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变化并不大,岛侑一时没能认出对方的在于他头上那顶白色护耳帽。费奥多尔在他面前出现,一般都是穿着着房产中介必备的深色西服,看上去简洁而古板,与他之前打扮完全截然不同。
从那个时候费奥多尔就知道他的能力是什么了,这似乎是一场长达六年的试探。
费奥多尔露出了苦恼又无奈的叹息,“太可惜了。我还以为我找到了一只楸型虫,没想到其实是只独角仙。”
是觉得他不够稀有的意思吗?还是觉得他的脑子太笨像虫子一样没脑子?
那真是抱歉。
岛侑扯了扯嘴角,不发表任何感想。
涩泽龙彦口中的藏宝库是一个通体红色镶金色的豪华宫殿,大门之上盘着浮雕着龙形盘纹,龙口中还含着鲜红色的宝珠。
推开藏宝库厚重的大门,岛侑的视野被里头一眼望去尽是鲜红欲滴的红色宝石所填满。
“很美吧?”涩泽龙彦在他身后发出了轻叹,“可是这里最美的就是属于你的存在了。”
岛侑看到了他手中银色的水果刀,这该不会是为他准备的吧?
他觉得肾有些隐隐作痛,回头扫了一眼没有任何表示的太宰治和费奥多尔,他们显然都没有要阻止他说出真相的意思,赶紧说道:“不好意思,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不是异能力者,我是妖怪,更不存在什么异能力的结晶。”
“你就算现在把我杀了,恐怕也只能得到一个晴天娃娃。”
“噗嗤。”太宰治在一旁偷笑出声,“阿侑你这样让涩泽君缺少了很多乐趣。”
“太宰君,这件事不只有你一个人知道。”涩泽龙彦的表情不变,他似乎早就知道这件事,嘴上的话语不轻不重地谴责起对方,“你背叛了我们的友谊。”
涩泽龙彦要动手的对象从来就不是岛侑,而是——
“太宰!”
水果刀的刀身没入了太宰治背部,鲜红从他的身后涌出,白衣的青年的双眸微睁,似在讶异。
一旁的费奥多尔从宝石库中拿出了两颗红色的结晶,还一脸惋惜道:“我说过的吧……余兴的节目越多越好。”
“你一开始就想……”
双手被束缚在原地的岛侑眼睁睁看着太宰治无力地倒在了地上,监护仪在他的口袋中发出了心率异常的强烈震动,费奥多尔轻巧地抽出了口袋里的晴天娃娃。
“失去了特定目标后,日和只能进行大范围进行治疗。”
他对自己很了解,他知道晴天娃娃的名字,也知道岛侑的能力极限,甚至比岛侑对自己都还要了解。
“一对二的道理,你不会不明白吧?”哪怕将太宰治治疗好,也免不了再挨一次捅的命运。
这是徒劳,只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受伤。
倒在地上的太宰治的表情挣扎,他似乎想要爬起来,可麻醉性毒药的药性让他只能倒在原地,鸢色的眸极力睁大,他看到岛侑神情恍惚的模样。
费奥多尔手中的鲜红结晶落在太宰治的身上,顷刻被解除了结晶的状态变成了两股能量,将整个藏宝库中的所有结晶扫荡一空。
作为藏宝库的收藏者,涩泽龙彦看也不看,他多年的收藏品毁于一旦,急切而惊喜地上前查看着太宰治身上浮现的异能力结晶,那是有别于藏宝库中其他宝石的耀眼钻石,他殷切地想要捧起这颗钻石,眨眼间染上了鲜红色,与其他结晶别无二致。
滴——
监护仪发出了失去目标心率的长鸣,宛如丧钟在岛侑的脑中敲响,久久回荡,迟迟不消。
他的双眸中一片空白,下巴被人挑起。
鎏金色的眼中倒映着费奥多尔的面容,青年的脸上挂着兴趣盎然的愉悦笑容。
“就算你能救他,一切也都已经来不及了。”
“特异点已经诞生了。”
……他从来不是什么白马王子。
费奥多尔的手探入了岛侑的口袋里,他拿出了那板还密封得严严实实的安定药剂,岛侑随身不离地带着它。
“我给你的药你一直没吃。”
“不过没有关系——因为你始终都是要吃下的。”
他的眸光带着某种岛侑根本无法理解的怜悯情绪,他动作温柔地拆下了一颗药片,塞入了岛侑的口中。
白色药片在岛侑在口腔的热度下缓慢地融化,他刚想将药片吐出,费奥多尔显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像是给自家不爱吃药又不得不吃的猫咪喂药,病弱的青年意外地强硬扣住了岛侑的下颌,将其闭合。
难以呼吸的岛侑只得将药片吞服入喉中,苦涩顺着喉道一路蔓延到了胃部,在胃液的溶解之下,药剂的效用瞬间延随着血管的血液传达到大脑中枢。
眼前黑发头戴着护耳帽的病弱青年,拿出了一个眼熟的颈圈戴在了脖颈上,
他是谁来着的?
岛侑发出了疑惑,他歪过头无视了身后涩泽龙彦愤怒的喊声,目光随着面前的人不断移动。
颈圈的金属环扣在他的面前晃来晃去,对方的动作有些笨拙,怎么也无法顺利将颈圈戴上,向岛侑发出了求助,“阿侑,能帮我戴上吗?”
“……好。”
岛侑受他指引地小心将颈圈戴好,费奥多尔抚过脖颈上新出现的装饰物,他的表情还算是满意。
“跟我走吧。”
岛侑顺从地握住了费奥多尔的手。
“我会成为你的救赎。”
作者有话要说: 继看到森先生濒死以后,又看到哒宰死,再喂药迷惑
差不多要崩溃了
陀总总算将人拐走了
陀总:不好意思,中侑转陀侑
第210章
“阿侑……”
梦里, 看不清面容的人低声轻唤着他的名字,岛侑手掌的温热染上鲜红的色彩,恐慌如雾弥漫, 没由来的一阵心悸紧攥着他。
检测仪上发出预警般的嘀声,一下一下扣动着岛侑的心弦。
那人用极致温柔的声线乞求着岛侑。
“……杀了我。”
……
岛侑抱着被子缩在床上, 他注视着面前被众多显示屏簇拥下显得格外纤弱的背影。
“睡不着吗?”
察觉到他注视的费奥多尔问道。
他们身处在一个暗不见天日的地下基地中, 对有着向阳特性的晴天娃娃而言,这里根本不是什么舒适的场所。
可对自嘲是地下老鼠的费奥多尔来说, 他根本不需要见到阳光。
费奥多尔不是个会精心饲养晴天娃娃的人, 他一般只会做到把人往老鼠的巢穴一丢, 完事了,接着任由岛侑自生自灭。
病弱的青年坐在摆放着许多显示器连接的桌子前,屏幕上闪烁着许多晦涩难辨的字符, 岛侑看不懂屏幕上闪过的一条条代码象征着什么。
“做噩梦了。”
岛侑说道,他不指望会费奥多尔会回过身安慰他。
“我想在你身边多待一会儿。”
费奥多尔的身旁,在不影响到他敲击键盘姿势的边缘支着一张十分舒适的椅子。
那是岛侑的专座。
哪怕他根本看不明白费奥多尔在做什么, 岛侑就这么静静地待在他的身边,翻阅一下关于如何调理的书籍。
岛侑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他和费奥多尔本来就是恋人。
想要和对方黏在一起完全是正常的行为吧?但无论是伊万还是普希金都用那种他无可救药、病入膏肓的目光打量他。
“主人怎么会选择你这样的……”
好像他的脑子没了。
这个死屋之鼠除了费佳以外的人脑子都坏掉了吧?
“那就过来吧。”病弱的青年没有拒绝岛侑的亲近, 戴在脖颈上的颈圈微微晃动,他的脖颈十分纤细仿佛一折就断。
就连商店里都没有适合他的尺码, 费奥多尔拒绝了店员好心要订做尺寸的提议,被颈圈束缚着, 好像他属于另外一个人的标记。
他将颈圈的存在感压到了最低。
颈圈在他的脖子上, 露出了一小节与皮肤的空隙,岛侑披着被子在费奥多尔身边落座,视线随着颈圈的摆动而随之移动。
“睡不着的话。”费奥多尔整个人缩在座位上, 没戴着护耳帽,黑发顺着脸部的线条落下,柔顺地贴脸侧,他的右手大拇指被咬得血肉模糊,这是他思考问题的方式,“桌子上有药。”
费奥多尔一直有帮岛侑准备安定药剂,青年作为医生从不怀疑费奥多尔别有用心,除了安定剂以外,还有一种方法可以勉强抑制岛侑的失眠。遗憾的是,费佳需要睡眠的时间太少,岛侑总是睡不够。
梦里面那个面容模糊的少年一直祈求着岛侑动手杀了他,岛侑盯着自己举着手术刀的手,无论如何都无法往对方的心脏再进一分。
岛侑莫名地将对方与费奥多尔对上了号。
可当询问费奥多尔时,得到了对方否定的答复。
或许可能是他很重要的存在,可他搜刮过所有记忆,根本没有这样的存在。
“这很重要吗?”被骚扰的费奥多尔完全没有气恼,他早就知道岛侑是什么性格的人了,“关心你梦里的人是谁这个问题。”
他甚至还耐心地抽出了时间,陪伴着岛侑。
对于会依赖的对象会乖巧,但难免有不听话的时候,他纵容着对方入侵着自己的生活,打理着他的衣食住行,做着比私人医生更为亲密的行为。
养晴天娃娃不是养一只老鼠那么简单,不只需要给足食物和水,就可以放任对方在老鼠洞里逍遥快活。
许久没有充分日照过的青年脸色看上去异常苍白,身形也逐渐朝着瘦削靠拢,
他养得确实没有中原中也那么好,好在岛侑并不在意这一点。或者说中原中也这个人,也已经彻底从岛侑脑海中消失了,自然也无从对比。
颈圈的存在是一种暗示。
‘记得按时吃药。’
费奥多尔只需要提醒这么一句话,对方自然会乖乖吞服下药,
地下的基地潮湿阴冷,岛侑裹在被子里还是打了个寒颤,他和费佳表现出一致的畏寒,桌子上还摆放着他看到一半的书籍,房间的地板上堆叠着岛侑看完的书。
“倒也没有那么重要,但总归是有些好奇是谁。”
岛侑放弃了询问费奥多尔有关噩梦的事,一手轻拽过对方咬出血还浑然不觉的右手,开始处理伤口。
费奥多尔睁大了紫色的眸新奇地观察着岛侑的动作,青年消毒上药包扎的动作娴熟,一气呵成,将费奥多尔的手指包得严严实实。
“痛吗?”
费奥多尔思索了一下到底该怎么回答,在实话实说和不想听岛侑担忧的念叨中迟疑。
“不那么痛。”
岛侑因这个理性和感。性.交.杂的回答笑了起来,“那就是痛。”
“再有下次我会在费佳的手指头上涂上芥末和辣椒的。”
费奥多尔咕哝道:“这种管教婴儿的方式不适用于我。”
涩泽龙彦引起的横滨大灾难还是被港口Mafia和武装侦探社险险化解了,费奥多尔轻叹着,想要达成目的还是需要那本‘书’的必要,而身边的青年,是他绝对不能交由对方的一张底牌。
比起放任底牌在敌人手中肆意使用,不如自己攥着。
他限制了岛侑的出行,现在横滨市里至少有三股势力还在大肆搜查着岛侑的踪迹,这时候的岛侑贸然在外出现,被发现的可能性很大。
好在岛侑并不介意舍弃阳光这一点。
隔天,费奥多尔的桌子上多了一篮子手工道具,似乎是用来给岛侑打发时间的,他提议道:“不如做一个晴天娃娃出来吧。”
“晴天娃娃?”岛侑有几分莫名,晴天娃娃与这个不开灯连五指都看不清的地下洞窟完全不搭调,不过这不失为一种打发时间的好办法。
出于脑中忽然浮现的莫名想法,他挑选了一块灰色的布料。
仿佛做过上百次一样,他的手捏着针在布料上来回穿梭,没有脸的晴天娃娃逐渐在岛侑的手中成型,他看着这只灰扑扑的存在,和费奥多尔抱怨,“我怎么觉得我做得有点丑啊?”
费奥多尔瞥了一眼说道:“我不觉得丑。”
“老鼠就该是这个颜色的不是么?”费奥多尔笑着说道:“阿侑你继续做下去吧,我很期待会出现怎么样的晴天娃娃。”
岛侑小心谨慎地在圆鼓鼓的脑袋上下了笔,怎么画都觉得笔触微妙,晴天娃娃的五官初步有了个轮廓,但他怎么画都不觉得满意,准备将其外层的布料扒下,重新画。
“我来吧。”
费奥多尔握住了岛侑的手,他的手很冰,不像是哺乳动物更像是某种冷血动物。他的模仿能力极佳,在晴天娃娃的脸上绘上了与日和一模一样的五官。
“费佳,你画得挺丑的。”岛侑诚恳地说道:“不如我自己来画。”虽然可能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不喜欢吗?”费奥多尔哑然失笑。
最后岛侑在晴天娃娃左右两边脸上留下了各自留下了三道胡须,不知道像是猫一样还是老鼠。
大概是老鼠吧,毕竟费奥多尔创立的组织叫做死屋之鼠。
那他应该做一只可可爱爱的小老鼠陪他才对。
彻底完成的晴天娃娃在岛侑的手中发出了微弱的金黄色的光亮,眨了眨它的豆豆眼,好像不明白自己在哪里。
“会动?”毕竟是出自自己手中的晴天娃娃,岛侑倒没有害怕,他感觉到晴天娃娃身上与他来自同源的力量,是一个完完全全从他身体分离出的一种存在。
“这是阿侑的能力。”费奥多尔解释着,引导道:“你一直没有察觉到吗?”
“是这样吗……?”岛侑盯着手中不知为何待在他手掌上瑟瑟发抖的晴天娃娃,感到了十分的怀疑,他的能力怎么会是这个胆小鬼一样的晴天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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