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肚子,白十九说:“我已经有些醉了,再来几坛,说不定就可以了。”他不想放弃,醉意已经开始有了一些,白十九从来没有觉得如此兴奋和热血沸腾了,他,一定要同元郎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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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嘉还没踏进自己的院子,就闻到了院子里飘来的酒香,他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很微妙。
走进去,以海棠为首的四个侍女坐在石阶上,每个少女的脸上都面含春色。主院的门关着。
见到元嘉,几个人忙站起来行礼。
元嘉淡淡地扫了一眼,就想推门进去,自家胆大的侍女海棠就可怜巴巴地拉住了他的衣角,“相爷,看着海棠给您送上这么一份大礼的份上,您日后留海棠一命吧。”
元嘉抽出了自己的衣角,含着笑说:“海棠,本相可不敢担保啊,这满院子的酒香,你这是拿我的命根子开玩笑啊……”
“相爷,奴婢,奴婢是拿您的命根子同命根子开玩笑。”海棠忙退开几步远,绞着手帕,怯怯地说。
元嘉看了他一眼,不再理会,而是推开了门。
开门的那一刹那,连酒鬼元嘉都被这浓郁的酒香给闷醺到一会儿。
这是搬了丞相府的大半个酒窖啊!元嘉痛心地睁开了眼,就看见了满地的酒坛子。
他按捺住内心的痛惜和无奈,脚步踏了进去,没走几步,桌布下面就拱出了一个脑袋,半阖着眼睛也能感觉到那快溢出来的水汽,脸红得不像话,扇动着鼻子像小狗闻骨头一般嗅了一会儿,似乎是捕捉到元嘉的气息,白十九从桌子底下哼哼嗤嗤地爬了出来,元嘉还没反映过来,眼睛一花,某个家伙就闪身过来,一蹦,一挂,一搂,就挂在了元嘉身上,元嘉忙伸手搂住腰臀。
白十九搂住元嘉的脖子,眼睛泛着水光红着脸偏头瞧了元嘉一小会儿,就凑上去在元嘉的脸上波了一口,留下半边脸的水印子。傻笑了一会儿,就往元嘉的颈侧一边哼哼唧唧一边像小狗一样蹭着。
元嘉有些头疼,“小九儿,来,听话,抬起头来,告诉夫君,为什么要喝这么多酒。”
白十九即使酒醉了,依然听元嘉的话。他抬起头来,霸道地伸手抱住元嘉的脖子,颇为霸气地说:“我的!”
“你的,你的,乖,为什么要喝酒?”
白十九似乎不太理解元嘉在说什么,他蹙紧眉瞧了元嘉半天,然后眼睛一瞬间亮了起来,但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半颔着首,露出修长优美的脖颈。
“元郎……”
“嗯?”
“想尿……”
“……”元嘉一脑门的黑线。
白十九却伸出手在元嘉胸前挠了挠,然后头贴在心脏的位置,声音不大,软软黏黏,糯糯甜甜的,元嘉却听得很清楚,听得下腹一紧。
“想圆房。”
第三十一章 醉酒求欢(下)修
元嘉叹了一口气,这都是什么回事啊?
小将军体格在这里,他并不是什么娇弱的女子,更不比那些体格纤细的小倌,是个全身腱子肉的将军。甭管自己现在是如何的火热,他得先让这个黏黏糊糊的家伙下去。他可是一个文臣啊!
“小九儿,想圆房的话先下来,咱先去洗干净,再圆房,好吗?”元嘉憋着一口老血劝哄着把自己抱得死死的家伙。
“好……”白十九点了点头,才晃晃悠悠地从元嘉身上下来,然后拉住了元嘉的手,对着元嘉打了个悠长的酒嗝,这酒气哟,元嘉第一次觉得酒的味道不是那么美妙。
白十九摇晃着元嘉的手,脸上是苦恼的表情,“元郎……晕乎乎的……脚软……”然后身子又往前扑,直扑到元嘉怀里,搂着腰,“不想走……”
元嘉望了望天,把人打了个横抱,就对着身后的一干侍女说:“烧水!”
“已经烧好了!”
“……”元嘉瞪了海棠一眼,“赶紧给本相收拾干净,明天再收拾你们。”
四个侍女连忙点头如捣蒜。
即使醉了白十九在元嘉面前还是乖顺的,缩在元嘉怀里,漆黑明亮的眼睛不带眨地盯着元嘉的下巴尖看,痴痴地笑了。
他一个人孤独地度过了几百年,早就忘记该如何笑,如何哭,再次与元嘉重逢后,他的这些情绪开始一点一点的复活。
“仙君……真好看……”
元嘉挑了挑眉,感觉不是太妙,“仙君是谁?”
白十九搂住了他脖子,“仙君就是你啊。”
突然有些生气,元嘉低低地笑了一声,没说话,人事都还没有参透,又来一些仙啊,妖啊这类的,烦死个人。但是,想到这,元嘉才意识到,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自己是沾了所谓的前世的光,才得到小将军的这般死心塌地?
怀里的小将军还在无辜地看着自己,心里的无名火就这样没了。罢了,和这样一个醉鬼计较,显得有点傻。
浴房很快就到了。才把人放下来,站得歪歪扭扭的某人就开始拔自己的衣服。这心急得哟,元嘉给他倚着不让他摔倒,就不搭手,看某人自己同有些繁复的衣服作斗争,
手软得没力气,脑子也乱得只有脱光,圆房几个字,偏生这衣带腰带啊,就和自己作对,他靠在元嘉的肩上,哑着声音说:“元郎,解不开,你帮我。”
元嘉给他抽了发带,油光滑亮的鸦色长发就倾泄下来,元嘉伸手抚摸着,道:“自己动手。”
“……”白十九抬起头来咬着唇看他,元嘉不理,错开了视线。
就这样呆了好一会儿,白十九才想起什么。于是,几乎眨个眼,元嘉怀里就有了白花花的小将军。
“脱,脱好了。”白十九揉了揉越来越不清楚的脑子,眼前的人都有了重影,摇了摇头,白十九低声念了个诀,元嘉身上一凉,身上的衣物都不见了。
这种操作,连元嘉都愣了好一会儿,只有这种时候他才直观地认识到,小将军是妖不是人。
“圆……圆房。”白十九揉了揉全是酒水微微鼓起来的肚子,一拉元嘉,就倒在了水里。
到了池子里,元嘉认命地把白十九捞出来,醉酒的到了热水里更晕,全身粉粉的白十九更是晕得不像话,但他的脑子里只有圆房这个念头,于是软得像一滩水的白十九全身都趴在元嘉身上紧贴着,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还在嘟囔着要圆房。
元嘉无奈,他自己天天面对美食都没有急切到这种地步,反倒是美食本身闹着要跳到他嘴里。简直太失败了。
元嘉认命地给人揉揉搓搓,认命地使尽浑身解数服侍小将军。小将军开始时还哼哼唧唧,有点反应,后来声音越来越小,到了最后哪怕是元嘉捏住他的鼻子,被热水醺成粉红色的人连哼都没有哼,沉睡着。
元嘉垂着眸看着趴在肩上睡得正香的小将军,捏了捏手感极好的腰侧,认命地为对方清洗干净,擦干之后用一块巨大的澡巾把小将军给裹住,抱回了床上。一寻到温暖的被窝,白十九就佝着身子抱着自己的双臂睡了去。
天已经黑了,晚上伺候着自己吃饭的人变成了那三个侍女,海棠不见踪影。元嘉叫人煮点瘦肉粥在小厨房里放着,自己去书房处理了一会政务,就去歇着了。
躺在床上,侧着头看了会那乌黑的发顶,元嘉在心底默默数了几个数,小将军就像小狗一样循着自己的气息挪了过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元嘉怀里拱,搂着腰勾着腿,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才安心般的发出一声轻哼。
元嘉回抱住他,二人呼吸相融,长发交缠,但愿一夜好眠。
可是,半夜元嘉就被吵醒了,因为白十九起了身又跌回了床上,他忙点起灯,就看见白十九闭着眼蹙着眉躺在床上,脸色也没有刚刚那般红润,恢复了平日里的冷白。
元嘉把人半抱起来,白十九才迷蒙着睁开眼看他。
“怎么了?是头很疼还是哪不舒服?”元嘉轻声问。
白十九反应了半天才明白元嘉在说什么,他傻傻地说:“我要起夜。”
等帮他解决完这事之后,白十九坐在床上,身上裹着松松垮垮的浴巾,露出好看的肩和优美的锁骨。作出这般诱惑姿态的人好不自知,只是坐靠在床上发着呆。等元嘉去把粥热好推门进来时,白十九才被惊醒过来,瞪大着眼睛看着元嘉。
元嘉把粥递给了他,坐在他身旁,说:“吃吧。”
“嗯。”白十九低着头一咕噜把粥喝完,才放下碗,就被元嘉一推倒在床上压在身下。白十九圆睁着杏眼,呆呆地看着元嘉。
元嘉手指碰了碰对方柔嫩的唇瓣,看着对方颤抖的睫毛,手下力道微重了些,本来因为酒后而苍白的嘴唇立刻就变得嫣红。
“小九儿,你不是要酒醉壮妖胆来圆房吗?”元嘉故意把声调放得软软长长的,听得白十九不经红了脸,喉结上下滑动间,他毫不知危险地点头。
元嘉低低地笑了,反手拉下帐幔,红帘深帐,一室春光。
奇妙的感觉折磨着他,让他第一次明白,原来这世上还有这般令人快乐这般难耐之事。
第三十二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修)
幸好第二日是休沐的日子,元嘉直接把人折腾到寅时。
小将军常年习武,身体又软又韧,各种姿势可以随意折腾。素食多年的元嘉好不容易吃到了肉,自然是里里外外,极其缠绵地风流个快活。
清早神清气爽地起来,用完早点,还有闲心散了会步,回到家里,捧着香茗,眯着眼看面前垂着头的海棠。看了好半天……
“相爷,您有事说事,您这样看着奴婢,旁人会以为您对奴婢那啥,然后奴婢家那口子醋劲可大了。”海棠终于沉不住气,开口说话。
“海棠,你这牙不仅尖,脸皮还厚,本相还没说什么,你就先来倒打一耙,有你这样同主子说话的吗?没个规矩。”元嘉拨弄着茶面,说。
“……”海棠无语地看着他,半晌后才嘀咕道,“这还不是多亏您教导有方。”
“你还有理了,去给本相到门外跪着,你看你带的这歪风邪气,新来的侍女都被你给带坏了!”
海棠知道,元嘉到底是生气,现在不是能贫嘴的时候,她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相爷息怒,海棠知道错了。”说完偷偷摸摸地看了一眼元嘉,见元嘉没啥反应,就佝着身子,出去跪下了。
“相爷……海棠姐姐……”其她三个小侍女,怯怯地说,“您就饶了海棠姐姐吧,夫人这么能喝,海棠姐姐都给吓坏了。”
“本相知道。”元嘉淡淡地看了她们三个一眼,“放心吧,你们的海棠姐姐不会让自己吃亏的,受不住了她会自己爬起来的,本相是要罚罚她那张嘴。去煮点清淡的食物,唉,算了,煨只鸡来吧。”谁叫小将军真的太讨厌吃素了呢?
“是。”三个侍女忙跑了出去,到门口时看了海棠一眼,还有心情冲她们笑呢,果然,担心她就是白担心。
看了会书,自己就往卧房走去。即使自己已经打扫过,还燃了熏香,空气中还是有着那股淡淡的暧昧的味道。
红色的帐幔还没有拉起,只能隐隐绰绰地看见床上的拱起。元嘉走过去,掀开帐幔,被子里的小将军还睡得很熟。大概因为自己是妖,所以白十九睡觉很少平坦着睡,或趴或斜,总之就是喜欢把自己从大只缩成小只,还爱往被子深处钻。
现在就是这般情态,只能看见乌黑的发顶。元嘉轻轻掀开被面,就看见小将军白里透着粉的侧脸,红肿的嘴巴微张着,依稀可见贝齿红舌。两只手握拳抱在胸前,整个人就是像小婴儿睡觉的模样。
想到这样的人昨晚在自己面前盛放,哭泣求饶的模样,元嘉就有些心痒痒。怪不得有很多人会沉迷于酒肉声色中,原来只要遇到与自己灵肉契合的那一人,就会无法自拔。元嘉摸了摸下巴,突然对以后的日子很期待。把被子捻到脖子下面,白十九就在这番细微的动作中醒来了。张着嘴巴半阖着眼睛看了元嘉好一会儿,意识才开始慢慢复苏。
元嘉就笑着瞧他,就在他等着看白十九羞嗒嗒的模样时,白十九居然裹着被子,往床角一滚,下一刻就变成一头成年雪狼躺在床上,黑亮水汪的眼睛瞧了元嘉一眼,就埋了起来。
元嘉想看白嫩的夫人一点点变粉的愿望落空了,只能有些失望地看着大型雪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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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府分成东西南三个大院。东院住着元嘉的父亲和故母一家三口,西院就住元嘉一行人,南院是府上下人住的地方。
丞相府的管理也很有意思,东院交给了苏衡,西院是海棠和府上的大管家,整体上又交给大管家和苏衡来管。
这个苏衡,落水前是懦弱不堪身体病弱的模样,这落水了之后倒变得沉稳大度,遇事还特别拿得了主意,所以元嘉才放权给他,他虽然很懒,但是他对于感兴趣的人,一向是很乐意给他们展示的天地的。
这厢苏衡正在自己的房间里看账目,他的妹妹苏沁儿就推门进来了。落水后的苏衡,除了必要的事,很少出门,沉默寡言的样子,整个房间也阴阴暗暗的。
“哥,你这房间好冷啊,要不换一间?”
苏衡手上拨着算盘,头抬也没抬,“即使你我为兄妹,你这样冒冒失失门也不敲地就来我房间,像什么话。”
苏沁儿敢怒不敢言,以前的苏衡一副懦弱可欺的模样,她还能指指点点,可现在苏衡是他们苏家在丞相府唯一有实权的人,她惹不起啊。“哥您说的是,妹妹下次一定注意。”苏沁儿找了个椅子坐下。
苏衡这才放下算盘,抬起头看她,皮是一张好皮,长得是很俏丽逼人的,可就是爱耍小聪明,心高气傲,不知深浅,成不了什么气候,要是再继续作下去,估计嫁了人之后难有什么好日子过。
“什么事?”
“我发现了咱府上一件奇怪的事。”苏沁儿捏着手帕,双眼明亮,“今儿个我身子不爽利,就叫下人去请府上的大夫来,没想到府上用了那么多年的老大夫居然换了人,我打听了一下,那老大夫给西院的男夫人看了个病后就突然说要回老家了,哥,凭我的直觉,我觉得这事有些古怪。”说到起兴处,她还站了起来,攥着手巾的手摸着下巴,走来走去“咱府上的老大夫算得上当世名医了,身体一直都很硬朗,怎么就看过一次病后就被送回家了呢?难道是那位男夫人得了什么不得了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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