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左川张着微肿的红唇尽力呼吸的样子,齐仲轩勾唇轻笑,打开水龙头,帮着左川清理起来。
等到两个人整理好从卫生间出来,已经是二十几分钟之后的事情了。
晚饭非常的丰盛,是齐仲轩左川,还有赵子珊一起准备的。
看着熟练的摘菜,洗菜,切菜,然后翻炒的齐仲轩,左川呆呆的站在厨房门口。
这人不是不会做饭吗?怎么这手法,这技巧,比自己还要纯熟。
而赵子珊早就在齐仲轩将大勺接过去的时候,出了厨房,将空间留给了年轻的两个。
“你不是说你不会做饭?”左川看着齐仲轩装盘,伸手捏了一根就往嘴巴里面塞。
“小心烫!”齐仲轩想要阻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看到左川被烫的嘴巴一扭一扭的,还不住的点头,双眼更是亮的放光:“好吃!”
齐仲轩失笑,接了一杯水递给左川:“慢点!”
等到咽下去之后,左川又好奇的追问起来。
“你是说这个?”齐仲轩扯了扯自己耳朵里面的耳机,然后拿下来塞到了左川的耳朵里。
耳机里,是一个有些熟悉,一时之间却又说不出来是谁的男声:“嗨,新年快乐。”
左川对着齐仲轩皱眉,指着耳机无声的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齐仲轩将耳机接过去,戴好,轻挑眉峰:“如你所见,我在偷师!”
“偷师?”
“嗯哼。”齐仲轩说着,又开始处理下一道菜。
“是季巷陌,你没见过,他很会做菜。”
左川一愣,季巷陌?上一世齐氏集团的市场部总监,原来他们一直联系着,原来他们早就在齐仲轩身边了。
左川由衷的笑了起来,真好,他们都在。
这些人当初都被自己连累,在齐仲轩辞去了齐氏集团所有的职务之后,或者辞职,或者被辞职,一直到齐仲轩去世,左川都没有在见过他们。
想到这些,左川的心里满满都是内疚和自责。
幸好,自己重生了,而他们也依旧如上一世一样的围绕在齐仲轩的身边。
这一世,左川绝对不会在让他们因为自己的关系而落得上一世的下场。
“想什么呢?”齐仲轩又将一道菜做好,看到左川呆愣愣的样子,问道。
“没什么!”左川回神,看着齐仲轩递到自己嘴角边的一块排骨,眉眼弯弯,张嘴就含了进去。
望着齐仲轩期待的眼神,左川品尝过后一个劲的点头:“太棒了,要不,我们干脆去开个餐馆的了,就你这手艺,绝对火。”
“要开,也要巷陌开,我们,等着吃就行了。”
过年讲究的就是吉祥如意,齐仲轩一共做了八个菜,寓意来年吉祥如意,生活富足。
“爸,妈,吃饭了。”左川帮着齐仲轩收拾好了之后,就喊左意儒,赵子珊来吃饭。
看到桌子上精致的菜肴,赵子珊满意的点头,转而在看到左意儒拿着酒瓶出来的时候,抿着唇满是无奈的妥协:“看在过年的份上让你喝点,不能太多啊。”
“今儿高兴,你就让我喝点吧。”
听着左意儒和赵子珊因为酒的问题争论着,左川拉了拉齐仲轩的衣角。
“我跟你说啊,我爸除了下棋臭,酒品更臭,每次喝多了,就会拉着人侃天侃地的,能烦死人。”
第一百二十四章
最终,赵子珊还是没能挣过左意儒,看着人将酒杯倒满,只是无奈的白了一眼。
“小齐啊,来,陪我喝一杯。”左意儒今儿个高兴,终于有人陪自己喝酒了,手一抖,就给齐仲轩倒了满满一杯。
“爸!”左川刚叫了一声,就被齐仲轩按住了手:“没事,难得高兴。”
“可是…..”轻拍着左川的手背,齐仲轩笑着温柔:“没事的,今儿个,我高兴。”
二十五年了,齐仲轩从来不知道新年可以这样过,之前,在齐家老宅,他们不过是围在一起吃个饭就算过年了,往往还是吃着吃着,就吵起来,最后都是不欢而散。
这是第一次,齐仲轩真正的感觉到一种新年的幸福。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尽管没有精致的菜肴,没有昂贵的红酒,但是在如此寒冷的夜晚,却是从未有过的温暖,从未有过的愉悦……
这是金钱买不到的亲情,这才是世上最珍贵的存在……
“叔叔,阿姨,谢谢你们,这杯酒,我敬你们,祝你们新年快乐。”第一杯,齐仲轩很是郑重的敬了左意儒和赵子珊。
左意儒笑呵呵的喝了,就是连赵子珊也是以茶代酒喝了。
一连三杯,齐仲轩敬的痛快,左意儒喝得更痛快,只有赵子珊和左川,有些担心的看着齐仲轩。
“没事!”齐仲轩是真的高兴,揉着左川的头发坐下来,四个人才开始吃了起来。
左川没想到齐仲轩这么能喝,两个人,将一瓶高浓度的白酒喝了进去,就是连左意儒都醉醺醺的了,齐仲轩却是依旧面不改色。
看到左意儒喝得差不多了,左川拉着齐仲轩的手,就离开餐厅:“妈,我们去放烟花了哈!”
说完,不等赵子珊回应,就拉着齐仲轩回房,然后两个人穿上棉服之后,抱着一箱子烟花就出了门。
看着左川像是逃命似的速度,齐仲轩不解。
“再不走,就走不了了,我爸喝多了,待会儿就该拉着人侃天侃地了。”左川说着,打了一个激灵,浑身一阵恶寒。
两个人穿的厚重,到是没有感觉到多冷,只是齐仲轩一出门就坐了下来,还是那种直接盘腿坐在了雪地上。
“起来,我们去那边放。”左川说着就要去拉齐仲轩,却反而给齐仲轩给拉了过去。
左川不防备,一下跌在地上,幸亏雪下的大,摔在地上并不疼。
齐仲轩将左川拉起来,坐在自己腿上,从后面将人给抱住了:“不走了,就在这里放吧。”
闻着齐仲轩呼出来的酒味,左川恍然,这人是醉了,只是和别人的反应不一样而已。
齐仲轩是越醉越清醒,尤其是颜面上,一点异样看不出来。
喝醉的人最怕吹冷风,再加齐仲轩本身就体弱,左川想要拉人进去,对方却是非要放烟花。
点点火光落在洁白的雪地上,带着清晰的痕迹,璀璨的烟火中,是爱人纯真的笑脸。
左川靠在齐仲轩的怀里,心里是充满了平和,安详,喜悦……
齐仲轩舔舐着左川的耳垂,呼吸带出来的热气让左川心颤,左川往后仰着身体,毛茸茸的脑袋斜靠在齐仲轩肩头。
齐仲轩则着脸,低头,就含住了左川的口唇。
带着酒精麻醉的气息,左川沉迷在其中,整个人更是放松的瘫在齐仲轩身上……
白茫茫的天地间,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是唯一的亮点……
夜深人静的时候,甄城一座普通居民楼十二楼的窗户,还亮着微弱的光。
张文杰趴在床上,看着手机屏幕上李承哲的照片,嘴角微微上扬,对着照片说着祝福的话:“新年快乐,李承哲。”
因为新年夜的关系,胡师傅需要在酒楼里制作客人预订的年夜饭,所以,这个新年,将会是张文杰自己一个人的新年。
摸着有些饥饿的肚子,张文杰起身,到厨房简单的做了一点饭菜,胡乱的填了填肚子,已经两个多月了,张文杰已经开始跟着胡师傅练习一些基础的刀法了。
张文杰想象着自己成为大厨的一天,想象着自己做饭给李承哲吃的那一天,可是,他知道,这一切不过是自己的梦而已。
李承哲走了,出国了,或许再也不会回来了,他们之间,注定只能是一场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的单相思。
趴在窗口,看着外面飘飘扬扬的大雪,张文杰打开窗户,将手伸了出去。
一片晶莹的雪花落在掌心,凉丝丝的感觉让张文杰笑了起来。
缩回手,张文杰看着雪花在自己的手心里面融化成一小滴水,凉凉的,像是眼泪一样。
伸出舌尖小心的触碰着掌心的冰凉,张文杰淡淡的笑着,双眼的水汽却是越凝聚越多,密集,然后滑落……
趴在柔软的床上,张文杰亲吻着屏幕上李承哲的照片,这还是那天他临走的时候,偷偷的照的,照片上的李承哲微闭着双眸,一张脸还带着餍足的潮红。
“晚安,亲爱的!”张文杰亲吻着李承哲,将手机放在心口的位置,然后关了床头灯。
夜,归于宁静,唯有漫天的雪花依旧如故,洋洋洒洒的,像极了从天堂而来的精灵……
时差相差十二个小时的一间教室里,李承哲听着讲台上侃侃而谈的教授,看着手机群里朋友庆祝新年的照片,唇角淡淡的,本是凌厉的眸子带着化不开的惆怅。
页面翻转,李承哲打开相册,里面是他中学的毕业照,四十几个人的大合照。
将照片放大,左下角的人脸清楚的显现出来,瘦弱,苍白,青春,靓丽,不同的存在,却又是如此的和谐。
摸索着张文杰的脸,李承哲心里堵得难受,一阵一阵的紧缩着,一抽一抽的疼着……
讲台上,教授的脸变得模糊,心里的呼唤却是格外的明晰:回去吧,回去找他吧……
擎长的身体呼啦一下就站了起来,身后的凳子哐当一声翻倒,无视同学奇怪的目光,无视讲台上教授尖锐的呼唤,李承哲迈开大步,离开了教室……
第一百二十五章
齐氏老宅,庄严肃穆,即使是过年,也透着一股沉闷的气息。
书房里,齐如海直视着齐征亭,厉声呵斥:“说了一年就是一年,我就不相信,离了齐氏,他还能过着从前少爷样的生活?”
自从齐仲轩离开,齐如海冻结了齐仲轩手里所有的经济来源,就是连齐征亭和王珍雪都被勒令禁止去探望。
连上一次手术,两个人也是偷偷去看了一眼,然后急匆匆的离开。
三个月左右的时间,任凭齐征亭如何劝说,就是无法撼动齐如海的决定。
“爸!”想到齐仲轩一个人在外面,没有经济收入,身体还不好,齐征亭的心就绞痛的厉害。
“征亭啊,不是我心狠,而是……”齐如海叹息着,突然软下来的气势让齐征亭无法再争执下去。
“想到仲轩一个人在外面受苦,我心里也不好受,可是,你要是不将这个人逼到绝路上,他是不会回头的。”
齐如海叹息声,佝偻的背影一下苍白老了许多:“我不能让齐氏毁在我的手里啊……咳咳咳!”
齐征亭给齐如海顺着后背,无奈的叹息下,是不能反抗也不会反抗的逆来顺受。
齐如海抬手,阻止齐征亭继续下去的动作:“你和业内打声招呼,就说我说的,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给齐仲轩提供工作岗位,要不然,就是和老头子我,和齐氏过不去。”
齐如海喘着粗气,他就不相信,没有了齐氏的光环,没有了齐氏这个后盾,他齐仲轩一个博士还没有毕业的人,能干得了什么。
等哪天碰够了钉子,过活不下去了,就会回来的,到时候,还不是什么都是他说了算。
“行了,你也回去吧,跟你媳妇说一声,别老是惦记着。”齐如海说完,摆摆手让齐征亭退了出去。
王珍雪巴巴的望着门口,看到齐征亭进来,急急地问道:“怎么样,爸怎么说?”
望着媳妇渴望的眼神,齐征亭叹息着,一脸悲切的样子对王珍雪来说,就是最好的回答。
满含期待的眸子瞬时就萎靡了下来,三个月了,她已经有三个月没有见到自己的孩子了。
“征亭啊,不就是喜欢男人嘛,现在都什么社会了,想要孩子,代孕不就行了,你说咱爸怎么就……”
一辈子没有编排过老人的王珍雪,一下就停住了,望着齐征亭的眸光里,满是嘲弄,更多的却是对自己的可悲。
“你说我怎么就嫁给你了呢,一辈子低声下气的,到头来,连自己的儿子都护不住。”
想着齐仲轩在外面吃不好穿不暖的,就是过年都不能回来,王珍雪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雪儿,是我无能,不能护着你和儿子,让你们受苦了。”齐征亭望着悲伤的妻子,憋得双眼通红,却还是说不出反抗老爷子的话。
“雪儿啊,难道你真的能接受仲轩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齐征亭无奈,哪怕对方是一个贫家女都无所谓,只是为什么齐仲轩千挑万选的,就选了一个男人呢?
“男人怎么了,男人也是人,只要能和仲轩好好的过日子就行,只要能照顾好仲轩就行。”
长年的压抑换来的不过是变本加厉,王珍雪怒视着齐征亭:“你们要是接受不了,我走,我去和儿子一起过,我们就是沿街乞讨,也好过在这样没有人情味的家里生活。”
王珍雪实在是愤怒了,对孩子的思念超越了一切。
这段时间,她想了很多,也查了很多的资料,知道同性恋并不是病,不是说改就能改的过来的。
比起让齐仲轩一个人在外面过着孤苦伶仃的生活,一个人承受着心里的悲伤,身体上的煎熬,她宁愿放下心里的执念,去接受。
王珍雪拿过手机,翻出之前自己看过的案例,指着给齐征亭看:“你看看,这都是教训啊,难道真的要闹得鱼死网破,闹出人命来,才肯罢手,才知道后悔嘛?”
手机上,是一个一个的案例,为了抗争,发生意外的,老死不相往来的,比比皆是,难道这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吗?
“雪儿?”一个个触目惊心的后果让齐征亭胆颤心惊。
“征亭,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总之,在我的心中,没有什么比儿子更重要,只要儿子好好的,健健康康的,他喜欢男人就男人好了。”
之前,齐仲轩没做手术之前,一家祈求的也不过是让齐仲轩好好的活下去,现在人手术也成功了,他们的奢求反而更多了,会不会太贪心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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