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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舟斜眼看他，“我是你爸爸。”
“到底是谁啊！你哪里认识的大一！”
大，是一，但不是大一啊。
林清舟含糊道，“还没大一呢…是个高中生。”
“我靠！林爹！您连未成年都能搞定！出书吗？”
林清舟无语，“你都不觉得不靠谱？我比他大十岁还多。”
“大十岁怎么了，”卫展这语气，明显是一副只要不是周天景其他都好说的样子，“你比他大十岁，你这身材样貌都有，没辞职前还事业有成，他就一小孩，该担心不也是他担心吗？”
“…你也说了他这年纪就一小孩，搞不好说变就变了。”
卫展表情也跟着变了又变，被吓着了一样，“变就变呗，你是不是这么多年跟着周天景变傻了啊？谈个朋友还得十年起步？”
“都说吃一堑长一智，我就不信你吃了周天景十年的亏，还能在别人那里再摔一回。”
林清舟反应过来，挑着半边眉问，“你是让我跟他玩玩就行？”
本来卫展还想说不然呢？但转瞬又咽下去，没把话说死，“能别把我说的那么渣男吗？”
“那你什么意思？”
卫展看他的眼神像诱拐潜心修行的和尚，“及时行乐，别陷太深。”
“你就太爱想那么多，喜欢就上不喜欢了就拜拜，问题到眼前了再解决不就行了吗，问题还没来就好好享受，整天瞎想不累？”
林清舟一时竟然说不出反驳的话，想了好一会儿才笑了下，拍拍卫展肩膀语重心长，“卫老师，出书吧。”
“啊？什么书？”
“《爱情三十六计》。”
第十章
十点时候季皓给他打来电话，卫展跟在他旁边非要偷听，林清舟被他惹急了，捂着手机听筒一脚踹开他，“你再烦我就出去找酒店住啊。”
卫展嘴里没个正经话，笑嘻嘻大喊了句，“那我先去洗澡啦舟舟宝贝～”
林清舟就差没让他滚了，再把手机放耳边时候就听到季皓很平静地问，“谁在你那边。”
明明是个问句，却被他说成陈述的质问。
林清舟想起那晚上这小崽子误以为自己跟找的代驾一夜情，跟个疯狗一样在走道里就要扒他裤子，条件反射地就开口解释，“我发小，他乱喊的，今晚来找我玩。”
听筒里传来季皓几声低笑，听起来很高兴似的，嗯了声后说，“我不吃醋。”
…谁管你吃不吃醋啊。林清舟躺倒在床上，被他笑得脸发烧，偏偏卫展还过来掺和一脚，扒着门框冲他不怀好意地笑，大声道，“哇，舟舟，你怎么脸红啦？”
“……”
林清舟气得瞪着他，扯过一个枕头就砸了过去，“你给我滚去洗澡！！”
卫展嘿嘿接住枕头又给他扔回去，“好嘛好嘛，我不说了我滚蛋我不打扰您二人世界。”边说着还边关上了门。
林清舟又羞又气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手里握着手机跟握着烫手山芋，恨不得直接挂了扔出去。
季皓也没说话，安静了好一会儿林清舟才听到他问，“真的脸红了？好想看。”
“……你给我闭嘴吧。”
季皓一副非看不行的语气，软着声音喊他哥，叫得黏乎还求他，跟变了个人一样。
“你当我弟当上瘾了？”
“当你男朋友你又不肯，”季皓一句话带过，很快又转了话题，“我们加微信聊啊。”
林清舟受不住他磨，挂了电话加了他微信，刚通过季皓一个视频电话就打了过来，林清舟立马按掉，给他发消息说: 你跟我说什么时候在哪里认识的我，我就跟你开视频。
季皓没回复，接着给他打，重复三次被挂断之后季皓就没再打了，也给他发了文字消息:
不视频了，今天目标已超纲完成。
目标: 要到手机号（?）
意外收获: 加到微信（?）
仍需努力: 视频聊天（×）
林清舟毫不夸张地盯着这条消息看了五分钟，像是刚认识到季皓一样，心里又想笑又觉得这消息实在可爱又有趣，脑子里想象着季皓一大高个捧着手机打出这段话时的表情，嘴角弯着都停不下来。
太要命了，林清舟笑着回他消息问: 你给我发这个干嘛？
季皓回: 给你看我的进度啊
林清舟给他发了个问号，又问: 什么进度？
对话框顶端反反复复的出现正在输入中，隔了好一会儿，季皓才终于回复他，说: 追你的进度。
——追你的进度。
林清舟脑袋嗡一声炸开锅，举着手机都没握住砸到了脸上，磕得鼻子生疼。季皓仿佛也预料到他不会再回消息，说了句晚安就没再发消息了，只留林清舟一个人躺床上发愣。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说话？
卫展见他从卧室出来就缠上来问他跟未成年小弟弟说了什么，林清舟被他问的头大，就把聊天内容大体跟他说了，卫展越听眼睛越亮，抱着抱枕在沙发上嘤嘤嘤。
“…你嘤屁啊，正常点。”
“我正常不了！高中生这么可爱的吗，我也想要。”
“你还要，你哥能同意？”
“别跟我提他！”卫展一脸崩溃，“我今晚无家可归还不都是他害得，非要带我去相亲，还要抓我去把刚染的头发染回来，我喜欢男的啊相个屁亲！”
“哎，不说这个了，”卫展又一脸振奋，问他，“那你打算怎么办？就这么吊着他？”
林清舟瞪他，“我怎么吊着他了？”
“你这还不叫吊着人家？”卫展翻白眼，“请问您智商情商都被周天景带成负数了吗？”
“您现在，”卫展指了指卧室跟卫生间，“跟人家小弟弟同居，该做的肯定都做了，人家追你你不给名分，还暧昧来暧昧去，这不是吊着是干嘛？”
林清舟被他说成十恶不赦，反驳道，“我们才认识一个月不到，我能给什么名分？”
“一个月！”卫展从沙发那头爬到他这边，双手捧着他脸，一副看傻子的表情，“我滴乖乖，一天你就能判断自己喜不喜欢他了，用得着一个月？你是直接打算考察他能不能跟你共度一生过一辈子了？”
林清舟拍开他手，顿了半天说不出话。
“不用说了，我都懂，”卫展收了表情，拍了拍他肩膀，“我还是那句话，别想太多，有问题就等到问题来了再解决，我是看不惯周天景，更看不过你老是处在付出更多的那一方，真的，好好谈个恋爱，轻轻松松地享受一下，处得不行了就挥手拜拜，多好啊。”
难得他一下子说这么多正经话，林清舟紧拧着眉，半晌才叹口气说，“行，我再想想吧。”
就当给自己一个机会。
第十一章
卫展是在他哥手头底下“打工”，公然翘班也没人管，除了他哥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打电话来催又被卫展拉黑就再没别人。
林清舟也没事儿干，但好歹能坐住了，卫展压根儿没法安静，非得缠着林清舟带自己去见见未成年小弟弟。
“万一我也在学校里遇见真爱呢！”
“你？你可别去迫害祖国的花朵了。”
“我能叫迫害？”卫展不服气，“我明明是滋润他们好吗？”
林清舟顺手从桌上拿一个苹果塞他嘴里去堵住，“快闭嘴吧你。”
他陪了卫展几天，又不想带着卫展去见季皓，于是季皓就被“冷落”了，连续几天晚上打电话时候都要问，“你发小什么时候走啊？”或者故意装可怜，喊一声哥，接着再问，“你什么时候才能来看看我？”
跟没长大的小朋友一模一样。
“季同学，怎么之前没发现你这么幼稚？”
林清舟笑问他，结果季皓却突然不说话了，过一会儿才否认，“…我不幼稚。”
林清舟哪能听不出他有多在意这个问题，解释道，“我不是嫌弃你。”
季皓哦了声，然后喊他的名字，“林清舟。”
“嗯？”
“我不是幼稚…我就是很想你。”
林清舟被他一句话撞到短路，大脑嘴巴没一个功能在线，一开口都要打磕绊，卡壳了好一会儿才觉出脸上又发烫了。
季皓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当他没听清一样又说了一遍，“我说我想你了！”
这回说得就底气十足起来，话里话外都像在呛问林清舟: 我想你了啊！你呢！你想不想我？
“…我听见了。”
“听见什么了？”
“…听见你说的话了。”
季皓短促地笑了声，问，“我说什么了？”
…给我下套呢？林清舟故意逗他，“哦，我没听见。”
“没听见我就再说几遍…”
“好了好了，”林清舟打断他，顺嘴应付，“我想你了我想你了，行吧？”
是随口说的季皓也高兴，边笑边说行，“你肯说我就都信。”
他语气里满腔笑意压不住，林清舟没忍住问了句，“有这么高兴？”
“高兴啊。”
林清舟以前喜欢周天景，多是酸又苦的，哪怕有高兴时候也隐秘且持续短暂，是真的因为喜欢而变得卑微，哪像他这样过。
“你周天休息吧？”
“嗯。”
“那就周天再说。”
“干什么啊？”季皓问，“这么神秘。”
当然要神秘点。林清舟告诉他，“等周天，让你更高兴点。”
周六这天卫展他哥来了，跟在他哥后面的还有一个五六岁小姑娘，脸肉嘟嘟的，大眼睛黑白分明水灵灵滴溜溜地转，两个小辫子在头顶晃啊晃，一进门就迈开小短腿跑到卫展旁边，两只胳膊抱着他小腿，仰着头噘嘴就呜呜要哭。
“小叔叔！”小姑娘扁着嘴，伸长了胳膊冲卫展奶声奶气地喊，“要抱抱！”
卫展顿时没脾气了，弯腰就把挂在他小腿上的小姑娘抱了起来，叹口气转头跟林清舟解释，“我哥女儿，叫卫星。”
“不叫卫星！要叫小星星！”
林清舟快被这小姑娘给融化了，靠在卫展耳边问，“你哥怎么给小女孩起这个名？卫星？等她长大了不得气死？”
卫展深深看他一眼，悠悠道，“是我起的。”
林清舟无语了，卫展这脑回路真的奇葩。
卫展他哥叫卫启，个高腿长，脸极冷，连卫展都说被他哥瞪一眼要吓掉半条命，但他也就嘴上这么说，每天还是不遗余力地在作死，等着被他哥收拾。
“星星，”卫启走近，声音沉沉地，嘴里喊着女儿眼睛却盯着卫展看，“过来。”
卫展一副要死的表情，抱着卫星不松手，生怕卫星一走他哥就要动手。
小姑娘仿佛也跟他心有灵犀，搂着他脖子气鼓鼓地对卫启道，“不要！你把小叔叔赶走了，讨厌你！”
夭寿啊！！！卫展一脸惊悚地干笑，呵呵了半天，毫无骨气地认错，“哥，我错了，我跟你回去。”
林清舟实在佩服他能屈能伸，仿佛那晚上骂他哥不是人的另有其人一样。
“那我们就先走了，”卫启转向他，很礼貌地颔首道谢，“这几天打扰你了。”
卫展就这么一步三回头地出去，跟被掐住脖子的小鸡仔一样，小姑娘还弯着眼睛冲林清舟挥手，“哥哥再见！”
“什么哥哥！他跟你小叔叔我同岁！叫叔叔！”
林清舟还没说话呢，卫启抬手一巴掌拍在卫展后脑勺上，不重，像教训不听话的宠物，“少说两句。”
卫展怂得不敢说话，哼唧了几声，含泪跟林清舟告别走了。
他们一走屋子里就清净下来，林清舟昨晚跟卫展出去通了宵，现在觉还没睡够，一站起来就头发蒙，回卧室倒头就睡了。
估计是这几天被卫展闹腾得太厉害，梦里都是他跟个炮仗一样胡闹，扯着林清舟要去学校，林清舟被他拖到校门口才发现，这不就是季皓学校？林清舟不肯进，卫展就催他，说: 快点啊你不是想让你家小朋友更开心点吗？
我让他更开心，也不是说要来见他啊。
林清舟被卫展摇着肩膀晃得头更晕，隐约听见天空炸雷般响动，把他惊得一下子睁开了眼。
窗帘厚重，卧室里也没开灯，暗暗地看不清东西，林清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是打雷要下雨了，打了个哈欠又困倦地闭上眼。
“还睡啊？”
耳边突然响起低又轻的声音，林清舟吓得一哆嗦，胳膊一撑就要爬起来。
有两只手抓住他刚醒来还毫无力气挣扎的胳膊，安抚地说着好了好了，又把他按倒在柔软床垫上。
林清舟深吸了口气，带着点鼻音愣愣地问，“季皓？”
有热且急的呼吸打在他侧脸上，渐渐靠近的还有带着点室外潮湿气息的拥抱，像混了雨后的青草味，一点一点把林清舟包围起来。
等到他压下来，有点凉的手摸着林清舟侧脸，头发在颈窝里撒娇一样蹭动，嘴里闷闷哼出几个应答的单音节时，林清舟才真的清醒过来。
——他家小朋友放学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卫家兄弟是cp，不吃骨科也没关系正文不会写。目前还是正经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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