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阳跳起来,他还是第一次听见一个雄性说不想当酋长的,更何况是个气息不弱的雄性。
孟盛可以英勇的跃到尤因它兽背上将它杀死,他的能力一定不逊色自己,实在不明白那么强为什么不竞争酋长的位置,那可是至高无上的荣耀。
孟盛劈好木头,在山洞旁一块还算隐秘的地方刨了块地出来,划了个大圈儿,挨着把木头订进地里。
他回头看着大块儿头的仲阳一动不动的杵着,道:“诶!还在想什么,过来帮忙。”
仲阳听见他的声音走过去,仍旧是满脸的想不通,孟盛笑道:“仲阳,你放心,我是真对酋长的位置没兴趣,我早就散漫惯了,就算气息比一般雄性强点也不适合,只有像你这样的才适合当酋长,有责任心,总是想着部落里的子民。”
说完怕他不相信,随口还胡诌了句:“如果真要问我想当点什么,我可能会想当祭司吧。”
“不是!”仲阳听他这么说有点不好意思,他觉得孟盛已经看出了他的心思,昨天他把捕猎到野兽的经过告诉了父亲,之后父亲便有些担忧,怕孟盛会变成他的竞争者。
孟盛救过他,而且人不错,不像汤家两兄弟那么咄咄逼人,也不像孔甲那么假惺惺。
父亲经常骂他老实,但是老实的好处就是能凭直觉认出一个人的好坏。
他是不想来探孟盛的口风的,可是碍在父亲的威严上,没办法还是来了。
“你别多想了,不管你信不信,我说的都是真的。”
仲阳已经不想在这个让他难堪的话题上多停留,于是道:“我知道了,不说了,做你说的鸡圈吧。”
孟盛扬眉,也没再说什么。
鸡圈很简单,不过是用木头圈个地方,让野鸡在规定的范围里活动,两个强大的雄性,很快就把木头订好在地了,考虑到野鸡会飞,孟盛还用野草搭了个顶棚,又用干草做了个鸡窝。
至于鸡圈的门就比较麻烦了,得手动把木头拔起,不过那几块当做门的木头订的没那么严实,容易拔起来,鸡圈做好后,他把鸡蛋先放进鸡窝里,然后又吧给野鸡放进去。
两个雄性在鸡圈外看着野鸡窜上跳下了一会儿,最后窝到了鸡窝上,才算放下心。
“等野鸡孵出了小的,然后再长大,到时候就有蛋又有鸡吃了。”
仲阳扒在木头上:“那得等到什么时候,而且蛋又不好吃,滑溜溜的。”
“生吃当然不好吃,下次煮熟了尝尝。”
“得,下次我抓到野鸡找到蛋,还是送你这儿。反正鸡圈不小,可以装好多。”
孟盛但笑不语,也不能说仲阳不知上进,只是一个糙老爷们儿让他去养鸡,心里肯定嫌麻烦,也不会知道眼光放长远来看。
“行!你捉来我养就是了。”
鸡圈虽然做的很粗糙,木头块儿很不平整,但是好在牢靠。
孟盛拍了拍手,这完全是今天不在计划里的活儿,他本来要凿的石锅,才只选好石头。
仲阳看见他又开始凿石锅了,问道:“你山洞里不是已经有一个了吗?还凿来干什么?”
“这是给洛姨的。”
仲阳径直来了一句:“你不会是喜欢丘倦吧!”
孟盛手一顿,他斜了仲阳一眼:“你在想些什么!”
“你不是怕麻烦嘛,要不是喜欢他,怎么会做这么费劲的事情,像丘倦这样的亚雌,外貌和能力都是很吸引雄性的,你喜欢他也不奇怪。”
说着,仲阳一拍脑门,忽然像想起来什么一样:“诶!对了,父亲说丘倦要跟孔甲分开,不是因为你吧!”
“…………”孟盛:“除了打猎,八卦你也很擅长嘛。”
仲阳搬扯着下巴:“如果不是,那好端端的怎么会分开,丘倦应该挺喜欢孔甲的吧。我记得丘倦成年的时候,好几个雄性都准备去追求他,结果还没有出手就听说他和孔甲在一起了。”
“就算抛开竞争者的关系,我也不太看好孔甲,这雄性总让我觉得虚假,也不知道当初怎么那么快把丘倦骗到手的,而且还在举行终身伴侣仪式前就在丘倦身上留下了气息,丘倦才成年多久啊,他怎么做的出来。”
孟盛眉头颤动:“丘倦成年多久了?”
“你不知道?”孟盛的话让仲阳又有些迷糊了,要是喜欢丘倦,怎么会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成年的:“几个月吧,春天的时候,那时候伴侣坡的鲜花开的很漂亮。”
现在是夏秋交际的季节,孟盛简单一算,丘倦不仅才成年没多久,跟孔甲也没在一起多久。
他背着仲阳偷偷查阅了一下百科全书,燚林部落的雌性成年是十五岁,亚雌是十六岁,雄性是十七岁。
也就意味着丘倦才十六岁多一点,放在他生活的地方,确实还是青春期的男孩儿。而他,这么一比,二十七八的黄金年龄已经被衬托成了老男人。
他轻咳了一声,又问:“那雄性怎么可以在亚雌身上留下不会轻易消散的气息?”
他知道亚雌靠近雄性,只要雄性没有敛好自己的气息就会让亚雌染上,但是就算染上也不会停留太久。
跟丘倦待在一起时,他能闻到一股发闷的花香味,这跟丘倦清爽的感觉相差太大了,他觉得很突兀,直到在孔甲身上闻到相同的味道时,他便知道了那就是所谓的雄性征服气息。
仲阳对于他的问题,露出一个似嫌弃又似不怀好意的表情:“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你觉得呢?”孟盛斜视。
“除了亲密接触,还能是什么?”
“多亲密?”
“孟盛!看你正正经经的模样,居然这么下流!”
孟盛闻言,心下一沉,这下不用直面回答他也知道是什么了,他的心情忽然就变得很糟,也不知道该啐孔甲禽兽还是该骂丘倦不会保护自己。
“像丘倦这样身上有雄性无法消散的气息,要是和孔甲分开了,几乎是找不到好的伴侣了。”仲阳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要是以前勾搭了丘倦,我劝你最好放手。”
“滚一边去,我怎么会勾搭他。”
“那我刚说了亲密接触,你脸色那么差。”
你要是看见长得不错的小白菜被死猪拱了,你的脸色能有多好。
孟盛嗤了一声,警告仲阳道:“在我面前说说就算了,以后别到处乱说我喜欢丘倦,对人家名声不好。”
“放心,我不会乱说的,倒是你能这么想就太好了。”
“滚。”
仲阳笑呵呵道:“那我先回去了,改天带你去摘浆果啊。”
看着人走了以后,孟盛坐在石头上。
想起那个亚雌,他就烦躁的想抓头发:“怎么要那么傻呢?看看,现在够伤心吧。”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他气闷的回到山洞拿出自己的工具,把心里的不满全发泄在了石头上,心头才算是好受了些。
然而手上的石锅竟比他那口打的还要快,不过要小不少。
在最后打磨平整后,他泄出气息,单手提起锅准备回山洞时,忽然抬头看见了站在一边的丘倦。
他立在不远处,很像昨天站在他山洞口的自己,也不知道人站了多久了,他一直凿着石锅,竟都没有发现他。
“你怎么来了?”他看见亚雌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单手提着锅的举动,连忙把锅放到了地上。
丘倦收回目光,走过去:“母亲让我给你送些野菜。”
孟盛看见仍然摘折洗过的熟悉野菜,比之前洛姨送的要多一半。
“谢谢。”他接过野菜。
一时间,看着眼前的亚雌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劝分还是劝和?
劝分,那以后丘倦的处境会很糟,找不到好的伴侣怎么办,劝和,难道要便宜孔甲那个禽兽?
一番挣扎,他选择了什么也不说,遵循亚雌一贯的要求,不过问。
“替我谢谢洛姨。”
丘倦隐隐感受到了孟盛和之前的不同,心里很不自在,他知道自己昨天失态了,今天也是特意帮母亲过来送东西,想给孟盛道歉。
“昨天真的对不起。”
孟盛对于他突然的道歉很不耐,道:“怎么忽然这么说。”
“昨天………”
“我一个雄性难道还会因为这些事情跟你见气吗。”他轻瞥了丘倦的手脚一眼:“你还好吧。”
丘倦见此松了口气,脱口就想说没事,但脑子一个惊醒,让他把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从记事起他就和母亲相依为命,母亲是一个弱势的亚雌,他早早就学会了打猎,给母亲分担生存的压力。
这些年来打猎受了伤,不管轻重,他都是一个人扛着,母亲年迈身体不好,他不想让她提心吊胆,久而久之,他已经不会别的说辞,早已经根深蒂固习惯于告诉任何人自己没事了。
但他昨天晚上认真想了很久,不管是大伤还是小伤,孟盛还是第一个会反复询问自己受伤的人,他是为了他好,反倒是自己,像是在敷衍别人。
“比昨天好点了。”他试着改变,虽然很不习惯,但还是抬起手让孟盛看了一眼。
孟盛见手上的伤比起他的脚,倒是显得不太严重,清洗干净以后,只是一些破皮。
“脚呢?”
“恢复的有点慢,但慢慢结痂了。”
孟盛心情好了些,指着地上的石锅道:“这是洛姨之前告诉我想要的,已经打好了,我待会儿跟你拿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解释一下,丘倦和他的前男友并没有什么哈,后面会讲。
第10章
丘倦走在孟盛的前面,到自家山洞也就是几分钟的路程,中途频频回头去看雄性扛着的石锅。
孟盛见他一步三回头的样子,又锁着眉头,也说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无奈道:“好好走路。”
听说石锅是给他们山洞,丘倦是高兴的,但同时又有些不安,毕竟凿一口石锅工程量太大了,迟钝的石器击打石头,要做成锅的样子,其困难程度可想而知。
要是简单些,凭借他对石锅的渴求,自己早就上手打造了,于是他喃喃道:“母亲什么时候托你凿的石锅,她都没告诉我。”
“洛姨看见我山洞的石锅就顺口提了一下,我空闲没事就又凿了一口。”
“费了你不少时间吧。”
孟盛笑了笑,也没确切说多久,两人就到了山洞口。
洛此时正坐在山洞里,她的腿上铺着一张兽皮,像是在做兽皮裙,见到两人来,惊的站了起来:“孟盛,你真把石锅打好了!”
“打好了,洛姨看要放在哪里,我帮你们把石锅砌好。”
洛当日确实只是随口说的,哪里想到人还真把石锅打来了,这行动力也太强了!她一时间高兴到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急急忙忙把堆放在身上的兽皮裹成一团递给丘倦。
“这、这真是太麻烦你了!”
孟盛先把石锅放下:“不碍事,左右在山洞里闲着还不是闲着。”
洛和丘倦都没有安置石锅的经验,到底还是他去山洞外找了些平整点的石头,在洛指定的位置把石锅给安砌上了。
他按着石锅的两个边缘,仔细摇晃了两下,见石锅也没有倾倒的趋势,便对母子俩说:“成了!”
洛苍老的脸上泛着感激的笑容:“孟盛,真是太谢谢你了,这下子丘倦的心愿可算是达成,不会在想着酋长山洞的石锅了。”
丘倦刚刚拿着装了水的竹筒过来,想要给孟盛解渴,却听见母亲调笑自己的话,他拔高声线:“母亲!”
“哈哈,这孩子不好意思了!”
孟盛一口喝了半罐水,看着把头别在一边的丘倦,笑道:“这就是那天在分食场不肯去酋长山洞的原因吗?小孩子还真是面皮薄。”
“我已经成年了,不是小孩子!”
面对孟盛的话,丘倦觉得比母亲的话还可恶,干脆不理会两人,去侍弄稀奇的石锅了。
洛看着被气走了的人,同孟盛道:“丘倦爱干净,总是喜欢去洗澡,河里的水太凉了,现在有石锅可就方便了。”
“除了烧水,也可以煮肉。”
洛眼睛亮了亮:“就是你上次分给我们的肉?”
孟盛点了点头:“煮肉的时候洒些盐进去,味道会好很多,如果煮肉的水多,就多放点盐,要是水少,就少放一些,跟着肉煮好了以后,捞起来把剩下的汤煮点菜吃也不错。”
“盐煮的东西吃了会更有力气。”
孟盛知道平时做饭的是洛姨,于是把很多经验都给她讲解了,两人正说得起劲,丘倦捧着几个红彤彤的浆果,嘴里还叼着一个,仰头示意他吃不吃。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没有伤心的时候清澈灵动,特别吸引人,他鬼使神差的把他嘴上的浆果给拿了下来。
丘倦愣了一下:“那个我已经吃过了。”
孟盛眼角一抽,当着亚雌母亲的面他在干什么,于是连忙道:“我以为你让我给你拿着。”
他重新从亚雌手里拿了个浆果,然后把他咬过的还回去。
洛见孟盛大啃了一口浆果,慈爱道:“这些都是丘倦出去摘的,他脚受伤了,我不让他去打猎,他就摘些浆果野菜回来,你要喜欢吃,不如拿一些回去吧。”
“今早上仲阳才送了我一些,而且我要自己去摘就是了,就是不知道仲阳说的有很多浆果的悬崖在哪里。”
丘倦道:“你不知道嘛?我带你去好了。”
孟盛连忙拒绝:“不用了,过几天让仲阳带我去,你的脚不方便。”
“没什么不方便的,只是小伤。”丘倦还怕他不相信自己,于是背对着他曲起脚弯,把脚抬起一些:“看,这只脚以前弄伤的,比现在伤到的脚严重多了,不照样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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