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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天下为我火葬场(穿越重生)——比卡比

时间:2020-12-08 10:20:00  作者:比卡比
  小萧渡泪痕未干,握着弟弟小小软软的手,郑重道:“母……母亲放心,我会把他当成自己亲弟弟。”
  继母惊讶于他的称呼,展颜一笑,眼中若含秋水,即便遭逢大难,亦是倾国倾城。她第一次摸了摸小萧渡的脑袋,道:“阿渡,你要记住,你们虽没有血缘关系,但他就是你的亲弟弟。”
  亲弟弟……吗。
  萧渡闭了闭眼,松开握着萧玉案手腕的手。萧玉案不知哪来的力气,立刻双手撑着床往里面躲,嘴中念着:“解药,我要解药……唔……”
  萧渡眼中流露出不甘的愠色,吼道:“萧玉案,你为何单单只躲我一人!为何独独我不行!”
  萧玉案似乎被他吓到了,睁着眼睛,茫然地看着他。
  萧渡心中涌起无限的悲凉,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无力过。他强硬地把萧玉案搂回怀里,压着声音道:“你别躲我,也别……不要我。”
  他给萧玉案喂了解药,感觉到怀里发着抖的身体渐渐平静了下来。萧玉案体内的合欢蛊虫发作了半宿,总算安静了下来。萧玉案的体力早就被它耗得一干二净,在萧渡怀中沉沉睡去。
  萧渡守在床边,他胜了云剑阁,胜了慕鹰扬,还得到了阿玉以后会听话的承诺,但他反而像是满盘皆输那般的心力交瘁。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泛起鱼肚白,忙活了一整晚的孟迟走进殿内,疲惫道:“尊主,让我看看你的伤。”
  萧渡完全忘记了自己受伤的事,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肩膀,面无表情道:“好。”
  孟迟看到萧渡肩上深已见骨的剑伤,不由地倒吸一口冷气。
  在昨日之战中,萧渡以一敌三,一开始还能游刃有余。但云剑阁的长老也不是省油的灯,即便是萧渡一时之间也不能将他们尽数打伤。云剑阁靠着独有的剑阵,硬是拖到了第二日晚上。
  入夜后,圆月升起,萧渡的心思显然不在眼前的大战上。他急于求胜,不惜使用禁术强破云剑阁的剑阵,结果遭到反噬,被敌人有机可乘,才有了这道剑伤。
  除了剑伤,孟迟还在萧渡的后背发现了一道长长的划痕,伤口颜色发紫,明显是中了毒。孟迟讶然道:“尊主,你背上……”
  “我知道,”萧渡说,“可解吗?”
  孟迟犹豫片刻,问:“是慕鹰扬的毒牙?”
  萧渡不置可否。孟迟知道他是默认了。看来她小看了慕鹰扬,慕鹰扬是被萧渡废了只手,但萧渡也未必是全身而退。
  孟迟替毒牙淬过毒,自然知道它的厉害,面色凝重道:“能解,但解了之后尊主体内还会残留余毒,尊主必须静养至少三月,否则恐有隐患。”
  萧渡不以为意:“嗯。”
  孟迟听他的口气就知他在应付自己,正色道:“尊主受了伤又中了毒,这真的不是闹着玩的。说句不好听的,若此时云剑阁的六峰长老卷土重来,尊主怕是连一日都撑不了。”
  萧渡凝望着熟睡的萧玉案,道:“我知道其中利害,你不必多言。”
  孟迟叹了口气,“是。”
  萧玉案整整睡了一日,再次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窗外漆黑一片,他好像做了一个长长的梦。但他发现自己用的是原本的身体,就知道那不是梦。
  昨夜的记忆断断续续,他只记得零星几个片段。上一刻他还在“非礼”慕鹰扬,下一刻慕鹰扬就把他“非礼”了回来,后来他就看到了慕鹰扬单膝跪在地上……之后的事他大概都记得,也记得他答应了萧渡会乖乖听话。
  萧玉案对自己明艳过头的容貌谈不上不喜欢,只是用这张脸实在会惹来不少麻烦。他刚想换回安木的身体,就听见萧渡低沉的声音:“不许用别人的身体。”
  萧玉案撩起帷幔,萧渡就站在床前,脸色有些苍白,似乎受了伤。
  萧玉案扬了扬眉——还有这种好事,难道是云剑阁的人伤了他?
  “用自己的,”萧渡盯着他的眼睛道,“我喜欢看。”
  萧玉案轻一颔首:“嗯,知道了。”
  既然他答应了会听话,就一定会好、好、听、话。
 
 
第44章 
  萧玉案听萧渡的话, 没有再用别人的身体。回到缠心院时,乐尔看到他震惊不已:“萧、萧公子?”
  萧玉案的身份在刑天宗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他也懒得再藏着掖着。“是我, 把衣柜里的衣服都换了罢。”
  乐尔愣愣的,“那安公子不会回来了吗。”
  萧玉案笑笑, 意有所指道:“会的, 他会回来,等着吧。”
  萧渡命人送来了新裁的衣服,大多都是红衣,但也不显单调。即便是一种红色, 也有绯红, 粉红, 绛红, 胭脂红, 石榴红……看得萧玉案眼睛都要红了。他以前是热衷红色,这两年穿得少,主要是安木那张平平无奇的脸配上红色实在是有点一言难尽, 渐渐对红色也没那么喜欢了。
  萧玉案换上了一件玄色的锦袍,少了几分明艳,多了几分端庄,用孟迟的话来说,就是没那么像祸国殃民的狐狸精了。
  萧玉案要笑不笑的:“你还好意思骂我是狐狸精。”
  “说你是狐狸精哪算骂呢,”孟迟笑道, “是在夸你好看。”
  萧玉案不吃这套,夸他好看还不如夸他有钱来得让他高兴。“我问你,你分明说会把合欢蛊的解药放在明显的地方,为何我把药坊上下翻了个遍都没找到?”
  孟迟早知萧玉案有此一问, 解释道:“我是这么说过,但后来尊主突然找到我,让我把解药给他。后来,云剑阁的人又来了,我也来不及和你说一声。”
  萧玉案面无表情,“哦,又是他。”他一点也不意外。
  “尊主也没想到会有意外,他本意只是想让你对易心一事松口。”孟迟苦笑道,“他已经尽力赶回来了,为此还受了云剑阁一剑,结果还是来晚一步。”
  萧玉案嗤笑一声:“是来早一步吧。”
  孟迟顿了顿,神色有些复杂,缓缓道:“你和慕鹰扬……你喜欢他吗?”
  “不喜欢啊。”萧玉案回味着当时的感觉,真情实意道,“但是和他亲热感觉还不错。”
  孟迟乐了,“你当时被合欢蛊折磨得死去活来的,谁和你亲热你感觉都会不错。”
  萧玉案漫不经心道:“除了你家尊主。”
  孟迟不赞同,“你那时已经清醒了几分,这算不得数——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萧玉案道:“我只是有些好奇。说你对萧渡不忠心吧,你又处处替他说话,为他着想;说你对萧渡忠心吧,你又背着他帮了我和师弟不少。我看不懂了。”
  孟迟嫣然一笑,“很简单啊,我天生对长得好看的男人抱有怜悯之心,不忍心看到他们受苦受难。而且长得越好看,我越不忍心。你只要记住这点,我的行为就很好理解了。”萧渡俊美风流,慕鹰扬少年无双,萧玉案更是人间绝色——她全都要。
  萧玉案还真就理解了,“原来姐姐对一个人的喜好是跟着脸走的?”
  孟迟欣然点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那请姐姐再多看我几眼。”
  “我正看着呢。”
  萧玉案笑道:“等姐姐看够了,能不能再帮我一个忙?”
  孟迟正对合欢蛊解药一事心怀愧疚,道:“只要我能帮,我一定帮,你说吧。”
  “我想见我师弟一面。”
  慕鹰扬被关在了锁仙牢,锁仙牢是刑天宗的禁地,关押了不少正道人士和刑天宗的叛徒和细作。萧玉案想进去必须得到萧渡的首肯,他可不认为萧渡会有那么好心让他和慕鹰扬见面。而孟迟是萧渡最信任的属下,她是可以随意进出锁仙牢的。
  孟迟给了萧玉案一件自己常穿的衣服,萧玉案穿上它,变成了孟迟的模样。
  孟迟颇为新奇,对着萧玉案的脸,也就是她自己的脸打量了许久,惊呼:“我的脸看起来居然这么大!”
  萧玉案安慰她:“是错觉。”他模仿孟迟平时走路的姿势走了两步,问:“像你吗?”
  孟迟道:“你步子迈太大了。”
  萧玉案又走了一圈,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为什么走起来沉甸甸的。”
  孟迟噗地一声笑了,“萧公子过誉了。”
  萧玉案一路沉甸甸的来带锁仙牢。锁仙牢的看守见到他,恭恭敬敬道:“孟长老。”
  萧玉案谨记孟迟喜好跟脸走的特点,对长相一般的看守高冷道:“慕鹰扬情况如何了?”
  看守道:“慕鹰扬一直很安静,没有生什么事端。”
  萧玉案轻一颔首,“我去看看他。”
  “是,请长老随我来。”
  锁仙牢内阴冷潮湿,弥漫着腐朽的气息,还能闻到一丝血腥味。每间牢房的布置不尽然相同,萧玉案看到了毒牢,火牢,水牢,关在里面的人见有人来也没什么反应,萧玉案严重怀疑他们不是死了就是疯了。
  其中一间牢房,远看没什么特别之处,走近看就会发现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被利器钉在墙上,动弹不得。男子右手手腕上有数道触目惊心的伤口,鲜血从里头流出,一滴一滴落在水池里。看他了无生气的样子,受此等酷刑至少有个三五日了。
  此人正是当年在东观上欲擒杀萧玉案未遂,后被萧渡施了摄魂之术的云剑阁问剑真君。看来在他拒绝和问剑真君易心后,萧渡把问剑真君关进了锁仙牢,日复一日地放血,让其求生不能,求死一时半会儿又死不了,比他当年给林雾敛取血时还要凄惨。
  萧玉案没有过多停留,继续向前走,又看到了不少和关押问剑真君一样的牢房。里面的人无一例外地都在被放血,也无一例外都是云剑阁的人。
  自从放了三十盅血后,萧玉案每次见到血都不太舒服。浓郁的血腥味让他几乎作呕,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不多时,看守道:“孟长老,到了。”
  慕鹰扬的牢房看上去一切正常,还有床和桌子,想来是孟迟舍不得俊俏的少年郎吃太多苦特意安排的。慕鹰扬背靠床榻坐在地上,神情憔悴,瘦削的下巴上长了一层青茬,长发依旧散落着,原本绑发的红色缎带系在他完好的左手手腕上。听到有人来的动静,慕鹰扬缓缓抬头,看到是“孟迟”,麻木的脸上总算有了些生气,踉跄地站起身。
  萧玉案从小和慕鹰扬一起长大,他见过各种各样的慕鹰扬,发脾气的,不耐烦的,骄傲的,浑身带刺的。后来他也见到了因为自己的“死”失声痛哭的慕鹰扬,没有哪一次他对这个娇蛮任性的师弟有过同情。但现在,看着慕鹰扬废了右手可怜兮兮的样子,他心里头一次生出了一点点的怜悯。
  按照孟迟的说法,慕鹰扬右手的筋脉被萧渡毁了,再如何用心医治,都不可能回到之前,最多能用用筷子写写字。
  萧玉案对看守道:“你且退下罢。”
  看守一走,慕鹰扬迫不及待地问:“我师兄怎么样了?”
  萧玉案道:“他吃的好喝的好穿的好,你有空想他,不如多想想你自己。”
  慕鹰扬将萧玉案后半句话置若罔闻,“他有没有……”话说一半,慕鹰扬猛然停住,好像后面的话有多难以启齿。
  萧玉案道:“你想问什么。”
  慕鹰扬抿了抿唇,道:“那夜后来你给他解蛊了吗。”
  “解了。”
  慕鹰扬松了口气,“那就好。”
  萧玉案突然明白慕鹰扬刚才想问什么了,不免失笑:“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乎他有没有和别人上床啊。”
  慕鹰扬撇过脸,耳根微微发红,“你去告诉我师兄,我会想办法离开这里,然后带他走。”
  萧玉案哂道:“然后让萧渡再废你一只手?”
  被讥讽了慕鹰扬竟未动怒,他睁大眼睛,瞳仁如拨云见星一般,忽然有了神采,“师兄?!是你吗师兄?”
  萧玉案一愣,很快反应过来自己露馅的原因。孟迟对萧渡的称呼从来都是“尊主”,怎么可能直呼其名。是他大意了。
  “我确实不是孟迟,但我也不是你的师兄。”萧玉案道,“我只是会换颜术的安木。”
  他不想和慕鹰扬相认,不为别的,只是觉得麻烦。相认了之后小师弟肯定又要红眼眶掉眼泪,说一堆有的没的,他没那个闲情逸致去听。
  慕鹰扬颤声道:“真的是你……”
  萧玉案一头雾水——他又是哪里不对了?
  就如萧玉案预想的那般,慕鹰扬刷地红了眼睛,“师兄,我好想你。我一直在想你,修炼的时候在想,睡觉的时候在想,快要死的时候还在想……我以为你死了啊师兄,我看到了你的尸首和遗物,师尊也说你死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我真的以为你死了!”
  萧玉案抓了一个重点:“你睡觉的时候怎么想我啊?”
  慕鹰扬笑了,笑得眼角湿润,“就在梦里想啊,想着想着你就出现了,可是我一开口,你又消失了。”慕鹰扬回想起无数次梦醒时的绝望,依旧心有余悸。他深吸一口气,道:“师兄活着就好,我有好多话想对师兄说。”
  萧玉案干脆道:“那你现在说吧。”
  慕鹰扬隔着牢门望了他一会儿,抬手抹掉马上要掉下来的眼泪,他不想在师兄面前哭。“我……那什么……”慕鹰扬不太好意思道,“我对着孟迟的脸说不出来,师兄能换回自己的脸吗?”
  “不能,”萧玉案服了,“你看看你现在的处境,这是支支吾吾的时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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