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柜员也哆嗦着拿出手机,开始在超话里发帖。
【草草草一万个草!我上辈子上上八百辈子我祖上十九代一定都积了大德!我今天竟然遇见白哥了,没戴墨镜口罩帽子的白哥!他来我店里买东西,还和我说话了!
……呃,就是白哥买了一堆兔耳朵之类的玩意儿回家。突然反差萌!结账还从黑袋子里掏钱,好像还活在2G网年代!】
下面一堆人:
【真的吗?我不信】
【哈哈哈哈老早就有人说白哥是不是经常与世隔绝,老没有消息,活得像个元谋人】
【?说起来,我也觉得最近白哥有了点变化】
【上次我有个姐妹还说白哥去她店里买了彩色小碗】
【???】
等回到别墅,荆酒酒倒是没有让白遇淮戴一个他“心爱”的兔子耳朵来瞧瞧。
他今天心情很好,就又坐在电视机前,接着玩儿马里奥去了。完全不知道白遇淮的风评现在是死是活。
第二天,荆氏又将周大师请了过去。
“我想请周大师看看这间办公室的风水。”荆廷华微微一笑。
周大师刚开始还有点紧张,但闻言也立马笑了。
他不知道那位白先生是怎么弄到照片的,但昨晚,他一夜没睡,连那昂贵的院子都顾不上去打量,就盯着照片,光背风水套路去了。
那些照片,正是荆氏大楼整体,和几间办公室的陈设照。
这间办公室,也在其中。
周大师指了个点:“门口摆了招财树,却修了一扇奇怪的窗户。光只能透进来一半,正好将整个办公室,对半切割。一面阴,一面阳。招财树在阴,你挂的辟邪镜却在阳……怎么?想发死人财啊?”
说完,他才冷冷淡淡地道:“我以为昨天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没想到荆先生还设计这一出试探我。荆先生怀疑我。”
荆廷华笑道:“不,这不是怀疑。我请周大师看风水,是要给钱的。”
周大师这才面色缓和了些。
荆廷华心道,果然钻钱眼子里去了,不过转头还是吩咐人准备好了钱。
“我这里还有一桩大生意,请周大师回去歇息两天,我再请大师出山。”荆廷华道。
周大师对他的大生意根本不感兴趣,只对钱感兴趣。闻言点点头,就又拎着钱走了。
但今天,荆廷华却是打开了面前的笔记本电脑。
屏幕上出现了车轮,然后车门内壁……
他今天在包上安装了微型摄像头。
玄学大师,却是未必精通这些高科技。
正如荆廷华猜想的那样,那摄像头一路都没有被关掉,说明周大师根本没发现。
这一路镜头摇晃,终于,周大师停住了。
周大师将那包拎起来,对准了脸。
镜头里,周大师皱了下眉,然后一把将摄像头抠了下来,扔掉了。
“他发现了。”秘书说。
“已经够了,他拿起来的时候,门牌号已经入镜了。去查,凤阳东路111号。”
秘书很快就去了,前后也就几分钟的功夫,秘书神色凝重地回来,说:“……这个地方,是少爷生前名下的房产。”
荆廷华脸色骤变:“破了古堡大阵,图谋荆酒酒财产的就是他?”
荆廷华心底的最后一点疑虑打消了。
这人确实有真实本事,还恰好是他想要拉拢的那个人。
荆廷华沉声道:“酒酒的鬼魂也许正养在他的身边,他不是喜欢钱吗?给他一千万看他愿不愿意。”
荆廷华立刻亲自给周大师打电话,听见的却是“正在通话中”的提示音。
周大师正在和白遇淮通电话。
“白先生说得太准了,那个荆廷华果然在包上放了摄像头!这会儿可能已经查到我住在哪里了。”
白遇淮淡淡应了声:“你要随时随地记得你的身份。”
周大师:“是是是,我是高人!”
其实这还是荆酒酒告诉他的。
“荆廷华是一个很细心的人。 ”荆酒酒说。
白遇淮联系起荆廷华的所作所为,心道,那不是细心,是他多疑。
白遇淮:“我会让人送一个阵图到你那里,如果之后荆廷华要你布阵,你就按那个布。”
周大师现在对白遇淮和荆酒酒是言听计从,连声应了:“是是!”
等这边通完电话。
白遇淮和荆酒酒的手机就都收到了一条手机新闻推送。
《鼎峰娱乐荆总半夜从三楼跳下……》
荆酒酒点进去一看,是荆浩被抬上救护车的照片,他的下半身无力地贴住了担架,额头、脖颈、手臂都有不同程度的流血。而他此时却竭力抬起脖子,正盯着镜头的方向,死死地盯着。
男人双眼凹陷,面颊削瘦,眼下的青黑越来越严重。
【草!乍一看怎么跟僵尸似的?】
【咋了?因为太有钱疯了吗?滑稽.jpg】
网上就没几个说好话的评论。
此时京市大楼的一间工作室里,录音棚里的明星已经录了不知道多少遍了,还没录好。
大家都有点无聊,就开始聊天。
助理感叹了一声:“这荆家好好的,怎么就出了荆浩这个东西?”
角落里坐着一个男人。
男人穿着深紫色的西服,轻佻的颜色在他身上被轻松压了下去。再看他一头向后梳起扎紧的长发,和两边沿着耳廓打下来的一串耳洞,两边都挂着金色的小圆环。
他的眉眼英俊又薄情。
因为额心点了一点红痣,像是佛家的朱砂,使得他看上去轻佻又端庄。
男人低头在处理手机信息,没有加入话题。
助理:“他一晚上召了三十个鸡。”
满屋子的人:?
助理:“你说这是不是有病?这自己弄不过来,还跳楼了。”
满屋子的人:???
大概是这段新闻实在太过离奇又太过狗血、博人眼球,连坐在角落里,闭眼小憩,始终沉默不语的男人,都忍不住抬头看了过去。
“最近荆氏的新闻好像很多啊,之前那位荆廷华先生在商会上,还差点被砸着头。”
“这个算什么?前段时间白影帝的热搜看了吗?”
“哈哈我知道你说谁,荆酒酒是吧?哎,荆廷华说人没死,却也没什么人见过他。”
“不是啊,陶影后他们就见过……上次他们私底下聊天,我听见了。”
这边聊得热切,助理突然惊呼了一声:“印总!印总你没事吧?
助理赶紧扑了上去。
男人突然死死按住了胸口。
英俊的五官揉做了一团,满头大汗,半天只挤出来了零零碎碎三个字:“荆……酒……”
助理:“今什么酒?”
男人:“荆……”
助理:“什么金?”
助理:“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您怎么还背诗呢?”
男人眼睛一闭,晕过去了。
助理:“……不会是我把印总气晕了吧?”
第22章
剧院的导演又给白遇淮打了个电话。
“孔湘琪已经接着回来排剧了, 计文安是没办法了,只能换人了。观众退票都处理了,演出时间改到了下个月。您看您……当然您要是不方便的话, 我这边重新找人也没关系。”
“还有就是, 剧院里没再出什么意外了,哦,就有一件事,有工作人员说, 老能听见后台有收音机放的声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可能是幻听了。”
荆酒酒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声音:“……”
林芝学得过于认真了。
白遇淮看了一眼荆酒酒, 然后才回复了那头的导演:“下个月有空,我可以从组里请个假。”
说要参与的是他。既然接过了角色, 就不会轻易撂挑子。
那头导演狠狠松了一口气。
毕竟打从白遇淮参与排练开始,他们就已经将白遇淮要参与演出的彩蛋, 提前预告出去了。
导演暗暗嘀咕, 难怪人家能走到今天的地步呢。
人白影帝重诚守信, 丝毫不轻视敷衍他们,所以人才拿了影帝大满贯呢!在业内评价最好呢!
荆酒酒在这头扒拉住了白遇淮的手腕,凑近一些,说:“明天要排练吗?”
导演一愣,想起来这是那个作小少爷打扮的少年的声音。
导演忙应声:“是啊。时间紧。”
荆酒酒:“我明天来帮你看看收音机是不是故障了哦。”
导演心说, 您那双娇贵细嫩的手, 还能干得来这种活儿?他脱口而出:“您大学学集成电路的呐?”
荆酒酒愣了下。
大学?
他还没来得及上大学呢,就死了。
白遇淮在旁边眼皮一跳,骤然转头盯住了荆酒酒。
他也想起了这一茬。
以荆酒酒死亡时的年纪,多半还没有迈入大学。
导演一听, 那边半晌没声音了, 心里一下发了慌, 心说,这位小少爷不会以为我是在讽刺他吧?
导演忙说:“就算我敢让您来操劳,那白影帝也不能让啊。”
荆酒酒马上道:“他让的。”
荆酒酒说完,扭头看白遇淮,小声问:“对吧?”
白遇淮还能说什么?
白遇淮:“对。”
导演先是咋舌,白影帝可真舍得。但随即,他就反应了过来,一下感动得两眼噙泪。
人家不仅帮忙牵线捉鬼,现在还要放低身段给修收音机。一条龙服务也不过如此了。
“谢谢谢谢,您二位要是明天来,我也请您二位一块儿吃个饭吧,这次真的太感谢了……”
导演在电话里好一通唾沫横飞,荆酒酒都没见过这么能吹的人。
最后还是白遇淮以要看剧本为由,先行挂断了。
导演觉得满腔的热情还没喷发完呢,想想就扭头去找同行逼逼了,逼逼完还不够,还要去白遇淮的超话里抒发一下情绪,然后才觉得抒发完了够劲儿了。
白遇淮的超话里很快飘起了一片问号。
连别的八卦论坛都忍不住讨论了两句。
【[截图]这是导演大号吧?我没看错吧没看错吧。他怎么回事?满脸都恨不得写上,快给老子喜欢白遇淮!】
【没记错的话,他导过话剧《茶馆》,挺有名的,还拿了不少奖。】
【其实夸白遇淮演技的,夸他长得好看,娱乐圈顶尖脸的也不少。但你看有谁夸过白遇淮平易近人、热情好助吗?这次就差没往白遇淮脸上贴一锦旗了,左书“盘靓条顺演技佳”右书“温柔心善好人啊”……】
【LS的姐妹,店无书砸,懂?】
【最近不仅白遇淮变得奇奇怪怪,其他人也挺奇怪的……迷惑?】
……
经纪人许三宇天天没事儿都爱逛论坛,看见人夸白遇淮,他就觉得与有荣焉。这会儿看了帖子,马上就忍不住给白遇淮截图了。
“白哥您最近的人缘很好啊。”
白遇淮也是头一回看见有人这么形容他的,嘴角抽了抽,正要合上手机。
许三宇新的消息就又来了:【刚刚收到消息,说最大资方昏倒入院了,其他人都准备去医院探望了。您这里……】
荆酒酒趴坐在餐桌的那一头,说:“我有好多天没见过荆廷华了,我们再去看一看他?如果他再出一点丑,就会坚定不移地觉得自己真的倒大霉了……”
“不用特别去见他。”白遇淮说。
那天商会上,是荆酒酒动了手,荆廷华才会先后遭遇好几起意外。
白遇淮淡淡道:“古堡里的风水阵已经彻底破了,荆廷华已经在倒霉了。”
荆酒酒怔了怔:“是吗?”
“嗯。他的风水阵,并不是直接用以供养荆家。而是为了供神。”
“供神?”
“寺庙中摆有的神佛,但凡有一些香火,都不能随意乱拜、乱供。无香火的神佛,基本上已经没有多少神识残留在这个世界了。而有香火供奉的神佛,你一旦许愿,便要还愿。要的越多,还的也就越重。
“如果神佛满足了你的愿望,你却没有及时地还愿、供奉。受到的惩罚会比得到的福运更多。尤其是长久供养的神佛,一旦断供,便会遭遇千百倍的反噬。轻则钱财尽失,重则家破人亡。”
荆酒酒沉默几秒,轻声问:“那我是供神的祭品吗?”
白遇淮没有应声。
半晌。
白遇淮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显然是许三宇等不到回复,急切地又发来消息了。
白遇淮的声音这才响了起来,低不可闻:“……是。”
而这时候许三宇直接将电话打了过来。
荆酒酒瞥了一眼:“你先接吧。”他的面上倒是看不出什么激烈的情绪。
白遇淮接起电话,那头许三宇小心翼翼问:“白哥,您现在方便接电话吗?我就是看你不回短信,所以……”
白遇淮:“你说。”
“就是向导那个戏,最大的资方昏倒入院了,您看这……”
白遇淮只是从来懒得理会交际人情,但并不代表他不懂。
他立刻就反应过来,肯定剧组的其他人这会儿已经到医院了。
荆酒酒听见了零星两个字,小声问:“谁进医院了?”这么急匆匆地打电话来,是白遇淮的家人吗?说起来,他还没见过白遇淮身边的其他人呢。除了同事,就是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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