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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的，桃源乡的暴力机构分为两大类，一类是全部由忍者组成的特别机动队，负责处理与忍者有关的事务；另一类是由武士和普通民众组成的防卫军，负责护卫和日常警戒工作。”
“我邀请你，是想让你担任防卫军的教官，教导队员们体术。桃源乡现在安稳和平，不代表以后也会如此，成为防卫军，就意味着有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走上战场，如果战争无法避免，我希望我的城民能活着回来。升级装备，拼命训练他们，提高战场存活率，这是身为领主我唯一能做的。”
坐在对面的三位少年听闻此言不由蜷缩起了拳头。
他们从柳原星见身上看到了贵族应有的担当和责任。
柳原星见继续说道：“你知道的，许多人并没有成为忍者的天赋，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能变得强大，凯的能力我见识过，我认为他是当之无愧的天才，由他亲自教导的你，一定也很优秀。”
“所以比起其他天才忍者，你这样从普通人中诞生的天才能更好适应教官这一工作。”
最后还不忘卖安利，“桃源乡绝对是你实现人生价值的最佳场所，机不可失哦少年！”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说过他是天才，为了能跟上同伴的步伐，他需要付出数倍数十倍的努力才行，可现在，有个人告诉他，你很优秀，你也是个天才！
这种被人肯定的滋味……
小李握拳，脸上两道宽面条泪喷涌而出，一瞬不瞬地看着柳原星见，大声问道：“你觉得我是天才吗？”
柳原星见愣了一瞬，下意识看了一眼某个曾经表演过相同场景的西瓜皮青年。
明明只要点头赞同就好了，柳原星见的神情却前所未有的严肃起来，“事实上我并不喜欢称别人为天才，一句天才，就将人的所有努力都抹杀殆尽，似乎所有成就都来自于天赋。这样不好，天赋只是人走向成功的一部分，大部分优秀的人其实都天赋平平的不懈坚持者。在我看来，天才和优秀从来没有必然联系。”
柳原星见垂下眼眸，浓密的睫毛盖住了眼眸中的光华，顿了顿，他继续说道：“我并不喜欢称别人为天才，尤其当那个人是忍者的时候。普通人中的天才受人敬仰羡慕，而忍者中的天才却注定要背负牺牲或孤寂。”
他看了一眼卡卡西，眼神有一瞬间飘忽，似乎透过眼前人怀念着什么，“所以，我一直认为天才什么的，对忍者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背负太多，一如卡卡西，一如……
一时间众人沉默，庭院中只有风吹过树枝哗哗作响。
柳原星见回过神来，抱歉一笑，“实在抱歉，不过是我一时有感而发，请不要将这些话放在心上！因为你们似乎都习惯用天才来赞美一个人厉害，所以为了准确传达自己的意思，我也就顺手用了。”
“我只想说，你很优秀，请不要妄自菲薄！”
你很优秀，请不要妄自菲薄！
小李一瞬间瞪大了眼，激动得难以自抑。
柳原星见笑：“那么，你要接受邀请么？”
如魔鬼的诱惑在耳边低吟，让人不由自主想要追随其脚步。
若不是凯及时打断，恐怕小李当场就要跟柳原星见签订合同。
柳原星见见状也不意外，只是有些挫败，“你说你们，一个两个都是木脑袋，桃源乡哪里比不上木叶了，安全性高，稳定性强，待遇又好，上哪找这么好的工作去！况且桃源乡也是火之国的一部分，又不是敌人，也不是让你们背叛木叶啊！你们不去就算了，也不让孩子们去，等再过个几年就又是一批木脑袋，何必呢！”
柳原星见因为病弱的缘故，长得要比同龄人瘦小得多，而对面三位少年因为长期锻炼，身体发育极好，两方坐在一起，年龄大的柳原星见反而像个弟弟。
偏偏他一口一个孩子地叫对方，就，给人一种认知错位的喜感。
卡卡西眯着眼，半开玩笑道：“忍者可不是工作。”
忍者不是工作，忍者是人生，忍者从来没有选择的权利。
只有在柳原星见眼里，忍者才是人，才能像挑选员工一样对赏识的忍者说：“你来我这里干吧！”
这也是和柳原星见打过交道的忍者都不约而同对这个少年有好感的原因——在柳原星见面前，他们是有七情六欲的人，而不是一把冰冷的武器！
桃源乡不是不好，而是太好了，那里的安逸和平是手染鲜血的忍者做梦都不敢梦到的理想乡，到了那里，就忍不住想要永远沉溺其中。
可是被层层守则束缚的忍者有这样的机会吗？没有！
每个拒绝过柳原星见邀请的木叶忍者不是不想生活在这样的地方，而是太想了，才越发害怕破坏这份宁静。
第12章 谁套路谁
忍者脱离村子唯一的方法就是叛逃，可深爱着村子的木叶忍者怎么会背叛？
那想要到桃源乡任职便只剩下一种方式，就是通过向木叶村发布委托，以雇佣的方式去桃源乡做事。
但只要在村子一日，忍者就一日受到村子钳制，如果有朝一日村子发布与桃源乡为敌的命令，那么，不管心在何处，忍者都要毫不犹豫将手中的武器对准昔日亲近之人。
如果注定有朝一日要兵戈相见，不如从一开始就拒绝，这样也许心里会好受一些。
这是很多忍者内心的想法。
柳原星见当然知道这些人心中的顾虑，甚至在听说他想要雇佣木叶忍者来桃源乡长期任职时，有很大一部分管理人员也是极力反对的。
此事最后便不了了之，但柳原星见本人倒是一直没有放弃。
在整个忍界中，木叶忍者的能力都出类拔萃，如果只是把他们当做杀人武器一般的存在，也太可惜了。
明明除了杀人，忍者还能做很多事情，但传承千年的思想让他们固执地把自己摆在工具的位置上，即便是清醒的人，也因为找不到方向而麻木的活着……
不过，这种思维禁锢总会打破的，出现第一个纲手，就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慢慢来就是了。
见柳原星见不再开口忽悠，卡卡西和凯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柳原星见笑着摇摇头，“真想把你们学校的老师挖回去。”
这洗脑包也太成功了，从大到小所有人对都木叶拥有如此炽热的爱，清醒如卡卡西如此，叛忍如大蛇丸也是如此。
卡卡西显然听懂了柳原星见的未尽之意，“哎呀哎呀，桃源乡哪用得着这些，有你一个就够了！”
柳原星见双手交叠来来回回地搓着，卡卡西见状，起身换了一杯热水递过去，柳原星见接过杯子，滚烫的温度透过杯壁渗进皮肤，让他舒服地喟叹出声。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默契无比，身为女孩子的天天左右看看，莫名生出他们班很多余的感觉。
柳原星见觉得手没那么冰冷了，这才慢吞吞接过上面的话题，“这也是我担心的地方，如果哪天我死了，桃源乡又该怎么办？”
他神色平静，就像在说今天吃什么一般，那是看淡生死的风轻云淡。
在座众人心里一梗。
卡卡西喉头滚动，半晌才说：“不要乱说！”
忍者见惯生死，但当重要的人离开时，依旧会觉得心痛。
可谁都知道，这是必然要发生的事。
柳原星见身体很弱，弱到吹一阵风可能就一病不起，他能活到十六岁已经是个奇迹，谁也说不准他能不能撑过下一个十年。
桃源乡之所以能成为理想乡，是因为柳原星见是他们的信仰，有他在，桃源乡便万众一心，发展井然有序，等他这个核心不在了呢？
桃源乡名声鹊起不过五年时间，制度运行还很脆弱，若是没有一个能令众人信服的领导者，在外界压力下，分崩离析不过片刻时间。
“嘛，不说这些啦！”当事人反过来安慰他们，“我会努力活到培养出接班人的！”
还不如不安慰！
卡卡西气压更低了。
伊藤武手里拿着一封信匆匆跑进来，脸色不太好。
柳原星见扫了信封一眼，坐直了身体，“是桃源乡发生什么事了？”
顺手接过信件快速阅读，眉头也不知不觉颦起。
卡卡西和凯对视一眼，开口告辞：“我们先回去了！”
柳原星见也不挽留，随意摆摆手，“你们好好休息，我们明天一早出发。”
卡卡西转身，却没有立即离开，站在原地停驻片刻，又回过身直视柳原星见的眼睛，“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请尽管开口。”
“啊，我不会客气的！”柳原星见咧开嘴，笑得欢快。
等人都离开，柳原星见陷入沉思，素白纤细的手指轻轻击打着桌面，一声声脆响仿若敲击在人心上。
片刻之后，他冲着角落轻唤：“再不斩。”
一阵风起，下一秒人影凭空出现在空地。
“桃源乡近来出现不少流浪忍者挑衅寻事，完全无视法制规矩，你回去看看。”
再不斩没动，“白会处理。”
柳原星见神色无奈，“那些滋事之人都是都是些小打小闹，没有伤人，被抓起来最多也就是被扔进治安局关几天，出来后又继续找事，就像蝗虫一样，源源不断地制造着各种麻烦。他们每件事做的都很有分寸，像是卡着桃源乡的制度底线来的……不，他们就是熟知领地规则，利用规则在找茬，偏偏让我们轻不得重不得。”
“我不相信有人在完全熟读了那厚厚一本《桃源乡地区法典》后，还会去做这么幼稚的事，桃源乡树大招风，偏偏根基未稳，这些年也没少招人眼红。如果没有意外，肯定还有后招等着我们。你的目标不是收拾几个毛贼，而是调查背后黑手，平定领地内可能出现的骚乱。”
再不斩还是没动，“有白在。”
柳原星见越发无奈了，“我又不是瓷做的，你一个堂堂特别机动队队长跟在我后面当保镖算怎么回事……”
一阵风吹过，某人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柳原星见：……
“好吧，我承认我比较脆弱。”
“不过你必须得回去，白太心软了，有些事情还得你去处理，现在领地那里比我更需要你。”
再不斩这次没再坚持，“你的安全？”
“放心吧，三代火影大人不会让我出事。”
不是卡卡西和凯这些强力忍者，而是三代火影，这属于政治层面的博弈，后者显然比前者更能让人安心。
再不斩不再多说，利落转身就要离开。
“再不斩！”柳原星见叫住了他，“还记得我说过的话么，要想建立一套完善健全的制度，需要制度之下的所有人去共同维护，没有人能例外。”
“放心吧，我不随便杀人。”
说完这句话，忍者的身影就融进突兀出现的薄雾中，待雾散，再寻不到一丝踪迹。
“主上。”侍立在一旁的伊藤武有些担忧，“我们不回去没关系吗？”
“没关系哦，不过是些小事罢了，领地里的大家能应付得来。”柳原星见借着伊藤武的手臂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语气很轻松。
伊藤武不解，“那您为什么要再不斩大人回去？”
“再不斩到底是叛忍，木叶那里忍者遍地，他会不自在的。况且，虽然是点小事，不过大家总不能一直靠我吧，这次我不在，正好大家给练练手，以后这样的事情会只多不少。”
柳原星见双手揣袖，迎着阳光笑弯了眼，像一只春日里伸展着四肢的猫咪，慵懒而美丽。
他一转头，一张要哭不哭的大脸突兀地怼在眼前，吓得柳原星见一个倒仰。
“阿武，你怎么回事！”
“主上请您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伊藤武哭丧着脸，任谁都能感受他身上强烈的悲伤，“桃源乡不能没有您！”我们也不能没有您！
柳原星见没好气道：“你们不多学着点，是想累死我么！“
“嘎……”
伊藤武噎住了，下一瞬脸上爆发出强烈的光彩，“……你不是要抛下我们？”
“放心吧，这个世界上没有比我更爱惜生命的人啦！”
要是死回去，下一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出来，比起一片虚无，还是人间更适合他。
柳原星见嫌弃地丢给武士一块帕子，“你一个二十五岁的成年人还需要我这个十六岁的少年哄，羞！”
伊藤武丝毫不觉得羞，将主公贴身带过的帕子小心翼翼地收好，拿袖子抹了一把脸，换来主公一个嫌弃的表情，他也只是憨憨的笑。
……
柳原星见计划一大早出发，但实际上启程时已近中午，和闻讯赶来送别的贵族官员一一道别，又和柳原宗望客套几番，这才坐上去往木叶的马车。
小李三人没有见过这么多官员集体出行的场面，一路上都在叽叽喳喳，试图从老师嘴中套出更多有关贵族少年的信息，旅途倒也不显得寂寞。
但是这种平静在出了都城后就被打破。
走了不过十几里路，就先后经历的三次袭击。
袭击之人能力都不强，不用两位上忍出手，只三位下忍就可以搞定，但行程也因此被拖慢，他们今天注定到不了预定地点。
眼看着天快黑了，卡卡西和凯争执起来。
凯觉得应该就地安营扎寨，稳妥地度过今晚，而卡卡西则坚持要往前走，即使到不了预定地点，也应当找个旅店投宿。
柳原星见的马车巨大豪华，三个成年人并排躺在里面也绰绰有余，说是马车，更像是装了轮子的房子。
小李就偷偷跟天天吐槽，他们如此频繁的遭遇袭击，肯定是因为那座马车看上去太值钱的缘故。
里面空间虽大，但长期呆着也会觉得闷，趁着休息时间，柳原星见下来透气。
一抬眼，他就再也挪不动腿了。
他们所处的位置是一片小山坡，身后是郁郁葱葱的树林，树叶唰唰作响，小动物的叫声不绝于耳，宛如一首动听的交响曲，闭着眼都能感到铺天盖地的绿。面前是一大片色彩缤纷的花海，花枝摇曳间蝴蝶蜜蜂悠闲起舞，下山的小道在锦簇花团中若隐若现。向远处眺望，一条小河从山下蜿蜒而过，波光粼粼的水面因夕阳染上了玫瑰色泽，温暖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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