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恩笑吟吟地看着我,好像洞穿了我的想法,不忘落井下石:“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越看你越顺眼。项警官技术应该很不错,身材又那么好……对了,你并不像看上去那么粗鲁,反而还挺温柔的。好喜欢你的胡子茬,刺在身上痒痒的感觉……”
“够了!”我内心的五味瓶被打翻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呀?他一定是在骗我,一定是!
“不就西服吗明天就给你送去,可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信守承诺?而且,木木就一定听你的话?”
“这个,信不信由你。总之你的行为激怒了他,现在的木木一点也不想看到你。”
我要找人给他量三围他却执意要我自己猜,不许量,如果衣服不合适,休想看到木木。
分明就是刁难人呀!
“项警官,你可以想象一下抱着木木的感觉,三围什么的还不信手拈来?对了,请你亲自把西服送过来,手机视频太没诚意,要看也看真人对不对?”他邪笑着将手机按灭了,笑容随着黑屏而消失,然后将自己扔回懒人沙发上,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这神色,俨然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
“木木,考验人你很有一套嘛,居然三围都要别人猜?万一不合身,你真的不见他?”说话的是雷恩,难以想象,在方才的对话里,雷恩和木木高度融合几乎难辨真假!“最后还要叮嘱他亲自送过来,说你不想见他鬼才信!可现在为什么又是这个表情?”
凌云木翻了个身,清瘦的背朝着摄像头,阴影下的嘴唇以最小的幅度张合,声音很小,“我不知道,好像只能这么做……”
雷恩又十分八卦地问:“既然这么馋人家的身子,为什么不顺了人家?”
凌云木脸一红,闭上了双目。
186 过五关
根据杜鹃医生的反映,现在的凌云木越来越“避世”了,他很少露面,几乎对医生避而不见,反而是雷恩和本时常主宰身体,小木则鲜少能看见身影。
“他在生我的气。”
“项先生,这与我们的治疗初衷背道而驰,次人格们在不断增强意识,对主人格来说这是十分不利的。现在有必要采取较强硬的措施,可你为什么不同意呢?”
“一切等我明天过去再说。”
我无法将更加具体的想法跟杜鹃医生交流,因为凌云木不仅仅是一个多重人格患者,他还是一桩大案的当事人。
我不相信凌云木会这么绝情,一定只是在气头上。
我让人连夜赶制合身的西服,务必明天送到居所来。说是合身,其实也只是个大概,量身定做哪有不量身的?雷恩那个矫情的家伙,惹得我真不是很痛快,什么时候见木木要经过他同意了?但次人格意志增强似乎就是一张王牌,我还真拿他没办法。
天边刚露出鱼肚白,段弋阳就敲响了我家的门。我也已经准备完毕,胡子刮了,头发洗了,总之,这个样子应该不会令男朋友失望。
段弋阳提着高定的西服,看那包装应该也不会令雷恩失望。
“项少是不是该带一束花?”
“嗯?这么早花店开门吗?”我对这种事不是很在行,也不认识开花店的人。
“本来想替你准备的,又觉不妥,送花还是自己选比较好,所以只是预约了花店,还要项少你亲自去挑选。”
这个大学毕业生看来是没少研究我,知道凌云木的重要性。
“这儿的花都不便宜吧?”一见到孔雀开屏似的的瑰丽花店,我第一感觉就是一定很贵。
“项少……”段弋阳大概是没想到我这么抠门,因为他手里的西服足以顶人家好几年的工资了。
我说:“买贵了男朋友会不高兴的。”
店老板察言观色,立刻介绍了几款性价比最高的,然而我的视线在一盒白玫瑰身上移不开了。
如此纯白无暇,含苞待放,跟木木真的很配。
可我的花还没送出去,就被本一脚踢得粉碎!
我脑袋里狂风暴雨高速运转,想着是该将这个躁郁少年炖着吃还是烤着吃,结果只是轻轻地放下残花,脱掉百年难得一穿的西服,挽起袖子,决定对他好好进行身体力行的教育。
“啊……放开我……”本声嘶力竭地喊着,暴躁得跟一头小狮子似的。
我按着他的脸,他双手被我反攥在手中,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拧着,疼得他直冒冷汗。
“我要见木木。”
“休想,你永远也别想再见到他!”
“不要再跟我说‘永远’。”
“啊——”
“我没多少耐心,你扛不住的,让木木出来。”
“项渊你这个王八蛋!木木不想见你。”
“让他自己对我说,你说的我不信。”
“王八蛋……”他声音渐渐微弱,仍顽强抗衡着。
最终他并没有变成凌云木,我已经将手松开了,并驱散了医护人员,只剩下我们俩。
本揉着发疼的手臂,满怀怨恨地看着我,仿佛与我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真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大的戾气。
我从礼盒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他:“打开来看看。”
“贿赂我?”
“宠你,行不行?”
“阴阳怪气的大叔。”
“哎。”我叹了口气,自个打开了小盒子,将一台崭新的游戏机递给他。
本瞪大了眼睛,这东西对他有巨大的吸引力。他刚想伸手接的时候,我一把抽了回来,笑道:“让凌云木出来,以后随你玩。”
“不行!我要先玩!”
“我要先见木木。”
“谁知道你们要多久,雷恩说你们能说三天三夜情话,我不干!”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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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大心理系的凌云木正式开启多重人格的开挂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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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187-188 阴|
187 阴阳双人
游戏机的背景音乐欢快又刺激,各种声效此起彼伏,能听得出打斗正酣。我靠在一旁,托着腮帮子无奈地看着本噼里啪啦地打游戏,有一种想要见到爱人必须过五关斩六将的沉重。
明明是同一具身体,为什么仅仅是性格不同,就是不一样的人了呢?此刻我忽然觉得十分迷茫,竟不知道性格之间为何要这样泾渭分明。
为何我只能和四分之一的他谈恋爱,为何不能将另外四分之三当作是他?如果我将另外四分之三当作他,会变成什么样?会不会世界大乱?
护理员端来了一盘水果和小点心。我拿起一只苹果漫不经心地削着,已经被磨得没脾气了,对凌云木,我不能来硬的,软的也未必会奏效。
“木木,那天我或许是粗暴了点,没有跟你商量,是怕离别伤感。我不太会应对那种场面……魏承澜为了找小木,网上线下都发了寻人启事,全网都在找你。请不要忘了,他和一个处心积虑的杀人犯在一起,我们现在一点优势都不占。”
我削了一片苹果,顺手伸到本的嘴边,他百忙中侧过脸来,张嘴就咬了去。
“小木如果被他们掳走,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在恶魔和心理学家手中可以被塑造成任何人,他会变成什么样我想都不敢想,目前只能先把你藏起来……”越说心越堵,越说越没有气力,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四周一片寂静。
“我从未见过一个杀人犯可以嚣张到这种程度。他站在日光下,他站在公检法面前,居然还能堂而皇之地……”太安静了,这是怎么回事?当我这样想着,本的游戏机又响了起来,他依旧在忙碌,并且没心没肺地吃我递过去的水果。
刚才那瞬间的安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好像……看到了凌云木?
“木木,等我们把凶手收拾了,你想去哪里我都带你去。你想读书,我等你;你想旅游,我陪你。你想出国,哪个国家我都带你去。”
游戏机的声音似乎在循环播放,打游戏的手基本没什么动作,我继续说:“虽然我成了家族的继承人,但并不代表我会像一个日理万机的总裁一样。爷爷留了一支特别优秀的团队给我,而且我也有自己的监管手法。你知道为什么爷爷会执意选我为继承人吗?”
他似乎对这个话题没什么兴趣,继续玩游戏。
我笑了笑,“因为我足够正义,魑魅魍魉蛇虫鼠蚁们见到我,可会叫苦连天。”
他噗嗤地笑了,然后忙不迭地忍住,一时间四周静悄悄的。
小家伙,还不被我抓住?!
我忍着笑伸出手去想拍他肩膀,看不把他吓得跳起?手还没摸到呢,就听到他说:“项警官威武,我的西服你准备好了吗?”
果然,刚过五关就要斩六将了吗?
雷恩旁若无人地开始解腰带,飘逸的长袍褪下,露出白皙瘦削的背部,脊柱沟延伸而下,分外性感,修长的腿部曲线美极了……他换上衬衣和套装,对着全身镜左看看右看看,把我当成了一道布景。
“还真找不到一点不合适的地方呢……”他不可思议地看向我,“项警官好眼力,木木身上哪里多一块肉哪里少一块肉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啊!”
我清了清嗓子,“咳,那是当然。既然你觉得满意,是不是应该……”
“哎呀,我不太会打领带……”他扯着领带发愁,我二话不说就接过,绕过他的脖颈,认认真真地给他系上。他一直笑吟吟地看着我,那眼神就好像在时刻盘算着如何刁难眼前人。
188
好在哥素质好,处变不惊,还由衷地赞美道:“这西服领带真适合你,很帅。”
“真的吗?”
“真的。”
“项警官,你有没有觉得你跟凌云木相差了十岁,那是一道鸿沟?”
“鸿沟?不觉得,顶多算是一条小溪。”
“那他呢?他也觉得仅仅是一条小溪吗?你关心过他的想法吗?”
我一丝不苟地系着领带,“我只知道我们情投意合,至于大江还是大河,怕什么?有快艇呢,就算没有快艇还有船,再不济就游泳过去,怎么渡过,完全看个人造化。”
“可人都是会变的,你们的年龄如此悬殊……”
“你是说我太老了?”
“当然不是,我是说他太年轻了。”
“年轻好啊,我喜欢年轻的生命,够狂热。特别是,当他泪汪汪地看着我的时候,我的心无论如何也硬不起来。”
“倒是下|面|硬得很对吗?”
我嗔怪道:“雷恩,别这么粗鲁,我的木木可是很斯文的。”
“你确定吗?我从来没见过凌云木斯文,更没见过泪汪汪的凌云木。”
“雷恩,这你就不懂了,眼泪是爱情的润滑剂,他如果对着你流泪那可就糟糕了。”
雷恩咬了咬后槽牙,然后不屑地说:“你喜欢年轻的生命,总有一天他也不再年轻,满大街都是年轻的生命……”
我觉得他的话怪怪的,“好像该怕岁月摧残的是我吧?”
“你不觉得咱俩也很合适吗?”他张开双臂,搂上我的脖颈,眼里是无尽的妩媚。
我记得雷恩不是第一次“诱惑”我,每一次都有些小目的。无可否认,他真的很迷人,也无可否认,因为他是另一个凌云木,我有时候把关并不是很严谨。
今天,他是要撬另一个自己的墙角吗?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雷恩所说的这些话,好像放在另一个人身上也合适?而且这隐约的“醋意”是怎么回事?
他在我耳边吹风:“项警官,你何不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木木,你就这么害怕我被雷恩拐走吗?”
他愣了,人顿时僵住,回过神来想要抽身后退,但腰已经被我揽住。
“你果然是木木?这招阴阳双人真够厉害的啊!”
“放开我。”他想推开我自然是力不从心。
“不放。好不容易抓住,再也不放手了。”我将他紧紧地拥入怀里,紧紧的。
*
段弋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的项少爷满怀期待地来,却满怀气愤地走,好像压抑着无尽的怒火。听说男朋友一直不愿意出来见他,所有次人格都来了就是不见本尊。
“哎,爱得这么累的大少爷真是百年难得一见!”段弋阳眼中的富二代、富三代甚至世家少爷们,哪一个不是风风光光,动不动就被称为“国民老公”被万千少女迷恋着的?偏偏他身边这位不爱红颜爱蓝颜,爱蓝颜也就罢了,还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不要以为项少爷的怒火只是阴森着脸自个闷坏在锅里,当段弋阳听到那个叫做什么财团的大厦忽然倾倒,才知道事情并不简单。
恒越财团前CEO李元恒因经济犯罪等多项罪名被带走调查,牵出萝卜带出泥,管理层多位高管的诸多丑闻一夜间爆满了网络,呈压倒之势荣登热搜第一位,热度遥遥领先于顾予事件。
段弋阳知道,恒越财团跟龙渊是颇有渊源的,在诸多领域里是合作关系,这恒越倒了,会不会牵连到龙渊?
当他发现他追随的这位大少爷正是实名检举人之后,才知道自己是多虑了。
项少刚继任,不可能一下子就掌握了这么多资料扳倒恒越财团,只能是在继任前就已经着手调查了。
段弋阳不得不佩服项老爷子的眼光毒辣,他的这位亲孙子必然要为龙渊来一次大换血!这就是老爷子孜孜不倦地要立他为继承人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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