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灿微微眯了眯眼睛,把路正则召来:“你看他们手里拿的是花吗?这不是开业才会送的花吗?”
路正则围着围裙“啧”了一声:“他们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大过年的脑袋被二踢脚炸了吧?”
吴毛、辛哲、鲁之峰,三个人被二踢脚炸了头的,一人一个开业大花篮,余灿只能抱着热牛奶看戏,这真的没谁了,直接打开路正则骂骂咧咧的开关,挥着锅铲:“这饭就别吃了吧?拿走拿走,你们找抽呢?”
余灿倒是开心了,叫着:“要不我叫人把这些拿酒店去吧,新年新气象,这还写着新年快乐呢!”
一堆人打打闹闹的,见余灿没说什么,路正则就去厨房忙活了。他最擅长抓苦力,除了余灿,辛哲和鲁之峰直接被拖进厨房。
吴毛趁着过年见面,跟余灿聊起祁然那个项目的事,不过还是带着试探的口气,但是余灿挺好相处的,没有江饰那么吓人,吴毛说事也觉得轻松不少。
想不到明年年中,一期就能完成,到时候吴氏有意跟进第二期。
这完全是祁然的事情了,余灿只是表示自己了解,并且留了一点底,吴毛已经完全放了心。
这一顿饭很是奇特,几个人都没喝酒,抱着饮料喝了,余灿只当是这群人下午还有事,也没劝酒的习惯,哪知道快结束了,辛哲突然来了一句:“余灿是不是喜欢打麻将?咱们支一桌,打起来。”
余灿顿时眼冒精光。
有时候,生意场上,拍对了马屁,工作收益直接翻倍,吴毛现在就有这种感觉,他们和余灿之间微妙的距离感,直接瓦解。
但路正则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
这群人麻将都自己带,收拾完桌子,路正则洗着碗,鲁之峰笑得一脸贼样:“路同志不玩这些,咱们四个刚刚好。”
余灿一摸着麻将人都变了,口气里问着“为什么”,语气里是丝毫不关心的,没有机麻桌,他们只能手动,他都已经码好了。
辛哲压低了声音:“因为他手气太臭。”
路正则从远处砸了一坨擦手的纸:“闭嘴,祝你这次也输得内裤都不剩。”
余灿:“你们不是打钱啊?”
辛哲:“打钱啊!上次是意外……”
他看见路正则走到余灿身边坐下了,嘴角一扬:“这次没意外了,这次我要赢辆法拉利。”
“做梦比较现实。”余灿看着牌。
他嘴平时就有点损,这次损到家了,损成自己头上了。
余灿:“二饼。”
辛哲:“哎!胡了,我就说吧?”
余灿:“……”
几个人的脸色也各有千秋,余灿心里隐约觉得不对劲。
第二把,余灿:“五万。”
吴毛:“哎!杠!”
余灿:“……”
“幺鸡。”
鲁之峰:“欸嘿,胡了。”
辛哲赶紧叫道:“哎,我也胡了,一炮双响!”
这牌还能打?
自余灿碰麻将以来,从来都是赢的主,再不济也是个放水的人,这今天……
辛哲冲路正则挤眉弄眼:“小心你们家余灿输得内裤都不剩。”
路正则一记眼刀。
余灿转头看向路正则,莫不是这货蹲自己身边看牌漏密吧?余灿摇头,不可能,怎么着也是向着自己的吧。
路正则支支吾吾:“我去边上和辛巴玩。”
余灿一把拽住他,把人按椅子上:“不,你坐好,什么东西这么邪乎。”
霉运之子。
辛哲在心里摇了摇头,看来少爷没有体会过非酋之光。
从下午一点到傍晚,余灿一直在点炮,还好这群人没玩多大,不然余灿真的得祭出内裤了,最后一把余灿直接一炮三响,口袋空空,看着桌上的麻将拧眉。
看他一脸深沉,几个人都不是太敢说话,最后试探着,三家都赢了别人,晚饭就出去找店子吃,就看见余灿站了起来。
围坐的四个人:“???”
余灿看了一眼路正则,叹了口气:“我决定了,以后打麻将,你还是别跟着我了,输多少钱是小事,我强迫症……”
“不允许成绩单上挂红,不允许败绩。”路正则赶紧点头,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余灿点头:“我好像也明白了,为什么我这小半年这么倒霉,原来是遇到了你。”
可不是吗?自从和路正则有了交际,连去警局的时候大雨都能下得走不了路。
破案了。
当晚,送走吴毛那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余灿洗完澡就听见手机响了,一点开看,是路正则发的红包,比今天输的还多520块。
-宝贝,不是故意的,没想到你也没有抵挡住我的非酋之命。
余灿抓着手机笑了一下,等到路正则擦着头发出来,装出一张冷脸:“可是我的战绩还是划了一道红了。”
路正则的神情有一瞬间的呆滞。
余灿笑着摇了摇手机:“路警官这血放完了吧?我也是第一次见能把我都整得一点翻身运气都没有的人。”
路正则上前亲了亲他:“宝贝我错了。”
“错什么啊,”余灿被他蹭得有点痒,边笑边往后退,被路正则抓住脚踝,“我就是有点好奇,不是负负得正吗?我记得我是运气之子来着,怎么遇见你这个非酋就这么惨。”
路正则压住余灿,撩开他额前的刘海,吻他的额头:“但你还是安然无恙了。”
“这可能是运气之子最后的倔强。”余灿呼吸着充斥路正则的气味,只觉得一股凉意袭来,紧接着被一床厚实的被子盖住。
路正则脱了睡衣,腹肌绷了绷,将卧室温度调高两度。
余灿埋了埋头,脸颊有点发烫,但是是被空调热风燎的:“不用调了,太热了。”
“这不是怕你着凉吗?”路正则笑着,“赶明儿起来跑步,万一感冒了起不来。”
“路正则……啊,”虽然有所准备,但余灿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谁说明天要起来跑步?你起来,我不……”
路正则抓着人,嘴角的笑意变得又深又邪气:“现在客房也没人了,不用害怕隔墙有耳了宝贝。”
余灿的眼瞳一颤,心里说了一声“凉凉”。
作者有话要说: 哇,我就看见有惊喜!谢谢谢谢【鞠躬】
感谢在2020-11-28 16:56:21~2020-11-30 14:42: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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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番外四
一直到初八,余灿都没参加其他人组的局,连叶晓檬和苏小诗叫他打麻将都没去。
祁然在群里连发三排问号,再加一句“怎么了余灿?怎么连最爱的东西都戒了?”
余灿在床上翻了个身,无奈叹气。
-和你们打牌的钱已经被我输光了。
一瞬间群炸了。
【叶晓檬】:谁啊?谁连欧皇之子都能制裁?
【雷曾】:谁啊?我要和他学技术!
【方达】:灿总,落入尘埃里的感觉怎么样?
余灿冷哼一声,拿手机扔到一边,看着身边制裁欧皇之子的人,再一次无奈叹气。
他不仅制裁了,还让欧皇之子两天没下来床。
谢天谢地路正则还有工作,余灿也要去公司开会,还有一条小命,但没想到,一到公司,到会议室,就看见了一个又一个熟悉的面孔。
没有哪次开会比这次整齐。
一直开了一早上,他以为会有什么大事,接过还是一如既往的流程安排,除了海滨乐园,祁然说二期就着手乐园,同时那边圈了一处海湾。
他眼睛一亮。
完会,余灿被江饰和祁然留下来,江饰损了一嘴:“余总,看来有了家室的人就是不一样了,找不着人,以前发文件都能收到两句收到来着。”
余灿笑了一下:“收到了,我给祁然发了信息的,你俩不一样吗?只有看合同的事儿才会主动找人。”
祁然撑着下巴笑了笑:“别贫了,我给疗养院那边说了,你什么时候去?小路警官知道吗?”
“明天走,”余灿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今晚给他说。”
余灿点头:“那你这次好好说,别一言不发走了,没什么不能说的了,这次见完祁正程,就最好别走亲戚似的见了。”
余灿揉了揉山根:“我见他瞒着你,也就那么一次来着。”
江饰敲了敲桌子:“这话锋一点不对了啊。”
余灿:“……”要命了,跟这两人说话。
为了活命,余灿在心里算好时间,买好票,中午叫阿姨做了好吃的,为了哄好路正则,他冒着大寒天的冷气,给路正则送饭。
得知余灿要去美国,再在余灿当着警局值班的所有人——其实只有孙皓,发了一百零八个誓,路正则晚上才高抬贵手,轻了那么一点。
路正则一口咬在他后.颈,引得余灿痛抽一口气:“路正则!”
路正则又在牙印边亲了两下:“你去办完事,就马上回来,不准逗留。”
余灿赶紧点头,眼眸潋滟:“我处理完了,一定立马……嘶,别咬了,我不会到处走的,我带助理一块去,也不会出事。”
再之后余灿就说不出话了,路正则也只能听见耳边抽气般的喘息。
还好余灿买的票在下午,起床收拾好,刚好上助理的车,他一件行李都没带。
“余少爷你没睡好?”助理把他点的咖啡递过去,余灿还是很久没喝咖啡了,“你怎么什么都没带?”
余灿挑眉:“带什么?掐着白天的点去,说完了就立马回来,我带东西干什么?”
带了东西,没准路正则一不高兴又撒疯,他还下不下床了?而且路正则昨晚的样子,就觉得没必要还要去见糟心人一面。
余灿理了理衣服,在心里摇头,不,还是要去的。
他不像祁然,祁然打定主意不见的人,无论荣辱,这辈子都不会见面,但余灿偏要去,至少不能让人家舒坦了。
对此助理表示已然习惯。
祁然先给疗养院打了招呼,余灿把身份信息登记好了就能进,这次领着助理一起进去的。
祁正程待在这里好几年了,祁家除了给医院钱,就再也没和他联系。
他的双眼里早没有了当初的精气神,余灿听说他还气过老爷子,现在也度过了最发狂的时期,跑也跑不出去,年华已逝,再也不能重振旗鼓。
为了防止祁正程伤人,在祁正程窗边的墙上还拉了道铁栅栏,余灿从容地坐到椅子上,看着祁正程,却不忙着说正事。
“祁氏现在很好,”余灿嘴角带笑,看见祁正程眼里突然显现的怒火笑的,“我把我的公司送给祁然了,惊不惊喜?”
祁正程的眼睛一点一点地瞪大。
“看见我没死,你应该也很惊奇,史密斯先生被遣送回国了,但我想,他没能见到这几天的太阳,”余灿的手指交叠了好几下,“他失败了。”
路正则用力地踹了一脚铁门,一边的助理和护士都吓了一跳,但祁然说过,无论余灿说什么,祁正程有什么反应,都不阻拦。
护士暗自叹气,今晚上的班不好当了。
余灿耸了耸肩:“别急着生气,等我把话说完,我不能出来太晚,不然我家里人会担心。”
余灿哪里还有什么家里人,除了父母,那就只能是……
祁正程的瞳孔颤抖了一下,抓着铁栏杆:“不可能,你……”
余灿眼眉弯了一下:“他是个警察,人还挺好的,还养了一只狗,叫辛巴,我和他做了,我以为我会排斥他的,不过没有。”
他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微小琐事,但老是笑着,就让祁正程瞬间失控,那个男人仿佛要把铁栏杆撅折,蹬了一下,助理才上前提醒:“余少爷,路警官还等着你回去呢。”
祁正程:“……”他更有失控征兆了。
余灿失笑:“祁正程,之前你说过我什么?我迟早会死的,你那些见不得光的路,我都让他见了光,见的正道的光。”
最后余灿写好了一切手续,悉数航线,并表示全听上面安排,哪怕他一条航线都得不到,也无所谓。
反正也不是自己花时间开出来的。
祁正程就不一样了,这些东西是他多年开辟,他一直视作翻身机会的东西,而现在,余灿看着他一点一点暗淡下去的瞳孔,凑在栏杆边倾身。
“你说过,让我不要多想,我和祁然不一样,祁然心思单纯,有个人引导,要走出去是很容易的,”余灿啧了一下,“的确,祁然的单纯还带着懒得计较,恨你就把你关起来,永不相见,我心思有点极端。”
余灿敲了一下栏杆:“我这样的人很容易进死胡同,十分危险,所以我会见史密斯先生,让他再也不能活着,我也会见你,让你毫无生的希望。”
最后祁正程彻底失了控,护士医生来了半个病房,打电话给祁家,祁然语气淡淡:“打镇定剂吧,实在不行,上约束带也行。”
余灿坐在住院部楼下的长椅上,助理又去买了两杯拿铁,叹了口气:“你说你,做这种伤敌一万,自损八千的事,是上瘾吗?”
热气从指尖漫上手心,余灿喝了一口,笑了:“最后一次了。”
喝完咖啡,余灿在看了一眼祁正程病房的窗户,把控咖啡杯扔垃圾桶里:“倒霉地方,祁然不来是明智的,我也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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