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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泽羽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懊恼的握了握拳，别扭的把头转向车窗外，一言不发。
有件事他没告诉警察，也没告诉他大哥，当时他就要推开洗手间的门时，收到了一条莫名其妙的陌生短信，上面写着更莫名的话——
“厕所里有鬼，快跑。”
第6章 第六只麟宝
“恭喜啊沈哥，想不到你都有个那么大的儿子了。”沈柏远正坐在椅子上含笑着听对面的几个大佬们忆苦思甜，损友孙哲学的短信就这么滴滴的响了起来。
本来以为是一场风花雪月的交会，结果没想到居然是老干部思想政治交流会，沈柏远深感自己的体质果然距离爆火爆红爆黑还有一大短距离。
不过听老一辈儿的人讲讲过去的故事还有很有意义的，至少他们还愿意和你说说话，不像提起某些人，这些老同志们冷哼一声，连名字都不愿意提。
别看老一辈的人没有流量，但人家一生贡献给了艺术，称得上是德艺双馨。若不是明哥这样的人品地位，你便是想跟他们说上一句话，也是难。
沈柏远趁着那几位正在回忆过去的时候，抽空给孙哲学回了个信息。
“有本事你也生一个去。”沈柏远在洋洋得意的发了个笑脸。
正准备吃瓜的孙哲学当即就忍不住发了一个抖动过来，“不是吧，大哥，你来真的？”
“去你的，就算我想，你觉得我敢吗？”
想想沈爸爸那威慑高中整整三年，即使毕业了都挥之不去的噩梦感，孙哲学打了个冷战，要是别人说不定有可能，沈柏远，算了吧，这家伙有贼心也没贼胆。关键是他巨抠门，恋爱开销他无异议，但是让他花钱去恋爱，他宁可干脆不要。
于是就这样一路单身到了现在，又来个惹是生非的弟弟给他背了一屁股的债，别说儿子了，右手老婆他都不想要了。
沈柏远被孙哲学发过来的呵呵表情嘲的浑身恶寒，一看就知道这家伙心里头准没想什么好话，干脆来个眼不见心净。
他现在关心的是，自己手机那里面没删除的那条短信发的是什么意思。
“你是谁，为什么会有我的手机号？你怎么知道厕所里有鬼？”
沈柏远一脑门的问号，什么鬼，哪里的厕所，我怎么知道的？我也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
“小沈，陆老在问你。”明哥笑呵呵的拍了一下沈柏远的手臂，眼神暗示他仔细回答问题。
陆老是华国一级演员，年逾七十，却精神烁烁，永远充满了活力，谁也想不到这样一个本该在家颐养天年的老艺术家其实是个酷爱网上冲浪的老顽童，不过他也只是闲暇无事的时候逛逛博浪，看看现在的年轻人都在关注些什么，为了多跟自家的小孙子多点话题而已。
陆老的问题没有多犀利，只是简单的询问他对时下流量艺人的想法。
虽然是私人聚会，聚会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但这个问题交到沈柏远手里，多少有点烫手。
毕竟，他应该算是流量大军中的一员。
沈柏远坐直了身体，这问题说好不好，说坏不坏，他也知道陆老并不是存心刁难他，因此咽了咽口水，认真的回道：“我觉得流量这个事情，其实也是时代在发展的一种必然趋势吧——”
从聚会下来，沈柏远感觉有点头重脚轻，从回答陆老的问题开始，后面的问题就一个接一个的不断朝他抛来，迎着明哥爱莫能助的表情，沈柏远硬着头皮将所有问题都回答了一个遍，感觉自己像是经历了一个死亡循环。
小白低着头抱着外套，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
沈柏远走到她旁边，伸手拍了拍她肩膀，“小白。”
“......沈，沈哥？”睡眼惺忪的小白猛地惊醒过来，“结，结束了吗？”
沈柏远接过外套，“你先去洗把脸，等会儿去门口等我就行。”
小白嗯了一声，还不太清醒，忙转身去洗手间。
大佬们已经陆续离开，明哥还留在包间里跟人说话，沈柏远站在走廊里让风吹了一会儿，听到脚步声从后面响起。
“今天辛苦了。”明哥温声。
沈柏远诚惶诚恐，“哪里，托了明哥的福，让我有幸能跟这么多的老前辈们一起同桌而谈，谢谢明哥。”
明哥笑容可掬，“一直听琪乐提起你，只是时间安排总是对不上，因此也没早点和你说上话。”他上下打量了沈柏远一番，眸光里带了些许的审视，“琪乐这次的眼光不错。”
沈柏远笑笑，“我只当明哥是在夸我了。”
“你小子，倒是很会说话。”明哥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行了，也别太晚了，听说你下午还有工作，早点回去歇着吧。”他意有所指，“你的路啊，才刚刚开始。年轻人，做事不要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沈柏远一脸受教，“我明白的，多谢明哥指点。”
明哥拍拍他肩膀，看着从洗手间出来的小白，含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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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泽羽回到家，梁母还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电视里正放着眼下热门的某古装剧，梁母却看得并不认真，时不时的抬头看着外面，见到梁泽羽，忙起身，“阿羽，你没事吧。”泫然欲泣。
梁泽羽天不怕地不怕，最怕两个人，一个是他大哥，不苟言笑，严肃冷漠。另一个就是梁母，年过五十的妇人，却被家里人宠的像个没长大的小姑娘，动不动就掉眼泪，一句话说的不妥当，凄凄惨惨的能够哭到第二年。
梁泽羽头疼不已，被大哥冷酷无情的目光戳在背上，只能认命的上前安慰梁母，“妈，我没事，你看我这不是好好地吗。”
“好好的你怎么会进警察局，那是好人能进去的嘛。”梁母一边抱着他掉眼泪，一边控诉。“我都听说了，你学坏了阿羽，你怎么能在外面和人家鬼混呢，你鬼混也就算了了，你还做坏事，你这样我怎么对得起——”
“妈，我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爸爸大哥都还在呢。”梁泽羽无情的打断了梁母的狗血台词。
“对得起死去的阿宝呜呜呜。”
梁泽羽无语问苍天，阿宝是他小学时候捡回来的流浪狗，说是捡的，其实是梁泽羽小时候调皮，躲避家里人来接，跟同学跑到外面去玩，结果石头不小心砸到了不远处睡觉的流浪狗头上，当即被追的嚎啕大哭，连滚带爬，直到梁家保镖找到他。
后来梁母觉得他这样的行为实在非常的恶劣，因此收留了被无辜砸到的流浪狗，取名阿宝，并且让梁泽羽负责照顾阿宝的饮食起居。
但那时阿宝已然年迈，来到梁家不过一年就离开了。
后来每次梁泽羽犯错，梁母就会哭着问他，是否对得起死去的阿宝，让梁泽羽一度将阿宝二字视为紧箍咒。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今天真的是无辜的，不信，你可以问问大哥。”万般不耐，只能掏出大哥做挡箭牌了。
被无端牵连的梁家大哥在梁母含泪的目光下，冷漠的扫过转过头面壁思过的小弟，对梁母点了点头，“阿羽确实是被陷害的，不过现在事情已经基本调查清楚了。”
其实梁家大哥一直在关注弟弟，只是弟弟的叛逆期实在太长，所以自打梁泽羽上了大学，梁泽文就不在明着对弟弟的事情进行干涉。
这次的事情，他的下属一早就有提醒过，梁泽文想着这种事总要让梁泽羽自己吃一次亏，才会成长，便告诉下属先盯着对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梁泽羽没有打开洗手间的门。
好容易将梁母劝去休息，梁泽羽甩下一句，“我去洗澡。”径自跑上二楼，留下原地深思的梁家大哥。
洗完澡出来，梁泽羽躺在床上翻看手机，明明暗暗的手机灯光下，他皱着眉盯了半晌，最后咬牙按下了那串数字——
滴滴几声之后，一个清朗的男声隔空响起。
“喂，哪位？”
第7章 第七只麟宝
沈柏远是真的没想到，给自己发莫名消息的人居然不是发错短信或者是诈骗短信之类的，这人竟然还打过来了。
“喂，哪位？”他尽量放平的语气问道。
对面的人听起来语气却不怎么温和，“你是谁？你为什么要给我发那条短信？你什么意思？你跟他们是一伙儿的吗？”
沈柏远脑袋里立刻应景的想起一首歌：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的问号？
没错，不仅有很多问号，而且他现在严重怀疑这个人脑子不太正常。只是这生意，听着怎么有些耳熟？
“这位先生，明明是你给我发了一条莫名其妙的短信，怎么反倒来问我了。”沈柏远不紧不慢的反驳道。
助理小白听到他的话，好奇的转头看过来，沈柏远冲她摆摆手，她便继续低头去整理后面的行程表，顺带给琪乐发信息告诉她，他们已经往回走了。
对方的声音一下子就提高了，语气里明显带着怒气，“你还不承认？我这边还有你发的短信记录，明明就是你先发的！”
沈柏远满头雾水，他的手机上只有对方发来的信息，却没有发出去的信息，可是听对面的意思，倒是自己先发的了？
“你等下，我问问。”他按下静音键，问小白，“刚才有人用我手机给别人发过短信吗？”
小白摇摇头，“没有。”
沈柏远皱眉，“那，麟宝呢？”
小白回忆了下，“我发现手机在他手上的时候，他正在玩游戏，我担心他胡乱动沈哥你的手机连忙拿了回来就给乐姐打电话了。”
“在那之前你没注意到吗？”
小白仔细的想了片刻，“没有。沈哥，你是怀疑麟宝吗？可是他才那么小，应该不是他吧？”
沈柏远也觉得自己有点多心了，麟宝不过五岁大的豆丁，发这样的短信能做什么？他现在担心的是，在麟宝之前，还有人动过自己的手机，可是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要发给这个人？
对面的人已经等的不耐烦了，不停的催促。
沈柏远只好回他，“对不起，这短信真的不是我发的。不过，我可以帮你查查，是谁给你发的。”
对面明显不信，大有一副你做错了却不承认，坚持追寻到底的架势。
沈柏远忙了一晚上，这会儿累得不行，不管对面是谁，现在都是他的私人时间，他懒得跟对方多讲，语气平平的说了一句：“等我查到了会给你答复的。”果断挂了电话，心里却反复回忆着在后台里面的细节，毫无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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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泽羽被挂了电话，愣了几秒钟，气的差点把手机砸了。
这个人居然还敢挂自己电话！明明就是他搞的鬼！肯定是心虚！
他气不过，转头拨通了另外一个号码。
铃声响了好几分钟，那边才懒洋洋的接起来，开口就是好几天没睡，一副要死过去的语气。
“本人已死，有事烧纸。”说完就要挂。
“大球！不许挂！你敢挂，我就真把你送走啊！”梁泽羽高傲的抬起下巴，“别忘记了，我可是你的金主爸爸！”
“哦，金主爸爸，有什么吩咐？先说好，本人不治不孕不育，yangwei早xie——”
“呸呸呸，你说的那个我一个都不需要，你还是等着哪天留给你自己吧，最好先研究出怎么治疗秃顶。”梁泽羽放弃跟发小互怼的过程，直接开口提要求，“帮我个忙。”
“什么？你终于觉得自己没有经商头脑，想要黑进银行金库了？”
“别胡说，小心一会儿有人查水表。”梁泽羽翻了个身，露出一小节白皙的腰部，“你帮我查个人。”
“什么人？违法犯罪的事儿我不干。”
“我是那样的人嘛！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觉得我会犯法好不好！”梁泽羽抓狂。
“那你说说，要查谁？对了，梁泽文与外星人，不在服务范围内。”
梁泽羽很想问发小，到底跟他大哥什么仇什么怨，能让他把自自家大哥跟外星人放到同等位置。不过现在这些都不是关键，“手机号，我给你发过去了，帮我查查是谁在用。”
“梁泽羽，这是犯法——”
“我知道我知道！我这不是找不到人查才能找你的嘛！你不帮我也行，下个季度的投资——”
“手机号在哪儿？”金钱面前，什么大义都是虚的。
梁泽羽顿时心情变好，“发给你了，放心，我肯定不会做犯法的事，你就告诉我用这个号的人叫什么就行。”
“没关系，大不了到时候就推到梁泽文身上去。”
不是，你跟我大哥到底什么仇什么怨！什么锅都往他身上甩！“你美你说的对，先帮我查了再说。”
刚洗完澡出来准备继续办公的梁泽文打了个喷嚏，感受了一下屋里的温度，正合适。疑惑的看了看某个方位，不觉微微蹙眉。
梁泽羽毫无心理压力的出卖了大哥，安心的睡觉等结果。
高鹤轩这个人虽然邋遢，懒散，一心扑在他的伟大的不可告人的研究之中，但的确是有几分真本事的，这种事情交给他，肯定不会出错。
想到马上就能找出这个搞鬼的家伙，梁泽羽瞬间就把晚上进了一趟派出所的不太美妙的心情忘的一干二净，美滋滋的盖好毯子，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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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柏远的心情就不那么美妙了，回到家，琪乐还没走。
“明哥刚跟我打完电话。”琪乐的脸上难得露出笑容，“他对你印象不错，跟我夸了你好几句。”
“是吗。”沈柏远觉得这一趟也算是值了，至少在大佬面前，没有说错话，办错事，初步印象能有八十分，他就满意了。“明哥人不错。”
好的帮手不在于帮了你多少，而是在最关键的时候能够托你一把。
琪乐看起来心情不错，“你早点休息，下午的通告别忘记了，状态调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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