王,还请赐教…”
巫乐天抱拳回礼道“在下巫乐天。”
话落,云天辰凝目握紧战戟飞身上前,他与阿呜是很久没有切磋过了,那就好好打一场。
与此同时,坤武城也发生战事,奉钊的赤狼令兵临城下,他知道云天辰离开了坤武城,如今是拿下坤武城的好时机。
岑喜站在城楼之上,看着阵前骑在战马上的奉钊,以及奉钊身后战车上的谋士,此人眼熟,细看后顿时蹙眉,因为这位谋士正是仲妙。
还真是冤家路窄,上次在酉阳边城浒阳城一战后,仲妙逃走改投了怀南王,如今跟在奉钊的身旁做起了谋士,岑喜脸色一沉,高声道“仲妙先生,许久未见,没想到你还活着啊。”
仲妙摇着折扇,微笑的回应道“岑将军有礼了,上次是着了云天辰的道,可在这次,岑将军身旁可没有云天辰,这坤武城不知还能不能守住啊?”
岑喜怒哼一声道“哼,仲妙先生当真是好大的口气啊,这坤武城能不能守住,战一场不就出结果了吗。”
奉钊大笑道“好!岑将军的气魄在下佩服,你可还知沈燃那个老东西的命可是在下收走的,岑将军你可别连那个老东西都不如,那就真是令人失望啊。”
“别废话,大战一场自见真章!”
岑喜伸手一挥,城楼上的战鼓声响起,随即敌军的号角声也吹响,下一刻,便又是一场艰难的守城之战。
而此刻衍州城主城某座府邸,这里没有战火,自然清净不少,余寻欢坐在桌案前,撑着头,笑看着桌案上摆着的莲花缸里的那条红鱼,给红鱼喂食。
“禀阎王,烈火将军领兵攻打玄武城,如今正在混战之中。”门外的下属禀告道。
余寻欢正往莲花缸里扔鱼食,手顿了顿,微笑道“继续盯着,有消息立刻通知我。”
下属应声退了下去,余寻欢看着游动的红鱼,笑道“有意思,云天辰与巫乐天的交锋,哈哈哈,这二人能分出胜负吗?难啊...”
莲花缸里的红鱼游得欢快,余寻欢眸子一凝伸手将红鱼抓了起来,握在掌中,看着红鱼因为离开水而慢慢流逝生命,开口道“云天辰,没了巫乐天,你难道就无法活下去吗,他就如此重要?”
直到红鱼不再使劲扑腾,而是慢慢是变得平静,只剩下最后那几口气,余寻欢回过神来,将红鱼放回了莲花缸中,红鱼这才恢复生气。
云天辰带兵攻打玄武城,余寻欢早就猜测到了,他如今想要看看,这二人刀兵相见时,会如何决断,不管是何种结果,他的计划都将从这一战后开始。
两日前,余寻欢去了晏城,张弩细心周到的款待,带他去大牢见了不寒,他屏退大牢中的所有人,单独与不寒谈话。
余寻欢坐在黑暗之中,不寒看不清此人的面貌,却知道张弩称呼此人为阎王。
“你叫不寒,对吗?”余寻欢微笑的问道,变换成中年男子的声音。
不寒轻蹙眉,并不想回答阎王的问话,因为身上有伤,说话声音有些无力,开口道“阎王,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是不可能的。”
余寻欢勾起嘴角道“你放心,我不是来打探消息的,相反,我是有话要对你说。”
“我与你无话可说。”不寒沉声道。
“我再问你一次,你叫不寒,对吗?”余寻欢声音沉了沉问道。
不寒并未回话,轻轻点了点头道“你想说什么?”
“不对,你不叫不寒,你还有另外一个名字,你爹娘给你取的名字。”余寻欢勾唇道。
不寒微微一怔,猛地抬头看向前方还暗中摇着折扇的身影,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你知道我爹娘的身份?”
余寻欢见不寒的反应,凝目问道“你难道...已经知道你爹娘是谁了?”
不寒垂下眼,眼中满是复杂,亦有歉疚,其实早在铜雀城时,他就知道他爹娘是谁了,当时云啸将军来到铜雀城,走时让他将一封信交给他家公子,他见到信封上写了一个周字,而且他还摸到信封里有一样东西,好奇使他打开了信封。
他见了一块薄薄的玉片,上面刻着一个周字,他再打开那封信,看了几行字后,便怔在了原地,看完后,他蹙眉将信默默的收到了怀里。
“怎么不说话,看来是知道了,所以你作何感想呢?周辕。”余寻欢问道。
听到周辕二字,不寒回过神来,这是他的名字没错,可实在是太陌生了,他叫不寒,一直都叫不寒。
不寒开口道“我是在将军府长大,是公子身旁的侍从,不管我是谁,我都是将军府的人。”
余寻欢听后,拍手道“好啊,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云啸将你养在将军府,也不怕皇上追究,当真是胆大妄为,你爹周青人,当年与云啸是兄弟,后来发生政变,两人背道而驰,云啸站在了当朝皇上商邑的那一方,而你爹誓死要捍卫前朝,可最后的结果,如今不都摆在眼前。”
不寒紧握着拳头,他从那封信上什么都知道了,也知道为什么他会在将军府长大,信上说,他爹死前告诉云啸,希望他还未出生的孩儿活着,就算是成为一介平民,什么都不要知道,更不要将身世告知他,他希望孩儿一世无争,或娶妻生子或嫁得良君,粗茶淡饭,平凡的过一生。
可云啸不忍,孩子出身后,将其留在了将军府,改了个再普通不过的名字“不寒”,留在了云天辰的身旁作陪。
“是云啸害死了你爹,你就不想报仇吗?”余寻欢沉声问道。
不寒一听,反而冷笑一声道“冤冤相报何时了,劝你别废心思了,我是不会伤害公子,伤害将军府的人。”
“那你爹死不瞑目啊..”余寻欢叹息道。
不寒垂下眼帘,他对他爹娘的印象非常模糊,他只看到过他娘亲一个模糊的影子,以及温柔的耳语,从未见过他爹,他见到的第一个笑脸是云啸的笑脸,以及云天辰小时候那张可爱的笑脸,从那时起,他就是将军府的人,他发誓要保护公子,就一定要做到。
“生养之恩,无以为报,我只听从内心,它告诉我,一生一世效忠云家,效忠云三公子,效忠平西将军,绝无二心!”
不寒一字一句,重重地将这句话从喉间吐出,每一个字都如此坚定。
余寻欢未作声,脸色依旧挂着笑,他有些不懂,为何不寒愿意放下仇恨,对云天辰如此忠诚,或许人心不同,他也不再劝不寒报仇了,笑道“还真是衷心啊,你的平西将军,听说要带兵攻打玄武城了,他和巫乐天,不知道谁生谁死啊...”
不寒又是一愣,他被关在此处,外界的消息根本无从得知,顿时心中担忧,念着“公子..巫公子,怎么会这样...”
余寻欢笑道“当然是当今皇上下的旨,你可看到了皇上商邑的帝王之心,他是容不得云天辰与巫乐天的...”
话落,余寻欢见不寒垂眸思索,眉头紧蹙,便抬步离开了大牢,边走边道“或许商邑死了,云天辰就有机会活命...哈哈哈哈。”
☆、【输赢皆抛下,此生只为他】
玄武城的城楼上,雪狼令的首领赫连岩嚓在此观战,以及斩杀登上城楼的敌军,可他也紧蹙眉头,云天辰的炎耀军确实要比以往来攻城的军队强上几分,肉眼可见的攻势,都快突破第三道防线了。
赫连岩嚓也在观察着云天辰与巫乐天的对战,两人在战场中的打斗固然无人敢近身,可却一直未分出个输赢来。
战场中,云天辰手握战戟喘着粗气,战戟上有鲜血滴落而下,自然不是巫乐天的,而是战场上那些敌军战士的血迹。
巫乐天的雪狼刀上有血迹,当时有自己的下属在云天辰背后准备偷袭,他将此人一刀斩杀。
如此下去,云天辰都快精疲力竭,他不是阿呜的对手他心里清楚,阿呜的真实实力他都并未见到过。
“阿呜,我想清楚了...”云天辰垂下眼帘道。
巫乐天问道“天辰想清楚了什么?”
云天辰抬起战戟指向阿呜,旋即一个闪身来到巫乐天身旁,巫乐天将雪狼刀抬起挡在身前,云天辰这才勾起嘴角道“你我事到如今,必须有个输赢...那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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