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乐天放下车帘,点了点头道“喜欢,第一次来,很是新鲜。”
赫连玉漱点头道“寒阳我儿时来过,这是第二次来,变化很大,我一定要找机会好好逛逛。”
“嗯,我陪阿姐。”巫乐天点头道。
云天辰刚到将军府没走几步,便听见一个银铃般的笑声从大堂中传来,瞬间蹙眉,这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金家如今的大小姐金灵来到将军府见她姨娘来了,儿时这位大小姐可没少欺负他。
他本想直接回房,可路过大厅时,还是被金灵发现了,只听见金灵高声道“小胖子!别走!给本小姐过来!”
云天辰蹙眉,这个金灵性子一点都没变,蛮横无理,仗势欺人,他舒展开眉头,转身微笑道“我说金灵大小姐,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我怎么闻到这里有一股臭味....”
金灵一张俏脸满是骄横之气,一身上好绸缎的锦衣,走起路来更是招摇,走到云天辰对面,抬眉道“什么臭味?我怎么没闻到...”
云天辰蹙眉摇头,微微前倾嗅了嗅,道“啧,你没闻到吗?这气味就在你身上啊..”
金灵蹙眉抬手看了自己一圈,见到云天辰那张笑脸才反应过来,这摆明了是在说她臭啊!气得牙痒痒道“死胖子!你才臭!!”说着就是一拳挥上去。
可是金灵不会武,花拳绣腿,根本就打不到云天辰,云天辰后退一步,道“我就不陪你玩了,我还有事,告辞!”说罢,便转身离开,不寒跟着转过身,还轻笑一声瞥了一眼金灵。
金灵见不寒的眼神,顿时气得不顾形象的大叫道“死胖子,管好你身边的下人,不然我找姑父来教训你!”
云天辰挥了挥手道“你尽管叫去啊....”
不寒嘴角勾起微笑,公子以往总是被金灵欺负,如今不再软弱可欺,他对公子的改变感到高兴,他自公子年幼便跟着身旁伺候,见过以前公子是何模样,自白沐岭回来后,大病一场,公子变了一个人似的,每日拉着他练武,他如今武功不错算是被公子磨练出来的。
云天辰回到房后,见自己的桌案上放了半张宣纸,用一块脆糕压着,宣纸下还压着东西。
云天辰眼睛一亮,将脆糕拿在手里,再拿起那半张宣纸,见宣纸上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大字“三哥哥,萌儿学会写字了!”
云天辰笑道“这小丫头,学会写字了都要偷偷炫耀一番。”
再拿起宣纸下压着的东西,蹙眉看了半天才看出,这是红纸折的花灯,不过长得太丑了,四不像,将花灯打开来,见到上方也写了歪歪扭扭的字:愿三哥哥,腿疾散。散字被打了个叉,好似不会写,后面改写成了:腿疾走开。
云天辰眼含笑意,小丫头的意愿是好的,可这字还得练练,他将花灯折好整齐的放在桌案上。
不寒轻声问道“公子要去看看四小姐吗?”
云天辰抬眉,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沉吟片刻后道“不去了,天晚了,让她休息吧,小丫头写字定是写累了。”
不寒点头应声,这时门外来人敲门禀报道“三公子,将军让你去书房一趟。”
云天辰点了点头,不寒便开口道“知道了,退下吧。”
门外人应声离去,云天辰心知定是关于明日进宫参加春日盛宴的事情,他将手中刚拿起的书放了下来,换了一身蓝色长衫出了门。
书房中,云啸一脸严肃,云天辰推门而入,便见他大哥也在,云啸见人到齐,开口道“明日入宫,你二人定要万分注意,我已命人随时待命于皇宫外,一有变故,立即封锁宫门,谁也不能离开,若是一切顺利,那倒最好不过。”
云天拓点头道“爹放心,我已准备妥当。”
云啸点头,又看向云天辰,云天辰微笑道“爹,既然你有了万全之策,我便好好做我的分内之事,定不会给你惹麻烦。”
云啸这才轻笑一声点了点头,道“上次西北之地骚乱的小部族好似并未来寒都,五大家族倒是早早的就来了。”
云天拓蹙眉道“若是说这是为了避讳,倒也理解,就怕暗地里又有谋划。”
云天辰抬眉道“大哥,我倒认为,西北之地那群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之前发生骚乱不过就是受小人鼓动,而不来寒都,恐怕真是为了避讳,省的来丢人现眼。”
“哈哈哈,说得倒是在理,不过也不可掉以轻心,天辰,你可要谨记爹对你说过的话。”云啸蹙眉提醒道。
“嗯,孩儿定谨记在心。”云天辰点头道,他自知爹的担忧,明日春日盛会,倒是个调查线索的好机会。
“好了,天色已晚,你们快回房休息,明日还要进宫,又会是热闹非凡的一天,可要养足了精神。”云啸道。
二人离开书房后,云天拓走在云天辰身旁,轻声问道“三弟,阿呜的事,如今进展如何?”
距离上次云天辰得到关于前朝余党的消息已经过了半月,他大哥居然会如此关心此事。
云天辰摇头道“还未有消息,我已派人前去查探,可最后得知那户人家早就死光了,消息断了,又不知从何着手。”
云天拓拍了拍云天辰的肩膀,安慰道“三弟,此事本就难以调查,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大哥也会尽力而为,直至帮你找到阿呜。”
云天辰咧嘴笑道“大哥,旁人都不信此事,为何唯独你信?”
云天辰也心中疑惑,本以为大哥帮他,只觉得是人之常情,大哥未必也放在心上,如今听大哥的口吻,像是相信此事,支持他找阿呜。
云天拓眼中一闪而逝的愧疚,微笑道“你是我三弟,我不信你,还能信谁,当年若不是我扔下你一人,你也不会成那般模样,我知道三弟的性子,如此执着于这件事,阿呜定是存在于世间,你要相信,有缘自会相聚。”
云天辰听后,脑海中又浮现一双雪亮的眼,微笑道“大哥无需为此事愧疚,世间万物,自有命数,你也无法回到过去改变什么,如今有你帮我找阿呜,我倒是轻松不少。”
云天拓深吸一口气道“好,天辰的心态能如此之豁朗就好,回去吧,天晚了,你大嫂又要派人寻我了,哈哈哈...”
云天辰看着他大哥离去的背影,如今大哥有了家室,肩上的责任更是重大,身上早就没了以往的年少轻狂,越显内敛沉稳。
“有缘自会相聚,真是句好话,我与阿呜还能再见吗?若真的见到了,又会相识吗,怕是早就认不得对方了。”云天辰轻叹道。
一旁的不寒蹙眉看着他家公子,这般神情很是哀伤,也只有阿呜才能让公子如此了。
万家灯火渐熄,云天辰也睡下了,第二日天光乍现,便闻寒都城门上的鼓声响起,宣告春日来临,送寒离去。
人们早早就起来,穿上春日华服,游寒阳,见红梅旁的梨花开了,少女轻轻拾起,别在鬓上。
鸟儿多了起来,歇在枝头鸣叫,很是悦耳。
今日云天辰穿了一件绣有靛蓝色花纹的锦服,一枚玉佩别在腰间,手拿折扇,长发冠起,好一个翩翩公子,不寒一身青衫,佩戴长剑,尽显英资。
云天辰桃花眼微眯,满是笑意,上了去宫中的马车,掀起一旁车帘,见到春日的一缕阳光,正洒在他脸上。
“公子,后面跟着纳兰家的马车。”不寒骑马走在马车一侧,给云天辰汇报外面的情况。
云天辰道“哦?纳兰家也来得如此早?”
“嗯,纳兰家的府邸离宫较远。”不寒回道。
后方马车内的人轻蹙眉头,为何马车走得如此的慢,开口问道“前方是何人的马车?”
“公子,是将军府的马车。”车外的人回道。
“嗯,我知道了。”马车内的人听后不再出声。
马车陆续到达宫门口,之后要徒步进去,金岚带着云萌去了后宫赴宴,见女眷从马车上下来,各个穿得华贵无比,争奇斗艳,红红绿绿走在前,朝中臣子见面不免都是满脸笑意相互恭维,或是话中有话明嘲暗讽。
可见到一人从马车上下来后,全都闭嘴不言,各自带着家眷进了宫门,来人正是韩权,他这人的脾气让朝中臣子都不愿与他对话,皆是离得远远的。
云天辰瞥见韩权,走上前笑道“先生,你怎么独身一人前来?”
韩权轻哼一声,双手背在身后道“怎么?难不成我还得把门口栓的那条狗带来?”
云天辰笑着摇头道“先生真会说笑,我们进去吧。”
韩权点头,两人一同进了宫,路过的人皆是一脸诧异,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人怎会走在一起,一个风流傲慢,一个嘴臭顽固,这两人应该打起来才对,不该如此和谐,倒是让人想破脑袋都想不到发生了何事。
☆、【点翠天地间,春日琉璃宴】
五大世族陆续进宫,这几大家族皆是战功赫赫,银朔国改朝换代四十余年,各部族归于朝廷,皇帝商邑为了稳住朝廷根基,佳赏立过战功之人,除皇室血亲得封为王,掌管一地,也给异姓部族封侯,战功赫赫的五个世族,却只有一人得封为王,如赫连一族掌管洬州,赫连嵚为怀南王。
赐纳兰晟爵位,称允侯;尉迟韦为昱侯,姬疏为镇广侯;金家金丰尧虽未被赐爵位,可因为是皇亲,赐以国公称号。
可商邑的血亲,只剩下一个病怏怏的商彦,如今在寒都做一个挂名王爷,商邑不时还会去探望一番。
皇宫盛宴,百花争艳,有人问起寒阳才入春,不可能开出这么多花,便有人回答说是皇后命人在温室大肆种植的,就等着春日盛会邀众人赏花。
“皇后在后宫倒也闲情雅致,这百花齐放,还真是难得一见。”云天辰微笑道,伸手拂过面前的一盆金盏菊。
韩权转头看了看周围,未瞧见自己熟悉的,摇头道“还是无法与我故乡相比。”
云天辰暗自叹道,这韩权的故乡到底是有多美,百花都无法入他眼,由此看来,韩权也是个念旧之人。
笑道“先生别急啊,慢慢看,总能看到喜欢的。”
“泱泱大国,连东国的芙蓉都没有,简直是让人耻笑。”韩权边赏花边口无遮拦的说道。
远处的容妃雍容华贵,她见韩权眼神寻觅,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招呼身旁宫女道“去,将我温室的木棉与芙蓉全都抬出来。”
宫女应声退下,容妃便离开去了大殿。
云天辰并未见到商鸠,商鸠身为三殿下,皇上自然给他安排了任务,此时无法抽身。
云天辰还见到了司马卿,可司马卿见到他后,就走得远远的,招呼都未打,而其他熟人,倒还热情的跟他打招呼,毕竟经常聚在一起饮酒行乐,是所谓的“兄弟”。
“云兄,你可知昨日红府的含巧姑娘被邀去了尉迟府中献舞,这含巧啊,娇俏勾人,我都难得一见。”这时迎面走来一名面带浅笑的男子,一头白发,穿着紫绣金雀衣,眉目柔和。
此男子是当初去白沐岭狩猎中的一人,名倪愿,是一位少府大臣的儿子,不过生性胆怯,遇到司马卿就不敢吭声,也因为一头白发的原因,被人当作异类,不过好在此子善交际,一堆狐朋狗友作伴。
云天辰对倪愿倒是没有恶意,因为他知道被当作异类的感受,当年倪愿不帮他,也是身不由己。
云天辰拱手道“倪兄,许久未见,别来无恙啊!”
倪愿瞧见云天辰身后的韩权,顿时收起了笑脸,咽了咽口水,道“云兄,可否借一步说话?”
云天辰点头,倪愿带着云天辰到了一颗梨树下,这里没多少人,倪愿悄声道“天辰兄,我有个消息不知与何人说,关于含巧。”
云天辰眉头一抬,这含巧他也见过几面,很是难缠,他此后去红府很少去含巧的院子,不过倪愿倒是喜欢这款,不时钻空子去见含巧,倒是比他熟悉,含巧是卖艺女子,琴棋书画精通,不时会与朝廷中人接触,到底是什么消息让倪愿都如此在意。
倪愿看了看四周,轻声道“她被邀去尉迟府之前,我去了她的院子,却听见屋中有含巧发怒的声音,本想离开,可又听见含巧似乎在与人对话,我才好奇,偷偷听了几句,屋内那人声音压得很低,听不清,只能听见含巧回话,说什么此事与你无关,我会办妥,说寒阳不安全,让那人离开寒阳,不要再出现了,而且……还提到了前朝二字……”说完这话,倪愿蹙眉看着云天辰,他想看看云天辰的反应。
如今前朝二字,已经成了禁忌,百姓不敢提及,更不愿听到,这可是比妄议朝廷还要罪上加罪的弥天大罪,胆小的听到这二字,定是唯恐避之不及。
云天辰听后,并未做太大的反应,只是微蹙眉头,道“含巧姑娘难道有了心仪的人?”
可他心中却不是这样想,含巧接触朝廷中人最多,而这个神秘人,定是有目的才会出现,听含巧那番话,很是谨慎,如果关系到前朝余孽,那么含巧也一定脱不了干系。
倪愿叹了口气道“也许是如此,不想被人发现,不过,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云天辰笑着拍了拍倪愿的肩膀道“倪兄不要那么多疑,不过只是一些只言片语,听不出什么来,别往心里去!”他也不想倪愿卷进这件事中来,他要暗自调查,此事就不能再声张了。
倪愿听后豁然开朗,点头道“你说得对,还是赏花最要紧!”
云天辰笑着点头,瞥见倪愿身后不远处一群赫连家的人,人群中有一人高挑精瘦,身着蓝色锦纹镶边的白衣,背对着他站立,身姿挺拔,很是惹眼。
赫连玉漱微笑的赏花,身旁还站着巫乐天,巫乐天冷眼看着面前娇艳的花朵,若是花儿能看见他那张脸,定会被他那张冷脸吓得失色。
赫连嵚嘱咐过他不要随意与人攀谈,要谨言慎行,而他认为保持沉默就是最好的办法,所以一进宫,他就冷这张脸一句话不说,想要与他攀谈的人见了他这副冷冰冰的模样,都尴尬的笑了笑离开了。
“小天,这是芙蓉花,你觉得美吗?”赫连玉漱转过头微笑的问道。
巫乐天点了点头道“嗯,美。”
赫连玉漱见巫乐天冷着脸,蹙眉道“小天,你是不是不喜欢这里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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