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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外准则(近代现代)——崾山

时间:2020-12-07 11:22:32  作者:崾山
  凭什么你能让他在你身上留下这样的印记!
  凭什么他的顺利哥要对他失去耐心甚至看着直接被打得半死不活都一言不发!
  凭什么!
  有一瞬间,余灿呼吸不上来气,手臂挣扎,内心的声音仿佛和刘春才的吼叫重叠,他也在问凭什么。
  凭什么你们这些人的心理可以这么变态?
  凭什么你们能将自己的痛苦转交他人,而他自己要压着痛苦,没日没夜给自家树立清醒且正确的观念。
  什么是清醒?什么又是正确?
  刘春才像是疯了一样,揪着余灿的身子,魔怔地念叨着:“不可以,不可以,这些痕迹不可以留给你,他应该是我的,这些都应该是我的。”
  余灿感觉自己的皮肉快要被拉扯得分离了,却是一点也不畏惧也不反感了,一股强烈的兴奋包裹上自己的内心,他扬着嘴角笑了。
  看啊,欣赏别人的痛苦,原来这么爽。
  这一笑,刘春才更加激动,手伸向了他的裤子,余灿的声音猛地下沉:“我劝你别碰我。”
  刘春才低头看他,余灿语气淡淡的,丝毫不惊慌,刘春才已经把他昂贵的西装裤拉扯得不成样子了:“你以为现在的我会哭着求你别碰我?还是哭着爬着哀求,阮东南手上的东西你看得懂么?我现在的能力不需要求任何人,只要我活着从这里走出去,你绝对见不到以后的太阳。”
  余灿的话语一直带着股倦怠的温柔,哪怕是现在说出这样残忍的话。
  刘春才观察了余灿接近一年了,才不会被余灿吓到,冷冷一笑,继续手上的动作:“你有什么能力?跟着那个祁小少爷?公司都管不了的人,几年来除了躲起来还能干什么……”
  “还能……”余灿轻声,尽显呢喃,在刘春才俯身下来的时候抬手屈肘,直接朝着他的脖子砸,在刘春才吃痛捂住脖子的时候用力往外推。
  桌椅板凳乱响,余灿扯掉黑布,看着晕头转向的刘春才,快速掏出袖口里的小刀片。
  “你……贱人!”刘春才抓起落在地上的刀,右小臂那么长一把,双眼通红。
  余灿捏着拳,往后错步,冲着他的膝盖来了一脚,刘春才摔在潮湿的地上,脸砸地,余灿心里一阵舒坦,刀滑落,余灿也不理,他不在意刘春才还能不能拿起那把刀。
  当初刘顺利他们都是用枪抵着他的头的,手腕上的都是针眼。
  他一直没有报复过,也没这么想过要报复,罪人能伏法,罪有应得,疼痛会消失,肌理凹凸不平又怎么样,他没缺胳膊没少腿,一条命还在,过度去纠结这些不过是徒增烦恼。
  但就在这一刻,他揪住刘春才的衣领,一拳挥在脸上,看见他喷涌而出的鼻血,那一抹猩红在眼里鲜艳夺目,他心跳如鼓点,双眼也透着红,滚烫升温,嘴角的笑变得扭曲:“以为我就会每天念着挂着记一辈子?”
  他提着刘春才站起来,抬脚踢他的胃:“你不是问我吗?有没有忘掉在戒毒所的感觉,记着呢,我到现在还会回忆,想送我回去?你没见过毒·瘾缠身,焦虑躁狂缠身的人走过生死边缘而来是什么样子的吧?”
  刘春才被撞得呕了好几口胆汁,余灿瞬间觉得臭气熏天,松手推开他。
  在戒毒所的时候,有什么支撑他走过来的,要说没有恨意是不可能的,那些恨意比毒·瘾还浓烈,一点一点地啃噬着他的心,以致于到最后,在岳医生的心理干预下,他都无法释怀,但是他全然忍住了。
  还有人没死,他们还活得逍遥又自在,他就要立马好起来,就要比他们活得健康长久。
  余灿理好衣服裤子,胸前的扣子没有了,这让他有点烦躁,这种烦躁在此刻被夸大,就想更加用力地施加给刘春才。
  他拿起地上的棍子,一棍子打在他抬手当的手臂关节上,惨叫让余灿忍不住狂笑,他自己听着都觉得这样的声音不可思议。
  但他控制不住了。
  心里仿佛有个东西要从胸腔挣脱出来,他按都按不回去。
  刘春才痛极了,猛兽被斩杀的最后还有一搏,他突然扑向余灿,头对头撞出“咚”的一声。
  余灿的脑子瞬间空白,脑子疼得仿佛要裂开,后脑勺紧接着砸地,他问倒了从自己口腔里传来的血腥味。
  他喘了两口粗气,在地上翻身,双眼白了一阵,视线又变得模糊不清,但能察觉到刘春才估计也懵了,在旁边摸索着刀,头晕恶心,他呕出液体,以为是血,但视线清晰之后,地上的一滩是胃里的东西。
  还没来得及站直,刘春才挥刀而下,比剁猪肉的手抖多了,余灿只能往边上倒,手臂被砍了一下。
  刘春才是真的发了狠心,余灿感觉自己手臂已经废了,刀嵌进肉里的疼痛让他条件反射地踢人,刀牵扯出血液,余灿捂住手臂,疼痛如狂风暴雨,理智在不断被拉扯。
  一时恍惚。
  刘春才甩了甩头,嗜血之下毫无意识,凭着猛兽般的意志力反扑。
  余灿没退,反而迎着他,在他身下滚了一圈到他身后,看准了先前绑住自己手的绳子。
  他快速把绳子绑在手臂上止血,躲着刘春才的攻击。
  刘春才仿佛不知道疼了,一脚踢在余灿的脖子上,好在余灿偏了偏身子,大半的力都落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或许在刚才,刘春才还想对自己做一些什么事,现在刘春才只想让自己死,因为余灿此刻,也想杀了眼前人。
  它跌在地上起不来,体力已经消耗完,剧烈地吸着气,眩晕感愈加强烈,但他还是一脸倔强地瞪着刘春才,如一头蓄力的猛兽。刘春才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步伐也带着沉重,缓慢靠近余灿,手里提着刀,浑身沾上了余灿的血。
  余灿的手往后伸,摸到了一根略长的绳子,五指收了收,她咬了咬被血染了一层的鲜红的唇。
  刘春才笑了一下,同样是带着粗气:“小崽子就是小崽子,这点不过是挠痒痒,到底是谁见不到以后的太阳?”
  余灿在颤抖,不过不是因为害怕,绵长的疼痛中带着兴奋,一想到刘春才等下靠近自己会干什么,自己又会怎么反抗,他就兴奋得不得了,所以他控制不住地上扬嘴角,露出一点白牙,正好能看见浅浅小小的一颗虎牙,如要张口食人的魔鬼。
  心脏快要跳出来了呢。
  余灿看着刘春才的眼眸发亮,随着刀锋向上,寒光一片,慢动作似的,紧接着刀挥不下,瞳孔猛地收缩成赛针尖般大小。
  今晚的夜色真美,如果可以,以尖叫声入眠也不是不可以。
 
  ☆、预先监护人
 
  “辛巴啊,你可要好好闻,咱们一定要找到人。”孙皓拿着条从余灿车里拿的小毛毯给辛巴闻,在后座念叨着,像个着急的老父亲。
  时间一分一秒在流失,路正则的心也在一点一点忐忑。
  跃龙别墅三期,一单元。
  这个地址在余灿告诉他们之后,祁然再次提出来的。
  赵敏在后座拿着手机:“夏队,查到了,那别墅以前是祁正程名下的,但现在……在一个叫史密斯先生的人名下。”
  夏江扭头:“什么时候转的?”
  那边一直连着祁然他们,祁然和江饰也在车上,不像他们一般急切,还在路边等红灯。江饰看了一眼拿着ipad的祁然,接过了赵敏的话头:“好几年前吧,祁正程被抓捕之前,我和祁然也是最近才查到的。”
  祁然点头:“当时我查他资产,没有这栋别墅。”
  路正则捏了捏手指骨节,他不知道余灿现在正在经历什么,看着每个人凝重的神色,再回忆起余灿说出这个地名的语气,他感觉整颗心脏都沉入冰湖,每一下心跳都被压制得刺痛。
  祁然那边突然拿过手机,交了路正则的名字。
  “我一直劝余灿要对你坦白,”祁然的语气变得严肃,“但我知道他在顾虑什么,以前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也不愿意面对这些,所以现在余灿无论做什么,我都不会勉强他,他那些突兀的举动和阴晴不定的心态,都是有迹可循的。”
  若放在常人身上,余灿这种若即若离,一边在心里渴求别人的真心,一边又十分抗拒,扭曲地表现在躯体上,再不断表露自己的残忍冷漠,不断推开身边人的举动,多少有点薄情寡义和病态了。
  路正则微微眯了眯眼睛,脑子里全是余灿的样子,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在余灿满是光亮的眼眸里,其实很多时候都没有半分真实的笑意。
  “路警官,我想这么久了,你大概隐隐约约猜到我们身上发生的事了吧?”祁然轻笑了一下。
  路正则转头看了看车里的几个人,迎着他们的目光,脖子僵硬,艰难地点了点头:“……猜到了大概。”
  “那等找到余灿,你来我这里一趟。”
  路正则双手紧握,等祁然又和夏江说起话了,他才感觉到一股痛感,手心被他掐出一团红印。
  ·
  跃龙别墅地下室,余灿蹲在地上翻找着,鼻子里的血顺着脖颈往下,手臂上的口子也将衣袖染红,可地上太过狼藉了,一堆杂物和器械,他只能抽出不知道在这里放了多久的抽纸,胡乱揉搓,堵住先堵住鼻子。
  可血还是顺着他的身体线条往下滴,滴落在地上,混在翻找的声音里悄无声息。
  手机铃声乍响,他瑟缩着收了一下手,吃力地将桌子立起来,看到了屏幕已经裂开的手机。
  是串陌生号码,但这串陌生号码也在他手机上出现过,已经给他打了半个月电话了,他熟悉极了,是阮东南的号码,他在找刘春才。
  地下室昏暗,只有一小扇通风口,屏幕的光极强,像一小个手电筒,映出他鼻青脸肿的脸,眼睛几乎要睁不开,几滴血滴在屏幕上,他用脏兮兮的袖子抹了几下,拿开半寸,咧嘴一笑。
  很快铃声消停,相继而来的是一条短信。
  ——你他妈不想活了?你现在在哪儿?余灿也找不到人,要是你敢提前出手,我弄死你!
  余灿的喉咙里发出咕噜一声笑声,咽下一口带着血气的唾沫,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看到在那人身侧,但是他永远也不可能拿得起来了。他将手机收好了,眩晕袭来的时候,闭上眼睛撑着桌子叹了口气,咬着牙缓过劲儿来。
  再次睁眼,墨黑色的眼瞳里光泽黯淡,往地下室的门走去,在此之前,他还搜到了藏在刘春才身上的钥匙。
  这处别墅他很熟悉,这里的每一处,包括这个地下室,此时踩着的木楼梯,以及楼上的会客厅,哪里是厨房,每层楼的厕所,楼上几个房间方位,脸每个房间门口的地毯是什么颜色的,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里是他第一次看见祁正程的地方,那时候他身边还有一个蓝眼睛的外国人,吹了声口哨说他是beautiful boy,他手腕上有一只表,后来他才知道,那种表的牌子是百达翡丽。
  这里留下了他的很多东西,更多的是眼泪,他边走边看,眼前仿佛浮现出那时候的自己,他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喊叫着离开,甚至恨不得冲出他的皮肤,扯着他往门外奔。
  但他还是固执地上了楼,来到了主卧。
  手上的血沾在了洁白的门上,他像是没看见一般,拧开门往里走,打开灯,灯光能照到的每一处,都让余灿的眼里一痛。
  这里的东西都被收拾规整过,这群人比什么都精,什么东西都藏得贼好,但余灿知道那些东西都在哪儿,他都能找到,祁正程说,史密斯先生很喜欢他,才不舍得毁掉他,但是怎么也舍不得放养着,得想个办法让自己乖乖和他们变得一样。
  “宝贝,”史密斯先生会很温柔地对他说话,抚摸他身上的每一寸伤痕,像哄小孩子一样,“怎么样你才能听话,嗯?哪怕不是心甘情愿的。”
  余灿从来不在意什么心甘情愿,自己没有选择,就算反抗,也有很多东西是他怎么也抗拒不了的。
  他不一次恨这些人,同时也恨自己的肉身凡胎。
  他笑得肋骨疼,心也疼,滴滴答答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血很快就把照片上他的脸染红,那些脸上,是他哭得最畅快的面容。
  正如祁正程所说的,史密斯先生疼爱他,所以舍不得将这些东西扔掉或者销毁。
  路正则他们破门而入的时候,余灿抱着手臂躺在地板上闭着眼,若不是身上的血,他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微微上翘的睫毛、轻浅得随时消散的呼吸、微微上翘的嘴角,以及,身边纸条上同样是血,钢笔的墨迹还未干。
  所有人最先冲进地下室,路正则却在冲进别墅的瞬间大脑空白,辛巴的叫声在他身边也在远处,这里面有股说不出的年代味,让他的心莫名其妙地收紧收紧再收紧,险些挤不出一滴血液。
  这种不正常的反应太多次后会得心脏病吧?
  路正则伸手扶了一下身边的木栏杆,因为她听见夏江的怒喊:“他妈的,找!找人!他们就算把余灿带到天边,也要找出来!”
  余灿不在地下室,他险些脚下一滑,摸到了栏杆上新鲜的血迹,辛巴又叫了几声,往楼上跑去。
  可笑的是,几乎是同时的,路正则拔腿往楼上跑。
  “我不想瞒着了,它们其实每天都把我压得喘不过气。”
  “关于斯密斯先生,全在我别墅的地下室里。”
  “如果我还能睁开眼睛,换我来爱路正则。”
  一张纸三句话,看得出是余灿强打起精神写的,最后的几个字已经歪歪扭扭到近乎拆解开来了。路正则浑身都在颤抖,跪下去搂住余灿,探他鼻息,恐惧地感受到他已经变得微微凉的身子,他喊了好几声,余灿都不理他,就像那天绝决离开后真就不再联系他。
  “你别死啊,七条八万都在这里呢,你不是一直想带它们回去吗?你睁开眼睛来看啊!”
  医生在现场做了急救措施,余灿被拉上救护车都没有要醒来的迹象,上一次余灿还能控制不住地挣扎,这次他仿佛放弃了,或者真的累了。
  这种状态让路正则陷入恐慌里,他真的相信夏江说的那句,余灿对生的渴望不大。
  他害怕这样无声的一面就没有再见之日。
  他们还有很多话没说,他还想让余灿收回那些话,他愿意等余灿再睁开眼睛来爱他。
  还是夏江大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快跟着去啊!”
  路正则脚步都乱了,几乎是摔在救护车边的,一个护士伸手拽住他:“走,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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