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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一次失败的重逢及其后续(玄幻灵异)——汶汶乡/镜台

时间:2020-12-11 11:56:01  作者:汶汶乡/镜台
  下一秒,约翰从那种让他无法思考的恐惧中摆脱出来——主要是因为这家伙的手抓住了他的肩膀,嘴里神经质地低声叨念着:“是你,是你,真的是你……帕雷萨,是你,是你……这是怎么一回事?”
  它的鼻尖几乎快贴到他的鼻尖上,它说话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身上,它面容上失而复得的喜悦传达到他眼底,它的手不轻不重的力量压在他肩头……它太像人了。如果一个东西太像人,能让你感到它有呼吸有心跳有感情有感觉,你就很难纯粹地只对它的存在感到恐惧了。
  约翰稍稍放松了些。他想,最好的朋友死了也是个挺大的打击,或许他应该好好安慰一下这个正在发疯的家伙,先让他冷静下来,然后再尝试着让他理解这个事实:你的好朋友帕雷萨死了,我是约翰,不是你的好朋友。
  事后,约翰觉得,自己当时真是太温和了。他当时应该当机立断直接上去揍一拳,不管有没有用,也不应该就那么毫无预备,让这个神经病给咬了。
  是的,他被它给咬了。这头脑子不正常的龙看着他,突然就拉起他的一只手,在手臂上狠狠来了一口,动作迅猛得叫约翰根本没反应过来。
  “啊——卧槽!你他妈在做什么!”
  有什么尖利的东西上下夹击刺破了他的血肉,他的骨头发出破碎的声响。约翰一下子冒出冷汗,但其实不是疼的,只是吓的。
  他一点疼痛也没感受到。
  然后神经病松口了。约翰发誓,他的确是被咬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两排令人胆寒的猛兽的牙齿从他的骨头和肉里抽离,血涌出来,一部分沾到了咬他的人的下巴上,更多的沿着皮肤蜿蜒而下,温热,湿润,滴到地板上,连空气里都氤氲开铁锈的腥味。
  神经病抬起头看着约翰,嘴边和下巴上都是约翰的血,样子十分骇人。约翰用力把手抽回,没想到对方也恰恰在此时松手,结果他没收住力,撞到了柜台上。被撞疼的感觉清晰地传过来,提示他手臂没有痛感十分异常。约翰抬起自己被咬伤的手臂,想看看伤口,结果他发现自己的手臂上只有血迹,没有伤口。
  “是真神干的,你复活半年多了……”约翰听到神经病轻声说,“可他们却没告诉我任何讯息……那帮该死的……”
  “打住,先生,打住!”约翰说着,绕到柜台后面,准确的摸到了电话。这下他仿佛有了底气,好像他手里捏着的话筒是什么危险的杀器,可以屠龙弑神。他对龙说:“我请您离开,我最后说一遍,我不认识您!”
  白发的男人微笑着看着他,嘴上都是约翰的血。通常来讲,这场面应该被称为威胁,但不知道为什么,约翰觉得它的表情是悲哀。
  他觉得它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我明白了,”他对约翰说,声音逐渐抬高,“这是诸神卑鄙的诅咒!他们通过复活你来折磨我!!帕雷萨,我一生最大的错误就是认识你!!!”
  “先生!”约翰喊起来,举起话筒,“我警告您,如果您再不离开我就叫警察过来请您离开!”
  这头龙的瞪视几乎要让约翰握不住话筒。可谢天谢地,警察是管用的。它最终消失了。
  顷刻间凭空消失,就像熄灭一个本不存在的幻影。
  *
 
 
第2章 莱尼·盖沙
  “你喝醉了,或者那家伙是个幻术师,拿你寻开心。”莱尼说。他接过约翰递过来的盘子,熟练的操纵流水把上面的洗涤液和油污冲洗干净。
  “那我衣服上的血是怎么回事?那张桌子是怎么回事?你可是亲自处理的!”
  “嗯……这有很多可能啊——最主要的是,帕雷萨,你说的东西明显荒诞不经,不可能是真的。”
  小法师看到约翰气鼓鼓地看着他,于是详细解释了起来:“要是你的叙述是真的话,这家伙不仅得是头龙,还得是头对魔法研究得十分精深的龙——什么征兆都没有就能隔空移物,麻痹痛觉?手一摸就能让伤口痊愈?我的导师召唤他的法杖还得抬抬手指呢!”
  “拜托我们谈的是龙你导师是龙吗?”
  “帕雷萨,龙的定义是‘一种由庞大物质和精神组成的生物’而不是‘一种对魔法十分精深的生物’。他们只是有力量,但魔法可不是只有力量就能运转自如的。而且一般情况其实是,因为力量太强,只靠蛮力就能解决生活中的大部分问题,所以龙对精妙的魔法反而普遍不怎么在行的样子。”
  约翰一脸“你在开玩笑”的表情。
  “难道你接下来要告诉我,那些会吐火的会吐水的会吐冰的会催眠的龙靠的不是魔法而是蛮力?”
  “会吐火的不会吐水,会吐冰的不会催眠。有些血统比较高的龙可能有某个特定的魔法天赋——然而在天赋以外,他们一无是处。不过,当然咯,也有那些怪胎,明明可以靠蛮力,偏偏要去学魔法,凭着强大的力量和漫长的寿命,最后对魔法还很精深——我倒是真知道这么个人物。”
  “哈?”
  “黑渊龙王。”小法师认真地说,“黑渊的龙王是满足了所有设定需要的龙,只不过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
  “龙王她是个姑娘啊!”
  “……”
  “所以应该是个幻术师拿你寻开心,编了个跌宕起伏的基情故事耍你玩。别伤心,帕雷萨,下次再见到这家伙我帮你教训他。”
  “……哦。我谢谢您啊法师大人。”
  “别客气,我和你谁跟谁!”
  “……”
  两个人在这场闲聊中消磨完了洗盘子的无聊时光,一前一后走出厨房。他们出来时,约翰突然停住脚步。莱尼没留神,撞到了他身上。小法师捂着鼻子,疑惑地看向身边的帮工,发现他一脸受惊的样子。莱尼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楼吃饭的人都走没了,就剩他的姑妈,微笑着和一个他从来没见过的人聊天。那个人背对他们,穿着一件棕色的风衣,桌子上放着一顶宽沿帽——莱尼突然记起下午那个一眼扫过没留意看的,只有一个模糊印象的,那个拿约翰寻开心的‘幻术师’。
  这时他的姑妈看到他了,向他们俩招招手。于是坐在她对面的人自然而然扭回头。
  “莱尼,约翰,这是赫莫斯·海泽尔先生,”莱尼的姑妈高兴地对他们说道,“海泽尔先生要租下三楼的那间房子,从明天起就在这里住下了!”
  莱尼知道,他看到的是一个有着颇为英俊的长相,留着典雅长发的年轻男人。
  “小子,”莱尼听见约翰低声对他说,“你不是要为我报仇吗?去呀!”接着约翰用力拍了拍他的后背。
  莱尼拽住了约翰的袖子。
  “我大概没法帮你报仇了,”他悄悄说,“这家伙还真是一头龙。”
  “……哈?”
  “孩子们,怎么啦?”莱尼的姑妈用一种轻微的责怪眼光看着他们。
  “是我的错,”海泽尔先生站起来,“我今天下午来过一次,和多伊先生闹了些误会——责任全在我,十分抱歉,夫人,我刚刚不知道该怎么提及此事。”他转向约翰,“我恳请您原谅我下午的唐突和无礼,多伊先生。”
  约翰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一时接受不了神经病突然变得这么正常。他迟疑了一下,用一种客气的语气说:“哦,哈哈!您明白我不是您的好朋友就行,海泽尔先生!”他强行扯出了愉快的微笑。不过,莱尼从他背在背后握紧的拳头判断出,约翰可一点也没接受这个道歉。
  “叫我赫莫斯就好。”海泽尔说。
  约翰盯着他,没有回应。海泽尔等了一会儿,只好放弃,重新转向莱尼的姑妈:“那我就先告辞了,和您聊天十分愉快,盖沙夫人。”
  他拿起他的帽子,戴在头上,向三个人依次致意,十足的绅士派头,然后离开了。看得出来,他讨了莱尼姑妈的喜欢,这位孀居而无子嗣的女士用慈母的眼神目送他离去。
  “那我去为新房客收拾房间了。”约翰说。
  “那我去帮约翰。”莱尼说。
  两个人窜上三楼。
  “你不是说我绝逼是被幻术师耍了吗?”约翰愤怒地往床上铺床单。
  “这太不可思议了……”莱尼喃喃道。他的手来回划动,指挥着拖把把地上的灰尘拖干净。小法师接着又大声说道:“它在威胁我!天啊……你惹到了怎样的存在?我是说……最开始我什么都没感受到,直到他故意放出了破绽……只有一瞬间,但是十分强大,我差点跪下了……”
  “卧槽你不要吓我!”
  “它要么有天资,要么有年纪,所以才能有这么熟练的技巧……如果你之前说的那些不是幻术,而是真的话……诸神黄昏!帕雷萨!咱们报警吧!”
  “哇,这可真是个好主意!”
  “我是认真的!我们安全教育课上就这么讲的,如果遇到龙,在能报警的情况下尽量报警。”
  “哈!那还有不能报警的情况吗?”
  “……在不能报警的情况下尽量顺从它的意愿,伺机报警。”
  约翰正想大声嘲笑小法师学校毫无卵用的安全教育课,然而房间里第三个声音让他的大笑硬生生卡在了嗓子里。
  “那我希望你们还是放弃报警吧。”这声音和蔼而轻柔,可仍旧让人毛骨悚然。
  约翰和莱尼共同向声音的来源——窗口的方向望去。刚刚为了放放房间里的尘土味,约翰把窗户打开了。他们除了窗台上洒落的月光什么也没看到。
  但是下一刻,有什么东西凭空出现了。
  约翰觉得,这次这家伙是在照顾他们的视觉接受度,所以才如此缓慢地显现身形,先是一道淡淡的光晕,一个模糊的轮廓浮现,然后是白骨一样的长靴,紧身裤,造型奇怪的衣服的下摆;白色手套,白树枝质感的护腕;腰,臂;和手腕差不多风格的领口;下巴,头发,脸。
  那张脸,英俊,健康,呈现出一种让人舒服的谦恭的神情,可是那双竖瞳的金眸却只让这一切反而显得可怕。危险的人低下头,反而比他抬起下巴时更让人心里打鼓。
  一旁的小法师靠在门上,牙齿打颤,可算明白了那些固执的屠龙者是怎样拥有了那种疯狂的信念:危机感。
  幸好,那头龙的视线没有落在他身上。莱尼自忖,不然他可能真会腿一软就给跪了。
  小法师把担忧的目光移向他的朋友——只见约翰愣愣地迎着那头龙金色的目光,和它对视。约翰呆住了,但是怎么看都不像是吓呆的样子……
  莱尼觉得,约翰的表情怎么看都像看到了灿烂的星夜或者壮丽的瀑布或者蔚蓝的大海似的……那是被美打动的模样。
  ……卧槽帕雷萨你认真的吗?莱尼在内心抓狂。
  不过小法师转念又想,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者无畏,对魔法一窍不通的约翰大概不能想象出他面前的存在可怕到什么地步。
  这世间有很多憎恨龙的人,也有很多热爱龙的人。他们穷尽一生去追逐这强大的生物,因为它们实在太美了。
  小法师把目光移回这头人形的龙,深吸一口气。抛开心中的战栗和逃跑的渴望,他得承认,它美极了。
  雪一样的白色,修长挺拔的身形,仿佛盛着阳光的眼睛,流银一样的长发……不,用白银做喻真是一种玷污,白银哪有……
  莱尼走神地想着,突然,那双金瞳向他望来,小法师膝盖发软,忏悔自己不该被约翰带跑也跟着走神。这么危急的关头应该好好想办法啊!
  “可以请您出去吗?”龙温柔地说,“我有点话想和多伊先生单独说。”
  威慑力摆在那儿,它的语气再温柔,莱尼也不觉得自己能提出什么异议。
  他悲壮地望向约翰,后者惊醒一样,回过神来,瞪着他,目光里的含义显然是:是朋友就别走!!!
  “帕雷萨,记着我刚才说的……”莱尼拧开了门。
  “伺机报警?”
  “不是!顺从它的意愿!”小法师说完,一个闪身就从门缝钻了出去,门也不关,跑得比兔子还快。
  龙抬起手挥了一下,门自己关上了。
  但是就像刚才它的显形一样,这动作在约翰眼里带有一种表演的意味——他是见过它连眼睛都不眨就能让水杯消失,像吹灭一簇火苗一样让身影顷刻隐藏;它运用这些非凡的能力,像呼吸一样流畅自如,现在它却非要在呼吸前做点暗示,显出点征兆,仿佛舞台上的演员生怕离的远的观众看不懂他们的表演,竭力夸大动作和语气——这实在太刻意了。
  这不免让约翰头皮发麻。他不知道之前在洗碗池边和莱尼的谈话被这家伙听去了多少。
  他看着龙那双金色的眼睛。他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起,那双眼睛里的瞳孔变成圆形了,和正常人一样。因为虹膜是那么亮的金色,漆黑的瞳孔显得十分清晰,所以约翰确信自己没看错:刚才是一道线,现在是一个点。
  它们追逐着他,它在凝望他。从刚刚它出现,它的视线就几乎没从他身上移开过。它看着他,这十几分钟里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好像那小小的一刻没有他的黑暗都是不可容忍的浪费。
  约翰情不自禁打了个寒战。他想起白天时这家伙神神叨叨的话语,关于好朋友的复活,以及它的憎恨。这家伙和那个好朋友到底是什么关系啊?一阵儿让他觉得他们是挚爱的恋人,一阵儿又让他觉得他们是刻骨的死仇——难道说是由爱生恨?又或者相爱相杀?约翰这么天马行空地想了一阵儿,突然发现:这头龙刚才不是说有话和他说吗?话呢?
  好吧,敌不动我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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