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成天毛毛躁躁的。”司昀过去把人拖了起来。
“眼睛……”他着急的说了一句,又转头怒骂鸦隐,“你这个魔头把陵游藏哪儿去了?”
“你难道是个傻子?”陵游把儿子抱在怀里走到了门边,眼睛滴溜溜的转,一刻不停的打量着四周,他漫不经心的问,“你们怎么来了?”
积微还在挠自己的头,司昀把他推到一边儿去,笑到,“就在刚才,灵气突然恢复了,所以我们料想肯定是你这里发生了什么,就来看看,你眼睛怎么……”
他找不到一个合适的问法,但停在这里,陵游也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早在几个月前陵游就料想自己的眼睛会恢复,是以现在根本没有觉得特别激动,但是九重天的神仙们,可没一个听说陵游的眼睛要恢复的。
“这个嘛,算是个偶然得来的机遇吧。”陵游笑到,“灵气恢复之后,你们感觉怎么样?”
“还需要再恢复一段时间才能回到以前的修为吧。”司昀一边说着话,一边有意无意的盯着陵游的怀里,最后实在没忍住,好奇道:“你抱着个什么?”
虽然横看竖看都是个小孩儿,但陵游哪儿来的小孩儿啊?
“哦,这个啊。”陵游把睁着大眼睛不哭不闹的啃着手指的小孩儿举到司昀面前,“这是我儿子。”
儿子?陵游的儿子?
司昀虽然很想质问你哪里来的儿子,但看小孩那一双眼睛,肯定是陵游的孩子没跑了,他盯了一会儿孩子,然后用同情的目光看了一眼鸦隐。
鸦隐眉头一跳,还没来得及发怒,便又听积微道:“哎,不对啊,陵游,你不是和这魔头在一起吗?这是和谁生的儿子?虽然这魔头不怎么样,我也支持你离开他,但你这还和他在一起呢,怎么就……”
“闭嘴。”鸦隐冷斥了一声,“你以为这是谁的孩子?这是我的孩子!”
“你的?”积微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可这眼睛明明就是继承了陵游的,你倒也不必这样为陵游吧。”
司昀无奈的叹了口气,用折扇敲了敲积微的头,“你是不是真的傻,这还不够明显吗?”
积微一时愣住了,喃喃自语道:“可这,他们两,这,这谁生的啊?谁是爹谁是娘啊?”
积微还有一箩筐的疑问没说出口,就被鸦隐给打出去了,司昀什么都没问,把落在地上的小篮子捡起来递给了鸦隐,“之前积微怕来了招你们烦,还特地带了礼,这下倒是歪打正着,就当是给小药神的礼物了,他叫什么名字?”
鸦隐接过小篮子,转身去看陵游,他此时正抱着小孩儿在轻轻摇晃着哄,见鸦隐看过来,便懂了他的意思,道:“这时匆匆取一个也太过草率了,之后取好了名字,我会带他去九重天玩儿的。”
“那你可一定记得要早些。”司昀收了折扇,“这次淮迟本来也想来,但天君担心九重天有变就留住了他,你早些去,也给他看看。”
“我知道了。”陵游冲他挥挥手。
九重天的神仙走了,山中的小精怪们这才敢凑上来看孩子,草儿这般话痨的一个妖,此时也紧紧闭着嘴,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陵游席地坐到廊下,方便小妖怪们前来围观,他抬头去看鸦隐,“我们儿子叫什么好?”
鸦隐仔细思索了会儿,认真到,“山下的婶婶说,孩子就要取个贱名儿,好养活,不然叫二狗?”
陵游差点儿被他气笑,怒到,“你好好讲话,不然以后儿子都不认你这个爹。”
鸦隐嫌弃的低头一看,见宝宝正费力巴啦的抓着多多的耳朵,脖子伸得老长想要去啃。
这破坏力,倒是很像自己,鸦隐笑起来,“不如就叫言岳吧,希望他以后谨言慎行、冷静持重。”
作者有话要说: 鸦隐:如今的期盼都是今后的血泪!
按道理讲,正文到这里就应该完啦,但我还想写些养崽日常可怎么破!
第46章
鸦隐一连到山下偷偷观察了两天,回来之后小言岳才终于摆脱了在寒冬里光着屁/股生活的日子,陵游手里拿着一条方方正正的小薄被,小心的把言岳裹起来之后问,“是这样吗,你看见的那些小孩儿?”
鸦隐研究重大学问似的沉吟了片刻,“应该是这样的,我听说小时候得把孩子的手脚包紧,这样骨头不容易歪,长大也不会总是手舞足蹈的。”
陵游治过无数的伤患,但对于养孩子这方面却不太清楚,他只知道小孩确实是要裹在襁褓里的,现在言岳安稳的进了襁褓,他终于松了口气,不过还有新的问题,“那尿布是怎么弄得?”
原本他以为,有了孩子的生活和之前应该也没什么两样,每天不过晒晒太阳逗逗孩子,日常生活中最多也就是增加了一个小事而已,但养孩子不过三个字,过程却超乎他想象的复杂,小孩儿不会说话,有什么需求也全靠两个新手父亲猜测,因此闹得两人十分头大,鸦隐几次三番的,甚至想悄悄的把儿子送到山下去养。
他的喜欢都给了陵游,是以对孩子的父爱十分有限,在说起尿布的时候,也没有其他父亲那样辛苦但却欢喜的心情,他面有菜色,道:“胡大娘说尿布就是把旧衣服裁了做的,几个时辰换一次,脏了的洗了晒干净就好。”
陵游所有所思的唔了一声,看看鸦隐又看看自己,“把你的储物戒交出来。”
鸦隐衣服多的几乎可以三百六十五天不重样的穿,所以虽然知道陵游的打算,还是没有半点不乐意的交给了他。
他从鸦隐的储物戒里掏出了一堆东西,最后从这一堆东西里提了一个轻薄透的小东西出来,举到鸦隐面前问,“这是什么?”
鸦隐漫不经心的一瞥,然后瞬间瞳孔地震,他猛地从陵游手中把东西夺了过来,脸红的跟泡过酒缸似的,“没什么,你别翻了。”
这么久了,他倒是忘了,当初执游以为他有那些奇奇怪怪的小癖好而给陵游采购了些奇奇怪怪的衣服,他倒是有心想让陵游穿来看看,但却怎么也动不了这个手,一想就觉得面红耳赤。
他在试图藏起手中这件的时候,陵游又从一堆衣服里找出了另外一件,鲜艳的红色,布料薄的穿十层也能隐约看见皮肤,而且还是个大露背,像个肚兜一样。
鸦隐感觉呼吸都不顺畅了,陵游却没看出这衣服的奇怪之处,本来鸦隐就喜欢穿红色,他还以为这衣服是鸦隐穿坏了的,只嫌弃到,“你这衣服是怎么穿的这样破的?背上缺这么大一块,又这般薄,连个尿布都做不了。”
鸦隐悄悄的松了口气,刚想说自己来找,就见陵游又提起了一件,这件是纯黑色的,细细的绳子编织而成,胸前那一块儿有个特殊设计,穿上之后刚好会露出那个地方,饶是再怎么穿,也穿不出这样奇特的坏法,他提着衣服,眼神奇怪的盯着鸦隐,终于觉出一丝不对来。
“这些是你的衣服?”陵游问。
鸦隐无话可以回答,襁褓里的言岳咯咯的笑了两声,无瞳的眼睛眨巴眨巴,十分像是再看笑话。
可惜此时鸦隐正被陵游死亡凝视着,断不可能还有心情去揍自己尚在襁褓里的儿子。
“说话啊?”陵游把这黑衣服扔到鸦隐面前,又继续从鸦隐的衣服堆里找,他终于提起一件一件真正的鸦隐的衣服,考虑着怎么裁才能多做几块儿尿布。
鸦隐眼尖的瞧见了衣服堆里的一抹水蓝色,那衣服还是执游买来的,陵游再翻找下去,肯定会把那件也拿起来看,鸦隐着急之下,叽里咕噜的解释了一下,声音小,语速又快,饶是陵游听力过人,也没听见他说了什么。
陵游也没问,就睁着一双大眼睛盯着他,鸦隐脸上发烫,头上都快冒烟了,小声道:“是执游,他以为我喜欢这种,所以给你买的。”
陵游失笑,执游这家伙这方面的破知识倒像是懂的不少。
他把挑出来的几件衣服扔给鸦隐,“去,给言岳把尿布做了。”
鸦隐一看,陵游挑的全是上好的面料,完全不是旧衣服的行列,不过他什么都没说,并指成刀,把自己的衣服给裁成了尿布。
换尿布的任务自然而然的交给了鸦隐,他把言岳从襁褓里抱出来,光溜溜的扔在矮桌旁边的绒毯上,拿着刚裁出来的尿布左右比划着,在思考该怎么垫才合适。
小言岳没了束缚,手脚并用的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哇啦哇啦的自娱自乐了一会儿,见父亲盯着尿布完全不理自己也不哭,只是几个翻身到鸦隐面前,给他身上滋了一泡童子尿。
鸦隐重重的嘶了一声,他刚才似乎看见这个小家伙笑了。
按理说婴儿认识这个世界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在出生这么几天的时候怎么也不可能有过多的情绪,平常人家的婴儿别说能翻身,怕是连伸手蹬腿都会费一定的力气。
他搂着言岳的胳肢窝把人举到了自己面前,咬着牙问,“你刚才是不是故意的?”
小燕约歪着脑袋,“咿咿呜呜呀!”
鸦隐根本就没听懂,但他轻喝一声:“好啊,你果然是故意的!”
他说罢,把言岳放在地上跟个陀螺似的转起来,他本是想惩罚他一下的,没想到小东西高兴的咯咯直笑,倒是一点儿没有被惩罚到。
鸦隐也不是真心要对他怎么样,见他这样高兴,就多逗了一会儿,没想到这一逗就把人逗睡着了。
陵游在廊下的贵妃榻上躺着,见小孩儿睡着了便起身去把他放到床上,鸦隐就在后面跟着,陵游刚把小孩儿放下,他就一口咬住了他的后脖子,含糊道:“你总是帮着他欺负我。”
他任由鸦隐咬着自己的脖子,反手去捏住鸦隐的脸颊,“有你这么跟自己儿子计较的吗?”
“其他的可以不计较。”鸦隐哼哼道:“但你要和爱他一样爱我,不,爱我要多一点点。”
床上的小言岳睡得香甜,但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鸦隐在争宠,突然踢开了自己身上的被子。
言岳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睡觉,小部分醒着的时间,总是在盯着四处好奇的看,他的眼睛和陵游以前的如出一辙,也不知道看见的是气团还是其他的东西。
陵游心里总是担心言岳和自己以前一样,看不见山川万物,他想让小言岳知道这些东西,因此喜欢带着言岳到山间闲逛,并絮絮叨叨的给他讲山是什么样的,树是什么样的。
言岳特别招山间懵懂的山精野怪喜欢,走到哪里都有人给他送上各种花蜜和野果,于是陵游带他出去一圈回来,总会提上满满一篮子的东西。
被留在家里洗尿布的鸦隐咬牙瞪着自己啊啊说些婴语的儿子,再陵游转过来的时候又变脸似的笑着逗他。
言岳似乎懂他的意思似的,撇着嘴哼唧了一声。
半个月后,小言岳终于张开了一些,脸上皱巴巴的皮肤绷直,成了一个可爱的小猴子,鸦隐去山下采购,回来的时候,给言岳带了一个一摇就梆当梆当响的拨浪鼓,他把鼓递到儿子手里,就见小言岳笑了一下,咿哩哇啦的说了一堆之后把鼓砸到了他的脸上。
鸦隐额头上青筋一下一下的抽跳,却见打了人的小言岳笑的跟个掉光了牙的老婆婆似的,一个没忍住,他心里的怒气没了,也猛地笑了起来,嘲笑道:“丑的这么厉害,还这么得意,哪来的劲儿?”
小言岳听完脸一板,又呱嗒呱嗒的说起来,似乎在和鸦隐理论。
他一个话都说不清的小东西,哪能理论的通,反倒是被鸦隐捏住了鼻子,他不得不张嘴呼吸,于是鸦隐趁机给他嘴里喂了一滴苦艾水。
陵游瞧见了也没阻止,于是小言岳委屈的一撇嘴,哇的一声哭了。
他这一哭,院子又是虎啸又是又是树叶花枝沙沙的响声,外头那群小妖怪们不敢直接责怪鸦隐,只好发出些噪音来表示立场了。
陵游见儿子哭的厉害,终于过来把他抱了起来,哄道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咱们打爹爹,让他欺负咱们小言岳。”
言岳听了这话总算笑了起来,捏着陵游垂在胸前的一丝头发,呜啊呜啊的往嘴里塞,陵游还没来得及教训儿子,就见鸦隐过来把儿子嘴里的发丝拔了出来。
他刚想说鸦隐做得对,就听他道:“你还是不是我儿子,这是你爹我的,你不能往嘴里塞。”
陵游:“……”
他已经懒得理会他了,但显然言岳和他想法不同,小家伙在鸦隐说完之后立刻就发起了反击,别过鸦隐的头发,啊呜一口塞进嘴里,然后湿哒哒的呸了出来。
鸦隐提着自己那束头发,认真而严肃的反手从陵游怀里把儿子抱了过来。
陵游也没阻止,虽然身体尚且是婴孩儿,但言岳的种种表现显示,他应该已经懂事了,既然懂事了,那就该教育教育他什么叫明事理了。
他原以为鸦隐会给言岳讲道理,再不济也就骂他一顿,但他没想到,鸦隐把言岳抱到廊下,三两下给他剃了胎发,把儿子弄成了一个光头。
家里有两个小孩儿总打架怎么办?是按着大的大,还是盯着小的教训?
作者有话要说: 言岳:所以我拿的是什么破孩子剧本?
第47章
言岳成长的速度非比寻常,不过几月的时间就能爬着到处跑了,不仅如此,他还能借助外力站起来,以至于陵游的书架不得不又加了两根固定的小圆木,以防言岳自个儿拉翻了书架,砸到自己。
今日起早,小言岳被裹在襁褓里带着出了门,陵游提着几篮子丹药,就把言岳交给了鸦隐,他把言岳像篮子一样提在手里,间或摇摆两下,小孩儿不仅没哭,还笑的咯咯作响。
原本陵游很担心小孩儿脆弱,会被鸦隐折腾生病,结果言岳这小家伙,拆了襁褓就光溜溜到处跑,有时候连鸦隐都找不到他在哪里,非得要陵游去哄回来才行。
“啊啊,咿。”言岳被裹上襁褓,十分不满的在鸦隐手里抗议。
鸦隐把他提到云舟边儿上,给他脸朝下抱着,“看见没,你想在这上面爬可不行,这是在天上,掉下去你肯定成个肉泥,我们这是去看你在九重天上的亲戚,你要是乖巧可爱,你爹爹也有面子不是?”
小言岳听完鸦隐的话,严肃的皱着小眉头,像是在思考什么似的,最后没想通,咿哩哇啦的说了一堆,鸦隐半个字也没听懂,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你还别有意见,你爹在九重天可受欢迎了,你要是太熊了,到时候别人肯定觉得你不如你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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