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这样的!”
祁少瑾一下子打断了郁鸣槐的话,一脸愤怒道,“你可以误会我和许凯的关系,也可以骂我蠢笨不识人心,可是我绝不容许你这样践踏我对你的真心!”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随随便便可以和别人交往的人吗!”
见郁鸣槐仍然不说话,祁少瑾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并用力地摇晃了几下,“你说话啊!”
就在祁少瑾即将情绪失控之时,郁鸣槐突然蹲下了身子,并痛苦地捂住了眼睛,“对不起,我不是不相信你,也不是怀疑你对我的喜欢,只是我不敢相信我自己。”
“从你接受我的告白那一天开始,我觉得每一天幸福得都像在做梦一样,所以我竭尽全力维持住这一场美梦,生怕你哪天醒悟过来,发现自己还是异性恋,然后重新和女孩子在一起。”
没有理会祁少瑾的欲言又止,像是怀念着什么美梦,郁鸣槐用一种怀念的神情开始自说自话着。
“直到我以为我们的关系已经稳定的时候,许凯却在这时出现了。他不过三言两语,就能轻易攫取你的注意力,甚至让我们的关系产生裂痕。”
“我嫉妒得发狂,想要把你抢回身边,甚至想把你锁在一个只有我知道的地方,让你再不能让别人发现。可是我知道,如果我想将你拉得更近,结果只会将你推得更远。”
郁鸣槐抬眼看向他,一脸的失神无措,像极了被抛弃的幼犬,神情茫然而悲哀,“你说,这样卑劣,自私又阴暗的我,真的配得上你吗?”
听着郁鸣槐一句比一句直击心扉的话语,祁少瑾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原来,郁鸣槐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想的都是这些东西吗?
郁鸣槐给予他的从来只有快乐,却从未向自己展现出这样负能量的一面,他一直独自背负这些沉重的东西,而自己在他的身边,却一直没有发现……
他一直以为,郁鸣槐从来都是那样的乐观坦荡,从前展露出的那些柔软的脆弱,也不过是偶然而至。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在郁鸣槐的内心深处,其实他的自卑从未根除。
最后,祁少瑾也蹲下了身子,用双手轻轻环住了他的身子,声音微微沙哑,“无论是怎样的你我都喜欢,无论是你的悲伤,你的痛苦,你的犹豫,还是任何的阴暗面,我都会全盘接受,因为那才是全部的你。”
“所以答应我,下次不要再背着我自己想东想西,擅自把我排除在你的世界外,好吗?”
祁少瑾话音刚落,原本如困兽般将自己蜷缩的郁鸣槐,突然将他扑倒在地。在暴雨洗刷的地面上,他如野兽般疯狂地撕咬着祁少瑾的唇瓣,凶狠得像是想把他吞吃入腹一般。
祁少瑾却丝毫没有抗拒,反而热烈地迎上了他,并以更激烈的方式回应着,他们像是濒死的鱼,绝望而挣扎着与伴侣进行最后的温存。
在漫天的暴雨之中,唯有两人狂乱而热烈的呼吸,温柔的假象被狰狞所撕破,伪装的野兽也终究露出了被隐藏的锋利。
野兽甘愿为他磨平獠牙,而他亦愿以温暖与爱回应。
激烈的亲吻过后,似是愧疚般地,郁鸣槐轻轻舔舐和啄吻着他的唇,而祁少瑾也渐渐平复下了激动的情绪,任由他温柔地动作着。
不知过了多久,祁少瑾才听到郁鸣槐的略微嘶哑的声音,“跟我回家,好吗?”
祁少瑾无声地点了点头,而后他感觉到自己身上一轻,随后整个身体被一双手臂轻盈地抱起,而后一颠一颠地小跑了起来。
在郁鸣槐沉稳的怀抱中,祁少瑾的头脑也逐渐变得昏沉,像是回到了摇篮的婴孩般,他沉沉地安心睡去。
等祁少瑾再次醒来时,却发现自己正赤身躺在盛满热水的浴盆里,他努力抬起沉重的眼皮,只见郁鸣槐正在给他身上一下下地撩水。
郁鸣槐似乎还没来得及给自己洗澡擦身,湿透发丝还往下滴着水,湿透的白色T恤紧紧地贴在他身上,紧致的健壮身材显露无遗。
祁少瑾忍不住喉头微动,声音微哑,“你怎么不洗?”
郁鸣槐见他醒了,不禁有些赧然,努力不瞄向不该看的地方,“先给你洗一下,怕你着凉了,等你洗完我再洗。”
祁少瑾却偏要迎上他的视线,似是无意般凑近了身子,并微微张开了腿,引得郁鸣槐气血上涌,差点丢脸地流出了鼻血。
感觉到郁鸣槐视线的回避,祁少瑾有些不满,“喂,你这是什么意思,虽然我的身材比不上你,但也没丑到让你不能看吧?”
郁鸣槐有苦难言,“当然不是这样……”
突然,祁少瑾用手覆上了郁鸣槐的胸口,并皱了皱眉,“你好冷。”
被祁少瑾温暖的手一碰,郁鸣槐立刻心中一跳,然而还没等他生出旖旎的情绪,祁少瑾便毫不客气地将他扒了个精光,并趁着郁鸣槐没反应过来,将他一把拖入了浴盆。
郁鸣槐顿时哭笑不得,“你这是干什么?”
祁少瑾理直气壮地坐在他的背后,并开始往他的背上泼水,“当然是一起洗澡啊,你身上这么冷,不快点洗,一会儿就该感冒了。”
嘴上虽是这么说,祁少瑾的脸却也微微红了起来,虽然他面上表现得一脸无所谓,但真正和郁鸣槐第一次这样坦诚相见,他心里还是很紧张的。
洗着洗着,两人便慢慢觉出其中的暧昧来,浴室内也慢慢沉默下来,只余水龙头时不时的嘀嗒滴水声。
祁少瑾看着他伟岸壮硕的后背,有些心不在焉,他一边冲着水,一边想象着那人身前的无限春光,手更时不时触碰到那温热硬挺的肌肤,所触之处似乎隐约发烫。
这时,郁鸣槐突然轻咳一声,“好了,该我来给你冲背了。”
祁少瑾这才如梦初醒,连忙转过了身子,不知是因为水蒸气蒸的还是害羞的,脸红得像猴子屁股一样,“你,你来吧!”
祁少瑾屏息等待了一会儿,才感受到背上传来了温热的水流,如同郁鸣槐本人的性格一般,他泼水的动作缓慢而温柔,却让人莫名有些难耐。
感觉到郁鸣槐只是单纯地泼水,祁少瑾却有些失望起来。
这家伙,难道面对自己都没有一点反应的吗?
就在祁少瑾越来越对自己没有自信的时候,突然,他的腰身被一只有力的手紧紧环住,后背紧贴在那人坚实温热的腰腹上,让他心跳不已。
只听那人在自己耳旁隐忍轻语道,“哥,我受不了了。”
“可以吗?”
……
在暖气融融的浴室里时还不觉得,一出了浴室,祁少瑾才觉得头脑闷闷地痛了起来,并马上打了几个响亮的喷嚏。
郁鸣槐皱眉,“果然,在里面呆太久还是太勉强了,明知道你身体不好,我不该这样勉强你的。”
“不碍事,就是鼻子有点痒……啊嚏!”
祁少瑾正想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然而鼻子狠狠一痒,伸出的手瞬间捂在了鼻子上。
郁鸣槐见状,立刻神情严肃地将祁少瑾拉到床边,“不行,你现在的身体状态太差了,现在赶紧好好吹头,好好在床上休息才行。”
祁少瑾听到郁鸣槐的话,还欲再争取,然而面对郁鸣槐不容辩驳的神情,只得蔫蔫答答地低下了头。
刚才在浴室里,郁鸣槐并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只是友好地“互帮互助”了一下。
不过尽管如此,本就已经生病的祁少瑾在第一次面对这样强大的刺激下,很快身体便脱了力,并顺利缴械投降。
郁鸣槐虽然没抒解出来,却也没说什么,而是以强大的自制力将祁少瑾重新洗干净,并迅速擦干身子之后,强制性地让他出来好好休息。
看着郁鸣槐状若无事地翻找着抽屉里的电吹风,祁少瑾懊悔得咬起了手指头,心里直悔自己刚才的不争气。
可恶,他还想着出来之后能继续下去呢……
似乎猜到了祁少瑾在想什么,正在他一脸失落地坐在床头时,郁鸣槐突然凑到他的耳旁说道,“等你病好了,我们就继续刚才没做完的事情。”
“因为我快忍不住了,所以你得赶紧好起来,知道吗。”
明明是冷淡无欲的声音,偏偏说出了如此引人遐想的话语。郁鸣槐离开的瞬间,祁少瑾的脸涨红得能滴出血来。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去了云南旅游,所以更新会比较缓慢555
☆、大结局
郁鸣槐打开了电吹风,在风口前试了试温度后,便开始帮祁少瑾吹头发。
轻柔的拨动动作和温暖的热风,不久便吹得祁少瑾昏昏欲睡起来。
帮祁少瑾吹完头发后,郁鸣槐让他躺下床,并帮他掖好被子,然后才开始给自己吹头发。
祁少瑾被被子盖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了两只眼睛在外面,看着郁鸣槐在镜前快速利落地拨动着头发,听着有节奏的吹风声,他渐渐闭上了眼睛。
好温暖的被窝,而且这张被子里,全部都是郁鸣槐的味道……
祁少瑾眯了一会儿之后,又睁开眼开始观察四周的环境。
房间并不大,摆设也很简单,除了一张书桌,一个书架和一张床,再无其他多余的摆设。书桌上整齐地摞放着各色的参考资料书,书架上也是摆得满满当当,墙上除了一些新年时的喜庆挂画,倒是干干净净。
郁鸣槐吹干了头发,看到祁少瑾睁开眼睛不睡觉,便坐在了床头上,床板顺势发出了吱呀的响声。他用手捏了捏祁少瑾的脸,“怎么还不睡?”
祁少瑾冲他眨眨眼,“我想和你一起睡。”
他隔着被子的声音闷闷的,红扑扑的脸露在外面,眼神亮晶晶地,充满了期待。
郁鸣槐含笑看他,“乖乖吃了感冒药,我就答应你。”
听到要吃药,祁少瑾的脸顿时皱成一团,但还是不情不愿地答应了,“好吧,你把药拿来,我吃了你就得上来一起睡。”
郁鸣槐有些意外他的爽快,不一会儿就从外面端来了热水和感冒药。
祁少瑾接过后,毫不犹豫地把药和着热水一吞,然后又躺进了被窝,并往里面缩了缩,“外面太冷了,你快进来。”
郁鸣槐自然不会拒绝他,顺势就祁少瑾留出的空位躺了上去。祁少瑾的体温很热,将被窝暖得十分暖和,像极了一个移动的小火炉。
丝毫不在意郁鸣槐身上的凉意,祁少瑾立刻环住了他的腰身,“今天淋了这么久的雨,很冷吧?”
郁鸣槐摇了摇头,“倒是你,你这么怕冷,怎么就想着冒着雨来找我呢?”
祁少瑾满不在乎道,“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台风,本少爷还能驾驭不住……阿嚏!”
郁鸣槐叹了口气,“好了别贫嘴了,好好休息,要是变成发烧可就麻烦了。”
虽是这么说,祁少瑾消停了一会儿之后,仍是不改话唠本色,又开始絮絮叨叨了起来,“喂,我有问题要问你。”
郁鸣槐本来已经快睡着了,听到祁少瑾的话,又强打起精神和他搭话,“什么问题?”
祁少瑾,“你是不是从刚开学的时候就开始喜欢我了?”
郁鸣槐挑了挑眉,精神也回复了些许,“怎么这么说?”
祁少瑾瞪了他一眼,“说到这个我就来气,第一次在奶茶店里你给我推荐的那杯饮料根本就不是无糖的,明明是你自己给我调的,你这么了解我,还不是从那时候开始暗恋我吗?”
郁鸣槐一脸恍然大悟,“啊,原来是在这里暴露的吗?”
祁少瑾,“!”果然!
“不过你说错了一点,我开始喜欢你的时候,远比在奶茶店时还要早。”
祁少瑾一脸呆滞,“……什么?”
郁鸣槐无奈一笑,“就知道你已经忘了……等我给你看个东西,你就明白了。”
祁少瑾迷迷瞪瞪地看着郁鸣槐在书柜里翻找了好一阵子,然而后从里面翻出了一本相册,并将它拿到了祁少瑾的面前,“你看看。”
祁少瑾强撑着坐起身,看着上面的相册,不禁睁大了眼睛,“城南中学的毕业相册?!”
要说祁少瑾为什么那么惊讶,那是因为城南中学是他以前就读的初中。
可是,在他读初中的时候,他压根没听过郁鸣槐这个人啊?!
看到祁少瑾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郁鸣槐仍是浅笑,“继续看下去,你就明白了。”
祁少瑾狐疑地往下翻着,然而,无论祁少瑾怎么找,里面的每一张照片都无法寻觅到郁鸣槐的身影。
看到祁少瑾一脸“你在耍我吗”的质疑表情,郁鸣槐仍是不紧不慢,“最后一张的大合照后面有名字。”
没办法,祁少瑾只好依循着他的指示翻到最后一张照片,从正面来看,祁少瑾仍然看不到郁鸣槐的身影,然而一翻到后面,祁少瑾顿时鬼叫了起来。
“什么鬼,这个人怎么可能是你?!”
他的手指指向了照片上的最后排的一个男生,男生的虽然很高大,但有些驼背,因为头发过长的缘故,刘海甚至快要遮住了他的眼睛,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
这,这完全和现在的郁鸣槐是两个样子啊!
而且,怎么这个人看起来怪眼熟的……
“你还记得,你初中的时候,在男厕所帮过一个男生吗?”
祁少瑾有些迷糊起来,“初中?男厕所?”
郁鸣槐微微一笑,“准确来说,应该是在你初三上学期的时候。”
被他这么一说,祁少瑾开始努力搜集自己脑中的回忆,“让我想想…”
他以前确实算是个比较爱多管闲事的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是常事,帮过的人也不算少。
其中印象深刻的,也就那几次,至于初三的时候嘛…
祁少瑾将脑中的回忆串联起来,再一一对应郁鸣槐说的话,忍不住睁大了眼睛,一脸的不敢置信,“你是那个……那个傻乎乎的大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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