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沈清摇头,转身又从抽屉里翻出一袋面包,解释道:“是我妹妹,小的时候都是这么照顾她的,所以习惯了,后来她住校,我们就没住一起了。”
他把面包跟柿子一起放在桌上,就推开门准备下楼了,“晚上做作业容易饿,厨房没吃的了,你将就下吃点面包吧。”
“清哥,就是那个……”
他想说之前“柜子”的那件事情,这件事折磨了他很久,尤其沈清还睡在他旁边的床上。
但一抬头,看见沈清回头时的眼神,又联想到那天齐越的悲惨遭遇,他忍不住刹住了话头。
冷静道:“没事,早点休息。”
沈清下楼时,脑子里回想着书桌前奋笔疾书的陆愈,不自觉就想起了沈落,于是抿着嘴又去冰箱翻出了面条,准备给他煮碗面,再去问孟乐要咖啡。
听说,对一个人的愧疚,总会情不自禁地弥补到另一个人身上。
因为给季如风的爱远远多于沈落,所以沈清潜意识里还是会自责。
但是,如果他知道沈落现在在伦敦干什么的话,估计就不会愧疚了。
英国伦敦街头,沈落穿着亚麻色大风衣,裹着黑围巾,长发披散着,戴着个香色的帽子。双手插兜,嘴里还叼着根棒棒糖,一只脚踩着滑板,迎着风滑来滑去。
过往路人时而侧目,在她做出一个个超难度动作的时候,露出惊艳的神色。
这是个又酷又漂亮的东方女孩儿。
她一边跟人打电话,一边紧盯着对面的商务大楼,“你打电话问宁夕了么?季如风下午四点……”
问到一半,季如风真的从大楼里出来了,她匆忙说了句“不说了挂了”,然后迅速挂断电话,一边踩着滑板穿过人群朝他冲过去,一边熟练地从怀里摸刀子。
还没来得及掏出来,脑袋就被五六把手枪同时对准了,十来个保镖瞪着她,戒备十足地盯着她伸进怀里的那只手,随时准备在她拿出危险物品时,将她控制住。
沈落:“……”
正要上车的季如风听见动静后转头,就见一个戴着帽子的长发女孩,被自己的保镖围了起来。
这要换了别人估计早吓哭了,不想她一脸镇定地从怀里摸出一朵都快蔫了的玫瑰,对季如风道:“我是你粉丝,请问你缺女朋友么?”
要你命的那种。
保镖:“……”
她期待季如风把自己轰走。
不想季如风看了她一会儿,忽然笑道:“让她上来吧。”
沈落愣了愣,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后,脸色瞬间就沉了下去,仿佛要拿手里的玫瑰戳死他。
车上空间很大,两个人坐的很远,气氛显得安静而诡异,怎么看都不像是粉丝跟偶像的相处模式。
沈落飞快地在手机屏幕上打字,给宋宁夕发消息:“我在他车上,现在怎么办?”
【宋宁夕:你刀呢?】
沈落蹙眉,回了句:“不敢,有好多保镖,有枪。”
【宋宁夕:那你回来吧,我今晚七点到伦敦,你在家等我。】
这熟悉的让她洗干净等待宠幸的语气,让沈落沉默了,她皱着眉头,想质问她能不能稍微关心下别的。
然而一行字打下来,又原封不动地删了,抿着嘴发了句:“好的,我在家等你回来。”
宋宁夕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回了一句“乖。”
极其敷衍了事,就像她每次完事后拿上衣服走人一样干脆利索。
她正郁闷着,车子忽然刹车,轻微地摇晃了下,季如风手里端着的咖啡直接就泼在了她身上。
沈落低头,当着他的面拎起湿透了的围巾,然后转头看着他:“……”
你是嫉妒我哥送我围巾不送你,所以才这么不择手段地把它弄湿对么?
你好奸诈!
“抱歉,手没拿稳,你还好么?”
沈落面无表情地迎着他那颇具绅士风度的微笑,倔强地认为从里面看出了赤*裸裸的故意。
是的,他一定是故意的,故意报复我。
她冷冷道:“赔。”
“这是自然。”
“我要一模一样的,材料花纹长度厚度宽度全部都要一样的,多根线少根线都不行,差一点都不行。”
“……”季如风估计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么较真的人。
前面的司机无言以对,这特么真是粉丝,确定不是来找事儿的?
司机把车子开到牛津街一家高级品牌店外,保镖正要跟进去,季如风偏头道:“女孩子买衣服,你们跟进去做什么?外面等着。”
店家立即明白过来,在外面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然后把保镖请了出去,关上了店门——闭店服务。
保镖在外面等了大半个钟头,还没见人出来,终于等不住了,推开门快步走了进去,里面除了店家跟营业员外,空无一人。
“……”
好家伙,季如风换了身衣服,直接从后门跑了。
被顾老爷子派过来盯着他的那些保镖傻眼了会儿,开始后悔没听前辈们的话——
顾二少看着是个风度翩翩的绅士,但背地里从来不干人事。
是的,他真的不干人事。
第117章 我怀疑宋宁夕出轨了
天色渐暗,华灯初上,伦敦塔桥附近的街道上,行人两两,偶有海风吹过。
沈落将打湿的围巾仔细叠好后放进袋子里,手指勾着凌乱的长发挽到耳后,这才抬头去看前面的季如风,喊道:“我刚来英国,不认识路,你确定不送我回去吗?”
季如风回头,宽大的风衣被风吹起,从头到脚,都是西方雕塑般的精美绝伦。
他离沈落十步远,笑道:“抱歉,我是有家室的人,晚上不能去女孩子家里,可爱也不行,你还是等我家的管家来吧。”
沈落冷的实在受不了了,裹紧衣服,皱眉道:“那他到底什么时候来,我冷。”
“抱歉,我的衣服也不会给你的。”
“……”
他保持着十步远的距离,沈落进他就退,绝不跟她一道,整条街都快被他俩走完了。
沈落抿着嘴不说话,知道他是因为刚才的事情故意捉弄自己。
两个小时前,季如风带着沈落跑了之后,第一时间就是给沈清打电话。
国内是晚上10点,他知道他肯定又没睡。
季如风也不管后面还跟着个小拖油瓶,肆无忌惮地跟他调起了情,一边跟他说些好玩儿的事,一边用他那满脑袋废料开黄腔。
当沈落问他在跟谁打电话的时候,这不着调的勾起嘴角,炫耀道:“我未婚妻,晚上听不见我的声音他会睡不着,所以你就多担待下吧,司机很快就来了。”
未婚妻?消息闭塞的沈落脸色一沉。
他居然背着她哥哥跟宋予凝那个女人在这调情?!这个脚踩两条船的混蛋!
沈落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直接冲过去,踮起脚一把抢过季如风的手机,对着里面就开始吼了:“你到底要不要脸,他是有爱人的你知不知道?!你就这么缺男人,你就这么耐不住寂寞?你怎么就这么贱,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廉耻,再敢对他死缠烂打,信不信我撕烂你的脸?”
季如风愣住了,一是因为她的行为,二是因为她骂的内容。
要是从前,他或许会觉得这个女孩子挺有意思,但现在不一样,她骂的是沈清。
季如风脸色微沉,对她伸出一只手,淡声道:“拿来。”
沈落脸色不比他好看多少,甚至更为阴冷。正准备回他一句你做梦,我要骂死你们这对狗男女,我要回去告诉我哥哥!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的沈清却开口了,第一句话就是:“落落?”
沈落:“……”
这惊吓来的猝不及防,她差点没忍住直接跪下去。
“是你吗,落落?”
听着沈清冷淡的声音,沈落头皮已经麻了三层,两条腿狠狠颤了下。
就在沈清要说第三句话的时候,她脱口而出一句:“男神,你觉得我刚刚演的像吗?情绪够激烈么?捉奸的氛围是不是很强?”
“……”
沈清沉吟道:“你是?”
“我的微博ID名是……”她猛然间一顿,说不出口了,痛苦地闭了下眼睛。
该死的,早知道不用这个名字了。
“是什么?”
沈清又问了几遍,她才抿着嘴,犹犹豫豫道:“沈清……最最喜欢的……小……小可爱,小……心肝……”
沈清:“……”
季如风:“???”
沈落以一个疯狂追星,都追到人男朋友跟前的私生饭形象,跟沈清聊了半天,还被沈清批评了一顿,问她是不是翘课去的伦敦。
沈落无奈承认,并信誓旦旦地保证会回去好好学习,不逃课了,这才感觉到那头的语气终于好了点。
沈清叮嘱完,让她把手机还给季如风,不好意思道:“抱歉,我粉丝,不懂事,跑你那儿骚扰你去了。”
他真的没脸说是自己的妹妹。
“粉丝?”
季如风低喃,回头看着正懊恼地踢着石子的沈落,是个十足的美人坯子。
长着张萝莉的面孔,精致漂亮,唯一的缺点是有些矮,脾气看起来不怎么好。
但不得不说,这是个很有吸引力的女孩子。
比以前追过沈清的任何一个女生,都要有吸引力。
有点闹心啊。
电话挂断后,沈落低头磨磨蹭蹭地走了过来,犹豫道:“他……生气了么?”
季如风看着她漂亮的脸蛋,又开始狗了,认真道:“生气了,很生气,他最讨厌别人骂他不要脸,更讨厌我跟别的女孩子不清不楚,恭喜,你全占了。”
沈落垂着脑袋不说话了,咬着唇想哭,然后她就真的当着季如风的面哭了起来。
“……”
季如风再次愣住了,然后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流眼泪。
心说有没有搞错,差点被撬墙角的人好像是我吧,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看着面前哭的梨花带雨惹人怜爱的女孩子,他突然生出了一股危机意识,开始了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她说她是沈清的粉丝,是哪种粉丝?妹妹粉?妈妈粉?真爱粉?还是……太太粉?!沈清的太太粉丝团,颜值都这么高的吗!”
“等等,她刚刚是不是问沈清她演技怎么样?她想干嘛,让沈清带她演戏,然后出道?为了追求自己的偶像进入娱乐圈,就像沈清追求自己那样,最后用以粉丝的名义求带,求蹭热度?”
“怎么蹭热度?炒cp吗?!我人还在这呢,你就想着蹭我男朋友的热度了?白日做梦!”
季如风面无表情地看着在他面前哭的眼睛发红的沈落,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不说,还脑补了一整部剧的情感大戏。
他简直是一口咬定沈落就是来挖他墙角的了,跟那个林冉一样,都想撬了他的墙角。
等管家终于把沈落接上车,送回宋宁夕在伦敦的那套别墅后,她已经着凉了。
后半夜宋宁夕回来,洗漱完后摸上床,将人搂进怀里就发现不对了,立马开了灯,把烧的晕晕乎乎的沈落从被窝里给扒拉了出来。
蹙眉道:“额头怎么那么烫,发烧了?下午去哪儿了,又滑滑板吹风去了对么?”
沈落跟沈清的身体差不多,都是平常不生病,一旦病起来能要人半条命。
她已经很久没发烧了,以前宋宁夕都会让助理跟着她,从来不会让她饿着冷着。
但今天助理没跟过去,沈落就被喝了一缸子醋的季如风骗到河边,吹了整整两个小时的风,整个人都冻麻木了。
沈落被灯光刺的眼睛疼,皱着眉不舒服地哼了一声,哼哼唧唧又想往被窝里钻。
宋宁夕拉住她,强势地扳过她的脸,问道:“告诉我,下午去哪儿了?跟什么人在一起?去了多久?做了什么?”
下颚熟悉的禁锢让沈落的意识清醒了几分,努力睁开眼睛。
在眼花缭乱的光晕里,她看见了女人凌厉的眉眼,红唇不悦地抿起,微眯着双眸,海藻似的卷发散落在雪白的肩头,美的惊心动魄,像一朵带着毒刺的玫瑰,充满诱惑与危险。
沈落立马清醒了一半,抱着头委屈道:“季如风他玩儿我,把我扔河边吹了两个多小时的风,宁夕,我头好疼啊……”
她一说疼,宋宁夕就心软了,捏着她下颚的那只手慢慢松开,移到她额角,给她轻轻揉按着,轻声道:“很疼?”
沈落翁声道:“嗯,疼死了,还晕,宁夕,你抱抱我好不好……”
是真病昏头了,平常连句话都不肯说,问她十句,能点个头都算是给脸,更别说像这样子撒娇了。
宋宁夕像是看见什么稀奇的事情,觉得有趣儿,连带着语气也温柔了些,“我去打个电话,让苏瑜叫家庭医生过来,你好好躺着。”
她伸手摸了电话准备出去,沈落一把抱住了她的腰,“你在这里不能打么,为什么非要出去?”
宋宁夕看着她烧的通红的脸,眼神暗了暗,居然忍不住心软了,给助理打电话:“让医生过来一下,对,马上,十分钟之内必须到。”
沈落乖巧地窝在她怀里,听着头顶女人不紧不慢的声音,仿佛甘泉流向心田,浇灌一片久未打理的荒芜,被治愈了,也安心了。
她抓着她的手腕,揉捏那处滑腻柔软的肌肤,忽然起身吻了吻女人的唇,低声呢喃:“你都一个月没来看我了……”
“别闹,你在发烧,待会医生就过来,打一针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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