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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目瞪口呆。
难道这就是贵族的王霸......不，霸王之气吗？！简直恐怖如斯！
不过林寒没太当回事。
——从校门口坐悬浮车到行政楼都不止十分钟了，还有，你见哪家军校是准许外卖进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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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些了吗？”
曲星河与许珈并肩走在葱翠的校道上，背影看上去就像一对璧人。
绿化带里开着不知名的紫白色小花，一簇一簇发着淡淡的荧光，恍若星海。
他只字不提许珈以搬离宿舍为条件要求获得联赛资格的事，许珈也聪明地没提起。
“好多了，只是不知道会不会留疤。”许珈伸手摸了摸后颈，曲星河顺着动作看过去，那里还留着道牙印。
是被霍骁咬的。
尽管一个Alpha一生能标记多个Omega，但对自己标记的第一个Omega的感情最为特殊，尤其是易感期标记，有百分之十的Alpha可能形成终生印记。
霍骁差点就栽在许珈手里。
曲星河浅色的瞳仁里无波无澜，艳丽的容颜衬得繁花都暗淡。
他答应得干脆，甚至还帮忙申请一间单人间，让许珈搬进去。
连许珈都觉得或许是自己小题大做：他们朝夕相处两年多，难道还比不过一个刚入学的小孩？
虽然是许珈先表白，二人相处模式却是曲星河纵容着许珈，许珈也经常习惯性地要求曲星河对自己让步。
搬出去固然有许多不便，但能躲开姓萧的也不错，至于星河......只能用其他方式增进感情了。
“单人间管理比较松散，我试着做了几道菜，特地带给你尝尝。”许珈将饭盒递给他，笑得很温柔。
亲和是Omega与生俱来的优势，哪怕许珈没暴露性别，军校里都有许多学生不自觉受到吸引，只是他们以为自己是AA，都不敢声张，刚好给了许珈隐蔽接触的机会。
“都做了些什么菜？”曲星河揭开盒盖时恰好打断许珈想要抱他的动作。
就在这时，灌木丛中针孔摄像头悄无声息地闪了几下，拍到了曲星河的正脸。
许珈收回手，讪讪道：“一些我家乡星球的家常菜，你不要嫌弃。”
“你家乡？”
“之前和你说过的，我家乡在银河系北边的寒武星，人口很少，加上又偏僻，所以......”
“嗯，你说过，所以没有去Omega保护协会登记身份。”曲星河道。
“是、是的......”曲星河突然又提起这件事，让许珈有些慌乱。
两年前这个话题一带而过，当时曲星河完全没有怀疑，忽然重提旧事是什么原因？
曲星河笑了笑，没再说下去。
许珈心里更加忐忑。
“星河，你是不是......”
“我怎么了？”曲星河笑望着他，漂亮的眼睛里写满无辜。
“没，没什么。”许珈看愣了神，招架不住地移开了眼，狂跳的心脏不知是因为慌张还是别的什么，“上次跟你说的事还记得吗？这两天押注就要截止了。”
“我知道，我会去的。”曲星河平静地说。
许珈放下心来。
**
曲星河回到学生会办公室时，一群人正围着热烈讨论什么，见他来了赶紧招呼——
“曲主席就等你了，快过来！”
几个学生让开道，直接展示出快要塞不下的椭圆形会议桌，三十几道菜，分量按人头来点的，满满当当的铺了一整桌。
曲星河：......
“哪儿搞来的？”
“我叫的外卖。”霍骁终于主动开口，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他手里的饭盒。
宣传部长十分有眼色，立马过去把饭盒接走，“别吃这个了，萧学弟说我们最近准备联赛太辛苦，给大伙儿叫了外卖。”
......神特么的外卖！
林寒内心咆哮。
就在几分钟之前，一群穿黑色正装戴墨镜的人直接用帝国的空间跃进设备空降了军校，给这位萧大爷送——外——卖！
完事拍拍屁股就走人了，学校安保部全都装眼瞎！
帝国军阀世家的纨绔子弟的生活已经糜烂到这种地步了吗？！
林寒内心沉重无比，不过不妨碍他化悲痛为食欲，满嘴塞得甚至没空吐槽。
曲星河也有些不可思议。
印象中霍骁年轻时就没有喜好也没有情绪，据说连跟元老院对话时的语速和语调都是设置好的，整个像个被精心装扮过的一个玩偶，走到哪都是帝国完美的象征。
这回再碰见，元帅私心希望他能过几天普通学生的日子——如果他想的话。
不过现在的霍骁似乎过于活泼了些，每天都在朝着昏君的方向发展......
“哎，你们知道吗，我们系的薛厉峰在校外被人挑了，听说是'私了'，”一名干事边吃边说，“肩上被打了一棍，到现在还下不来床。”
霍骁愣了愣，第一反应是看曲星河。
知道他受伤位置的只有亲兵侍卫和曲星河，前者不敢违背他的命令。
后者正一脸好奇地说：“哦，还有这种事，说来听听。”
霍骁：......
装，你接着装。
**
夜里，学生会办公室带的休憩室门被轻轻推开。
房间里灯光昏暗，躺在床上的人紧闭着眼，白净的脸上染着红晕。
薄荷混着琴酒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是从霍骁身上散发出来的。
他白天一点不敢放松，直到晚上关起门来才开始代谢信息素，所以需要的时间格外长。
曲星河探了探他的额头，掌心传来炙热的温度。
霍骁又发烧了。
少年皱着眉，一副很不舒服的样子，过了会儿，他蹭了蹭曲星河温暖的掌心，嘟囔了一句：“我好难受......”
曲星河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出房间找降温贴去了。
等他一走，霍骁哐叽一下把脑袋埋进枕头里。
——啊啊啊啊这台词怎么这么羞耻！
皇帝陛下一副要闷死自己的架势。
霍骁睡眠浅，曲星河刚进屋他就醒了，他惦记起睡前决定的要服软的事，谁知脱口而出的却是这么一句话。
快来道雷劈了朕吧！
这时通讯中断闪烁了一下。
霍骁拿起来一看，是一张偷拍的照片。
——曲星河低头打开饭盒，眼底含笑，他身边有另一道身影，模糊得认不清人。
但从拍照的这个角度，怎么看都觉得俩人关系不一般。
发件人署名：野火烧不尽。
第10章 林寒的愤怒
霍骁终于还是搬回了宿舍。
按照陛下的意思，三百六十度环景高层公寓才配得上他高贵的身份，但再待下去学生会的人都要起疑了——你生病不去看校医，赖在曲主席的房间里做什么？
曲星河经常住办公室，他的房间总能闻到一股沁心的薄荷气息，回宿舍后霍骁反倒有些不习惯了。
被砸的东西都已归位，因为瞒着学校，能用的尽可能留着，霍骁环顾四周，想象曲星河一个人收拾宿舍的样子。
霍骁一看见浴室就想起几天前的惨状，于是唰地把窗帘拉上。
他目光落到房间唯一的四脚桌上。
隐约还记得自己当时好像掀了桌子，霍骁伸手按了按桌面，有点晃。
居然还能用？
果然需要加强训练，不说一巴掌四分五裂吧，好歹得报废。
桌子似乎预见到自己悲催的结局，“哐”地一声撇了腿，上面的东西都斜到一边。
霍骁：......
他松开手，从地上捡起一个刚蹦出来的东西。
是刻了Q&X的镶蓝钻戒指。
他突然意识到之前忽略了一件事——曲星河怎么知道许珈会送戒指，还提前做了个一模一样的？！
**
霍骁最近训练愈发刻苦。
银河系对Alpha信息素等级有严格的划分，各项指标复杂，其中“信息素压制”和“体能潜力”能最直观地体现等级强弱。
3S的Alpha训练一个月的强度，比得上2S级别的训练三个月，比A级更是直接快一年，所以当皇帝陛下活到快两百岁时，已经遥遥领先其他同龄人一大截。
超速的前提是不间断训练，霍骁请了一周病假，他甚至还得加把劲才能赶上前一世同时期的水准。
Alpha信息素控制力、Omega信息素抵抗力，肌肉强度，伤口愈合能力及体能恢复力这五项指标是军校三年级的重要训练目标，曲星河已经全部通过考核，而霍骁却只有Alpha信息素控制力能达成。
选拔赛如期举行，学生需要通过三项测试，最终选出两支队伍代表银河军校参赛。
“没想到你小子的理论分数居然这么高。”
霍骁笔试分数一骑绝尘，总分全校第一。
在他通宵开小灶下，林寒临时抱皇脚，才不至于在第一场就惨遭淘汰。
“萧学弟你也太神了吧！”林寒忍不住感慨道：“押中这么多道题，没有你我第一把就被刷下去了。”
只要他剩下两场正常发挥，追回的分数足以通过选拔赛。
谁知问题就出在体能测试上。
第二场考试是裁判评分制，参赛学生抽签对战三场，由四名实战教官和一名学生代表打分，记总分排名。
室内训练馆中，林寒解决完第二个学生，抹掉额头的汗珠，抬脸看向裁判台。
四名教官给出的分数都相当好看，只有学生代表曲星河打的分数较低，但不影响总成绩。
林寒朝曲星河笑了笑。
第三个人不知道去哪了，迟迟不归，坐在观众席的霍骁觉得不对劲。
霍骁已经完成体能测试，曲星河给的分数也比教官更低。
乍一看曲星河一视同仁，但霍骁直觉这是元帅的一贯做派。
如果帝国皇帝是“不会犯错的帝王”，那么联盟元帅就是“挑不出错的首领”，这两种说法有本质上的区别。
曲星河除了三军统帅以外，还是一名出色的政客。
看上去什么都没做，其实他什么都做了。
组织方没找到参赛选手，只能将其视为弃权。
曲星河起身走下裁判台。
“为确保选拔赛公平，由我来跟你打第三局吧。”
林寒傻乎乎地笑了，头顶支楞的呆毛晃了晃。
他们关系这么铁，怎么公平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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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嗙！”身体猛烈地撞击到护栏上，林寒死死抓住栏杆才避免自己摔出赛场。
他的目光透出难以置信。
曲星河是认真的。
“起来。”
穿着军装背心的曲星河身材瘦削，柔韧中蕴含着极强的爆发力，皮肤白得根本不像是个天天加训的军校生，连装病躲了好几天的霍骁肤色都比他黑。
林寒一咬牙，冲了上去。
霍骁很多年没见过元帅动手了。
与温和文雅的样子全然不同，他战斗时像一头矫健的猎豹，迅猛、凶狠、刁钻，且不留余地。
人类体质从古地球时期进化到现在历经上万年，突破了很多包括寿命在内的许多极限。
星际战场以军舰和机甲火拼为主，很多Alpha身居高位后便不再训练体能，但曲星河不是。
为了打败曲星河，霍骁同样不敢懈怠，绝佳的体能让皇帝在战场上无往不利，然而如同他新生时期打不过曲星河一样，霍骁用了一百多年都没赶上这两年的年龄差。
“砰——！”
林寒被一拳掼到半空中。
训练馆内一片寂静，三年级实战第二在第一的手上走不出五招，所有人都被曲星河的实力所震撼。
林寒从没这么狼狈过，周围那些或同情或嘲笑的视线，像针一样扎在他心里。
他擦掉嘴角流出来的血，红着眼看向曲星河，低声嘲道：“捉弄人很有趣吗？”
曲星河冷漠道：“这只是出于公平......”
“你闭嘴！”林寒突然大吼，一把甩开搀扶自己站直了身体，他身上青一块紫一块，任何人都能看出曲星河出手没有保留。
“叫我来参赛就是为了羞辱我，难道我还不够衬托你吗？！你是三年级之光是学校的荣耀行了吧！你把我当条狗一样，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在你眼里我到底算什么，啊？！”
他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吼完后头也不回地冲出训练馆。
霍骁紧跟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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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星河站在天台边上，夜风拂过刘海，眼里仿佛淬了一层浮冰。
“元帅大人，您心情不太好。”戒指上的钻石微弱闪烁。
联盟元帅的情绪总是拿捏得恰到好处，很少有明显外露的时候，他能骗过人的眼睛，却骗不过一台机器。
尤其是一台陪了他百年的机器。
戒指从修长的手指上滑落，落地前形态变化成一个漂浮的光球。
与帝国采用神经元连接技术不同，联盟依然使用人工智能，联盟元帅的机甲座驾名叫“凤凰”，这是它的光脑。
准确的说，凤凰已经在虫洞化作亿万宇宙粒子，这是重生后曲星河花两年时间按照原来数据重做的光脑，初步具备凤凰的思维模式。
光脑也有一定的成长期，它现在还只是雏形，曲星河给它起名为“晔火”。
“您在为下午的事后悔吗？”晔火小心翼翼地问。
晔火刚被造出来不久，对曲星河陌生又熟悉。仿佛穿越历史的洪流，它曾陪伴元帅百年，最终也为他消失殆尽。
但这些记忆来自实际未发生的未来，对于一台小光脑来说，理解上还是困难了些。
“我从来不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元帅冷冷地说：“你想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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