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陈络被他盯得后背发毛,都快要放弃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听见了想要的答案。
何野放开那支笔,他平静地说“不是。”
俞定闭上眼睛转过头不忍再看。
“我们不熟。”
陈络松了一口气,她展露出一个如花般的笑颜,语气轻松道“我就说嘛。”
你就说?
就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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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野原本绷紧的神经突然就松懈下来了,有一种诡异的平静,但更多地应该说是无力。
他到底气的是谁?何野觉得有点疲倦,从心底涌上一股烦躁。
他觉得最好的答案只有一个,他心知肚明。
第70章 答案
裴梧觉得何野今天特别急,从放学开始,教学楼到车库那短短五分钟的路都走得心不在焉。
裴梧刚用钥匙打开家门,就被何野一把推到墙上,倒是还不忘用手垫着护住他。紧接着何野还带着森冷湿气的吻就落到了他唇上,不仅仅是浅尝即止,而是攻城略地,用舌尖抵开牙关凌然侵占每一处角落。
男人的爱本身就带着强烈地占有欲和侵略性,两个同性在一起,一方对另一方的忍让包容即为最大的尊重与爱意。
而裴梧对何野向来如此,乖觉得任他索取,何野突然觉得那股气在这个吻里消去了一大半,事实就是裴梧整个人都在他这儿了,而陈络还不知道自己在骗她。
何野甚至恶劣的觉得有些愉悦。
他这股浑身是刺地疯劲其实和他妈袁香琴有异曲同工之妙,但何野绝对不愿意承认。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久到裴梧觉得嘴唇都有点麻木了,但何野还是不愿意放开他。从脖颈到锁骨,撩开校服下摆,裴梧感觉到另一只属于他人的手摸上自己腰腹,四处煽风点火。
何野手上的茧子很奇怪,不像他一样集中在虎口,那是在军校苦训出来的,不像普通学生一样分散在两个中指关节上,那是长时间握笔导致的。何野的茧,在手掌上,薄薄地一层,是他小时候跳舞练功,一个个空翻倒立在舞房地板上磨出来的。
在寂静黑暗的秋夜里,这不同于其他地方光滑紧致的茧蹭得裴梧心痒难耐。
裴梧仰起头,漂亮的眼睛里此刻浸满迷离与欲望,薄汗染湿他垂落额前的发丝。
何野抽出手指捂住他的嘴,裴梧忍不住从他指缝泄出一丝呻吟。
他很好看,不论是蹙紧的眉还是带着水光的唇,以及被染上一层淡红色的耳尖。
而这样好看的像个妖精的人儿为自己所有。
何野心满意足地抱紧他,亲吻他的眼睛,抵住他的额头,看着那双湿漉漉地眼温柔地说“喊我的名字。”
“嘶——”纵是能允许他对自己肆意妄为的裴梧,此刻也忍不住想骂他了。
真他妈是个混蛋。
是谁说不想穿着校服做的?
但他还是顺着他的心意轻轻喊“何野,何野......小野......野野。”
手心被他的睫毛蹭得很痒,何野得逞了,满足了,他答应了“好。”
裴梧从喉间发出一声低吼,颤栗着埋在他肩头喘息的时候,何野轻轻顺着他的背,安抚他。
“挺好的,以后你一穿上校服就会先想到我。”
裴梧咬牙切齿地贴在他耳边骂“你他妈疯了。”
这是裴梧第一次骂他,说骂不如说是嗔怒。
但何野一点都不生气,他咬着裴梧的耳尖说“疯了也是因为你。”
他感受到裴梧身子僵了一下,随后又软下来靠在他怀里,他有点无奈又疲惫的闭上眼睛说“我这辈子都败给你了......”
何野慢条斯理擦干净手“我这辈子也不可能放过你了。”
裴梧打开灯,看着何野走到客厅把包一丢倒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的盯着天花板发呆。
“你今天肯定遇上事了。”裴梧的语气不带丝毫犹疑,他走过去掐了一把何野的脸。
何野抓住他的手,眼里有了点笑意,但说出的话却很残忍“今天我们班陈络,”他顿了一下“就是原来运动会站在你边上的那个姑娘。”
何野脾气很乖张,他生气也笑,其实这是一种长久压抑地条件反射,他自己都意识不到这有多不正常。但裴梧不愿意他这样,他宁愿何野黑着脸跳着脚骂一顿打一架,或者摔点丢点什么东西也成,把情绪发泄出来。
但他偏偏不,他就是一双清清冷冷地眼盯着你看,然后笑,直笑得你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裴梧特心疼他这样,他指腹蹭过那双凤眼说“你生气了?”
何野这人太冷,他不是明面上的拒人千里之外,他面上跟你说笑跟你闹。但放眼江算俞定,哪个知道他初中的那点事。他就强撑着谁也不说,你先前知道的走不进他心里,你后来知道了也不行,他的那块疤只有裴梧这样的才能治得了。
何野没回答,还是问“你记得她是谁吗?”
裴梧摇摇头,他根本无所谓是谁,他单手抓起杯子喝了一口水,觉得刚刚浑身燥热的那股劲才下去一点。他被撩拨得火起,明明都是十七八岁年轻气盛的少年,然而何野还是这幅清清冷冷的样,好像刚刚耍脾气使性子亲他吻他的不是眼前这个人。
“她问我,我们俩是不是好朋友?”
裴梧心里跳了一下,收回思绪不动声色问“那你怎么说?”
“我说不是。”何野看着他的眼睛,扬起一个不算笑的笑。
裴梧心突突地跳,升起的那点期翼却随之被打碎。
“我说我们不熟。”
裴梧抿着唇角,一言不发。
何野知道他生气了,还是挺难哄的那种。
何野扯起嘴角冷哼一声,摇了摇两人十指相扣的手,恶狠狠地说“你刚刚还喊着我的名字射了呢,他妈的那个傻逼居然问我们俩是不是朋友?
”
“你觉得什么样的恋爱叫恋爱?”
“我们做过一切恋爱才做的事,但我们却不是在谈恋爱?”
裴梧看着他,一双清冷的眼此刻通红,何野死死扣着他,骨节泛白,压着脾气一字一句地说“你知道我多想大声告诉她你是我男朋友,裴梧是我的!”
裴梧亲亲他的额头,放缓语气哄他“是你的。”
何野转过头看着天花板角落里那点陈旧地蛛网,猛抽了几口气,试图冷静下来。
没事,没关系,无所谓,反正人在我这里。
裴梧很无奈,他倒宁愿何野干干脆脆哭出来。人的情绪总要有一个发泄的口子,哭喊闹打,任何一样都成,而不是像何野那样,把一切都藏在心里面,死憋着,憋成一股气折磨他自己。
这个晚上何野没有睡好,他几次试图入睡都以失败告终。他心里很烦,总忍不住翻来覆去,但他不愿意吵到裴梧。
何野轻手轻脚下床躲到客厅里,南方一入秋天气就凉的快,他穿着单薄地长袖T恤,身形削瘦,坐在沙发扶手上,脚陷入柔软的坐垫里。
他摁亮手机,有几条来自他爸的消息。
——考得不错!你们老师说你是这次考试全年级进步最大的学生,爸爸为你高兴!
——我认可你的坚持和努力,我答应你的要求。
——我重新联系了你原来学舞的那位教授,他说可以帮我们联系学校,应该过不久就会有消息了。
——小野,加油。
何野把手机收起来,不悲不喜,心里一点起伏都没有。
计划提前成功了,他应该高兴才对,可他就是他妈的一点都不高兴。
何野垂着脑袋,捂住脸。
他要怎么跟裴梧说?
这些天来何野沉默地一反常态,作为他的同桌俞定第一个感受到了不对劲。
但一到他们每天吃早饭或者一起下课的时候,何野就又变回那个何野,脸上懒懒散散什么都不在意,嘴里说着刻薄尖锐的吐槽。
他戏向来很好,好到俞定都不知如何开口。
那天的海啸最终以程度退学收场,糖块消失蚁群也四散。他们又变回同学的样子,穿着相同的校服隐匿在试题与考卷里,江城二中重新恢复以往的平静。
晚自习的时候江算又绕过来八卦“我听我10班的朋友说,这回是程度主动退的,刘兰正在气头上呢,他们班现在愁云惨淡。我今儿路过两回都没见他们班下课,又给关在教室里上课。”
俞定逗他“哪个朋友?”
“啧,”江算咂咂嘴无语的看着他“就朋友呗朋友,你问那么细干什么呢?”
“你还有哪个朋友我不知道啊?”俞定挤眉弄眼地笑,“不就是那个蒋欣怡吗?”
“谁?”何野凑了个热闹。
“就他追得那个姑娘。”
江算反手圈住俞定,脸红脖子粗“谁,谁追了?你别胡说八道,我们俩就好朋友,没事聊聊天。”
俞定椅子都被江算带的往后摇,不过他俩本来就坐最后一排,后边就是空气随他们闹也没人有意见。
“你给我放开,”俞定笑的不行了,对何野说“野哥你说哪个朋友在四月十四送巧克力啊。”他这话脱口而出,完全没过脑子,说完了也只管跟人闹去了。
但給何野听进去了,他附和着说“噢,想起来了,就你俩买了一堆巧克力,然后把它融了又当成自己的那回?”
“诶,野哥你不能这么说啊,心意到了就行了。”俞定振振有词。
江算一听就乐了“你还说呢,那回你追的姑娘呢?你还记得人家叫什么名字吗?”他说着又冲何野一抬眼“野哥你那回收的礼物可多了啊。”
何野撑着脑袋,一手在纸上写写画画,没接。他哪敢说那是裴梧送的啊,毕竟“你说哪个朋友在四月十四送巧克力啊?”
“嗨,”俞定梗着脖子,满嘴胡话“你不要为爱情绊住自由的脚步好吗?”
江算还想再闹,上课铃响了。金正国敲一敲课桌“上课了上课了,安静!”
费姐在晚自习最后一节课过来了一趟,在后窗的位置看了会儿,后排出乎意料地安静如鸡,既没人睡觉也没人玩手机。
她都觉得不可思议,这帮混小子居然能在高三奋发图强。她走进教室,宣布九月末最后一场周考的考场座位。
这回是全校统考,文理科都打乱了排在一起,每个教室,一列文一列理,按科发卷。
考试,又是考试,但所有人都麻木了,没有任何反抗和怨言,大家沉默地接受这一切。
何野给裴梧发消息:“我一会儿得去看考场,你别等我了,回家见。”
等了一会儿裴梧没回,何野也没在意。晚自习下课后跟江算一块去看考场,俞定先回家了说他懒得看反正是老位置,他就像颗钉子固定在全校最后一个考场。
钉不钉的吧何野没觉得,他这颗在江城二中成绩榜单倒一的位置钉了整整两年,钉在全校几千师生嘴里的钉子,不也拔了吗?
何野第一次读懂四个字,事在人为。
两人找到高二教学楼上去二层,江算在他前边,两人隔了三个教室,一个21在头一个25在尾,倒也不是很远。
江算找到考场后看看手表说“我得走了。”,他家对门禁这事管得是真严,下课二十分钟内必须到家。
何野冲他挥挥手,一个人走回考场看着门上贴的学生名单,直到看见何野两个字,才觉得有那么一丝真实的欣喜。
四个星期,他就从最末的考场爬上来了。
突然门从里面开了,里面的人率先认出他“野哥?”
是张子樾。
何野往他身后看去,黑暗里站着一个人影,还有一点火光。看见他,往后退了退,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了句“把门带上。”
张子樾走了,何野把门带上。
他走近人影,“不是让你别等我吗?”
“我陪樟子看考场。”裴梧随便找了张凳子坐下。
“是吗?”何野看看他嘴里含着的星点“然后顺便觉得这个地方挺适合抽烟。”
裴梧笑了一下没有否认,“我猜到你会在这儿,一个考场35个人,你上回846名。”
何野看着他,其实他自己也不是很记得清自己的名次。当他得不到的时候,就会选择性忽略。
高二整栋楼都断电了,真的很黑,他刚走过几遍来回也没发现里面有人。
“我替老秦逮你来了。”何野摘掉他的烟,俯身吻住他,他的背影刚好挡住裴梧。
他们就在学校里,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肆无忌惮的宣泄对彼此的的爱意。
窗外喧哗吵闹,陆续还有学生过来看考场,门也没有锁,但凡他们轻轻一推就能打开,就能看见两个正在接吻的男生。
何野亲了没一会儿就飞速放开他,外面人声鼎沸,他还是有点紧张的。
裴梧低声笑了一下,何野用指节蹭了一下他的睫毛,两人的心脏声在黑暗里无比清晰。
何野吸了一口剩下的烟,丢在地上踩灭,然后用餐巾纸抱着捡起来扔进垃圾桶里。
裴梧是有烟瘾的,但他没有,何野只是经常控制不住想试试看他嘴里的味道,他觉得自己是有裴梧瘾。
两人在黑暗里静静地坐了一会儿,等外面人走得差不多了再出去。裴梧把门锁上,何野瞥他一眼,裴梧把钥匙放进包里“樟子的,明天他负责开你们考场门。”
那意思就是他还要过来把钥匙给张子樾,“你考场在哪?”
“高一去了,5号。”
何野咂咂嘴,“够前面的。”
裴梧高二学期末的最后一场考试排名还是200多名,考场在7号8号间徘徊。升上高三后他除了兼职外也不再管学校的那些破事,多余的时间都用来好好学习了,这会儿成绩正直线上升。
于是何野伸手道“你给我吧,反正我跟他一个考场,你犯不着跑这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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