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卫戈顿时想起来之前在榕树村那个世界的时候被揍的记忆,顿时感觉到鼻腔痒痒的还热乎乎的。
他捂住了鼻子,瓮声瓮气:“我知道错了。”这次是真心实意的认错了,虽然、可能、也许、大概还是不会改的。
※※※
周杨其实也不是特别的生气,他更多的是担心,担心卫戈会被那克苏鲁神系的力量给影响。
虽然在他看来,卫戈已经被影响了。
因为他们都相伴了几十年,已经过了一辈子了,卫戈本不应该第一反应就是如此的悲观负面——除非是被消极、负面的精神污染了。
但周杨现在不能强行说,就像是醉酒的人无论别人怎么说他醉了都坚持自己没醉一样,只能在往后的日子里慢慢调整。
思及此,周杨打算暂时结束这个话题:“我觉得我好饿。”
卫戈听到这话,用魔气将要流鼻血的鼻子“医好”:“杨杨你想要吃什么?”
说完他突然想起伊莱综合医院现在可谓是一穷二白,顿时不满意了,早知道当初该跟在那憎恨雕像后面把那些富豪商贾的财产搜刮一番——不为别的,至少在吃食上不会这么拮据。
啧,不知道现在还来不来得及。
“想吃……算了,还是问问老章食堂里还有些什么吧。”周杨也想起现在可不是自己能随意点餐的生活水平,“不过这个时候都这么晚了,老章应该已经休息了吧?”
周杨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天色,这么黑,这么安静,应该是深更半夜了。
谁知道目光收回来,周杨却注意到卫戈的脸色不太对。
周杨正在想是不是卫戈又被情绪影响了,可仔细一看,那不是难受或忍耐,而是那是一种心虚混合着尴尬的神情。
然后他就看到卫戈打了个响指,然后窗户外面的夜色就像是被涨潮退去一般消失了个干干净净,外面灿烂又炽热的阳光透过落地窗肆无忌惮地照进来。
“咳,其实,现在是中午了。”卫戈有些心虚道,“为了不打扰到你休息,我特意弄得全黑的。”说到后面他又得意起来——他可是记得周杨需要在纯黑的环境中才能睡得好呢。
感受到哪怕隔着窗户,照射到脸上也有热度的正午阳光,还有窗外似乎隐隐约约传来的喧哗声,周杨扯了扯嘴角:“喔=)。”
还以为是当天晚上,原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吗?卫戈你真的是好、棒、棒哦。
※※※
时间回到几个小时前。
清晨的阳光洒在了伊莱综合医院的土地上。
但是对医院众人来说,这却并不是一个美好的新的一天。
如果是按照按以往的日常,这个时候大家应该洗漱完毕前往食堂用餐,然后各往各的工作岗位。
但是现在的他们,都愣怔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们的记忆只停留在昨天正在做工的时候,突然好好的艳阳天变得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甚至后面还海浪滔天。
而他们也不受控制地变成了诅咒状态,可紧接而来的就是铺天盖地的威压——直到现在一想起来,也让他们心有余悸。
可是,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谁都没有印象。
就算是努力回想,也是一片模糊,唯一深刻的便是深入骨髓的恐惧和慌乱。
不过很快,他们的注意力就被医院广场的那突然出现的十多个人给吸引住了。
“这些家伙是从哪儿出现的?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啊,里面有杰米、惠里香和加里敦,是他们认识的人吗?”
说话间,被提及的三个人也陆陆续续地醒了过来。
在见到自己被一群人围着还吓了一跳。
不过没等他们戒备就已经被七嘴八舌地询问那些陌生人了。
“那里面有个人我倒是熟悉,就是当初把我送到医院来的时候,坐的那个船的船长。”
“欸我也记得他!不过他不是从来不靠近伊莱岛的吗?怎么还来到医院里了?”
“你们还记不记得,如果在日落之后还留在医院的话,就再也离不开医院这个情况……”
“什么!那不是说那大胡子船长也要留在医院不能走了吗?!”
“……奇怪,你居然会担心别人?”
被质疑的那个人翻了个白眼:“愚蠢,难道你们忘记了院长之前给我们说过,等到盐海鸭蛋做好了,数量上去了,就让这个大胡子当外界和咱们医院的往返‘快递员’?”
被他这么一提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人也恍然大悟,紧接着就是惊慌:“是啊!这可该怎么办!我们才做好第二批的盐海鸭蛋呢!”
“那就我们自己吃掉吧!”一个声音插进来道,似乎隐约还能听到咽口水的声音。
因为之前周杨打算着要去拿盐海鸭蛋做卖点,故而虽然医院里的人能吃到盐海鸭蛋,却是限量的,而且还是老章用来做菜,根本不能豪气地一人一个。
偏偏那盐海鸭蛋的味道一次比一次好,所以有不少人都馋得很呢。
至少此话一出,引得不少吃货都蠢蠢欲动 :“是啊,我们这次应该可以吃爽了。”
“我倒不觉得会吃爽,那盐海鸭蛋就是让我连续吃上一周都不过瘾的!你们知道老章给我说盐海鸭蛋的N种吃法吗?”
“噢噢噢!还有很多种吃法吗!”
※※※
这一小撮吃货越聊话题越偏,最后干脆完全不管那些陌生人,聚集成了一个小团体嘀嘀咕咕去了——反正又不会死,他们又不是会治病的,不管不管。
朱莉带着护士们将这十二个外来者带回了病房。
其中朱迪思作为新晋护士也在其中。
她自然也是认出来这其中两个人是她的亲生父母,然而当她落到虎哥等人的脸上的时候,那点因为亲人重逢的细微激动便消弭无踪了。
取而代之的是涌上心头的、止不住的失望。
身为那债务老板的心腹打手,朱迪思又怎么认不得虎哥?
所以,即使自己是逃到了伊莱岛都阴魂不散吗?
朱迪思的内心为自己感到莫大的悲哀。
“你不会被抓回去的。”朱莉落后两步,拍了拍小堂妹的肩膀。
沉浸在悲伤之中的朱迪思一愣,随即想明白了——对啊,来到这岛上,还想回去是不可能的。
所以,虽然以后避免不了会和那对不配为人父母的夫妻俩生活在同一个地方,但是他们却对自己做不了什么了!
“而且,医院的大家可都不是正常人,不会用正常的伦理道德束缚你的。”
在这个医院里的精神病患者,病因百分之七十都是和原生家庭不好有关,天生坏种或者是家庭外因素造成的只有百分之三十。
也因此,他们对于父母亲情什么的很是冷漠。
就算有不长眼的来哔哔,朱莉也会让对方知道嘴巴不用的话可以缝合起来的“道理”。
朱迪思被朱莉的话鼓励到了。
没错,现在她没什么可怕的了!
思及此,她原本因为发现了朱尾巴夫妻俩和虎哥等人而慌乱的心情变得平静下来。
这边,朱莉将这十二个人安排进了病房之后,却没看到戴维医生上班,去到他的办公室,却发现他正兴致勃勃地拿着一把轻薄又锋利的手术刀在自己的手腕处比划,很是跃跃欲试的样子。
※※※
戴维医生在清醒过来的第一时间就去对自己的身体做了检测。
一个全身检测所需要的时间是很长的,但戴维医生多年以来已经熟能生巧,很快就把各个项目做完了——这个时候,医院众人还在围着大胡子船长老乔克他们看热闹呢。
和以往的身体数据比起来,自己位听神经的损伤比较大——他想起在失去记忆之前突然周围一片死寂的情况看。
除此以外,他的身体机能数据也在变化。
这种变化并不是单项的上升或者下降,而是有些数据上升,有些数据下降。
戴维医生却并没有感觉到身体有太大的不适——说实话,自从被诅咒之后,正常人类会生的小病都和他们无缘了,或者是不会对他们的身体健康造成影响。
只可惜现在已经日出,戴维医生无法对自己诅咒状态下的情况也进行检测一番。
正在戴维医生沉浸在自我研究,甚至跃跃欲试打算给自己放点血、切点皮肤/肌肉/结缔组织的的时候,他的办公室门就被朱莉敲响了。
戴维医生只能遗憾地暂时放弃了打算。
但转眼,放下笔的戴维医生目光灼灼地看着朱莉……的身体。用一种面对试验小白鼠的眼神,语气十分诚恳:“朱莉,你来得正好,我的参照组数据还少了点,你有没有意愿为医学献身呢?”
朱莉闻言,脸上带着白衣天使的笑容:“你来啊。”手上却干净利落地立马掏出几只注射器,每只注射器上的针头都寒光讪讪,针筒里是满满的红的蓝的黄的绿的紫的不明液体。
来呀,互相伤害啊。
沉默着对峙了一分钟,两人同时动作,戴维医生收起了笔,朱莉也把注射器收了起来:“我找你是有正事的。我知道你和我们不一样,和医院背后的……也要联系,那么你应该知道,院长室那些黑气是怎么回事吧?”
本来以为朱莉说的是那几个倒霉蛋的戴维医生反应慢了半拍:“黑气?”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一直在下雨,整个人都怠懒了……多多睡觉去,晚安小仙女们~感谢在2020-09-24 00:00:00~2020-09-25 00: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青山见我 10瓶;shine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7章
院长室外的黑气不仅让戴维医生和朱莉忧心忡忡, 也让医院的其他人惴惴不安。
他们本来注意力还在大胡子船长老乔克那边,但是见朱莉将老乔克他们搬运去了病房后,有人就突然提起了院长。
众人这才想起——对吼, 无论是昨天莫名其妙的“失忆”还是今天突然出现的陌生人, 曾经和惠里香他们一起外出过的院长应该比他们更清楚叭。
然而, 当有人跑到院长的住处的时候, 却发现那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一层厚重的黑色不明物给层层包裹, 密不透风。
“以前可从来没有见过院长那儿出现这种古怪的东西啊。”
“院长他不会有事吧?对我们来说影响都这么大, 院长只是个普通人啊。”
“可你别忘记了院长可是有保护屏障的,而且……你真的觉得咱们院长那身手是普通人?”
此话一出,原本嗡嗡嗡讨论的声音就像是按了暂停键一样, 突然安静了一瞬。
很快, 大家选择性地遗忘了刚才的话题。有人仗着艺高人胆大, 试图去探查这黑色不明物是什么东西,谁知道越觉得头晕目眩想要呕吐,整个人脑袋都要炸开……
其他人心惊胆战地看着这个“勇士”突然倒地抱着脑袋惨叫, 一副精神病发作的样子,一时间都震惊当场。
一开始他们还没多做联想, 毕竟大家谁不是个精神病人了?突然发病一下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然而随着接二连三的“勇士”都因为好奇或者其他原因靠近去,结果要么突然大吼大叫要么跪地直愣愣看着某个方向不动,众人看向那个方向的眼神都不对了。
当然, 也有几个“勇士”中的“漏网之鱼”。
※※※
等到戴维医生和朱莉匆匆赶来的时候,院长室外已经热闹得跟菜市场一样了。
“我刚去试过了,真不行, 就跟磕了钥匙的全是幻觉,真真假假分不清楚……”约摸是仗着自己平时死不了,所以医院有不少人都在可劲儿作死。
虽然之前的不作不死吓退了一部分人, 但引起了更多人的蠢蠢欲动。
“什么?你居然还敢靠近?”
“不对,那你怎么没有发病?”
“……呵呵,我本来就不是精神病,我只是喜欢同性,但是却被我爸妈却觉得我丢人现眼脑子有问题。”
其实在现代社会中,早在几十年前,世界卫生组织正式将同性(恋)从疾病名册中删去。
“同性(恋)不是病,也根本不需要治疗”——这一观点从这一刻起,开始变得深入人心。
然而就算好多国家早就通过了同性婚姻法,直到今天,依然在相当一部分人心中,认为同性(恋)是不正常的,是一种病。
并且不吝于用最大的恶意揣测他们——变(态),疯子、传染病病原体之类的说法,纷纷化为咄咄逼人的利剑。
各个年代、各个国家矫治同性(恋)的方法更是层出不穷。
例如传统社会认为“病人”是被邪灵附体,所以采用驱魔念咒的方法;一向强(硬)(粗)暴的纳(粹)国家则干出过将10万名同性(恋)关入集中营这种令人发指的行径;而民主国家,则多数采取电击疗法。
所谓的电击疗法,就是将“病人”脱光衣服并绑起来,然后强迫他/她看男男(或者女女)小视频或静态图片。
如果他/她有生理反应,那就照着他/她的头部狠狠电那么一下。
通过剧烈的疼痛、头晕呕吐和极度恶心的生理反应让“病人”产生条件反射般的厌恶,乃至每次一看到同性相关事物,就联想起被电击的痛苦。
“但就算这样,我还是喜欢同性,所以最后他们彻底放弃,干脆又生了一个,然后把我送到伊莱综合医院来了。”
“至于犯罪……可能我唯一的罪就是出生在错的时间和错的地点。”这个看上去清秀的男人讥讽道。
听了他的话,周围的人都有些唏嘘。
他们不仅仅是在感慨这个人的遭遇,更是联想到了自身,毕竟在医院里的人,哪个没有过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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