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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会害怕，怕韩凛一不小心划破手暴露。
哪怕暴露后预防，朝歌也不敢想那二十多天，自己会是怎么样一种心情去度过。
就像刚刚的小学弟所说，阻断药副作用大，连着要吃二十八天，那韩凛就得难受整整一个月。
朝歌深吸一口气。
这些事不能深想，越想越害怕。
朝歌坐在驾驶座，掏出手机给韩凛发消息。
好好吃饭：[探头.jpg]
好好吃饭：在做手术吗？
天天开心：没，刚结束一台。
天天开心：我们遇到了一位愿意捐赠遗体的捐献者，心脏录入后，系统分配到了我的一位病人，刚刚做了心脏移植手术。
天天开心：大成功！
朝歌糟糕的心情，在看到这几个字后，奇异地开心起来。
从韩凛的字里行间都能看出对方的欢欣，他是真的在为那位“重获新生”的病人开心。
韩凛是opo的移植外科医生，对他来说，最激动的事情之一，就是有捐献者愿意让自己的生命，以另一种形式延续下去，把生命的种子埋进另一个人心里。
而他和韩凛也早在多年前，就签订了自愿捐赠遗体的捐献书。
好好吃饭：太好了，感谢那位好心人！
好好吃饭：世界上果然还是好人多于坏人！
天天开心：怎么，碰到坏人了？
韩凛太熟悉朝歌，一下就看出了朝歌的不快乐。
好好吃饭：不是我碰到了。
好好吃饭：刚刚知道一个艾滋携带者，隐瞒病情骗.炮，害得人暴露。
好好吃饭：[气鼓鼓.jpg]
天天开心：怪不得，李医生刚刚给我发消息，说在疾控中心看到你和方适了，我正想问你呢。
好好吃饭：啊？哪个李医生啊。
天天开心：CDC防艾科副主任。
好好吃饭：他怎么认识我啊……
天天开心：李主任是我大一时候的室友，平时虽然联系不多，但是我们关系还算不错。
天天开心：挺厉害一小子，改天带你去认认。
韩凛读书的时候，曾经去国外当交换生，回来后老寝室被占，学校安排他和不同学院的大一新生一起，合住新寝室。
韩凛也是那时候认识的方适。
朝歌酸溜溜地回复：你朋友真多，七年了我都没认全。
天天开心：这不是太忙了吗，我有空他们不一定有空，他们有空，我又没时间，医生想碰头见面太难了。
天天开心：再说，我一下班就回家，哪儿有时间和那群单身狗玩。
天天开心：我不得巴巴地回去找我家小宝贝啊。
朝歌看到这话，终于笑开颜。
好好吃饭：算你识相。
好好吃饭：[小兔叽亲亲.jpg]
天天开心：么么哒。
天天开心：干活去了，回家聊。
好好吃饭：OKKK，爱你。
第29章 天天开心
“我来了404快四年时间。”几天后, 林典跑来朝歌家大大吐槽，“从来没有见过那位传说中可以提供法律服务的人，这次终于见到了。”
朝歌好奇：［其实我也没见过, 人怎么样？］
林典少男怀春, 红着脸说：“好他mua帅啊。”
朝歌笑了。
林典转头看朝歌，一把握住他的手：“歌儿，我好像恋爱了。”
朝歌笑得更开心了，挣来林典的手，比划问：［这到底得多帅啊，让我家点点一见钟情了, 好奇！］
“也不是一见钟情, 我最开始就觉得他长得特精英, 特有那股子，昂怎么说来着, 就是那股子那股子……哎呀！”林典一拍大腿，“反正就是帅得腿软！”
朝歌一双眼里全是笑意：［当时到底怎么的，快说给我听。］
当时陆警官带林典他们去警局报案, 到地方的时候，那位404传说中可以提供法律援助的律师先生，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林典过去时, 只觉得对方长得特好看, 特合自己眼缘, 完全没想到这个人是来帮他们的。
等林典看方适和对方交涉时, 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是谁。
因为那个渣男做的事情, 已经涉嫌构成刑事犯罪，在陆警官收集完证据后，直接查监控, 在学校附近的网吧把那个垃圾抓捕归案。
“小歌，你是不知道，当时他冷冰冰地站在臭垃圾面前，巴拉巴拉念了一段什么，艾滋防治条例第多少条，刑法第几条，又是什么什么罪，要判多少年。”林典捧着心陶醉道，“卧槽真的，太帅了太酷了太牛逼了，他看那个渣男的眼神真就是在看垃圾，王霸之气外露。”
［所以他要判多久啊？］朝歌问。
“还没判呢，律师哥哥说，臭垃圾虽然采取了措施，但是已经既遂，所以构成传播性.病罪。”林典昂着头回忆，“他还说艾滋携带者不允许以任何形式传播病毒，刑法规定说他这个最高能判五年，还有罚款那些。”
［才五年啊。］朝歌说。
“能判到五年都不错了，这还是最高五年，不一定是五年。”林典说，“但我们学校肯定不会再要他了，凡凡在他导师那儿打听到，说要开除。”
［
活该。］朝歌翻了个大白眼，［这个结果勉勉强强，小学弟现在没事儿吧？］
“白天去学校上课，晚上回404休息，一天两次药都有人盯着他吃。”林典说，“挺惨的，这个药副作用大，人眼见着都瘦了几圈，这才刚刚开始呢。”
朝歌叹气，但又无能为力。
林典趴到桌上：“小歌，我想恋爱了。”
朝歌比划：［他叫什么？］
林典摇头：“我不知道，他太神秘了，这么多年都没出现过，我想问方适哥，但是我一问，他就肯定知道我在想什么了。”
［啊这……如果你真的喜欢，可以打探打探，方适又不会怎么样你，他本来话就不多。］朝歌比划。
林典还在踌躇：“万一他是直男呢？”
［万一不是呢，问问又不亏。］朝歌比划，［万一他不是，你又没问，那不就错过了吗。］
“这话倒是没错。”林典说，“那我就，问一下？”
朝歌点头：［问一下。］
林典说是问一下，实际上还是怂，磨磨蹭蹭就是不肯给方适发消息。
“再等等，晚上我去找哥面谈。”林典说。
朝歌眯眼看他。
“我发誓，我绝对会问，真真的！”林典说。
朝歌仰头：[点点，主动是挺好一词，很多时候你主动了，故事就发生了。]
林典：“你说得我都懂，但是……万一他不喜欢呢。”
[不喜欢就算了呗，你那么好，什么样的猛1找不到，这个不行就下个。]朝歌比划，[像凡凡，多主动一人啊，认识方适第一天就告白，你瞧瞧人家。]
杨羽凡当初对方适一见钟情，当天就告白，之后连续被拒绝好几次。
因为杨羽凡比方适小十多岁，方适一直不愿意接受他，但杨羽凡不放弃，越挫越勇，最终打动方适，抱得美人归。
林典仔细想了想，好像是那么回事。
[不光光是凡凡，就我和韩凛，也是我主动的。]朝歌得意地比划，[当初第一次见到他，我就对他上心了，主动才会有故事，喜欢就去追，不然现在我和韩凛应该还是陌生人。]
“啊？我一直都以为是韩凛追的你。”林典说，“你看起来那么乖乖巧巧的，一点都不像回去追求韩凛那种人。”
[所以以貌取人要不得，我是个很有追求的人，自己喜欢的东西，怎么都会靠努力得到，坐在家里是等不来的。]朝歌比划。
林典想想朝歌会的那一大堆技能，突然有些理解了朝歌的想法。
“你太正能量了，和你比起来，我就是个怂逼。”林典说。
朝歌拍拍林典肩膀，笑着比划：[不用和我比你也是个怂逼。]
“滚！”林典炸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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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典下午有课，吃完饭就离开了。
等他走后，朝歌开始打扫厨房。
朝歌喜欢买锅碗瓢盆，偶尔还会自己做烤瓷餐具，家里堆了许多各式各样的餐具。
因为种类太多，最后真正能用上实际上很少。
闲置的那些餐具放到橱柜里，渐渐就会落灰凝腻。
朝歌打算把所有餐具都拿下来，准备大干一场，把碗筷全洗干净。
他搬了个巨大的盆子，这个是朝歌小时候洗澡用的，后来被朝歌拿来做泡菜、葡萄酒或者豆瓣酱，现在临时拿来当洗碗盆。
朝歌接了一整盆泡泡水，坐在软凳上，拿着海绵开始刷碗。
朝歌特别爱刷碗，把一个个脏碗刷干净，无脑轻松，超级解压。
小垃圾软绵绵地趴在朝歌脚上，小爪子勾住朝歌裤脚，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朝歌食指勾起一汪泡泡，擦到小垃圾头顶，像是给他戴了一顶尖尖帽。
小垃圾动都不动，由着朝歌在他身上“作画”。
小垃圾太乖了，有时候朝歌都觉得他乖得不像一只猫，随便人揉随便人捏，实在难受了就躲开，从不会生气亮爪子，大部分时间都像个毛绒玩具一样，黏在他们身边。
朝歌太喜欢小垃圾了。
洗到一半，朝歌脑子里突然出现个画面。
是前几天他和韩凛在客厅看电视，小垃圾趴在他身边，尾巴勾住韩凛手的模样。
好美。
朝歌有些心动，干脆洗干净手，抱着猫去书房拿画具画画。
之前说要画一张全家福挂墙上，到现在都还没画呢。
朝歌这次又画的是油画，因为油画色彩鲜艳，比起水彩要醒目许多，更加适合挂在客厅里。
不，挂在进门正对着的第一面墙上，这样只要家里来客人，进门第一眼就能看到他们仨。
朝歌美美得计划好位置，开始构图。
朝歌这一画有点入迷，直到听见关门声，才从画面中惊醒。
他扭头望去，看到下班回家的韩凛。
“在画画？”韩凛问，“啊，画得是我们啊。”
朝歌点点头，放下画笔走到韩凛身边。
“都九点过了，怎么不开灯。”韩凛把客厅灯打开，“这么黑，在客厅画画眼睛会受不了。”
朝歌惊讶地看向时钟，竟然真的九点了。
这一秒钟朝歌才感觉到一丝丝饥饿。
他居然画了那么久，连晚餐都没有吃。
“怎么？”韩凛看朝歌表情不对，“你该不会从下午就一直画画，画到现在还没吃饭吧。”
朝歌：……
韩凛就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朝歌经常这样想。
因为韩凛总是能够轻易看出，或者猜出他心里的想法，甚至是状态。
仿佛，韩凛能听见他说话一样。
当年在日本，他们初遇后的第二天，朝歌就再次遇到了韩凛。
朝歌每次回想，都会觉得这是最最奇妙的缘分。
朝歌去日本是为了游学，自然会花时间到日本的图书馆。
去之前，朝歌思考了很久是找家漫画店看漫画，还是去图书馆看更多内容。
最后还是选择了离他更近的图书馆。
那时候朝歌还没意识到日本地铁站的恐怖，他一路向下迷迷糊糊地坐上一班地铁，到站下车后，在庞大的底下迷宫彻底失去方向。
朝歌那天是真的有点慌了，甚至怀疑自己中了鬼打墙，不然怎么绕来绕去总是回到原点。
加上朝歌不能说话，又看不懂日语，在下面绕了一个多小时后，朝歌累趴在地铁站的座椅上。
他歪歪扭扭地靠着一根柱子，看着来来往往的日本人，在心里拉二泉映月。
一腔热血的朝歌，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折在地铁站。
坐了一会儿后，朝歌有点坐不住了。
地铁站人流量大，观察往来人群让朝歌吃到点乐趣。
他干脆拿出自己的速写本，做在椅子上速写。
吃了拉面店老板的亏，朝歌这次哪怕画得再好，他也没上前把自己的画送给对方。
这一画，眨眼就到了饭点。
朝歌饿着肚子，更悲伤了，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卖火柴的小女孩，又冷又饿，惨惨惨！
这时候如果有谁能够救——
啊！
朝歌5.1的明亮双眼，犀利地发现了从新一班地铁里出来的“好心大哥”。
朝歌登时肚子也不饿了，身体也不累了，满脑子都是啊啊啊啊啊。
眼看韩凛就要顺着人流消失不见，朝歌慌了，飞快背上包追上去。韩凛不光光是帮过他的人，也是他现在能顺利离开这个地铁站的希望，他绝对不能像上次那样，眼睁睁地放对方离开。
东京地铁站里人实在太多，朝歌艰难地追了韩凛三层楼梯，才终于在一个长廊抓住对方的手。
彼时朝歌已经累到气喘吁吁。
“是你？”朝歌听见韩凛这样问。
朝歌抬头看他，擦了擦自己头上的汗，用力点头。
“有什么事情吗？”韩凛问。
朝歌摸出手机打字：[你好，实在不好意思又麻烦你，我在这里面迷路了，不知道怎么出去。]
“没事，你打算去哪儿？”韩凛问。
朝歌回答：[东京图书馆。]
韩凛啊了声：“真巧，我也要去那里，一起吧。”
朝歌眼睛顿时凉了：[真的吗！太谢谢你了！]
“不用谢，不过以后你要坐地铁的话，建议你下一个谷歌地图。”韩凛说。
朝歌受教地点头。
人流量还是很大，韩凛个子高，走在前面有意无意地护着身后的朝歌，他们缓速往上走。
朝歌只感觉韩凛带他拐了几个弯，上下几个楼梯后，就回到了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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