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嬛梦坐了下来,轻点头微笑道“嬛梦遵命。”
“公主,三皇子到了。”希芸推门进入房中禀告。
“快快请进来。”瑞阳道。
待商鸠进入房中,秦嬛梦立即站起身来施礼“三皇子。”
商鸠微微一愣,秦嬛梦怎会在此处,刚想开口,却见秦嬛梦又施礼道“婢子先退下了。”
商鸠也只能眼看着秦嬛梦离开的背影,微微蹙眉道“瑞阳找我来所谓何事?”
瑞阳示意商鸠坐下,微笑道“三哥哥,你想坐上太子之位吗?”
商鸠刚坐下身来,听到此话微微一惊,蹙眉沉声道“瑞阳,你知道我的心思,对太子之位并不感兴趣。”
瑞阳点头道“我开玩笑的,三哥哥别生气,今日请你来,是有一件事需要你的帮助。”
商鸠抬眉道“何事?”
瑞阳神色严肃些许,垂眸道“三哥哥,你知道瑞阳是不能随意出宫的,你也知道瑞阳的难处,若是瑞阳被送出去和亲,就再难踏入故土,而我不想离开…”
说到此处,瑞阳红了眼,商鸠问道“瑞阳想要出宫?”
瑞阳轻点头道“瑞阳在父皇眼中终究是比不上其他皇子公主,我母妃还在冷宫中,我的行踪皇后娘娘全都知道,若不是太后,瑞阳活不到此时,三哥哥也知道衡鸢国的太子会来银朔的事吧?”
商鸠点了点头,他自然知晓此事,此次来到银朔,或许父皇真的会挑一位公主嫁到别国,而公主中该出嫁的就包括了瑞阳公主。
“瑞阳有了心仪之人?”
商鸠一语点明,让瑞阳突然一愣,不知如何回话。
商鸠笑道“看来瑞阳是有了心仪的人了,所以才会如此在意此事,你想出宫干什么?”
瑞阳还在斟酌能不能够信任商鸠,可除了商鸠估计也没人愿意帮她了,在皇子中就只有商鸠常有照顾她,算是对她最好的人了。
瑞阳眸光闪烁道“三哥哥,你知道银朔最近不太平,我也听说了怀南王一事,若是开战,必定会殃及百姓,这段时间已经有人借着势头造反,四处烧杀抢掠,流亡的百姓不占少数…”
讲到此处瑞阳停顿片刻,商鸠示意她继续说,瑞阳继续道“所以瑞阳想要出宫为这个战乱中逃难的百姓,建立零时居所,施粥与难民,若是三哥哥愿意与瑞阳一起做此善事,定会受到百姓爱戴。”
商鸠听瑞阳说的第一句话便知道瑞阳想要做什么,果然生在皇家,与命运争斗不休,瑞阳决定做此事来赢得父皇的赏识,可她想出宫实属不易。
商鸠点了点头道“我会与父皇说的,到时定带你出宫。”
瑞阳眼里一亮,眼中有了一丝色彩,微笑道“瑞阳多谢三哥哥!”
商鸠笑着摇头道“不必言谢,对了,刚才那位是前日入宫的舞姬?”
瑞阳见商鸠提起秦嬛梦,立刻笑道“是,她叫秦嬛梦,三哥哥可喜欢?”
商鸠笑道“只是好奇她怎么会在此处而已。”
瑞阳轻笑道“嬛梦姑娘的性子我喜欢,所以之后会常召她来此处,三哥哥也常来坐坐吧。”
商鸠点了点头,饮茶道“我还有事,就不多留了,瑞阳就等好消息吧。”
瑞阳起身来送走了商鸠,又继续盯着棋盘发呆,而商鸠准备去找秦嬛梦。
他虽知道秦嬛梦进了宫,却不知秦嬛梦就要被赐给赫连岩嚓,而秦嬛梦也并未向他透露此事。
夜幕很快就降临,星空在深宫上空,闪烁着幽光,秦嬛梦坐在院中,抱着琵琶,轻叹道“如今身处的境地不同,依旧是落玉琵琶,可弹奏它的人却不叫秦嬛梦了。”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商鸠走到秦嬛梦身旁轻声问道。
秦嬛梦一惊站起身来施礼,后退一步俯身道“婢子不知三皇子来此,还请恕罪!”
商鸠眸光闪烁不定,开口说道“何时变得如此生分了,嬛梦姑娘,日后若是在这宫中有了难处,随时来找我。”
秦嬛梦抬眼看着商鸠,面前这位依旧是温瑾公子,却又有另一个身份,开口道“三皇子,你来此处,是想听曲吗?”
商鸠上前一步,紧盯着秦嬛梦道“嬛梦,你依旧可以称呼我为温瑾。”
秦嬛梦手指紧捏着琵琶,指尖都捏得泛白,她有很多话想对商鸠说,可如今却无法开口,朱唇动了动,最终施礼道“三皇子,玉茯今日有些不适,先退下了。”
商鸠上前拉住秦嬛梦的手臂,秦嬛梦一惊,蹙眉道“三皇子,若是被人看见,对您我都不好。”
商鸠缓缓收回了手道“嬛梦,若你不想待在宫中,我会安排人将你送出宫…”
“多谢三皇子好意,玉茯终于离开了红府,开心还来不及,为什么还要回去,这宫里也没什么不好的…”
只不过,又是另一个囚人的地方而已…秦嬛梦在心中说出了最后那句话。
商鸠懂得秦嬛梦心中所想,她本就不该拘泥于红府,如今又进了这个永远无法离开的深宫,若是他能早些将秦嬛梦从红府赎身,也不至于到现在这个地步。
秦嬛梦有些激动,胸口上下起伏着,美眸泛着泪光,紧盯着商鸠的眼睛。
“嬛梦,我知道你因为我的身份而故意疏离,我还是温瑾,并没有变。”商鸠轻声道。
“是我鬼迷心窍,也是我痴心妄想,与三皇子无关,以后,嬛梦也只是宫中的一名舞姬而已,名叫玉茯。”
眼泪从秦嬛梦眼中滑落,看着让人心疼。
商鸠伸手拂去秦嬛梦脸上的泪珠,轻声道“我知道你不想在宫中,只要你开口,我一定将你送出宫,从此以后,你就是自由之身,再也不用听从任何人…”
秦嬛梦情绪激动,不停的落泪,她真的很开心听到这句话,可是,说的太晚了。
“谢谢你,温瑾,我只想再确认,你是否心里也有嬛梦?”秦嬛梦鼓起勇气问出了这句话。
商鸠轻轻点了点头,手轻轻抚上秦嬛梦的脸颊道“嬛梦,我说过你是独一,在我心中亦是如此。”
秦嬛梦泪眼朦胧,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她等的不就是这句话吗,为什么心却很痛。
“怎么了?怎么越哭越厉害。”商鸠给秦嬛梦擦着泪,温柔的问道。
秦嬛梦轻轻牵住商鸠的手,抬眼看着商鸠温柔的眸子,她确认着这一切是否都是真的,这双手是如此的温暖。
“温瑾公子,嬛梦能再求你一件事吗?”秦嬛梦问道。
“你说。”
秦嬛梦温柔一笑,做了一个大胆的举动,也是个让她后悔的决定。
秦嬛梦吻上了商鸠的唇,只是轻轻一吻,商鸠愣在原地还未回过神,而后轻轻捧住秦嬛梦的脸颊,回应着这个等待已久的吻。
片刻后,两人才紧紧的依偎在一起,商鸠眼底满是欣喜,此后,他一定会好好的待秦嬛梦,给秦嬛梦一个应得的名分。
可秦嬛梦心中更是痛苦,她献上这一吻,是道别而已,她还是无法告诉商鸠她会随赫连岩嚓离开寒阳,他知道商鸠知道此事一定会乱了心绪,她也无法忤逆圣旨,这样一来就真如二皇子所说,商鸠会失去他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
“我不是争风吃醋的女子,我喜欢谁我都心知肚明,知道不可能与他在一起,可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既然无缘,便将他放在心上就好。”
秦嬛梦坐在房内一夜未眠,对着窗外歇在枝头的鸟儿自言自语。
也就是在辰时,商鸠见他大哥商胤急匆匆的坐上了出宫的马车,脸色似乎很是凝重,而他也知道,商胤自然已经知晓云天辰受伤的消息,另外还有纳兰琰也受了伤,此次出宫定是赶去玉楔看望纳兰琰。
“不知道展德是否快到玉楔,天辰,待宫中事了,我再亲自前去探望。”商鸠站在宫中高楼上,看着宫外玉楔方向蹙眉。
而因为上次发生在离天关边界古道的叛乱一事,银朔各地陆续开始有反叛军崛起,口号还是那句“银朔气数已尽,江山该当易主。”
天下又要大乱了,百姓皆在心中叹息着。
而第一个说出这句口号的人,自然是余寻欢,他想好好玩儿,可是现在陪他玩儿的人却受了伤躺在床上无法动弹,云天辰成了这副模样,他也未料到。
而追杀云天辰的那批弓箭手,他也没见过,不过他正准备好好问问他爹最衷心的走狗宇文谡到底怎么回事时,却发现宇文谡少了一条手臂。
☆、【宁做太平犬,莫做乱世人】
“宇文谡,追杀云天辰的人,到底是不是你派去的?”
余寻欢冷笑的看着此刻盘坐在床榻的宇文谡,左臂被斩,此刻还包着纱布,纱布上一片赤红,还在不断地在向外渗血,这让余寻欢感到惊讶,却也心中痛快。
“不是。”
宇文谡褪去了全身的黑布,脸色有些苍白,受伤后声音更为沙哑。
余寻欢走到床前,凑近宇文谡的耳边道“你虚弱成这副模样,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
宇文谡垂眸未语,片刻后才道“不怕,我最终都是一死,死在你手中,也算心安了。”
余寻欢听后大笑道“哈哈哈哈,没想到你还能有此觉悟,我不会现在就收了你的命,我爹可不同意,还得留你些时日的命。”
余寻欢收起笑脸,眸光变得冷冽,他恨不得立刻杀了面前这个人,瞥了一眼宇文谡,转身准备离开房间。
“阿逸…”
余寻欢听到这二字,猛然停住脚步,随即眼中燃起怒火,一个闪身来到宇文谡身旁,一枚袖剑就抵在宇文谡的喉口。
“你刚才叫我什么?”余寻欢冷声问道。
宇文谡并未回话,而是将右手伸到余寻欢面前,缓缓的打开,见手中躺着一枚红色的折纸,折纸有些陈旧褪色了,却依旧保存得如崭新般,折的是一只兔子。
“兔子没有不见,只是被我收了起来,还给你。”宇文谡声音柔和道。
余寻欢垂眼看着折纸,瞬间陷入了回忆,他之所以会折狐面,都是因为当年他缠着宇文谡教他折的,他喜欢红色的折纸,因为在瑶山学武,不能下山。
而宇文谡经常来瑶山看他,他就缠着宇文谡下山给他买红纸,记得这只兔子,是他第一次折成功的折纸,他高兴的手舞足蹈,折好后却被宇文谡抢走了,还骗他折纸不见了,今日,却又出现在他面前。
回忆终究是美好,余寻欢的嘴角微微勾起,可就那一瞬间又收了回去,依旧冷着一张脸,别开眼冷声道“折的这么丑,还是扔了吧,以后阿逸这两个字,最好不要从你口中说出,再让我听到,我真的会杀了你,也不会再顾及我爹。”
宇文谡身子怔了怔,手还在半空停顿,紧握住折纸后将手收了回去,轻轻点了点头。
余寻欢心中有怒,愤然转过身离开了房间,他现在需要转移注意力,打算去看看云天辰。
纳兰府的别院中,云天辰因为伤势严重一直躺在床上,日复一日的,整整躺了该有五六日了,还得让不寒一口一口的给他喂饭吃,还真是脆弱得要命,心口刀伤还在疼痛,心中却还在想着巫乐天。
“不寒,阿呜走到何处了?”云天辰问道,擦了擦留在嘴角的汤渍。
不寒放下碗回道“巫公子已经离开了玉楔,正在赶往洬州的路上,似乎还遇见了接应他的人,是上次与巫公子一同对抗精兵的黑狼令的战士,名叫霍冲。”
云天辰点了点头,阿呜有人接应便好,应该能平安回到赫连族中,他也不用太过担忧了。
“好,不寒,看你心不在焉的,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
云天辰紧盯着不寒的眼睛,他早就看出来了,不寒心不在焉,眉头紧蹙着,虽然在他面前表现得很是平静,可他两本就一同长大,他再熟悉不过不寒的心思了。
不寒轻叹了一口气,他是无法瞒过公子的眼的,伸手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给云天辰,说道“这是三日前,从离天关送来的信。”
听到此话,再看到信封上写的离天关三个字,云天辰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也不知道这封信中,到底写的是喜事还是丧事。
将信打开来,字迹些许熟悉,他记得这是高潋雪的字迹,信上第一句话自然是嘘寒问暖,后面说的事,也越来越严肃,他离开离天关后不久,距离离天关东面不远的酉阳边城浒阳集结了大批反叛军,而且还突袭了酉阳在边城的军营,放火烧了诸多粮田,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镇广侯姬疏得知此事后生怒,命人带兵平反,可这群反叛军就如初生的牛犊子,不怕死的拼命突袭,杀红了眼后还真是如疯狗,逮谁咬谁,将酉阳边城搅得一团乱,出兵平反没什么效果后又请奏了皇上,望离天关出兵相助。
所以,小天狼首当其冲第一个要带兵平反,可也没人敢说闲话,二话不说立马带着他的天狼军就朝着酉阳边城而去,可想而知小天狼出马必定杀得那群反叛军屁滚尿流,可小天狼也受伤了,被人抬回了离天关。
因为有伤在身,而酉阳边城又突发瘟疫,小天狼回到离天关后突然昏睡不醒,像是染上了瘟疫,如今被军营隔离观察,伤势倒不危及性命,可加上这瘟疫,军医也叹气说,此次生死难料,凶多吉少。
云天辰拿着信纸的手抖了抖,将信纸拽在手里揉成了团,紧捏在手中,深吸了一口气,局势越来越严峻,他若不是有伤在身,此刻也在回离天官的路上了,可偏偏事情总是出人意料。
“看来这天下动荡不安,越来越不太平了,不寒,你替我回一封信回离天关,就按照我之前说的去回信就好。”
云天辰身体在轻颤,那是复杂的情绪参杂在一起的结果,他现在无法站起身来,他气愤的是他自己,以及这副无法动弹的身躯。
不寒应声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门,还未过片刻,房门又被推开来,云天辰以为是不寒进了屋,问道“不寒,你怎么又回来了?”
“你看看你啊,非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为了帮巫乐天,你还真是将生死置之度外了,而他知道这一切吗?”余寻欢关上房门后说道,脸上挂着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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