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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里希没有否认：“正常，我谱曲也要看状态。对了，你能不能唱更慢一点的歌？就是很平淡很平淡那种。”
穆临乐想了想，答道：“可以试试。”
梅里希对这个答案并不失望。他拿起自己常用的工具，当着穆临乐意外的表情，直接开始了谱曲工作：“不用意外，我和普斯那家伙合作过很多次了，他会写什么词我不用等都能猜到百分之八十。”
穆临乐听着他这话，有点想问“这会不会对另外一组不公平”，不过他犹豫了一会，到底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算了。穆临乐心里想着。节目又不是比赛需要分个输赢，从零开始也许更受观众青睐呢？退一万步说……自己现在不提，大不了就是被人骂，总比暴露自己对这些词曲创作者的一无所知来得好。
不得不说，穆临乐的直觉确实很准。
观众在听到梅里希说这话的时候，就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梅里希先生这骄傲的小模样，真是看一次笑一次。】
【今天的梅里希先生也是充满了反差萌的梅里希先生啊！】
【看着穆临乐欲言又止的表情，我都可以猜到他内心的台词了：梅里希先生！你别骄傲啊！你能猜到百分之八十对面说不定能猜到百分之九十呢！】
【所以说这个节目长盛不衰还是有原因的，挑人的时候都考虑到这些因素了，这样双方势均力敌，成品出来才有看头啊！】
【一边是合作多次的搭档，一边是学着写词半路跑去学曲的学生，相同的时间内到底谁能创作出和普斯先生的风格更契合的作品呢？让我们拭目以待！】
【那什么……我怎么觉得穆临乐想说的是“梅里希先生你觉不觉得这么做对隔壁组不公平”呢？】
【楼上在说什么胡话？穆临乐一不是其他星球的人二没有参军，怎么可能不知道普斯和佐克菲的关系？节目组刻意没提是因为以前提过了，不想主题跑偏，你不会觉得穆临乐不知道这件事吧？】
……
穆临乐一直到歌曲创作结束之后才知道自己逃过了一劫。
他听着主持人“普斯先生你觉得你的学生和搭档谁更了解你”的问题，差点没稳住自己的表情。
这几个人居然都是认识的？幸好自己刚才没有犯蠢把问题问出口，不然……恐怕他就得去研究室的解剖台上待着了。
抱着劫后余生的庆幸，穆临乐的注意力比刚才更集中了不少，丝毫不敢放过他们说的每一句话。
只听普斯笑了起来：“那肯定是梅里希更了解我。佐克菲嘛，他当我学生的时候就想摆脱我，摆脱之后恐怕看都不想多看我的作品一眼了。”
普斯的话听起来像玩笑，但想到进直播间之前三人冷淡的气氛，穆临乐又不能确定对方说的到底是不是玩笑了。
佐克菲也笑，笑容里看不出丝毫和穆临乐的纠结相似的情绪：“老师说笑了，作为一个曲作者，了解有名词作者的作品，这是基本的功课。”
佐克菲话音落下之后，两人相视，又是一笑。
穆临乐差点被他们笑完之后的气氛冻到，他心里想搓手，手上却不敢动，只好继续假装自己是一朵壁花。
身经百战的主持人除了因为穆临乐的运气微微愣了一会之外，其他时候的主持水平都非常高。
他仿佛全未感觉到现场的气氛，语气欢快地说道：“普斯先生和佐克菲还能开玩笑，看来关系是真的不错。既然如此，我们就先来听听斯乔的演绎吧！”
主持人这话一出，不管是普斯还是佐克菲，都收起了自己的笑里藏刀，坐到边角的椅子上，全神贯注地看着焦点中心的人。
也是在这个时候，穆临乐真切地感受到，歌者、或者说歌曲演唱，在这个时代是多么地受到尊敬。
感受到这点，穆临乐不免有些不安，不过透过内口袋感觉到的小龙的呼吸，还是让他的心稍稍镇定了下来。
他微闭了下眼，在脑海中回想了一下听自己直播唱歌的时候，小龙放松而又惬意的模样，等再睁开时，又变回了平时那个容易满足不爱多想的穆临乐。
之后他就和其他人一样，把视线、投注到了开始唱歌的斯乔身上。
说起来，他不仅看过斯乔的拉票视频，也在初赛的休息间看过其他高分选手的表演。
那个时候穆临乐在想，既然科技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可以不失真地把影像和声音传输出来，为什么大赛的后期还要设置线下比赛？
可当现在，他坐在现场，听着天赋卓绝的年轻人调动他灵魂中所有的感情来唱一首歌，穆临乐突然明白线下比赛以及演唱会的意义——这种天籁般的声音，这种丰沛的感情，是没有办法被科技完全复原的。
而且……斯乔是真的厉害啊！穆临乐一边听，一边在内心感叹着。
透过他的歌声，穆临乐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幅完整的雪后街道图，街道上有小情侣走着，还有小孩子跑过，看起来相当的热闹。
只可惜因为曲子短，这幅画面很快消失，让穆临乐不由得怅然若失起来。
“太棒了！”这份怅然若失影响的不仅是穆临乐，还有在场的其他人。
最后还是主持人先反应过来，一边鼓掌，一边等所有人思绪回笼后，重新看向了穆临乐：“临乐，斯乔唱完了，现在轮到你了。加油哦！”
直播间的观众还沉浸在斯乔带来的歌声里，蓦然听到另一个人要开始唱歌，不免有些惆怅。
【一想到那美好的歌声马上就要被另一个声音覆盖，就好难过[嚎啕大哭]。】
【虽然知道制片人挑歌者的水平一向很高，但是第二个真的会有第一个那么厉害吗？有点忧心……我要不要提前退出？】
【前面的，你们又进入每期的观众保留节目“我要不要退出”啦？】
【来来来，无奖竞猜，大家觉得最后会有多少个人退出直播？】
【0。】
【0。】
……
作者有话要说： 团团：负十万！
临临：为什么还有负的？
团团（理直气壮）：当然是还有新观众进来看你有多厉害啊！
第19章
星网上的竞猜进行得如火如荼，星网下的直播间寂然无声。
严格说来这还是穆临乐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在感受到那么目光的情况下歌唱，不免有些紧张。
不过前奏一起，穆临乐的紧张之情就有如潮水般退去，原因无他，因为这曲子真的太好听了！
不管之前练习过多少次，再次听到的时候，穆临乐依然会被惊艳到，然后全部涣散的注意力都被拉了回来。
这次也是一样，随着乐器声一点点泻出，穆临乐的眼前就浮现出了下雪的天空以及一条无人的街道。
场景浮现的那一刻他就开始唱歌，随后场景变幻，街道开始蔓延，有青色的小鸟随着雪一起落下，落到了枯树的枝头，歪头梳理着羽毛。
街上有零星的两三个人，他们围着围巾走在街道上，或是站定抬头，或是默默地往前走，任由雪落了他们半身。
随后……随后歌声消失，画面也没有再蔓延。只是比起刚才的戛然而止，这首曲子因为歌声结束后还有余音，所以画面是慢慢淡出。
当最后一丝乐器声消失的时候，画面彻底消散，听众再次被拉回了现实。
【果然普通人是分辨不出优秀的歌者的差别的，沧桑点烟。】
【但是不得不说，第二首歌曲的完成度更高，契合度也更好。无论是作词和作曲，还是作曲和歌者，都配合得非常默契。】
【我觉得穆临乐唱得更好哎，就是那种感觉……怎么说，虽然是同样的歌词，但第一首曲子偏热闹，第二首曲子偏静谧，虽然画面感都有，但是情感调动上来说，我听完第二首是真的内心跟着安静了下来，而第一首听完我内心却浮现不出那种热闹感。】
……
那位观众的评论刚发出去，直播间里的斯乔就看着穆临乐，直白地说道：“你唱得比我好。”
穆临乐一懵，正准备说“没有没有”，斯乔已经继续说了下去：“身边的人一直跟我说我这个年纪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很好了，可你比我小，你也可以做到这个程度，所以归根结底还是我太松懈了。”
斯乔说得非常认真，让穆临乐都不太好意思客套了。
所幸斯乔自己意识到了，低声笑道：“不过，你也别高兴太早，水禾星总决赛的时候，说不定我就超过你了。”
穆临乐对上他的眼睛，确认这个人的话都是真心的，便跟着笑了起来：“我尽量让自己有机会走到那一步。”
听穆临乐这么说，斯乔一愣，观众也一愣。
【……穆临乐性格好歌唱得更好，让我完全忘记了他还在待定区的事实……难道这个节目要成为他最后一次的公开歌唱吗？不要啊！】
【不！我刚才还在遗憾我喜欢穆临乐喜欢得晚错过了他的初赛，结果现在告诉我我可能以后都没有机会听他唱歌了？那么惨的吗？】
【冷知识：穆临乐拉票的时候每天都会直播唱歌，所以前面错过的不是初赛的一首歌，而是二十多首歌。】
【？？？】
【！！！快给我他直播间的地址！】
【还有另一个冷知识：最近拉票结束，穆临乐已经不直播唱歌了。如果他资格审定不通过，以后也不一定会唱，所以……】
【……我去怂恿认识的大佬给穆临乐担保了，再见！】
【我也去……】
……
一手炮制抄袭事件曝光的那个中年人看着这些言论，手握成拳，拳上青筋暴起，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片刻后他终于冷静了下来，松开手看向身边的年轻人，语气森冷地说道：“你是猪吗？你偷谁的作品不好偷这种人的？你偷也就偷了，偷完把人弄死就好了，现在人没弄死还结了仇，简直废物。”
年轻人被他说得一个字都不敢说，那个中年人扯了下嘴角，眼底闪过一丝冷光：“继续压他的正面新闻，尤其是主题词相关。如果真的压不下来，那只能怪他命不好了。一个死人……是没机会结交权贵的……”
中年人这句话是对下属说的，下属看着他眼里的杀意，低低应了声，难得希望自己能把这次的坏事做得尽善尽美。
那么一个有天赋歌声又干净的年轻人，他不希望对方因为自己的不得力而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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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环节，无非是斯乔向曲作者道歉，后者表示自己的问题更大等客套话。
穆临乐对这些话向来是左耳进右耳出，等到了酒店的时候，他已经把后面那一小段发生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小龙感觉到安全，已经开始从他的里口袋往外爬，穆临乐低头的时候，刚好看到一只脑袋从自己的衣领里冒出来。
那只小脑袋的主人探出头后，就开始挪动翅膀。
可惜衣服里的空间比较狭窄，小龙不敢太用力，直接导致挪动失败。
挪动失败后他只能继续爬，刚要爬出去，一根手指就按在了他的脑袋上，差点把他又按回衣服里。
小龙面无表情地抬起头，看得穆临乐不太自然地轻咳一声，把手背过去，假装无事无声过。
“团团，我是看你爬得太辛苦，所以想帮你忙。我才不是看你脑袋冒出来所以想按回去。”
陆平澜对他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本事叹为观止。
穆临乐似乎也被他灼灼的眼神看得不太好意思，摸了摸鼻子之后，就没有说话了。
陆平澜终于意识到自己这举动看起来有点蠢，索性往外一翻直接掉了出去，在把穆临乐吓死之前，扑扇着翅膀飞了起来。
“团团，”哪怕已经看到小龙安全地坐在桌子上，穆临乐还是感觉心跳得厉害，“如果不是看在你聪明会跟我闹脾气的份上，刚才那么危险的举动，足够我揍你屁股了。”
陆平澜听他这么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什么东西？既摸头、捏翅膀、想亲之后，他居然还想揍自己的屁股？
穆临乐这到底什么嗜好啊？
穆临乐看懂了他的表情，幽幽地叹了口气：“知道我的厉害了吧？这次先放你一马，等下次你再不听话做出这种危险的动作，我就直接动手！”
陆平澜完全没有被对方威胁到。
他扇动着翅膀左飞飞右飞飞，最后找了个满意的位置用翅膀拍了拍，示意穆临乐把小窝放上来。
穆临乐和他对视半晌，最终认了输，默默从背包里取出小窝放好，一边放一边碎碎念：“团团，你都不怕我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如果是刚认识的时候我威胁你要打屁股，你一定会有如惊弓之鸟，迅速藏起来。”
陆平澜头也不抬，只是扇了一下翅膀，表示自己听到了。
他也不是不担心穆临乐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只是穆临乐呆呆的，又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即使真的想打，自己也能察觉到躲过，何必那么紧张。
穆临乐看小龙这敷衍的样子，再次被他逗乐了。
他看小龙只是坐在窝里还没睡，就搬来椅子坐在一旁，和对方聊起了天。
“团团，今天我听了梅里希先生的谱的曲，突然明白了之前的那个黑网站为什么会提要求说只要哼歌不要唱词，因为没有歌词的话，曲子给人带来的感觉更自由。”
“团团，你觉得我唱得好不好啊？会不会有大佬看到这个节目之后突然心生感动，来给我担保？”
“团团，我今天的运气不错。虽然中间发生了各种各样的状况，不过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暴露我不了解这三人的关系，真是太好了。”
“团团……”
……
陆平澜虽然没有回话，但穆临乐说话的时候，他每一句都认真听着，偶尔还抬头看他，以作附和。
一番聊天之后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两点，习惯了早睡的穆临乐没有困，但看着小龙强撑着不睡陪自己的样子，到底还是站了起来，关上了灯。
“我准备睡觉啦，得为明天一早醒来可能看到的负面新闻养精蓄锐。所以，团团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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