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这个叫接吻吗?”
森鸥外抚过仿佛蜻蜓点水一般,只是被贴了一下,真要说的话就是被舔了一口的唇。
“有什么不对?”岛侑避开森鸥外戏谑的目光,指尖捂着唇畔,嘴上含含糊糊说着气死人不偿命的话语,“你也就值得这种程度的亲吻了,再多的也没有了。”
“那看来我还要继续努力了。”森鸥外毫不惊讶,或者说他早就该知道岛侑这个人根本什么都不懂。
目送着岛侑落荒而逃的背影,森鸥外暗忖着今天大概是一整天都见不到岛侑了。
“还是个小孩子。”
***
森鸥外料想到岛侑有想要避开他的意思,可他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放任到嘴边的猎物逃跑,男人精心布下了让晴天娃娃难以察觉到的陷阱,耐心地等待着猎物再度落网。
按照这个进度,记忆应该恢复到那个时期了……
森鸥外对妖怪并不惧怕,反而兴致勃勃地想要解剖一两只来看看与人类有何不同,不过碍于这是在玉藻前的宅邸里,他也没敢太放肆。
原本属于仆人该做的事情,都被森鸥外代劳了。
森鸥外对此完全是乐此不疲,照顾爱丽丝也是照顾,照顾晴天娃娃更是完全没有问题。
“阿侑,你醒了吗?”
听到外面传来森鸥外的声音,刚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的青年双目无神地注视着房梁上的天花板,梦中恢复的记忆一点一点侵占他的脑中,也让他缓缓地缩回了被子里,直至只剩下一双眼睛在被子的外头。
他忍不住回味梦里发生的种种一切,最后不忍直视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以前的他有这么傻的吗?
这个男人明明借着老师的名义一直在散发着要交.配的讯息啊!
就差没直白说我想上你了……?
岛侑躲在被窝里不出声,想假装自己还没有睡醒。
如果可以的话,他想今天一整天都不要从床上起来,更不要见到森鸥外。
谁能想到森鸥外竟然轻手轻脚地拉开了纸门,岛侑猝不及防地与他对上了视线。
岛侑:……
装睡的意义一下就不存在了。
岛侑先发制人,毫不客气地质问道:“为什么是你来?”
往常都是另外一只妖怪代劳这件事,不过对方不敢见他,只敢轻敲两下门,放下东西便离开了,等到岛侑起床去吃早餐的时候,才敢进来打扫房间。
等到森鸥外接替这活计,对方就十分自然地进了房间。
“你不是怕妖怪吗?”森鸥外轻巧地说道,岛侑的这个毛病谁都知道,就算表面上看上去不害怕,心理还是有所恐惧,“我接替了这份工作你就不用害怕了。”
“我知道了。”岛侑缩在被窝里,低声嘟哝道:“随便你喜欢。”
森鸥外将托盘上备好的衣服抖开,状似无意地问道:“今天有想起来什么吗?”
岛侑诧异地发现这不是往常仆人会为他准备的和服,而是一套现代服饰。他被玉藻前带走时,什么行李都没来得及收拾,自然也包括衣物。
“你哪里来的衣服?”岛侑问道。
“从横滨带过来的。”森鸥外回答得坦坦荡荡,“可能你还没回想起来,后来经常在我那里过夜。”
岛侑脸上的热度都快烧了起来,按照记忆的推进,他似乎已经预想到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段时间可以算是两人师生关系中的蜜月期。
恢复的记忆以及昨天发生的事情交织在一起,岛侑面上的表情一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森鸥外,更可恶的是罪魁祸首还不给他逃避的机会,主动上门了。
岛侑从被窝里钻了出来,跪坐在床褥上,看着森鸥外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物,两个人不慎对视的时候,他就用一种了然于心的目光看向岛侑。
岛侑越看心里越发慌,还是拜倒了记忆中对森鸥外的敬重与极少的惊慌,他期期艾艾地说道:“……老师。”
久违的称呼从岛侑口中说出,森鸥外毫不意外,他甚至能够猜想出来岛侑现在的记忆到底恢复到了哪一段,接下来又会是什么。
“我帮你换衣服。”森鸥外说着,伸手十分自然要去解岛侑身上单衣的腰带。
“……我不要。”
腰带被男人指骨分明的手勾住,岛侑的双手无力地推拒着男人,勉强起了一点作用,“我自己可以穿,这又不是和服。”
玉藻前在的时候都是他帮忙穿和服,现在玉藻前外出了,他就自己照葫芦画瓢随便穿,不过穿得根本不能说是规整。
“那你倒是提醒我了。”森鸥外恍然大悟道:“我明天给你准备和服。”
好像一下暴露了你的真实目的。
一想到这里,岛侑放在膝上的手悄然收拢了手指,
这熟悉话语一下将岛侑带回了记忆中的过去。
森鸥外微笑着提醒道:“再不快点早餐就要凉了。”
“我知道了。”岛侑抱起了衣服,他小心翼翼地组织着措辞,“老师你能先回避一下吗?”
“原来是害羞了吗?”森鸥外恍然大悟道:“那我转过身去总该可以了吧?”
见森鸥外确实背对着他,岛侑仍然有些不放心,从旁观者的角度来,整个事情的脉络都变得清晰起来,这个人根本就是在不断诱惑他犯错,不管是在记忆里还是现在。
现在这副背对着他毫无防备的模样也是这样,亲吻了敬重的老师这一点简直让岛侑倍感煎熬,更可耻的是看到男人的背影,他想起了这一切都是对方刻意而为。
岛侑的目光复杂,他看到了森鸥外背后略长而扎起来的发尾,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发尾。
难道说,他其实在模仿着对方吗?
是从白大褂开始接着还有什么呢……
岛侑边换着衣服边回想着自己身上和森鸥外相似的点,他的目光落在摆放在托盘上的手术刀,老旧的刀柄历经了风霜,是被他遗弃在费奥多尔地下基地的那一把,森鸥外又去找了回来吗?
现在回想起来,这分明是森鸥外送给他的第一把手术刀。
好似在不知不觉中,他早就被森鸥外刻下了属于他的烙印。
作者有话要说: 写完的那刻我也有种,就这?的赶脚
森先生还有一章,晚上有加更~
下一个是哒宰
中股胜出啦!
我眼馋中也的rou体好久了,总算可以放肆搞一搞了
*
第220章
当入睡前躺在床褥上时, 岛侑的脑中一直回想着今晚他会恢复什么记忆,他已经像是追看一部电视剧一般,开始期待接下来的情节了。
在万籁俱寂中, 青年满怀憧憬地合上了眼,昏沉的睡意很快就袭了上来, 他白天一直不断地在锻炼自己的术法, 身上的妖力被疯狂抽取,身体也容易感到疲惫。
这也是为什么岛侑每天呆在这里这么无聊, 还能睡得着的原因。
不过今天他显然是无法如愿以偿了。
青年昏沉地快要进入梦乡, 有什么踩在走廊上的木板上发出了细微声响, 在寂静一片的宅邸中却无比清楚
岛侑不耐烦地睁开了一只眼,玉藻前早前特意叮嘱过了,这个时候是不会有妖怪路过他的屋外才对……
纸门外倒映着一个庞大的巨影, 它的周身萦绕着蓝绿色的萤萤光亮,并非是油灯昏暗的灯光,更像是妖怪身上自带的光亮。
投射出巨大的阴影将岛侑笼罩, 整个房间的榻榻米上都是对方的影子。
岛侑从未在宅邸里见过这样的妖怪,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到底是哪个妖怪半夜三更来吓他啊?!
等玉藻前回来了, 他一定要找到这个妖怪算账!
竟然半夜三更敢吓他。
不过心里是这么想, 岛侑躲进了被子之中,却发现门外的妖怪并没有立刻离去, 反而在他的门外久久徘徊不去。
这样下去,他还怎么睡。
相较于对妖怪的畏惧, 更多的是未知的恐惧。
岛侑一不做二不休翻身起床, 他正对着走廊外的妖怪,身体实则一点一点地往后退去,直到他触碰到连通着庭院长廊的门, 赶紧转身拉开门就狂奔起来。
脚步在长廊上回响着,岛侑一口气跑到了一间房门前停下,他紧张地对着里面说道:“老师……你睡着了吗?”
过了许久,房内传来了森鸥外还犹带倦意的声音,“怎么了?”
房门被拉开,森鸥外诧异地看着岛侑,他的身上还穿着白色的单衣,一路跑来,连腰带松了都浑然不觉。
“这么突然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森鸥外牵过青年还微有颤意的手,帮他把腰带重新绑好,见岛侑没有抗拒这个动作,知道是他根本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金发幼女也凑了过来,她穿着草莓图案的睡衣,头顶上还有一顶睡帽,好奇地看着岛侑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
岛侑不安道:“打扰到你们了吗?”
“完全没有。”森鸥外自然不会觉得岛侑的深夜突袭算是什么打扰。
“是这样的……我门外有妖怪,能不能帮我把那家伙赶走?”
岛侑使唤起森鸥外来还是十分理直气壮,这是他的老师,别的不说,这种事情总该帮帮忙吧?
不过是深夜时分还是有那么有一丢丢愧疚感的。
“屋子里有妖怪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森鸥外苦恼道:“毕竟这就是一间妖怪宅邸。”
“不愿意陪我去看吗?”岛侑又重复了一遍,大概这就是所谓的恃宠而骄,不管是玉藻前的娇惯还是记忆中森鸥外的,总给他一种,只要是他的请求,对方就不会拒绝的错觉。
“我没说不肯。”森鸥外无奈地拉住了岛侑,“我陪你去看看吧。”
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别说妖怪了,整间宅邸好似只剩下了他们三人,一点声音都没有。
房间依旧是岛侑离开前的模样,岛侑却一点没有觉得松了一口气,他反而开始认为对方或许躲藏在哪个角落里,哪怕不会伤害他,光是这样在他觉察不到的地方偷窥着他,也足以让岛侑感觉到恐怖。
往常玉藻前在,岛侑稍有害怕就跑去找九尾狐妖,九尾狐妖从不吝啬自己的父爱,转头就把岛侑变回了原形,让他窝在九尾中安然入睡。
想起玉藻前的柔软带着热度毛绒绒的尾巴,岛侑突然有些想念,也不知道玉藻前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实在怕的话……”森鸥外不想显得自己居心不良,他只好提议道:“我陪你到你睡着的时候吧?”
好像确实是个好主意,岛侑想了想还是同意了,他现在一点都不想一个人呆在房间里。
“早点睡。”
等到岛侑躺回被窝中,森鸥外老父亲似地帮岛侑掖了掖被角,他打了个哈欠,完全不顾及自己身为老师的形象,说道:“虽然这边设置好了结界,夜里还是有些凉,不好好盖被子的话,还是会感冒的。”
“……我知道了。”
森鸥外正坐在岛侑身边,见岛侑久久没有要睡觉的意思,只是拿被子蒙住下半张脸,鎏金色的眸定定地盯着他看。
“怎么了?”
“没什么……”岛侑拉高了被子,闷闷地说道:“晚安。”
森鸥外怔愣了一瞬,才笑着说道:“晚安。”
第二天醒来的岛侑意外发现地森鸥外一晚上都没有走。
男人合衣侧躺在榻榻米上,睡得并不安稳,指节还抓着被子的一角,大概是怕他晚上乱踢被子。
这一副老父亲的做派与记忆里的截然不同,大概记忆他是以旁观者的视角看,才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岛侑悄悄摸摸地起了床,轻手轻脚地为对方盖上被子。
***
他在餐厅见到起床后的森鸥外,还是略微提了一句。
“你不用守着我一晚上。”
就算是老师也没有这个必要。
“阿侑不是害怕吗?”捧着岛侑吩咐厨房煮的热汤的森鸥外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我守着你的话就不会害怕了。”
岛侑放下了筷子,强装淡然地说道:“今晚就不用了。”
森鸥外好似没有察觉到岛侑的意思,自顾自地说道:“既然不好意思的话,我在门外守着你这么样?”
“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被曲解了意思的岛侑恼羞成怒道:“你是中年人吧?这样子睡在榻榻米上对身体不好。”
他蓦然想起森鸥外因为腰不大好没有睡沙发的往事。
“阿侑是在心疼我吗?”森鸥外眨眨眼道,厚颜无耻地提出了要求,“那我在阿侑的房间铺床睡觉怎么样?”
“……随便你。”
明知道森鸥外居心不良,还一直纵容着对方的自己是不是已经没救了?
***
森鸥外是半夜三更被踹醒的,对上岛侑还尤带薄怒而发亮的鎏金色眸,男人还带着困意的头脑霎时清明了起来。
“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岛侑一脚踹在森鸥外的左腿上,还嫌不过瘾,又连踹了好几次。
岛侑的力度完全无所顾忌,森鸥外无奈地扣住了他的脚踝,好在岛侑的力气相较于正常的成年男人本身就相差甚远,被费奥多尔又养了一阵,身体也愈发孱弱,根本没有什么力气,轻而易举地被抓了个正着。
岛侑无力地蹬了几下腿,发觉森鸥外禁锢的力道很大,他实在是难以挣脱。
“生气了?”森鸥外挑眉问道,很快就明白原因,“是不是又想起了什么?”
“你说呢?”岛侑没好气地瞪了森鸥外一眼,开始拿另一只腿踹人了,不过效果堪忧,“别在我房间睡了,回你自己的房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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