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冬走进厨房,先把金毛的午饭做好拿出去让顾阳喂,然后再用剩下的一点牛肉做他们的午饭。
饭做完,顾阳也刚好喂完金毛。
他走进厨房洗手,看着碗里有些不明所以的食物,对莫冬说:“原来你说你不会做饭是认真的啊,我刚刚还以为你是在谦虚呢。”
确实谦虚了,在难吃程度上。
莫冬把两碗面端出去,对顾阳说:“凑活吃吧,如果实在难吃,我就只能一会儿下楼请你吃馄饨了。”
顾阳搓了搓手,大义凛然地说:“没事,吃不出毛病就行。反正我妈天天骂我给我喂饭不如喂给狗,能吃这些已经算我高攀了。”
莫冬听他说话就想乐,头一次见有人这么损自己:“倒不至于吃出毛病,只不过就是难吃。”
“那就行。”顾阳拿起筷子,抬头问莫冬,“我开动啦?”
“吃吧。”莫冬也拿起筷子。
作者有话说:
小宋舟不成熟,不理智,伤了小冬冬的心。这些毛病亲妈先说了,大家就可怜可怜他,不要骂他哦o(╥﹏╥)o
第68章
“真...难吃啊。”顾阳刚吃完一口就感叹道,“你这手法锻炼了多少年?黑暗料理做得是相当不错啊。”
莫冬抱歉地说:“我早就说过难吃了,不然我还是点个外卖吧?”
“别别别,都做了,可不能浪费。”顾阳几筷子下去就吃下去半碗面,抬起头说,“至少这牛肉不错,能吃出来是新鲜的。”
“嗯,刚买的。”
“对,”顾阳点了下头,“还是金毛吃剩下的。”
冲着牛肉,顾阳也把这碗没滋没味的面吃完了。他站起身,抢在莫冬前面去厨房刷碗。
“你就坐着吧,我妈天天在家念叨我不干活,能帮你洗碗你得偷着乐。”他说,“等认识久了以后我就会露出本性了,到时候你就知道我为什么天天在家挨骂,赶紧珍惜现在的我吧。”
莫冬生平第一次碰见这么能说话的人,基本上只要嘴闲着,就一直嘚吧嘚吧说个不停。
但不烦,挺有趣的。
至少他听着还觉得挺好玩的,比自己一个人沉闷闷待在家里要好。
“对了,你还没找到工作吗?”洗完碗,顾阳问莫冬。
“嗯。”
“那你可真行,连工作都没有就敢一个人来北京。在你之前我也见过几个来看房子的,其中有一个也是刚来北京,但他是找好工作才来的。像你这么胆大的可真不多。”
莫冬笑笑:“是吗?”
顾阳坐在地上和金毛玩手拍手,问:“你是今年毕业的吗?”
“不是,去年。”
“哦,那你学习怎么样?”
“不好说,”莫冬也不知道自己的学习算好还是不好,抬头问顾阳,“怎么了?”
“你要是暂时不找工作,我这里有个兼职可以介绍给你。”顾阳说,“我之前一直当家教,但后天开学,估计没空再去了。你要是可以,我可以推荐给你。”
莫冬有些心动,但一想自己离高三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又有点担心:“我能行吗?”
顾阳说:“你要是有想法,我可以先把教材给你看看,如果能行就试试呗,课时费还是挺高的。”
“再说吧,”莫冬还不确定自己会不会留在北京,等到晚上应该就会有个结果,“我考虑考虑。”
顾阳一边和金毛玩着一边不甚在乎地说:“行。”
顾阳没待太久,跟金毛玩了一会儿后他就走了。
莫冬一个人坐在屋子里,想着晚上的事。
如果宋舟真的想连同他和糟糕的过去全部扔掉,只身去重新开始,那他...
就又是一个人了。
莫冬弯下腰,难受极了地将额头顶在膝盖上。
比起回到一个人,他更难受以后的生活会没有宋舟。光是想一想,心都像被撕裂了一样。
墙上钟表的时针有条不紊地跳动着,不曾加快也不曾减速,准时地指在每一个数字上。
天渐渐黑了,莫冬这次没有带上金毛,安抚了它后便起身出门。
他没有去面馆门口,在附近找了个角落站着,远远看着店里的员工收拾桌椅。
等了一会儿,店里的人基本都下班了,只有宋舟还没出来。
莫冬直直盯着,一秒钟都不敢分心。
突然,面馆里的灯灭了,可是却没有人走出来。就在他疑惑的时候,面馆楼上的灯突然亮了起来。
难道宋舟住在楼上?
莫冬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人出来,他试探地走到面馆门口,里面没有锁门,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他走进去,穿过大堂,走到后厨就见通往二楼的楼梯。顿了顿,他扶着栏杆迈上台阶,一步步走上去。
因为没有灯光,所有的光源都来自于手里的手机,莫冬中途还差点踩空,好在右手扶住了栏杆才没摔下去。
稳了稳心神,他抬头看着楼梯尽头虚掩着的门,有灯光从里面漏出来。
他将手机手电筒关了,走上前推开门。
二楼的空间大部分都用来堆放杂物,东西又多又乱,天花板上只装了一个简易的灯泡,不太亮,只能勉强看清东西。
莫冬的视线被杂乱的角落里放置的一张简易床吸引住了,床上摆放着枕头和被子,是有人睡过的痕迹。
“嘎吱——”一声刺耳的开门声,宋舟从洗手间走出来,头发都还滴着水,显然是刚洗完澡。
看到莫冬,他表情诧异了一秒,随后又立即恢复冷漠,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我看你没出来,我来找你,看到下面的门没关,所以——”莫冬颠三倒四地解释着。
宋舟皱着眉:“我以为我昨天说得已经很明确了。”
“我知道,”莫冬深呼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抬起头直视着宋舟,“我只是还有些疑问,想问清楚了再走。”
宋舟把擦头发的毛巾扔到床上,然后坐在上面,看着莫冬:“问什么?”
“你——”临近关头,莫冬突然卡了壳,不知道该说什么。
宋舟没什么耐心地催他:“赶紧问完走人,我要睡觉了。”
顿了会儿,莫冬把带来的信封拿出来:“这是李辰让我转交给你的,说是学费。”
“不用。”宋舟看都没看就拒绝了,“我有奖学金,用不着。”
“那也收着吧,算是李家的诚意。”莫冬直接将信封扔到床上,没给宋舟再拒绝的机会。
“说完了?”宋舟抬眼看他,“说完就走吧。”
莫冬抿了下唇,看到宋舟身上有些宽大的背心,一看就是洗了无数遍还在穿,已经变得又黄又旧,胸口突然泛上一阵酸:“你别在这儿打工了,你还是个学生,哪用干这些粗活。”
宋舟没说话。
“既然你有奖学金,那现在生活费也够了,就别——”
“关你什么事!”宋舟突然暴躁地吼了声,但下一秒脸上就闪过一丝后悔。只有很短暂的一瞬,却还是被莫冬给捕捉到了。
“别废话了,你走吧。”宋舟抑制着胸口的剧烈起伏,开始下逐客令。
“宋舟,”莫冬突然感觉委屈极了,“你真的不想见我吗?”
宋舟闭上眼,偏过头不去看他。
“可是我很想你,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每一天都很想你。”莫冬的声音在昏暗的房间里缓缓响起,“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你一定要把所有人包括我都推开吗?当初我要走的时候你挽留了我,为什么现在我想挽留你却这么难。”
房间里变得沉默,过了一会儿,宋舟低着声说:“你走吧,我没什么可说的。”
莫冬看着宋舟,咬了咬牙,转身打开了门。
走下几层台阶,看着漆黑的楼道,他顿了顿,发出一声惨叫:“啊——!”
门内立即传来慌乱的脚步声,随后门就被打开,宋舟一脸惊慌地出来。
“连跌下去的动静都没有,只是喊了一声你就被吓到了。”安然无恙的莫冬在黑暗中盯着宋舟,“你还想怎么解释?”
宋舟脸上的担心转变为愤怒,“你在骗我?”
莫冬突然发现一丝不对劲,从今天见到宋舟起,宋舟就一直回避他的视线,从不正面看他。
就包括刚刚,在发现他没事后,宋舟也是立即转移了视线,不看他的脸。
这么想,昨天见面时也是如此。可是为什么?
宋舟生气莫冬耍的小招数,直接转身走回了房间。
莫冬愣在原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摸了摸额头上还没完全好的伤疤。
难道是因为这个?
他快步走上楼梯,推开门对宋舟说:“你转过来。”
宋舟背对着他,动都没动。
莫冬直接走过去,正面对着宋舟,指着自己的额头问:“是因为这个吗?所以你才不想见我。”
宋舟看了眼他额头上的伤疤,呼吸滞了一下,随即偏过头沉声说:“不是。”
“你确定?”莫冬死死盯着宋舟,“你可想好了,我明天就可能走,随便去哪个城市,到时候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宋舟偏着头没有说话。
莫冬看他嘴硬的样子心里就来气,恨不得直接一脚踹上去。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宋舟执拗起来比牛都犟,他要是越逼他,他就越倔。
“行,我走。今天就当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说完莫冬直接打开门下了楼,这次没有任何异响,他顺利地走出了面馆。
宋舟站在二楼唯一的小窗户前,看着莫冬离去的背影,很久都没有动。
作者有话说:
明天继续嗷
第69章
看守所
“你可以出来了。”狱警走到门口,对着里面的宋舟说。
宋舟垂着头一动不动,还是他身边的人碰了碰他:“哎,说你呢!”
他抬起头,看向门口的狱警。
看守所里的犯人大多都还心存着希望,在没被判刑、押送到监狱前,他们都还有被不起诉释放或者取保候审的可能。
所以每当看到有人可以出去时,他们都会报以羡慕的眼光,希望下一个人会是自己。
狱警不耐烦地用电棍敲了敲门,说:“动作快点!”
宋舟缓缓站起身,等着打开门,和狱警一起往外走。
刚走出走廊,打开第二个门时,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
紧接着,两名狱警押着新的犯人走了过来。
“新转过来的?”宋舟身旁的狱警问。
对面的人打开门,说:“嗯,之前几天在别的看守所,今天刚转过来。”
“对了,我有个事要问你,那会儿找你你不在。”
狱警把宋舟拽到一旁,和对面的狱警交谈起来。
宋舟垂下眼站着,这时对面一直沉默不已的犯人突然抬起头,叫了他一声。
“宋舟。”
听到熟悉的声音,宋舟身体颤了颤,缓缓抬起眼。
对面的宋正国咧嘴笑了下,他脸上的伤还没完全好,一块青一块紫。
旁边的狱警没有注意到他们,宋正国抬了抬被手铐铐住的手腕,问宋舟:“要出去了?”
宋舟没说话,咬着牙死死盯着宋正国,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宋正国不甚在意地笑了下,举起手腕指了指自己脸上的伤口,不小心牵扯到嘴边的伤口,吃痛地咧了咧嘴:“嘶——”
狱警注意到他的动作,转过头呵斥他:“老实点!”
宋正国这才耸了耸肩,放下了胳膊。
“这谁啊?”另一个狱警问。
“最近那个闹得很凶的弑妻案听说过没,就他干的。”
“就那个宋...?”
“嗯。”
狱警扭头看了眼一直沉默不动的宋舟,没想到会这么巧。
当初为了不让他们两个碰到,上面特意没把他们分在同一个看守所,没想到宋舟今天要出去了,反而碰上了。
狱警很快将宋舟带出去,宋正国也被两名狱警押送进去,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到离开前宋正国对宋舟说的话。
“那个孩子是不是叫莫冬?”
宋正国的声音轻而低沉。
“替我向他问好。”
他笑了一下,脸上的伤看起来更加可怖。
“让他注意点安全,你可是我的儿子,和我没什么区别。”
“我们都一样。”
这句话,成为了宋舟一生都忘不掉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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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住所的路上莫冬很生气,就连进了家门他能没平静下来,坐在沙发上生着气。
他现在已经大致能猜到宋舟那颗榆木脑袋里在想些什么,所以这也让他更加生气。
他觉得宋舟好像是有病,还病得不轻。
生了好久闷气,直到看到脚边乖巧陪着他的金毛,莫冬才渐渐平静下来。
他走到洗手间,对着镜子扒开额前的头发,仔细看着上面的伤疤。
这是宋正国被捕那天,他为了阻挠宋舟而留下的疤痕。当时其实没感觉出疼痛,只不过因为伤口太深,导致流了很多血,额头、脸、衣服,包括桌子和地板上都被染上了颜色。
到了第二天,他才像刚反应过来似的感觉出疼,但当时的他没有处理伤口的时间,只顾着每天去派出所问宋舟什么时候会被放出来,别说医院了,连诊所都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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