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道禁区摧毁计划之后,狩鸦也反应过来,这些研究员都是巨型怪物失控的知情者。
而他与夜鸦两人,多半也是因为执行过这个任务,才会被扔进来给禁区陪葬。
可惜研究所总部算漏了一步,他们没料到布置禁区的宋锡会如此纠结,因为对友人的歉疚,竟然将禁区逃杀规则的真相抖露了大半。
最后还出现一个梁斐,竟然破解了宋锡设置的双重密码。
“那你为什么会来禁区?”夏玦疑惑道。
严焕明知禁区是一个死局,竟然还会主动进来,不会是真的压力过大把脑子压坏了吧。
见夏玦竟然还没反应过来,严焕一向微笑的表情,竟然也有些绷不住。
他纠结了一瞬,最终还是没有直说。
“因为想救一个人。”他道。
夏玦表情一怔愣,脸上忽然带上了同情之色:“节哀。”
地表早已被毒气笼罩,绝对找不出一个活人。进入地下研究所的只有他们四人外加一个夜鸦。
夜鸦已经死了,严焕要救的人绝不可能是狩鸦,看上去也不是梁斐,那么他的营救目标现在肯定已经死了。
听到“节哀”这两个字,严焕的表情终于崩裂。他努力忍了忍,又挂上了一贯的微笑:“没事,我已经救到人了。”
救到了?
夏玦疑惑地看了看梁斐和狩鸦,怎么看都感觉不像。
他回头看见严焕正微笑着盯着他,那眼神里的暗示几乎呼之欲出。
严焕想救的人,不会是……
夏玦的心脏忽然开始砰砰直跳,是他想错了吧,是他自作多情了吧,是他听漏了什么吧?
他正思绪混乱脑袋冒烟,一旁的计时器又发出了提示音。
他浑身一抖,差点以为计时器又开始倒计时。
“检测成功。”计时器提示道。
显示屏下方的窗口内,好几只不同颜色的药剂被机械臂送出。严焕拿过药剂,并没有直接使用。
“体内的病毒种类比较多。”严焕解释道。
难怪会有那么多药瓶。
“你也做过血袋?”夏玦纠结道。他实在无法想象,又腹黑又可怕的严焕充当他人血袋的样子。
况且在他产生了严焕是来救他的猜想之后,他就十分不想看到严焕在禁区内吃苦头。
“没有。”严焕解释道,“这只是一种控制他人的手段。”
梁斐闻言,瞬间想明白严焕能凭借一人之力,操控偌大星宿组织的原因。
依照严焕的体力,根本不可能与那么多亡命之徒比拼武力。他建立星宿组织之后,不断吸纳新的人才,招进越来越强的手下。
他以自己携带的特殊病毒,以及了解的禁区规则作为诱饵,让至少两名组织最强者保护他。
由于他携带多种病毒,同时感染会让人失去战斗力,便没有人敢直接盗取他的血液夺取特殊病毒。只能将他一直保护到最后,在逃杀结束之时,再感染他携带的所有病毒。
“充能饮料”的事情又只有严焕和夏玦知道,这个方法便一直持续到让夜鸦为他卖命。
狩鸦也将血液进行了检测,得到了好几种不同药品。
夏玦对这些病毒抗体十分感兴趣,他想拜托严焕将手指伸进去再监测一次,再换一点抗体出来。
“没用的。”严焕失笑道,“抗体最多只有六人份,检测病毒的同时会记录基因序列,每人最多只能拿到一份。”
夏玦遗憾道:“原来这才是规则中存活人数最多六人的原因,我以前还以为是解除炸弹后,研究所会派客容量只有六人的飞行器来接人呢。”
像是想起了什么,夏玦又感叹道:“禁区里本来都是要死的人,干嘛还给我们准备这么多东西?”
严焕答道:“禁区逃杀原本是用来筛选适应特殊病毒者的实验,这些东西都是早就准备好的。后来地下研究所的研究项目出了差错,才会临时改成禁区摧毁计划。”
“你们虽然没有主动感染病毒,最好还是检测一下。”严焕对梁斐和夏玦建议。
梁斐和夏玦将先后将手指放在对应位置,检测设备果然没有查出病毒。
夏玦以为所有事情都结束了,就想带着设备去地面看看地表毒气有没有减淡。
“等等。”严焕将他一把拉住。夏玦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还有什么能做的事情。
“可能会比较痛,你待会儿忍一忍。”严焕道。
他找来一个急救包,将夏玦的手指仔细消毒,然后在上面划了一条浅浅的口子。
“特殊病毒都集中在携带者的唾液里,我在将特殊病毒感染给你的时候,有可能会将其他病毒也传染给你。”
他转而提醒梁斐和狩鸦道:“禁区里的毒气,最好依靠特殊病毒处理。”
梁斐和夏玦都吸入了不少毒气,严焕这是想让他们先感染特殊病毒,解决掉毒气影响,再将手放进检测设备,换取病毒抗体。
说罢,不等夏玦再提出疑问,严焕忽然将夏玦的手指含进嘴里。
手指被包裹的瞬间,夏玦整个人都快跳起来了。
他知道严焕这是在给他感染病毒,但他没想到严焕会直接上嘴。
难道不该是用滴管之类的器具,先将唾液吸出来,再给他感染病毒吗!
他正慌得无所适从,忽然看见另一边,狩鸦的动作更是简单,直接将梁斐拽过去一口咬了上去。
夏玦突然浑身僵硬,被震得动都不敢乱动了,乖巧地坐在原地,根本不记得自己的手指在哪儿。
另一边,梁斐听见病毒集中在唾液里的瞬间,就猜到狩鸦想做什么了。
他还没来得及申请换一种方式,口中就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这个吻中虽然带着血味,却温和又绵长。狩鸦只是咬破了他的一点嘴唇,便没有更加激烈的动作。
亲吻一如既往的温柔,梁斐却感到有些懊恼。
但凡狩鸦此前的狠狠亲他一口,就能将特殊病毒感染到他身上,之后也会少很多麻烦。
不过要不是狩鸦挂念着给他找特殊病毒,他们也不会刻意去找夏玦,更不会知晓禁区逃杀的真相了。
像是在倾诉着什么过于深沉的情绪,狩鸦含住他的嘴唇,一直没有放开。
梁斐感到有些奇怪,忽然听到耳边的痛呼声。
夏玦在感染了多种病毒之后,难以承受病毒侵蚀的痛苦,几乎倒在地上打滚。
严焕将胡乱挣扎的夏玦死死按住,直接将自己的药品用在了夏玦身上。
梁斐心知自己也会感染上多种病毒,不由有些紧张地抓住狩鸦的衣服。除了紧张之外,他其实还有一些期待。
他想感受一下狩鸦曾经承受过的疼痛,以便将这样的痛楚牢牢记在心里。
但直到这个绵长的亲吻结束,梁斐都没有感受到任何身体异样。
他疑惑地看着狩鸦,狩鸦的抗体一支没用,按理说身体里的病毒种类比严焕还多。难道他突然欧皇附体,一种多余的病毒都没有感染过来?
他怔愣之间,狩鸦忽然直勾勾地看着他,认真道:“夜鸦在死之前,问了我一个问题。”
见狩鸦表情严肃,梁斐也认真起来,静待狩鸦说出那个问题。
“我一开始不知道答案,但我现在已经想通了。”狩鸦道。
在研发中心的尸海中,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如果能从禁区活着出去……
他也想感受一下,夜鸦口中的“自由”是什么滋味。
梁斐静静地等待了一会儿,狩鸦说完这一句之后,竟然没了下文。
这就说完了?就算没有什么真切告白,至少也该说说夜鸦问了什么问题吧?
梁斐满脸疑惑,狩鸦竟然真的就说完了。
他拿到了对应的抗体,依次解除体内的病毒影响。回想起在禁区内的这几天,突然想起了一个困扰他已久的问题。
“狩鸦是你的代号,你的真名是什么?”梁斐问道。上次问这个问题被中途打断,这一次总不会出现意外。
狩鸦迟疑了一瞬:“我没有名字。”
梁斐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缕不甘,这已经是他们的第三次相遇,他竟然连对方的真实名字都不知道。
如果每一次轮回,都是一次全新的开始,他们真的能算拥有共同的过去吗?
“我会去找你。”狩鸦沉声道。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狩鸦的意思当然是离开禁区之后,会去找梁斐。
他们马上就要离开禁区,这样的承诺却让梁斐忽然释然。
被卷入了没有尽头的轮回世界,原本只该剩下孤独与轮回,他却能有一人始终陪伴,已经是极为幸运的事情。
当最后一种病毒的副作用消失,梁斐看到了熟悉的白光。
出乎意料的是,狩鸦对于这样的白光,并没有感到震惊或者警惕。
梁斐心中疑惑,来不及提出疑问,眼前的白光强度达到临界点。他刚一眨眼,便回到了那个漆黑空旷的系统空间。
……
在返回系统空间的瞬间,梁斐抬手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双手掌心的血痂像是从未存在过,手心的皮肤变回了原来的白皙柔软。
从周围的环境一切换起,梁斐就将注意力放在掌心上,所以他清晰明了的看得清清楚楚,他掌心的伤口不是快速痊愈的,而是在转瞬之间突然消失的。
搞得像数据重置一样……
梁斐紧蹙眉头,脑中闪过许多猜想。他原本以为所谓的轮回世界,是让他本人在不同世界穿越,而在看过掌心伤口的“修复”过程后,这个推测的权重在他脑中被大幅度降低。
可惜收集到的信息还太少,没有办法做更深的推断。
扔开脑中的各种猜想之后,梁斐抬手看了看右手腕上的手铐。
他就知道手铐也会被他带回来……
在禁区里饱受折磨的手铐已经在系统的翻修下变得焕然一新,两只手铐上也多了kun这几个繁复的花体字母。
梁斐碰了碰脖子上的项圈,口袋里的戒指,以及手腕上的手铐,感觉自己凑齐了画风诡异的三件套……
他将手铐空置的另一端拿起来,查看了一下道具属性。
【只有梁斐才能打开的手铐:如其名,这个没有钥匙的手铐,只有梁斐才能打开。】
忽略掉这个有些诡异的名字,梁斐对手铐的具体功能还是很感兴趣的。
他捏住手铐的边缘一拉,只听一阵齿轮摩擦的清脆响声,拷在右手手腕上的手铐就被打开了。
不用钥匙就能打开的手铐,在梁斐手中变得像儿童玩具一样。他兴致盎然地又玩了几次,终于想起接下来还有任务要做。
梁斐收好手铐之后,系统开始对梁斐的任务作出结算。
【数据统计中……】
【反派武力初始值:100】
【反派武力最终值:1】
【注意:下一个游戏为单人任务,玩家需要扮演剧情角色完成任务,且不能被其他剧情角色发现异常。】
“单人任务?”
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病毒禁区》中,从理论上来讲,他应该是有几个队友的。
然而上一个轮回任务的危险度达到了最高级别s级,梁斐估计另外几个倒霉队友,不是被抓去充当血袋了,就是死在了某个不起眼的旮旯。
就算是梁斐自己,要不是一开始看了攻略,直接找到大boss这个外挂,估计也很难活到最后。
关于“单人任务”这个词汇,他还是有一点印象。
在第一个轮回任务《格罗斯研究所》中,他曾经在坑爹队友黄元中听到过关于单人任务的描述。
大致内容和系统提示差不多,都是要努力扮演好剧情角色,不能被其他轮回世界原住民发现异常。
第一次遇见单人任务,梁斐谨慎地查了查任务的危险级别。
【任务难度:?级】
这个“?”是什么意思?
有过《狂赌幽灵船》的经验之后,梁斐对“?”这个符号几乎产生了抵触情绪。几乎已经产生了在系统信息里一看到问号,就感到极度危险的条件反射。
他神色凝重地盯着对话框里的问号,心里的不安感疯狂发酵。
然而系统不会给他充裕的思考时间,在他想出个所以然之前,就开启了下一轮游戏。
【单人任务正在开启,主线任务在游戏进行中开启。】
【任务开启倒计时……】
【五、四、三、二、一……】
……
梁斐睁开眼睛,发现这几乎是他最狼狈的一次游戏状态。
天色阴沉沉的,还在下着小雨。他躺在一片泥泞之中,浑身都是灰黑的泥水。
他的初始衣物是一套浅色长袖和浅色长裤,两只脚光溜溜的连鞋子都没有。
还好他的几种系统道具都可以收进系统里,需要的时候可以随时取出来。他确认一遍戒指和手铐都在系统中,便擦了擦满是泥污的双手,将项圈也收了起来。
绵绵细雨还在如丝线般往下落,梁斐撑着身体从泥坑里坐起来,身下的淤泥软绵绵的,让他的双手手掌瞬间陷进了泥地里。
周围是一片茂密的树林,茂盛的绿色枝叶挡住了绝大多数雨滴,让树林里的地面显得并不是很潮湿。
梁斐却正好躺在左右两边的树林正中,这里是一条坑坑洼洼的泥路,路面上一抬头就是天空,自然没有任何绿叶为他挡雨。
他一身黏糊糊地站起来,浑身上下都写满了狼狈,刚迈出脚一步,脚下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嘶……”梁斐痛得吸了一口冷气,连忙将脚收回来。
还好没有被划伤,否则在这种泥潭里,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伤口。
他将嵌在脚上的小石子扔开,慎之又慎地往前走出一步。
接下来的一段路让他苦不堪言,对于一个脚掌常年被鞋子保护得好好的现代人来说,要学原始人一般凭光脚在山地里自由行走,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艰难地挪动了一段距离之后,梁斐终于走到了几十米开外的一丛灌木附近,在地上找到一些又厚又大的草叶,撕下一点裤脚,用叶子包裹双脚,做出了一双简陋的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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