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鉴收回看秦耀的视线,回道:“不知道被什么人堵了,听老张说还挂彩了,不过问题应该不大,毕竟孙豪他们也不是好惹的。”
“兄弟们!”后排门口响起一声熟悉的喊声,貌似还挺高兴的:“我们回来了!”
方鉴周算一个回头一个抬头,秦耀也从前边走了过来,见孙豪陈阳和赵澜三个人从外头走了进来。
“怎么回事?跟人打架了这是?”
方鉴扫了眼孙豪胳膊上缠得绷带,又瞥了瞥他的有些青肿的脸,黑皮添了新彩,嘴角还擦破了皮儿,可能是因为男生性本阳刚,一挂了彩,看着倒显得比平常更硬气了三分。
不过,方鉴觉得那三分里头,起码有两分半是孙豪故意借势装逼的。
果然,孙豪“嗐”了一声,跨着步子大马金刀的坐在凳子上,从抽屉里掏出昨天买了还没喝的矿泉水,一派豪气的咕咚咕咚往脖子里灌了两口。
得,你孙大爷还是你孙大爷。
“你们这什么情况啊?”秦耀皱了皱眉,看着跟着进来的、卖相没有孙豪好的——肿眼陈阳,还有没戴眼镜的赵澜。
陈阳无奈的摇摇头,拍了拍赵澜的肩膀,被迫挤巴了下眼睛,阴阳怪气的叹了口气:“来来来,让这位大艺术家给你们讲讲他干的好事。”
赵澜?
秦耀方鉴周算闻言,齐齐转头看向赵澜。
按道理讲,这三个人之中最有可能挑事的是陈阳,第二个就是孙豪,第三个就是不、存、在。
一说打架惹事,任谁想也不会觉得这么粗|暴的事,会是由这么斯文的赵澜引起来的。
所以,几个人都很疑惑,并且很吃惊。
被这么多人盯着,本就腼腆的赵澜脸上一红,低着头发着蚊子音:“赖我,我没看清就瞎拍……”
“你拍什么了?”方鉴问,突然想起来,赵澜上次答应过给他的那张和秦耀同框的画还没给呢。
找机会得催催他赶紧画。
孙豪和陈阳闻言,搁边儿上齐齐一声长叹,不过这长叹的调调有点诡异,诡异的耐人寻味。
方鉴挑眉,秦耀忍不住凑近了点,连周算都跟着摒了摒呼吸,生怕听不清赵澜的话。
赵澜脸上臊得厉害,抿了抿唇,小声的吭哧着:“我只看见了那辆辉腾停的……停的位置,正好在跟周围的建筑物结构融在了一起,没看到……没看到它……咳咳……还在动……我走进车子按快门的时候,挡风玻璃就突然……就突然……就出现了……”
“我操啊哈哈哈哈哈,尴尬!尴尬!贼他妈尴尬!”孙豪陈阳噗嗤一乐,捂着脸趴在桌上,一边捶桌子,一边没心没肺的嘿嘿笑着。
周算已经傻了。
秦耀和方鉴脸上也各自一尬,挺不自然的对视了一眼——
这业务他们熟得很,昨天晚上刚办了来着。
赵澜红着脸,也觉得不好意思,挺愧疚的看了孙豪和陈阳一眼:“要不是孙豪和陈阳路过帮了忙,估计我现在……已经被那个满身刺青的大汉给剁成馅饼了。”
周算也无奈的笑了笑,问道:“班主任怎么说?”
“说我们活该,”孙豪已经笑岔了气:“他气呼呼的在办公室里来回转了不下二十个圈才让我们回来,那无话可说的小模样,啧啧啧,我头一次才发现咱班主任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哈哈哈哈。”
“不过检讨还是得写,”陈阳摊了摊手:“谁叫我俩还手了。”
“我俩成写检讨专业户了。”孙豪和他击了个掌。
“不、不用,”赵澜急忙道:“我帮你们写!”
“你省省力气吧,眼镜都坏了,当睁眼瞎啊,”陈阳摆摆手:“还是孙豪替咱们写行了,他语文好。”
孙豪低声骂了一声“我操”,刚想反驳,就见赵澜挺感激的看了一眼他,道:
“孙豪,你人真好。”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这句话简直在孙豪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只见孙豪特嘚瑟的挥挥手,拍了拍胸脯:“放心!交给我了!”
“这人还真是傻的单纯,”方鉴小声说,没崴的那只脚尖碰了碰秦耀的鞋边:“跟你有的一拼。”
秦耀挑眉:“我单纯么?”
方鉴嗤了声:“你傻。”
“滚吧。”
下午,后排因为孙豪他们的回归又活了起来。
左边大艺术家赵澜依旧全神贯注的拿着炭笔搞创作,听说张帅帅有意让赵澜往艺术方面发展,还给他家里人打了好几个电话沟通过,虽然赵澜家里人还没表态,但反应也没之前那么激烈了,所以对于赵澜画画这件事儿,班里现在老师也没人管他了;
肩负着三份检讨的孙豪,趴在边上拿着笔抓耳挠腮,虽说已经是写检讨专业户了,但孙豪却总是像搞搞创新,毕竟自己是语文上一百二的人,检讨书要这么随便应付过去,他就会觉得对不起许琳琳。
对不起国民女神许琳琳这可是件大事,所以孙豪继续冥思苦想咬笔头;
至于陈阳,眼肿的有点过度,下午下了第一节课的课间,赵澜去医务室又给他拿了两个冰袋,冰袋凉丝丝,陈阳拿一个敷在眼上,另一个拆了,倒在他喝空了的矿泉水瓶里开始捂手,捂得手够凉了,就开始趁老师讲课不注意,挨个跟他座位周围的同志握手。
倒数后两排有事没事跟陈阳握手的几个男声,还有几个女生,都被他给摆了一道。
方鉴就不一样了,他得守着自个儿男朋友学习。
秦耀现在上课的时候,除了偶尔问个问题,基本不会搭理方鉴。不过最后一节课是数学,老师光速的讲完卷子后,留出剩下的十分钟自由讨论时间。
方鉴抓住机会了。
方鉴准备进球了。
“你这个思路错了,”方鉴凑到秦耀边上,脑袋越过秦耀的肩膀,几乎是脸贴着脸,指着秦耀二卷子二十二道大题的一个步骤,轻轻的呼了呼气:“你再审一遍题目,它让你干什么?”
秦耀登时感觉脸上痒痒的,不过还是蹙眉凝神,紧盯着卷子开始念题:“……抛物线上是否存在一个定点,使其到定直线的距离最大……啊!我知道了!”秦耀恍然大悟:“这是求相应动三角形的面积最大!”
“……嗯。”
“Nice!”秦耀得到肯定后又埋头算了起来,一边算一边又忍不住高兴:“我感觉我已经隐约能摸到数学的套路了,只要我多练练,早晚把它给干掉!”
“……嗯。”
方鉴抽回脑袋,又支棱着胳膊托腮看着秦耀,看他低头专注写题的样子,明晰如雕的五官轮廓硬朗勃|发,剑眉飞横,英气疏狂,直帅得别人一脸血。
秦耀认真的时候会不自觉的蹙眉,挤得眉心凝成一点,平白添了几分高级学霸的气息。
学霸算不上,霸道总裁这个头衔,貌似还能按上秦耀这张脸的,方鉴心想。
他突然想到了昨天晚上,秦耀那个让他猝不及防的吻,还有之后那跟比打架还累的……
方鉴耳根忽然红了一红。
昨天晚上做的时候其实还不觉得有什么,毕竟眼睛一闭,裤子|一拉,该干什么全凭直觉,爽就完事了,他做完了除了想睡觉就是想睡觉,也没想些别的什么。
不过现在,当他仔细看面前这个人、近距离看他的轮廓和脸的时候,向来机敏的大脑好像才反应过来——
他是他的了,真真正正的,他是他的了,谁也跑不了了。
方鉴心里忽然有点窃喜,窃喜那种私心被塞满后的满足感和踏实感,没由来的让人高兴。
秦耀是他的了,真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二逼作者脑补】
方鉴:秦耀是他的了,真好啊。
作者:好你个der啊,你俩都是我儿砸!《$TITLE》作者:$AUTHOR
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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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0 “真酸呐!”
下午上完四节课,张帅帅就卷巴着一摞地理卷子过来上课了。
上午第一节地理课四十五分钟,下午最后一节自习却将近一个小时,不得不说,张帅帅还是蛮会打算的。
六班在前几次的月考成绩不错,在二十多个文科班里排名第三,张帅帅作为一个貌似比较年轻的班主任,听说还是第一次带复读生,能取得这个成绩还是很骄傲的。
所以他在上次月考的时候,给六班定的目标是年级第一。
所以不管别的班怎么样,反正六班在十月初的时候,全部师生就已经入一级备战状态了。
高质量的卷子被老师们雪花似的一套套扔下来,上课讲题、下课自习做题,课本已经背的差不多了,下面的时间,就是无休止的题海战术。
学生们则埋头苦学,做题刷题,想得头昏脑涨,写得两眼昏花,一上午都不见得抬一次头,脊椎全被弓成“V”字形,写卷子、看成绩、对答案、听题改错题,然后接着做题刷题,循环往复。
枯燥、乏味,每个人都疲惫的不能自己,却还自愿或不自愿的硬挺着。
虽然张帅帅让本就要人死命的一中学习更加紧张了,但班里的学生们,还是对张帅帅这个班主任还是很心服口服的。
张帅帅带班领导能力一流,又极其负责任,讲课水平在一中也不错。他用小半个月的时间把全班所有的学生的底儿都摸了个透儿,因为班里的复读生大部分以前都不是一中的学生,很多人对一中严苛紧凑的时间作息和上课模式都十分不习惯,张帅帅利用课下时间,找遍了所有的学生,因材施教,帮每一个人都分析了一下他们的成绩和偏科情况,对应着一中的模式,确定他们今后努力的方向。
后天十一月二十号,他们的大联考是他们大联考逼近的日子,张帅帅讲课也是恨不得把自己抽干了,能说的全都说出来,等到一节唾沫横飞的地理课上完,秦耀都感觉他要缺氧了。
不过张帅帅很满意自己这个状态,咕咚喝了几口讲桌上早就凉掉的水,还想再说点什么,下课铃就响了。
学生们登时原形毕露,刚才还一个个如饥似渴眨巴着渴望的眼睛看他的那些人,铃声一响,立马刀剑出鞘似的,齐刷刷从抽屉里抽出自己早就收拾好的书包向门外奔去,再郁结压抑的高四复读生,也不过都只是一群十八九岁的青春少年。不过十几秒的时间,教室里如同被鬼|子进村似的扫荡一空,只剩下那几个向来零零散散晚走的人。
“诶诶诶,一个个的,反了天了啊?我不过是一天没上课,你们这群小崽子们还都成精了!我没说下课,竟然都跑了!”张帅帅愤愤的冲最后一个跑出教室的女生抱怨。
“老师,劳逸结合嘛!”那女生笑嘻嘻的冲张帅帅挥挥手:“老师辛苦啦!老师再见!”
然后那女生一溜烟似的没影了。
张帅帅不爽的哼了一声,扫了眼教室,周算不知道什么时候拿着书跑到了宋蓉同桌的位置上和她讨论问题去了,后排就是那一溜办公室喝茶常客大军,都低闷着头,一个个的不知道是真学习还是假学习。
张帅帅视线在秦耀身上定了一下,无声的叹了口气,随即挪开看向正在收拾书包的赵澜:“赵澜,你跟我出来一下。”
赵澜三下五除二收拾好书包,跟孙豪和陈阳打了下招呼,就跟着出去了。
教室里一空,准确地来说,是专属于张帅帅班主任自带的恐怖气息一散去,后面几个人都不同程度上的松了一口气。
“诶,你们说,老张叫赵澜干嘛去?”陈阳揉了揉有些酸胀的虎口,扔了笔问了句。
“你管人家呢,”方鉴正拿红笔在他那本文综大厚本子上写着知识框架,头也不抬一下:“玩了一下午了,还不赶紧把你今天没做的作业补上?”
“诶呀,你就甭管我了,”陈阳冰袋敷了一下午,肿眼已经消下去不少了,眼睛贼兮兮的指了指秦耀,又拍了拍手边正在作第三篇检讨书的孙豪,笑道:“我又不在你辖区范围内,你管好你家大房和二房就行了!”
“滚吧,二房被休了,他现在归周算管了。”
“我操?方鉴你太不仗义了,竟然独宠大房!”陈阳煞有介事的惊呼。
方鉴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这事儿是孙豪要求的,理由很简单,他做不来像秦耀一样任劳任怨的任由方鉴折腾——毒舌嘴欠语言攻击人身伤害,最最最重要的是,他根本吵不过方鉴。比起严苛版的方鉴派,孙豪还是更偏向温和版的周算党。
大房听的写不下去了,大房握了握拳头,硬邦邦的青筋刚得扎眼,大房的食指比划成枪|口,冷冰冰的指向陈阳。
只听大房森然道:“再吵吵,再吵吵把你嘴给削了!”
陈阳立刻识相的捂住嘴,手却依然不死心的在底下戳了戳孙豪。
“我操|他妈的阿嘎嘎嘎嘎嘎!”孙豪一摔笔,举着自己刚写完的检讨书狂笑三声,癫痫病犯了似的大声嚷嚷着:“老子写完了!老子终于写完了!来来来,你们都过来瞻仰一下我呕心沥血凝聚无数神思的千古大作!都小心点拿啊,万一这东西以后被放进国家文物收藏馆,可不能弄坏了。”
陈阳拿了一张,挤巴着残眼看来看去,半天念不出一个字儿来,方鉴秦耀给面子的一人也拿了一张。
“还收藏馆,我看是手残馆吧。”秦耀不客气道。
方鉴更不客气,连带着秦耀和自己手里的检讨又都还给了孙豪:“你这丑的惨绝人寰的字儿,谁看两眼估计都得折寿了,还千古大作?你到底哪来的自信?”
孙豪一把夺过来,顺带着连陈阳的那一张也拿走:“一群不懂欣赏的垃圾,你们这是嫉妒!”
“对对,嫉妒。”秦耀翻了个白眼,开始收拾书包。
“嗯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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