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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错了。”灭霸转过身，以一种悠远悲伤的目光盯着卡魔拉，那复杂的视线里渐渐被坚定取代。
“你哭了。”卡魔拉不自主往后倒退几步，心头快速的划过一个念头，却又很快否定。不，不可能，一定是假的，灭霸怎么会有眼泪。
“别怕，孩子。”灭霸往前走了两步，伸出手轻轻抚上卡魔拉的脑袋。
“等宇宙恢复和平，我就会去陪你。”这是一个承诺。
“和平？”卡魔拉陡然变得尖锐起来。
她想起出生的那个星球，尽管大部分人吃不饱肚子，可大家依旧过得幸福安稳。直到有一天眼前这个自诩“救世主”的家伙带着军队突然闯入，以一种总有一天你们会懂我的“伟大”姿态，一挥手轻易屠戮了一半生命。
年幼的卡魔拉不明白这个像山一样高大的男人为什么可以那么平静的看着一个又一个鲜活的生命消失，甚至还带着让人惊惧的欣慰之色。后来，卡魔拉终于找到答案，这是一个试图用杀戮换取和平的疯子，他表现的就像是一个敬畏生命，心怀宇宙的伟大开拓者，他毕生的追求和目标就是“和平”，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够阻挡他的脚步，哪怕与全宇宙为敌。
可是除了疯子，谁会喜欢这样的“和平”？
“你所谓的和平就是杀掉一半生命？”因为愤怒，卡魔拉的身子止不住开始发颤，她捏紧拳头，指甲刺破手心，有鲜血涌出，却浑然未觉。
“宇宙的资源是有限的，你出生的那个星球，如果不加干预，用不了多久整个星球的生命都会消失殆尽，而我救了一半生命。”灭霸仿佛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女儿。
“够了。”卡魔拉痛苦的捂住耳朵，多么可笑的借口，多么可怕的执着，她绝对不会让这人继续下去。
一把精巧的匕首出现在手中，卡魔拉闭上眼睛，毫不犹豫的刺向胸口。预想的疼痛没有袭来，卡魔拉睁开眼睛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一瞬间失去所有的力气，瘫倒在地。
为什么？
为什么？
她为什么会是灭霸的珍爱之人。
卡魔拉闭上眼睛，山间的风像一把把锋利的小刀刺痛着每一寸肌肤，寒冷犹如蛰伏在暗处的毒蛇在她的身体里游走，急速下坠的失重感让她头晕目眩……
真不甘心呐，不甘心这样死去，不甘心成为灭霸的工具……
腰间似乎被一道冰冷坚硬的力量箍住，卡魔拉下意识攀附住。
“你得救了。”
迎着风勉强睁开眼睛，卡魔拉才看清楚救她的对象——一个红金色机械人。
“美丽的小姐，你还好吗？”托尼照例释放着面对女性时独有的温柔。
“你是？”卡魔拉还沉浸在刚才的情绪里，思维有些缓慢。
“和你一样想要阻止灭霸的人。”将能量聚集在脚下，托尼抱着怀中的人一鼓作气冲上山顶，他真是迫不及待要把那个自以为是，全是歪理的紫家伙揍成真正的紫薯泥。
将怀中的人安全送达，托尼的掌心炮直接对准目露惊异的灭霸。
“紫薯怪，放下武器投降。”
话音刚落，隐在暗处的老祖等人跟着现身，将灭霸团团围住。
红骷髅一个闪身落在远处，非常惜命的不准备加入战圈，要不是被威胁，他才不会配合演这么一出。
“时间宝石。”灭霸的目光扫过斯特兰奇，最后落在老祖身上，仿佛要将老祖看个对穿，“心灵宝石，空间宝石，还有灵魂宝石。”
“你不属于这里，不该插手这里的事情。”灭霸一语道破。
“世界既然接受我的存在，无论我之前来自哪里，只要在这里一天，便属于这里。”
“大多数生命愚蠢又短视，他们需要一位勇者帮他们做决定，你一定可以理解我。”灭霸换了个说法，他相信眼前这人是世上唯一可以真正理解他所作所为的人。
“我理解你。”在灭霸笃定的眼神下老祖没有任何压力的点了点头，“可是，我却不赞同你的做法。”
“勇者注定要忍受孤独。”灭霸遗憾的叹息一声，“没关系，总有一天他们会明白。”
“这位勇者……”这世上有一种人坚定的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始终占据着制高点，不需要感谢，不需要回报，哪怕整个世界都在反对，也阻挡不了他们前行的脚步。这样的人在某种程度上确实值得钦佩，称一声勇者似乎也不算埋没这个称呼，老祖觉得反正他是做不到这么“大公无私”。
“我很好奇，为什么你觉得只有灭亡才能救世？”
“资源有限，生命的繁衍生息却是无限。没有我，照样有杀戮和掠夺，我只是选择了一个最有效最快捷的方法，让宇宙得以延续，那些被选中的人不会有任何痛苦。”
“无限宝石不止有毁灭的能力，也有创造的能力。”对方想得这么通透，不至于连这个都想不到，难不成体内真的有大反派的因子作祟？
“创造呐……”灭霸的眼神变得悠远，再出口的话里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悲凉，“规则创造了无限宝石，可我不是规则。”
灭霸自一出生就预知到自己的使命和结局，他这一生都在为此奋斗前行，只差一步绝对不允许有任何人破坏。
莫名的老祖有些感同身受的无奈，他们都是在规则下努力挣扎的蝼蚁，即便拥有常人难以企及的能力，也不得不受限于规则，更别提手无寸铁的普通人。
“我敬佩你的勇气，不过未来如何，谁都无法预测，我们不能单方面替那些无辜的生命做决定，他们有活下来的权利。”
这样一个人杀了还真有一点儿可惜。不过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一战避无可避，对方的大军应该快到了。
原本微弱的光晕被黑压压的大军遮挡，密密麻麻仿佛成群结队的蝙蝠，沃米尔星只剩下黑灰两色，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灰色的絮状物，像雪又不是雪。
“Shit！”掌心炮对准中间的灭霸不要命的发动攻击，一阵晃花眼的闪光，灭霸连层油皮都没破。
“阵法可以坚持半个小时，我们要速战速决。”
“糟了，荒原狼也来了。”戴安娜目光一凝，原本稳固的阵法在荒原狼的攻击下隐隐开始波动。
“先抢手套。”老祖与众人对视一眼。提前准备的困阵裂纹越来越多，只有两颗宝石的灭霸已经表现出惊人的力量。
真言套索，盾牌，还有各种招数不要命的砸向灭霸，老祖运转灵力试图扯下手套。
那手套似乎是特意定制，仿佛原本就长在灭霸的手上。老祖心念一转，分出空间宝石的能量与之对抗，原本还试图反抗的力量渐渐平息下来，手套有松动的痕迹。灭霸察觉后，一声大吼凝聚宝石的力量试图挣开束缚。
巴里·艾伦反应极快的控制住时间流速，老祖顺势丢出个幻术，戴安娜趁机一剑砍断灭霸的手臂，手套瞬间失去控制，被老祖轻易拿在手里。
“时间宝石。”阻挡敌人的阵法已经破开一个口子，老祖眼睛一眯。既然都来了，干脆一锅烩得了，一劳永逸。
戴上手套的瞬间，老祖只觉有一股无法控制的力量驱使着他，体内的灵力汹涌的涌向手套。
这一刻，老祖隐隐触摸到规则之力，神识不由自主的向外扩散，没有尽头，没有限制。整个宇宙在他眼里就像是一副看不到头的棋盘，每个星体则是棋盘上的棋子，闪耀着独特的光芒。
“史蒂夫，回家等我。”察觉到什么的老祖只来得及留下这么一句，就随着不计其数的大军消失。
第96章
沧澜界一
“有异宝出世。”
冲天的光芒急速而下，几乎照亮半个沧澜界。所有人停下手中的动作，顾不得招不招摇，掏出压箱底的法宝，拼命往异宝降世的地方赶去。
“是妖族禁地。”
“竟然是妖族禁地。”
因为急速奔袭的缘故，不少低阶修士内腑灵力已然空空荡荡，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摇摇晃晃的架着飞行法器，竭力支撑，却因得知异宝降世的地点心神一晃，再也支持不住，天上开始下起密密麻麻的人雨。
不多时，此起彼伏的呼痛声，重物落地的闷响声，法器碰撞的撞击声，接连响起。除了高阶修士，低阶修士各个面露遗憾，原地调息修整，看样子不准备再去凑热闹。
一个面容青涩的少年修士凑到一身白衣的青年修士身边，满是好奇的问道：“师兄，妖族禁地是什么地方？”
“你刚入修行一途，对一些旧事不甚清楚。”青年修士一叹，继续道：“听宗门的长老说，妖族禁地本是一位修炼万年即将飞升的九尾天狐所居之地，一千年前天狐渡劫失败，自此消失。有说那位早已道消身死，也有说那位前往异界寻找机缘。总之那位消失之后，青冥山便成了妖族禁地，千年以来再无外人进入。”
“万年修行的天狐，该是多么强大的存在。”青涩少年目露向往。
“是啊，万年修行都抵不过天劫，更遑论咱们这些天资一般的普通修士。”青年修士口中一片苦涩，他没说的是当初有多少修士因为那位渡劫失败而道心不稳，甚至陨落。
“师兄，话虽如此，但是咱们比起寿命只有区区几十年的凡人已然幸运的多。”青涩少年语气满足，显然是真心实意的想法。
青年修士先是一怔，而后爽朗一笑，刚才的郁色一扫而空，“师弟所言极是，师兄修行多年竟是没有师弟看得明白。”
青涩少年面色发红，无措的承受着青年修士毫不掩饰的欣赏。
处于焦点的青冥山上，原本无忧无虑，或是扑蝶嬉戏，或是闭关修炼，或是呼呼大睡的妖修们瑟瑟发抖的躲了起来，即便是修炼千年的大妖在突然出现的威压下也是两股战战，生不出半分逃命的心思。
妖族的劫数到了吗？
悬崖边上正漂浮着一团光芒，无尽的威压铺散开来，大妖狐七心神俱荡之下，忍不住长叹一声，想起一千年前老祖消失前的那番话。
天道，好一个天道，当真不给妖族一丝生机。
此等异宝于青冥山降世，这是要将山上生灵一网打尽呐。
就在狐七下定决心与青冥山共存亡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狐七？”
老祖？是老祖吗？狐七屏住呼吸，莫不是幻听了？
“狐七，本尊回来了。”清醒的老祖望着熟悉的一切，语气里满是怀念。
当日本来准备利用无限宝石直接将灭霸和荒原狼之流一锅端了，没想到即便是老祖之力想要同时操控五颗宝石也是力有不逮。不过，幸运的是，他早就将心灵宝石炼化，空间宝石也成了他的一部分，规则竟是默认他替代心灵宝石和空间宝石的位置，甚至赐予他一丝规则之力。
阴差阳错之下，老祖竟真成了宇宙规则对外的代言人。
为了成功融合这一丝规则之力，老祖像一个只有朦胧意识的幼儿，在宇宙间四处飘荡。在大成之前，宇宙规则送老祖回到一直牵挂的地方，待心愿了结，便要回到那个世界履行规则代言人的职责。
“老祖，真的是你。”光芒散尽，狐七看到一张熟悉的脸，一双相似的狐狸眼瞬间变得通红，颤抖着身子匍匐在地。
“狐七恭迎老祖归来。”
“起。”老祖一抬手，一道柔和的力量托起狐七。
“老祖……”狐七就像是多年未见家长的留守儿童，往日身为大妖的沉稳大气消失的一干二净，只剩下稚子般的欢欣激动。万千言语萦绕心头，却又卡在喉咙口，变成压抑的哽咽。
“竟是一千年了……”老祖神识扫过青冥山的每一寸土地，每一个生灵，大部分都是陌生的，却让老祖心里熨帖。这大概就是回家的感觉，无论沧海桑田，家永远是家。
“大家可还好？”
“同一辈的只剩下狐七一人。”狐七言语间满是涩意，若是再晚个百年，或许连他也要化作黄土。
不过妖族向来洒脱，对于生老病死看得比较淡，狐七很快收起情绪，忙道:“我这就召集小妖们给老祖请安。”
有幸在妖生聆听老祖教诲，这是青冥山所有妖修的大造化。
“不忙。”老祖早就习惯看着一波又一波晚辈离开，这会儿心里也不算难受，留给他的时间不多，还是办正事要紧。
“你先去迎客，就说三日后本尊在青冥山讲道，请客人们耐心等待。”
狐七面色一肃，恭敬应是，带着小妖们前去山门迎客。
“三日后，本尊在青冥山开坛讲道，凡修士者皆可前来。”一道宏大的声音自青冥山传出，很快响彻沧澜界每一个角落。
众修士心头震撼，愣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架上飞行法器不要命的赶往青冥山，想要抢个好位置。
“出来吧。”老祖的神识略过一道隐匿的气息，淡淡道。
藏着的人没想到极品的隐匿法宝都没能躲过这位突然出现的大能，略一思索闪身而出，颇为恭敬的俯身一拜:
“晚辈秦宴拜见前辈。”
“秦宴”老祖的语气带着些许玩味和兴趣，这就是天道恨不得偏心到姥姥家的亲儿子
秦宴感受着头顶仿若看穿一切的目光，生出一股被扒光了衣服任人观赏的羞窘，勉强顶着压力解释道:
“晚辈无意间落入此地，原待伤势稳定后离开，不想打扰到前辈，还请前辈恕罪。”
却不想刚解释完，身上的压力陡然一增，秦宴闷哼一声，腥甜涌上喉咙又被他生生咽下去。
要不是天道开后门，这小子怎么会在濒死之时闯到这里，顺利躲过仇家不说，还将伤势养了个七七八八。不出所料，这青冥山上的不少天材地宝也进了这小子的口袋。
想及此，老祖故意扫了一眼老天，放出威压。
秦宴浑身一抖，有种被凌迟的错觉，再也顶不住压力，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身上的每一块肌肉像被上了发条一样绷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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