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所有事情查清楚后,我一定要阉了方霸那群畜生,”至于宫里那位老色鬼,他也会送上大礼的。
“嗯,我让怀九去查,若属实,就一个都不放过,”卫云昭声音很冷。
江临坐到卫云昭对面,撑着脸看他,“你呢,就跟二皇子一起去了趟庄子?”
“还有,不是说他已经答应安排人去守着稻种了吗,怎么没动静。”
卫云昭道:“还报了官,我让杨管事将死了的俑户尸首抬去衙门了。”
“二皇子那儿晚了一步,,说安排的人今天去,没想到那边先动了手。”
“也许是有人提醒,”江临猜测,要不然不会那么准,刚好就在前一晚动手。
那就是江锦月了,两人脑中几乎是同时冒出这个名字的。
“二皇子说,他会让皇上知道这事,我要让怀九坏十离开了。”
江临:“再跑一趟去拿种子回来吗,那要花很长时间。”
花的时间越长,稻种被毁这事便越严重,若是再来点灾害,有百姓因饥荒丧命,太子这储君之位怕很难坐稳了。
虽说这样对他们很有利,但江临清楚,卫云昭并不想这样,卫家寻稻种的初心是让边关的将士吃饱饭,而不是拿来当筹码对付谁。
虽说这东西一出现就避不开成为筹码的可能。
没落的卫家,同样得舍了以前的‘清高’,要靠稻种翻身。
卫云昭颔首,“若快些,明年便能回来,今年无灾,边关也不用打仗,这一年应当无事。”
江临察觉到他不高兴,主动把手伸过去,“给你占会儿便宜。”
卫云昭格外好哄,江临手一伸到面前,他就低头笑了,他握住江临的手道,“那一会儿补偿你,”卫云昭凑近江临耳边低声说,“给你摸。”
温热的呼吸打在耳朵上,江临耳朵尖悄悄红了,他另一只戳卫云昭脸,“是摸腹肌,要说清楚,”不然会被和谐的。
“嗯,摸腹肌,”卫云昭带着江临的手放在了自己腹部,蹭了蹭。
隔着衣服手感也很好,江临在心头想。
而卫云昭也想,以后抓手的机会能多不少了。
四目相对,双方眼中都是小满足。
然后江临就跟卫云昭说了件事,“稻种我留了一半,怀九和怀十可以不用出海再去取了。”
倒不是有什么先见之明,只是换了另一半更好的稻种出去,但现在却不能把空间里亩产千斤的现代稻种拿出来了。
卫云昭有点意外,但又不太意外,他摇摇头,“他们还是得走,这次应当会有人跟他们一起走。”
江临明白了,老色鬼肯定不会放过这个传播他明君名声的机会,稻种到时会是皇上派人寻回来的,为了大越的百姓。
稻种还有,也已经相当于没有了。
稻种被毁,损人不利己,对他们影响也颇深,卫云昭想靠稻种搏一搏官位也难了。
江临就生气了,他眯起双眼,眼神危险,“那这笔账我们就好好算!”
卫云昭握江临的手略紧了些,无声的赞同。
……
之后的两日,江临都在书房奋笔疾话本,他不仅要搞董家,还要借蛊虫之事给皇后一个警告,他在话本里暗示蛊虫出自宫中,虽不点名,但谁心虚谁知道。
两个好兄弟也给力,江临写好本子就让人给周成望他们送去,那边就立马刻印。
待二皇子参太子的消息传出时,《名利与亲情的抉择》写出来的内容都已经刻印好了。
周成望觉得这名字太过含蓄,还给改了,现在叫《董府杀亲录》,直白得都不用看内容就知道写的什么了。
江临没反对,本来就是要搞董家的,他就没想过遮掩。
板子刻印好,印起来就快多了,江临还顺便从周成望哪儿知道二皇子狠参太子一本,把他这些年在京城豢养地痞为他打听消息,纵容地痞在盛京横行霸道草菅人命的事全抖了出来。
方霸等人做的恶事太多,手上还沾着人命,一查就能查出一堆事,加上有卫云昭递过去的消息,二皇子就尽数给扣在了太子头上,至于太子是真不知假不知都无所谓,反正方霸是他手下人。
不仅太子,盛京府尹也被牵连了进来,这次最不济二皇子也能捞一个盛京府尹的位置给自己人。看着这不能管那不敢管的,可到底是盛京,有个府尹在,底下的消息就灵通的得多,就像太子能养出方霸这群人给他收集消息一样,可以说盛京很多官员在外头的一言一行都尽在太子掌握之中。
握的把柄多了,不是□□也得是,否则损的是他们自己。
二皇子查到方霸等人的日常行径后,乐了好一会儿,笑太子蠢到把自己往死路上逼,这次就算踩不死他也能叫太子狠狠脱层皮。
江临手在周成望肩上拍了拍,“小望子,你有没有想过跟你爹合伙做个生意啊?”
周成望有些懵,“啥生意,”还咋地扯到生意上了。
江临道:“盛京包打听,你爹就跟长在宫里的顺风耳似的,什么消息都能第一时间知道,然后你再转个手卖给别人,保你发大财。”
周成望伸出手在江临和杜玉翎面前游走了一圈,“掏银子,”并且夸江临,“临儿,你太聪明了,你简直是个奇才,你们两先把银子结下,自己人,不收太多,每回十两就成。”
而周成望给他们两透露的消息,没十回也有□□回了,周成望觉得自己可太喜欢江临了,他一开口自己立马就能赚二百两。
江临:“……”不得不承认,搬起来的石头落在了自己脚上。
怪疼的。
江临揽着周成望,意图跟联络下兄弟情,但还没开口就被周成望推开了,他义正言辞道:“你现在有夫之夫,怎么能随便跟别的男子拉拉扯扯呢,临儿,你可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不检点了。”
“卫云昭看着还行,你别辜负了他。”
江临:“……”
他从来不知道检点这个词是这么用的,他自闭了。
偏偏学问差不多的杜玉翎也没觉得这话有什么问题,还特意站得离江临远了两步,并补充道:“临儿,小望子说的对,你到底嫁人了,我们得避嫌,下回你跟我们见面还是把卫云昭也给带上吧,免得他多想,生出误会就不好了。”
江临:“……我谢谢你们如此为我着想!”
他这个心情复杂到难以形容,这是什么感人肺腑的兄弟情!
以至于江临带着消息回家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蔫儿的。
卫云昭也头一回见他这反应,担忧的推着轮椅上前询问,“怎么了,可是出事了?”
江临坐下,捧脸很认真的跟卫云昭说,“卫云昭,我兄弟没了。”
卫云昭心头一紧,“出什么事了?”
江临嘴角扬起阴笑,“从此只有姐妹,”他摸出了那把从小乞丐手里拿来就没还回去的生锈匕首,“我决定阉了他们。”
卫云昭:“……”
卫云昭:“……”
他心情起起落落,也怪难受的。
卫云昭迟疑问出声,“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江临把即将从兄弟变成姐妹的周杜两人说话的事一股脑倒给卫云昭听。
卫云昭听完反而松了一口气,并趁机抓住了江临的手,认真道:“你不是女子,我亦从未将你当女子看待过。”
“若心中有喜爱之人,自会知道何为分寸,进退得体,无须刻意去避这种无端的嫌。”
江临目光灼灼,“若没有喜爱之人呢?”
卫云昭手指动了动,他道:“会有的,但我信夫人从未与人做过出格之事。”
江临点头,很满意这话,反正他是从没做过,他轻轻笑了起来,在心里悄悄说了句话:卫云昭,被你喜欢上的人应当很幸福。
卫云昭把江临那把生锈的匕首收走了,然后推着轮椅去卫家放兵器的屋子取了一把一看就很锋利的匕首递给江临,“这个好使些,快。”
一刀就能解决问题。
既是朋友,还是少受些罪吧。
各回各家的周杜两人顿时觉得裆里发凉,好似有杀意。
江临看着闪着寒光的利刃,觉得还是不要得罪卫云昭的好,这人就是个芝麻汤圆。
……
江临这情绪来的快,被卫云昭一安慰去得也很快,他就把二皇子参太子的事同卫云昭说了,“这回两人是要明着对上了。”
“嗯,那宫里快来人了,”卫云昭道,二皇子要参太子,不可能不将稻种被毁之事拿出来做文章。
江临问,“你寻到这种良种没献上去,而是自己先种了,老色鬼会不会怪罪你?”
卫云昭点点自己,“我现在任工部屯田司郎中,主管农事。这种海外回来的稻种是好是坏谁也不知,若贸然上报,最后发现与传言不符,岂不是落得个欺君之罪。”
江临了然点头,“所以先自己种出来看看成果,然后才上报,未免空欢喜一场。”
“正是,”卫云昭应和。
两人这头刚说完,管家就来报说宫里来人了,请卫云昭进宫。
卫云昭应了声,让管家去前头招呼人,自己和江临换衣服。
等出去见到人才发现竟是干永福,这位皇上身边的大总管亲自来的。
干永福面带笑意,对卫云昭两人温和可亲,还主动说了皇上召见卫云昭是什么事。
说完还小小埋怨了声,“卫大人能寻到这种于国于民有益的好物,为何不先上报呢,皇上若知道了定会封赏卫将军,还会派专人看护良种,也不至于会出事。”
干永福这意思明显就是长德帝的意思,江临心头冷笑,感情你儿子不争气把东西毁了,你还得怪人家没保护好。
这么能耐,怎么不先把儿子栓好了,别放出来乱吠。
当然,这种话肯定不能说出来,卫云昭用说给江临的那套说辞应付了干永福,这之后干永福便没再出过声。
进了宣政殿,老套路的下跪行礼,而且是每次都得卫云昭艰难跪下后,长德帝才会说让他不必多礼,这假惺惺的模样让江临在心里快把白眼翻上天了。
待起了身,才发现二皇子跟太子都在,江临也终于看清了二皇子的长相。
比太子好看些,但多了两分邪性,很适合演反派,就是这不够端庄的长相,很不利于他争皇位。
在察觉到江临打量的目光时,二皇子扬了扬唇角,笑的时候倒多了些许明媚。
长德帝这回没走寒暄问候的路子,而是直接提起了宣城稻,让卫云昭把这宣城稻的优势说一说,看值不值得再派人出海取种子回来。
等卫云昭说完,长德帝便问,“卫卿家是从何处得知这宣城稻的,又是何时派人去寻这等良种的呢?”
一个擅长玩弄权谋的帝王,关心的永远是朝臣为何不在他掌控范围内,而不是高兴良种能为大越带来多少好处。
真正寻宣城稻的原因自是不可说的,大越的军队自有朝廷负责,卫家只是将领,领俸禄带兵打仗的那种,若操心太多别的事,在有些人看来便是生了反心。
就只能扯到为国为民的大义上,卫云昭言:“臣在岭南领兵时听当地彝族百姓提起过这种宣城稻,那年大越旱灾,臣便想着若大越有了这种不怕旱的稻种,百姓便不会再受饥荒之苦,所以才生了心思。”
“只是好几年过去都没能寻到,臣原本也已经放弃了,然而就在前些日子,臣曾经派去宣城的人回来了两个,还带回了稻种,臣欣喜不已,可又怕这稻种不如传言所说,这才未向皇上禀告,而是先下种,想等结出稻穗再禀告,臣有罪,请皇上责罚。”
卫云昭再次艰难跪地,长德帝目光凝聚在他身上看了许久,才朗笑出声,“卫卿家如此为大越着想,忠心可嘉,朕又怎么会怪罪你呢。”
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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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长德帝刚说完不会怪罪卫云昭, 转个身就开始问,“你庄子那稻种可是太子派人给你毁了的?”
“老二说是太子让人去毁的,正巧今儿他两都在, 你既是苦主,那你来说说,这稻种当真是太子让人毁的吗?”
消息是卫云昭递给二皇子的, 二皇子告了太子的状, 现在两个人都在,长德帝这是直接把卫云昭放在火上烤,逼他站边。
可不管站那边都是得罪人,说是太子让人毁的,不仅太子记仇,长德帝肯定也会不高兴, 毕竟这可是他立的太子, 这无疑是在质疑他这个皇上的决定。
若说不是, 那就明晃晃的把二皇子给得罪了,这位也不见得是个好相与的, 手段不会比太子差。最主要的是, 这事证据确凿, 卫云昭还有不顾人命讨好太子的嫌疑。
约莫就是要他里外不是人。
卫云昭垂眸拱手,“皇上,臣不知。”
“稻种被毁后, 臣便让庄子的管事抬着百姓尸首去盛京府衙报了官, 府尹至今未断案, 臣不知乞丐从何而来,杀手是何人所派。臣亦不知为何有人要毁稻种,到底是别有居心还是心存异心, 不想我大越好。”
卫云昭这话一出,二皇子就接过话茬,懒懒看了太子一眼,问他,“为兄也想问问,太子殿下身为一国储君为何要毁了这等利国利民的好物,难道太子殿下当真存了别的心思,不想让我大越百姓吃口饱饭?”
太子青着脸,狠狠瞪了二皇子一样,拱手朝长德帝道:“父皇明鉴,儿子身为储君,一心为我大越,绝不可能有异心。”
太子最近日子很不好过,自从江锦月让人送信给他说卫云昭得了一良种,这良种不仅抗旱,还可配合早稻一年种两季,如此一来粮食产量大大增加,百姓也不会因缺粮饿肚子了。太子一听就知道这良种能让卫云昭翻身,立马就派人去卫云昭城外庄子附近盯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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