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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平澜听着她尖锐的声音，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皱着眉头说道：“请你声音不要那么大行吗？你的声音听得人头疼。”
战争之后，绝大部分的作战人员都有战斗力使用过度造成的后遗症，陆平澜是当中后遗症最为严重的那个。
他本来以为，自己只要不接触阿尔法星那群政客就能逃过被人为引发头疼的问题，谁想到来看个比赛都能遇到这种让人烦躁的声音。
尽管如此，陆平澜也自问自己态度挺好了，可他这么想，那个女人却不这么想。
她没把对方的话当成陈述句，只当成对自己的挑衅，当即气笑了：“像你们这种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哪怕靠着不入流的手段拉了二十万点赞，也很快会原形毕露，滚回老家。”
对方话音未落，莉茉尔就忍无可忍，反问了她一句：“如果不是呢？”
那女人没太听明白她的意思：“你说什么？”
莉茉尔咬牙切齿地重复了一句：“如果临临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你会为你说过的话跪下道歉吗？”
第9章
那个女人万万没想到莉茉尔会说出这样的话，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你在做什么大梦呢？你不会以为我和你们一样是这种不入流小选手的粉丝吧？我只是来给我家大明星的弟弟加油的。虽然他水平一般，不过吊打你们家小选手绰绰有余了。”
莉茉尔看了看她手上的条幅，又回想了一下现在还活跃的歌者名单，脑海中闪过一个名字：“你是斯卢的粉丝？”
那个女人得意洋洋：“是啊，所以说我最烦的就是你们这种心比天高的新人粉丝，歌不会几首，营销倒是样样精通。”
莉茉尔得到肯定的答复，没觉得害怕，反而有些无语：“斯卢的粉就斯卢的粉，又不是斯卢本人。你喜欢的歌者厉害并不代表你厉害，你在这里看不起谁呢？”
陆平澜看她们舌枪唇战，回头看向了身边的人，声音不高不低地问道：“斯卢是谁？”
他旁边的小姑娘一呆，舌枪唇战的两人也停止了争执，不可思议地回头看着他。
那个女人以为他在开玩笑，一副“你有病吧”的表情看着他：“你是故意的吗？”
陆平澜笑了一声，不是刚才温和的笑，而是他平时满不在乎的、让人听着有点牙痒痒的笑。
莉茉尔被他这笑声招得耳朵一红，暗暗感慨这人的声音也好性感，不过是那种不适合当歌者的性感，攻击性太强了。
陆平澜不知道有人在走神，他笑完之后，一边看着前面的会场，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有什么好故意的？你背得出第一二三军团中将以上所有人的名字吗？如果背不出来，却要求别人一定要认识你家大明星，那未免也太霸道了吧？”
他说着，扭头看向莉茉尔：“这个斯卢厉害，还是絮雅厉害？”
莉茉尔愣了一下：“那肯定是絮雅老师厉害啊，絮雅老师即使在当代歌者里也是排得上名号的，斯卢的话，应该是属于年轻一辈当中比较厉害的？他刚刚突破到超级歌者这个级别。”
陆平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也就是说，应该是少将这个级别。”
莉茉尔认真回忆了一下三大军团的高级将领人数配置，不太确定地说道：“差不多吧？”
那个女人看他们“一唱一和”，简直气得半死，偏偏她还找不出反驳的话，只能撂下一句“我就看看那个乡巴佬能走到哪一步”，然后转身就走。
陆平澜看她离开，之前的头疼缓解了不少，自带的攻击性也随之消隐。
莉茉尔看他这模样，福至心灵，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现役军官？”
陆平澜应了声：“算是吧。”
莉茉尔顿时肃然起敬。
她想起刚才陆平澜说穆临乐观众覆盖面广的问题，眼晴微微睁大：“所以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就是觉得临临有其他星系的观众。”
陆平澜失笑：“当然是真的。难道这种事情还有造假的必要？”
五人听他这么说，不约而同地轻咳一声。
粉丝嘛，吹起喜欢的人来总是容易自带夸张的，她们哪里能想到陆平澜说的是普普通通陈述句。
不过……想到陆平澜的身份，又想到陆平澜说的话，她们的心里都油然而生出一股隐秘的期待。
也许……穆临乐比她们想像的还要厉害。
陆平澜不知道她们脑补那么多，他又看了眼时间，开口说道：“差不多了，我们可以进场了。你们有座位吗？要不要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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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临乐丝毫不知道他的小龙不仅没有乖乖在家里等他回家，还背着他偷偷上了星网，甚至和漂亮小姐姐“勾勾搭搭”。
此刻的他正坐在休息室里，透过屏幕，认认真真地看着其他选手的表演。
眼前的画面虽然写作屏幕，实际上却是数据的直接导入，清晰度感染力都远非二十一世纪的转播可以比拟。
穆临乐一边看一边赞叹，赞叹技术，也赞叹那些选手的表演。
之前穆临乐只知道音和联邦的音乐类型繁若星辰，知道每个融合在其中、或是绵延到现在或是中断传播的文明都有音乐留存，但当他真正直面这些截然不同的音乐的时候，他还是感觉相当的震撼。
这种震撼反应在他脸上，就是眼神发亮，神情相当的陶醉。
他这表情看在周围那些选手眼里，又是他没见过世面的铁证。
毕竟他们赛场现在已经上场的六个选手，得分都没超过60，他们实在不知道有什么值得赞叹的地方。
六个选手之后，上场的是一个排名高居前三十的选手。
他排名第27，出身于紫山城一个着名的音乐世家。
他出场之前，休息室不少人酸溜溜地想，这人拿那么高的点赞数，八成是靠的背景，可是他一出场一开口，那些酸溜溜的想法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原因无他，因为这个人唱得太惊艳了！
听着他的歌曲，众人不自觉心潮澎湃，一直到歌曲结束，他们的心情才缓缓平息。
而这个人的现场打分也不负他带给人的震撼，直接拿下了87的高分，成为平科域三十个赛场中第一个破80的选手。
“这也太厉害了吧……”好几个人不由得低语出声。
低语完他们扭头看向穆临乐，试图从对方眼里看到自惭形愧的震惊和卑微，谁知穆临乐的表情和刚才一模一样，并没有多出多少的赞叹。
“他怕不是个傻的吧？”
有人直接脱口而出，也有人心生忌惮。
这样的表演居然没有击溃他的信心，难道他真的是什么黑马不成？
穆临乐是真的没有信心被击溃的感觉。
在他看来，目前所有人的音乐都是和自己截然不同的，都有可以学习的地方，都有值得赞叹的地方。或许有些赞叹的多有些赞叹的少，但都不可能影响到他的信心。
还有四个小时。穆临乐默默计算着自己的比赛时间。下午场的第一个，这个顺序……他的运气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糟糕。
尽管等待的时间很长，但有各种各样来自不同文明的音乐可以欣赏，穆临乐也不觉得时间难熬。
下午一点，一小时的休息时间结束之后，平科域公布了三十个赛场的现有分数排名。
现有分数排名第一的是总点赞数榜第七的选手，89分，第二则是那个87分，剩下的80分以上的共有七人，除了一个爆冷，另外六人点赞数排名都在前三十。
当然，这并不代表点赞数高的水平都好，其中一个点赞数十八万，点赞榜排名仅次于穆临乐的选手，就被打出了61的及格分，虽然不算糟糕，但对比他的排名，实在太低了些。
有了这个开头，观众不由得期待起下午会不会有同样的爆冷大戏。
巧的是，下午场的比赛中，有两个赛场的第一个，都非常值得关注。
一个是穆临乐，他出身于三十年没有出过超级歌者的菲尔城，资料显示他甚至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也没有出名的作品，这样的一个人，空降平科域点赞总榜第18，未免太过瞩目。
另一个则是平科域点赞总榜第1的斯乔。传闻他的哥哥是超级歌者斯卢，就读于水禾第二音乐学院，是学院有名的音乐才子。
这样的两个人，不管粉丝和路人都非常期待他们的表演，只是期待的方向，却截然不同了。
穆临乐关注过出赛表，知道斯乔和自己同时出场，但他丝毫不担心自己被对方抢走风头，恰恰相反，他有点担心对方风头抢得不够多。
毕竟这是他出生以来第一次登上那么大的舞台，而且是在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之前直播的时候，他没开全息模式，所以观众只是数字没有实感，现在……他是真的有点紧张了。
加油！穆临乐默默给自己打气。他比赛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那个少年，和在家里等待他的傻乎乎的小龙。
抱着这个想法，穆临乐一步一步地踏上了舞台。
不过和他想象得不同，舞台上并不能听到观众或是喝彩或是倒彩的声音，只能透过光，隐隐约约看到台下的人的影子。
而这些影子在歌曲前奏起来的瞬间，也消失得无影无踪，让穆临乐触目所及的世界只剩下这个舞台，也只剩下自己。
这样也挺好的。
穆临乐听着自己的呼吸声，然后环顾着周围根据他提交的资料设置的灯光，极缓极缓地笑了起来。
这样的话，他可以不需要适应，就当做这个舞台只属于自己。
第10章
穆临乐的舞台灯光一起，有人惊讶，有人鄙夷。
惊讶的人惊讶于这少见的灯光风格，看着很有新意；鄙夷的人鄙夷于这少见的灯光风格，看着就很哗众取众。
不过不管是哪种人，在穆临乐一开口的时候就愣住了，所有的思绪都卡在了大脑里。
他们的脑海中不约而同地冒出一个念头——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好听的歌声？
穆临乐的歌声带给观众的震撼直接反应在数据上。
这场线上比赛，绝大部分的观众都选择的线下观看。他们听开头，不满意就换赛场，比只能一个赛场待到结束的线上观看灵活很多。
也因为可以随时更换赛场，所以每个赛场的实时观看人数直接反应了观众对选手的喜爱程度，上午场高分的那几位选手，他们的比赛时段，当前赛场的观看人数都会激增，等结束之后再骤降。
可无论是他们当中的谁，带来的涨幅都没有穆临乐带来的可怕。
这样的涨幅，负责监控数据的工作人员自然不会忽略。
“因为第七赛场的观众只有流入没有流出，加上第二赛场流入远大于流出，其他二十八个赛场观众数骤减。”
“只有流入没有流出？你确定不是BUG？”
“我查了一下，没有BUG。目前第七赛场的总观看人数已经破了一百万，根据上午做的数据模拟，这个选手唱歌结束的时候总观众人数应该能达到一百五十万。”
“一百五十万？那一会你把这个选手的实时数据图发给经纪部，他们每个赛场都安排了人，需不需要签约让他们自己决定。”
“好的。”
……
因为外界的反应被屏蔽，穆临乐并不知道在场的观众的反应，更不知道场外观众的反应。
他只是闭着眼，唱起了之前自己谱曲自己写词的一首歌。
那个时候他靠着这首歌签约了经纪公司，现在……虽然他已经穿越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世界，世界里没有自己存在过的痕迹，但他还是想让过去的自己在如今的生命里留下些什么。
“街角的灯光，雨幕里微黄。
“城市的夜晚，影子伴着人流浪。
“流浪，梦想在黑暗里游荡。
“……”
这首歌在创作的时候就夹杂了一点民谣风，所以现在穆临乐唱的时候，也用了微微沙哑的嗓音去歌唱。
这歌词本来就带了点落拓流浪感，被穆临乐这个声音去唱，流浪感就更浓。
线上的线下的观众虽然没听懂歌词，即使听懂了也不理解“城市里流浪”是什么概念，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对这首歌的感情产生共鸣。
他们的眼前或是浮现出自己坐在飞船上，看着下方逐渐模糊的家园的画面；或是浮现出自己坐在空无一人的家里，然后登上星网，周遭场景转换，自己一瞬间恍惚的迷茫；亦或者是浮现出自己坐在机甲里，前方炮火如同焰火般炸开，身后是不能退也不想退的防线……
穆临乐闭着眼睛唱，他们闭着眼睛听，一直到穆临乐的歌声逐渐压低，拉长，最后消失，他们才睁开眼，仿佛恍然从梦中惊醒，看着穆临乐鞠躬，掌声瞬间有如雷鸣。
穆临乐从自己的歌曲中抽离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这如雷的掌声。
他轻舒了一口气，笑容染上了嘴角和眉梢。
他转过身看着背后的大屏幕，眼神坚定地等待着自己的分数。
他尽力了，哪怕分数不如人意，他也不可惜。
与此同时，第二赛场的观众已经等到了斯乔的分数。
他们中的不少人之前抱着看热闹的心情等待斯乔唱歌的，可歌声一起，无论是想看热闹的还是期待的，都冒出了“这个人也许并不比他哥哥差”的念头。
最后斯乔的分数也不负众望，被评委打出了平科域三十个赛场的第一个90分。
“这应该是平科域分赛区的最高分了吧？”
“应该是吧？我实在无法想象有人能唱得比他还要好。”
“肯定是了。被看好的选手上午基本都比完了，下午只剩下一两个厉害的，可就算是那几个，我觉得也没斯乔厉害。”
“如果顺利的话，斯乔未来应该能和他哥一样成为超级歌者吧？超级歌者是多么稀少的天赋，我们一个域的选秀场里怎么可能同时出现两……”
第二赛场观众席上的谈话声还没落下，舞台上尚未消失的分数榜单突然闪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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