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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锅水(近代现代)——烟猫与酒

时间:2020-12-09 10:23:13  作者:烟猫与酒
  这要被看见了,多少有点儿尴尬。
  如果换成被江连天看见都没什么,关键是他跟覃最一点儿不熟,那还是个未成年,不太合适。
  未成年会知道这些玩意儿么?
  还是从小县城来的未成年?
  江初的思路不由地跑偏,开始回忆自己高中的时候知不知道飞机杯长什么模样。
  覃最畅畅快快地洗了个澡,甩甩脑袋,照着江初交代的把衣服都扔进洗衣机里。
  扔进去后,他扶着盖子想了想,又把内裤拿了出来。
  江初家的洗衣粉和洗衣皂不知道放在哪儿,他站在洗衣机前扫了一圈,拉开悬在洗衣机上面的柜门。
  看一眼,他又给关上了。
  江初套完床单被罩,捎带手把自己房间也拾掇拾掇,点了两杯冷饮。
  大奔给他打了个电话,问今天还过不过去,建材公司那帮逼又在催进度。
  “不过去了,你告诉他们要我做就等,要不挑人就安排加个班,明天就给发过去。”江初去阳台点了根烟。
  “他家不就是又点你又不乐意等,”大奔挺烦的,“妈的点个鸭子也得让人准备准备吧。”
  “去你大爷。”江初笑笑,“你看着办就行,我今天反正是腾不出空了。”
  “你那弟弟接着了?”大奔一提他们家闲事儿就来劲,“怎么样,能相处么?”
  “啊。”江初听见浴室门打开的动静,没再跟大奔多说,“明儿见面聊,挂了。”
  他摁着手机回客厅,入眼就看见覃最一片光溜溜的脊背。
  穿着那脏t恤的时候看不出来,没想到衣服一抹还挺有样儿。
  不说多结实,好歹还是个青少年,但是肩膀腰背的线条很舒展,紧绷绷的,不知道覃最平常除了上学都干点儿什么,竟然有肌肉。
  “饮料还没到,要喝水饮水机上有杯子。”江初说着,老想进卫生间找找那个飞机杯。
  见覃最低头没动,他又问:“盯什么呢?”
  覃最扭头看他一眼,洗完澡他人也不脏了,整个人从里到外透着清爽,拎着洗完的内裤朝墙角指指。
  “你内裤……”江初的注意力却先被他的身上那条给引走,“怎么还破洞啊。”
  覃最面无表情地跟他对视两秒,垂眼看看自己刚换上的内裤,拽了下裤边儿。
  “哎,别弹了。”江初都不知道是想笑还是无奈,想想还是忍不住想笑,他去拽了条大裤衩给覃最,“晚上凉快了去商场买两条,还缺什么到时候一块儿置办。”
  关注完覃最的内裤,他才看向团在墙角的周腾。
  “我的猫。”江初低头找了找,从墙角捡起周腾的水碗,给它接了点儿水,“怕生,不咬人。”
  覃最也不知道是觉得喜欢还是不喜欢,跟周腾一高一低一大一小大眼瞪小眼地对看了会儿,问江初:“它叫什么?”
  “周腾。”江初说,“长得像周杰伦和沈腾。”
  覃最看他半天,没说话,低头“咵咵”挠了两下后背,去阳台挂内裤了。
  江初又想起来些需要交代的细节,比如家里灯的开关都在哪儿,空调遥控器电视遥控器窗帘遥控器之类的。
  他全给覃最说明白,顺便别有居心地教给他周腾的猫粮罐头都放在哪儿,一次给它倒多少,猫屎怎么铲。
  覃最也不吱声儿,江初说什么他就记什么。
  都听完了,他把他的大包拎去卧室往柜子里收拾衣服。
  江初也去冲了个澡,出来后靠在门框上看了会儿,心里默默合计覃最这穿得都是些什么玩意儿,从里到外都得带他去重新买几身。
  “我睡个午觉。”江初算了下时间,对覃最说,“你自己玩儿吧,困了就睡,饿了点外卖,不饿就等我醒了再说。”
  说完也没管覃最搭没搭理他,直接回房间了。
  前两天熬了两个大夜赶单,中午在公司也没眯踏实,江初这一觉一口气睡到了晚上七点。
  半睡半醒之间他还在想,家里的零钱卡什么的都放在玄关桌子上,如果覃最是个小贼,趁他睡觉圈点儿东西走,就走吧,这半天自己也算上了心了。
  他是带着些戒心睡的,等再睁眼,望见门缝外透进来的灯光,听着覃最在客厅不知道干嘛,走来走去的动静,江初心里虽然说不上高兴,一下也觉得挺踏实。
  他抻了抻腰,开门出去,说:“饿了没?”
  覃最正蹲在墙角喂猫,听见江初问他,就抓抓肩膀想站起来。
  刚一动,江初突然往前跨两步,伸手在他后背上摁了一把。
  覃最跟被蛰了似的,猛地一掀身站起来。扭头盯着江初,说:“别碰我。”
  说完他也觉得语气太硬了,又抿抿嘴,收敛些许眼神,补充了句:“痒。”
  江初没搭理他,扣着他的肩往后一扳,在覃最肩胛骨上又摸两下。
  “你……”覃最皱着眉要挡开他。
  “你不痒谁痒,过敏了自己没感觉么?”江初松开手,特利索地转身回卧室穿衣服,兜头给覃最也扔一件,“穿上,跟我去医院。”
 
 
第4章
  覃最把衣服从脸上抹下来,去卫生间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的后背。
  还真像是过敏了,背心靠左那一片肩胛骨像被滚水浇了一遭,通红一片,冒着小疹子。
  原本没注意到的时候只觉得有点儿痒,现在看在眼里,他反手抹了一把,瞬间就觉得痒得糟心,快透过背心连着前面心口也跟着一块儿发作了。
  “人呢?”江初在玄关穿着鞋子喊。
  覃最有些心烦地用力抓了两把,边套上江初扔给他的衣服,边回房间揣上自己的身份证。
  “你是不是不能碰猫啊?”江初一路上都在琢磨过敏源,床单被罩是他那床上前天刚换下来洗好的,沐浴露也不应该出现这状况,想来想去也就剩个周鹏。
  覃最微微皱着眉头,隔一会儿就往后够着手挠挠,硬着嗓子说:“不知道。”
  江初看他一眼,摸出手机摁了几下,往覃最身上一扔:“帮我把这关过了。”
  覃最接住手机,消消乐,傻子都能过去的第11关。
  等车停在医院停车场,覃最把手机递回来,已经刷到31关了。
  江初笑笑,接过手机夹在手指间转了一圈,领着覃最去门诊挂号。
  虽然看一眼覃最的背就薅着他来医院,还分析过敏原这那,感觉跟多专业一样,但江初本人打记事起,是真没怎么来过医院。
  不说他和他爸妈,就往上再掰扯到两边的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四个老人身体都硬邦儿的,仅有的几次医院之旅,要么是他二姨家生孩子了来看看,要么是他小叔动个阑尾手术来看看。
  还从来没轮着他给自己,或者带谁正经看过病。
  连周鹏都没去过宠物医院。
  经过护士台,他还抱着点儿侥幸心理专门问了句:“过敏,挺急的,要挂号么?”
  “挂号挂号。”护士没听完就抬手朝挂号窗口一指。
  医院什么时候最不缺的都是人,几个窗口前全都排出老长一串。
  江初挑了个稍微短点儿的队伍站过去,覃最看看四周,挠着背说:“我排,你去找地方等着。”
  “哟。”江初低头摁着手机,“九个字,破纪录了啊。”
  覃最一脸无聊地看他一会儿,见旁边的队伍短了一截,他从江初身旁挤过去,揣着兜也排了个队。
  队伍看着长,真排起来也挺快。
  江初前面还剩一个人时,覃最就没再接着排,去旁边等他。
  “好像要身份证,带了么?”江初问。
  覃最正从裤兜里要掏给他,江初身后的两个人推推搡搡地挤起来了。
  “我真挺急的,我说话快,半分钟就行,通融一下不行么?”一个一脸毛燥的年轻男人咋咋呼呼地要插队,不大点儿的瘦鸡个子,还跟个蹦豆儿似的弹来弹去。
  “我通融你谁通融我啊,我这也排半天了都来看病谁不急啊?”本来排在江初身后的女人不悦地嚷嚷,“真要急你也好好说,上来狗狗搜搜又挤又蹭的干嘛呢你?”
  “谁挤你了我靠,你瞎还是我瞎?”年轻男人顿时觉得挂不住脸,有点儿恼了。
  “你什么意思你?!”女人尖着嗓子叫起来,“你放什么屁呢你!”
  周围人都在往这边看,江初扭头扫了眼就转回来,不想掺和事儿。
  前面的人拿着挂号单走了,他接过覃最的身份证,对覃最说了句:“去那边等我。”
  覃最身份证的照片拍得不错,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江初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这小子一拍照,脸上虽然没表情,但眼神都很戾气。
  挺酷的,就是显得整个人有点儿说不来的“匪”。
  江初回想他自己的证件照,不管身份证驾照还是护照,一律惨不忍睹,属于机场安检的时候要被人家怼着脸多研究两遍的那种惨。
  之前为这事儿他还挺郁闷,直到有一回,大奔的女朋友宝丽非想把她的小姐妹介绍给江初,微信都推来了,也不知道宝丽跟那姑娘都闭着眼夸江初多少好话,姑娘一上来就特热情,弄得大奔在旁边看着都跟着尴尬。
  江初实在跟人没话说,一咬牙直接把身份证照片拍了发过去,那边立马熄火了。
  丑身份证也就能在这方面有点儿用,回头换证的时候还是得好好拍一……嗯?
  江初又仔细盯着覃最的身份证看一眼,这生日不对啊。
  按覃舒曼“十六七”的说法,覃最还没十七。
  按身份证上这日子算下来,下个月都十八了。
  上户口的时候报早了?
  瞎琢磨着往前迈了一步,江初的脚跟还没在窗口前落稳,随着一道尖叫,他后背像是被一辆三蹦子给撞了一车头,整个人被狠狠怼在了挂号台上。
  江初肋叉子下边顿时一阵生疼,他下意识往台子上撑了一下,结果这破台子是大理石的,他手心里还嵌着张滑不溜秋的身份证,手掌摁上去就直接滑到了底。
  紧跟着,也不知道是旁边人们的惊呼声先起来的,还是他先“咣”一声磕到了窗口玻璃上。
  从江初的视角,只看到窗口后面的护士跟演电影似的,眼睛随着他下巴砸上去的那一下,呈慢动作缓慢睁大。
  这一系列变故其实也就两三秒的事儿,但江初的牙床已经麻了。
  他摸摸下巴倒是没破,只是一张嘴,血腥味瞬间就沁满了口腔。
  “操。”江初用舌尖顶了顶下嘴角内侧,有些暴躁地骂了一句。
  撞上他的是那个女人,她被江初那一砸脸吓一跳,可也没个解释的意思,正一个劲儿地扯着嗓子喊:“不是我撞的!是他推我!”
  江初皱着眉毛转过来,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儿,周围又是一阵惊呼,刚才跟这女人吵架的那个插队男被卡着后脖子,“哐当”一声摁在了窗口玻璃上。
  里面护士的眼珠子刚复位,又吓得差点儿瞪飞出去。
  旁边的女人直接闭嘴不吱声了,江初也吓一跳,这动静可比他刚那一下脆生多了。
  而且就在他旁边。
  而且摁在这人脑袋上的手,正是他那半天闷不出三句话,异父异母的新弟弟覃最。
  覃最刚才给江初递了身份证就在旁边没动。
  这俩人推起来的时候,他看了看他们跟江初之间的距离,本来想着护士肯定得来拦,结果护士还没赶到,男的窜火了,朝女人肩头狠狠推了一把。
  然后就稀了哗啦,这样那样。
  覃最本来伸伸手想去拉一把江初,被女人挡着,没来及。
  眼见着江初直接顶玻璃上了,后背的痒带着心里乱拱了一天的烦躁瞬间不受控制地拧在了一起,覃最胳膊一转,直接勒过那人的脖子,卡着脑袋把他也撞在了玻璃上。
  每天在医院排队排到掐巴起来的也不少有,执勤保安喊几嗓子也就下去了。
  一看真上了手,还“叮叮哐哐”轮着往挂号台玻璃上砸,几个保安忙吆喝着过来。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好好排队不要影响大家好吧!有事好好说!”一个保安想把覃最拉开。
  “干嘛呢?!”护士也在外围大声喊,“要打架出去打,是你们打架的地方么?都什么素质?”
  江初自己的脾气其实说不上多好,平白遇着这样窝火的事儿,他一个控制不住也得动手。
  但他跟覃最的区别在于,他动手之前会试着控制一下,能控住最好,没控住那就另说。
  可覃最这一下,显然就没考虑控制的事儿。
  江初看覃最那个眼神,一点儿不怀疑把他惹烦了再跟保安动上手。
  他抬手挡了一下保安要拽人的胳膊,对覃最说:“松开他,我没事。”
  覃最先扫了眼江初的下巴,没松手,在那男的耳后面无表情地说:“道歉。”
  “我去,谁啊他妈放开我!”被覃最摁着脑袋那哥们儿这会儿才刚缓过来神儿,挣着膀子要往上拱。
  覃最眼梢耷了耷,掣着他后脖子的手往上用力一推。
  “道道道我操!我又不是故意的!”那人脸贴着玻璃,嗓子都尖了,在玻璃上一连串地拍,“我道!对不起!操!”
  到医院的时候是七点半,等挂了号看完门诊做了检查打了针拿了药、接受完公共秩序教育、再接受完那蹦豆儿插队男不情不愿的道歉以及药费赔偿,从医院出来,已经八点四十了。
  江初人生头一回在医院接受道德教育,上车后他先点了根烟消化这一神奇的事实,然后搓开覃最的化验单靠在椅背上又看看。
  “海鲜过敏。”他把单子掖车斗里,踩油门开车,“你自己吃什么过敏不知道啊?”
  覃最跟人动完手,把情绪发出去不少,望着窗外没说话,也没看江初,过一会儿反手抓抓后背。
  他当然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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