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珩抱着南行,眉眼带着笑,声音清亮温柔,“南行都为你儿子做到这般地步了,他的仙体就放过吧。”
越美的东西似乎越毒,眉眼带笑温情款款的人更懂得怎么捅你一刀还让你感念他的仁慈。
白敖瞧了一会,然后说:“南行走到这一步,还不是得感谢天帝你吗?”
东珩仍旧温柔地笑着,不答反问:“那两位可快出来了,妖帝陛下准备的事宜可曾妥当?”
白敖点头。
东珩半垂着眼眸,低声笑了一会儿,红瞳带光,妖冶惑人,勾唇说了一句“那就期待着妖帝陛下,早日封神”便转身就离开。
当时空又开始流走,雪原的风又重新呼啸着。
东珩抱着南行站在最高的雪峰上,盈盈含着笑得眼中却冷得刺骨,“我把情魄抽出来铸造了你,你就活生生地葬送了自己的性命,我最得意的作品都被情爱伤成这样,果然是最多余的东西。”
随着东珩的呢喃自语,南行的仙体开始一点点地变透明,越来越模糊之际化成了一道道细小的金芒,落在苍茫的雪上,隐没不见。
东珩拢起了袖子,风吹动着广袖,他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地扩大,然后变成了张狂的笑容。
从此以后,三界再无南行仙君。天帝,再无情爱。
第一百三十二章 爹爹是不是走了…
满满模模糊糊听到有人在哭,睁开眼睛时看见他的思齐哥哥抱膝埋着头身子一抖一抖的。
满满慌了忙嘿咻嘿咻地爬起来,肉爪搭在思齐的胳膊上,带着哭腔问:“思齐哥哥,思齐哥哥,你怎么了?”
思齐抽抽噎噎地没理他,只知道一个劲一个劲地哭。满满再聪慧也只是几个月的崽,他可怜兮兮地喊了一会儿,跟着哭了一会儿之后迈着小短腿跳下了床,然后往白十九和元嘉的卧房跑去。
小家伙跑得急,跳上了窗就从窗户上圆溜溜地滚了下来然后滚到了床边。床在咯吱咯吱地摇晃着,满满晕了一会儿爬起来就往床上跳下去下一刻自己的元嘉闷哼一声,然后一个白团子咻的一下从床幔里滚了出来了。
满满目瞪口呆地坐在地上,大眼睛开始一点一点地浮上盈盈水光,在白十九慌忙地叫着满满然后脚才落地就腿软得跪在地上时,一向乖巧可人的满满爆发了惊天动地一般的哭声,就连躲在暗处的暗卫都忙不迭地进了屋子然后又被自家的相爷怒吼出去。
元嘉光着上半身跳下了床无奈地看着被白十九抱在怀里的团子,元嘉觉得很痛苦很憋屈,因为刚才他正在同自家小将军天雷勾地火之际突然毛团子跳上了床把他直接给吓回去,元嘉怀疑要是这样来几次的话,他以后会不会都不能人道了。
满满爪爪拔着白十九宽松的里衣口,抽噎得半天都说不出话来。白十九心疼极了,把毛团子窝在心口哄了一会儿,毛团子才抽抽搭搭地说出话来:“爹爹…思齐哥哥…一直在哭…吓坏窝了…”
白十九抱起满满时腰酸腿软身形便是一滞,刚刚他也是正攀在顶峰,元嘉过来扶起了他的腰。白十九红着脸把满满送到了元嘉的怀里,然后说:“元郎你看着满满我去看看思齐。”
元嘉给哭得焉焉的团子顺着毛点头。
白十九刚想往外走,元嘉拉住了他。元嘉拉着小将军坐到了床边,把满满往被子里一塞,然后蹲下身子给对方穿鞋,“不要光着脚走路。”
白十九耳朵尖动了动,眼睛水汪汪的还没有褪去情潮的春水,抿着唇说好的样子又乖又软。丞相大人忍不住在红肿的唇上偷了个香才让人离开。
等白十九走后,被塞进被子里的毛团子嘿咻嘿咻地从被子里钻了出来,耳朵耷拉着,抬起肉爪爪捂住鼻子嗡声嗡气地说:“系莫味道,怪怪的。”
元嘉的表情变得很微妙,然后脱口而出:“你未来弟弟妹妹的味道。”
“哎?!”满满睁大了水汪汪的大眼睛。
…
白十九来到思齐的房间里,顺手点亮了灯。思齐还在低声啜泣着,白十九坐到了他身边拦住小少年的身体,担忧地问:“思齐怎么了?做恶梦了吗?”
白十九与他同是狼妖,气息一样,再加上白十九是他爹爹把他托付给对方的十九叔,除了满满,向来寡言沉默的思齐最亲近的就是白十九了。思齐抬起哭得红彤彤的一张脸,一边流泪一边对白十九说:“十九…叔,我感觉不到…爹爹的存在了…”
“什么!?”白十九吃了一惊。
思齐抓紧自己的衣裳,吸了吸鼻子然后哑着声音说:“十九…叔,爹爹是不是…走了,我感觉不到爹爹的存在了。”
白十九瞳孔里慌乱了一阵,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他抱紧了思齐,拍着对方的背说:“思齐乖,别担心,你爹爹是仙君,他很厉害的,你别怕,说不定你爹爹是去什么地方,那里太远了,你们感应不到对方的存在。”
思齐红着眼眶看了白十九一会儿,他有四百多岁了,算成人类的话也有十五六岁了。很多事情他都懂,爹爹突然把他送走,他就已经意识到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可是他还是不愿意相信,于是思齐紧紧地抓住白十九的袖子,哽咽着问:“真的吗?十九…叔,爹爹会…回来接我的吧。”
“真的,会的,别哭了。过几天十九叔替你去找爹爹。”白十九蹙紧眉尖心疼地给他擦掉眼泪。
思齐看了对方一会儿然后突然投到对方怀里大声地哭了起来,白十九除了一遍又一遍地给思齐拍着背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向来都不是擅长安慰人的。思齐哭得就像当时的玉锦意一样。
过了好久思齐哭累在白十九怀里睡着了,这时元嘉抱着化作奶娃娃的满满进来了。
思齐已经是个少年了,元嘉虽然知道不妥但心里还是忍不住泛酸。他轻声问白十九怎么了,白十九摇了摇头伸手点了思齐的睡穴,给对方盖好了被子。
满满在元嘉怀里一扭一扭得,张舞着小胳膊然后说:“陪思齐哥哥睡。”
“臭小子,和爹睡不行吗?”元嘉捏着对方软软的脸颊。
满满瘪了瘪嘴,委屈地说:“同爹爹睡满满总被丢。”
元嘉果断地把奶娃娃放到了床上,满满慢慢地爬到被子里,小胳膊短短地抱不完思齐但还是很努力想抱紧思齐,然后乖乖地一拍一拍的。
白十九和元嘉看得心窝子都软成了一汪水,满满会疼人。
从思齐房里出来了以后,元嘉问:“思齐为什么哭?”
白十九面色有些难看,“思齐说他感觉不到他爹爹的存在了,南行仙君,估计凶多吉少。”
元嘉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白十九就对着元嘉说:“元郎,你替我向皇上找个说法,我估计得去妖界一趟。”
元嘉蹙紧了眉,担忧地问:“有危险吗?”
白十九沉默了一会儿,“不能保证完全没有危险,不过,你要相信我有能力全身而退的。倒是元郎,我建议你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直接搬到皇宫里住,就住在皇上身边最好。”
元嘉眯起了双眼,那吴姜那老头该要骂自己宠臣了。断袖丞相住在有断袖传闻的皇帝身边…
元嘉觉得有些不妙。但他却不能不答应白十九,对方有对方的事要做他不可能说让他乖乖地窝在这里。
元嘉叮嘱了一句“一定要注意安全我和满满等你回来”,然后抱着双手,“小九儿,等我那什么前世觉醒我第一件事就黑自己一个大耳刮子。”
“嗯?”白十九不解地看着他。
“我弱得自己觉得丢脸。”元嘉欲哭无泪。
“不弱不弱,你在某些时候还是挺,嗯,厉害的。”白十九忙说。
第一百三十四章 狐狸精丞相
“某些时候?”元嘉挑眉,哎哟喂自家小将军开窍了耶。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被自己的爱人夸赞那方面强还是挺容易满足自己的自尊心的。元嘉顿时觉得刚刚的气闷一扫而空整个人都变得神清气爽了。
元嘉上前走了几步径直搂住了小将军那劲瘦的细腰,又韧腰线又完美,手搭上去轻轻捏了捏小将军便薄红着面颊轻轻抖了抖。丞相大人特别高兴地咬着小将军的耳朵说:“那小九儿倒说说,为夫怎么个强法?是让小九儿贪恋不已,还是夫君持久长胜?”说起荤话来的丞相,倒也有几分市井下流的模样。再加上此刻比他矮的小将军一整只被他圈在怀里咬唇发抖的可怜模样,活脱脱就是被调戏欺负惨了的样子。
丞相大人的手还在游走探索着,就像把玩着精美玉器,触手的温润顺滑让他舍不得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纵使被这样摸过无数次,但那种感觉还是让小将军软得不得不靠在丞相大人身上。稳住了那奇异的感觉,白十九抖着声音问:“怎么和我有关?”
薄薄衣衫下的手顿住了,元嘉反问:“不是和你有关是和什么有关,为夫和你行房时不强吗?”
白十九难得沉默了一下然后抓住了元嘉的衣领把脸埋在上面忍不住笑着说:“元郎,我说的是在朝堂上的事。至于行房的时候,我觉得尚可。”
元嘉挑眉,眯起了双眼,“尚可?”
白十九敏锐地觉得危险,耳朵尖抖了抖然后默默地想退,下一刻却被元嘉搂腰抵膝直接扛了起来扔在了床上。
束手缚腿,干柴烈火,雨摧桃花,狂风巨浪,婉转吟哦,偏舟浪卷,骤然停下雨过天晴后又是一翻蹂躏过后的绝美春光。
这样子的后果时白十九在家里待了一日腿才不软才动身去妖界。
妖界
四方林中空寂无息,妖界常年的星空下渲染的四方林更加幽静。
南行和思齐一直居住的小茅屋外,灰衣俊挺的苍羽默默地守在门口,闭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突然苍羽睁开了眼睛直直往前看去,走进来的是一身黑的白十九,冷不丁和苍羽打了个照面白十九愣了愣。白祁的心腹白十九自然是认识的,那么,白祁也在这里?
白十九顿时警觉起来,四方林中所有的法力都是无效的,所以虽然白十九并不惧怕白祁但还是当心一些为好。
苍羽看了白十九一会儿才拱起了双手,“十九殿下。”
“不用这么称呼。”自从他白十九跟了仙君后,他与妖界皇室就再无瓜葛。
苍羽低着头想了会儿,试探着问:“小殿下可还好?”
“一切都好。”白十九见苍羽无意与自己为敌,然后蹙紧眉问,“苍羽,南行仙君出什么事了?”
苍羽明显一愣,然后双手握成了拳他闭上了眼睛偏开了头,“日后,还望您能照顾好小殿下。”
白十九看着他不说话。
“仙君他,为了救六殿下自取金丹,已经,不在了。”苍羽说完,垂着头不再说话。
白十九如遭雷击被呆愣了好久,才失神地问:“不在了?怎么可能…”
苍羽点头之际,门开了。白衣飘飘的白祁走了出来,一双冰蓝的眸子平静地看着白十九。
苍羽忙转过身去跪了下来,“殿下。”
白祁看了白十九好一会儿,然后勾唇笑了,“十九弟还敢孤身来到妖界,六哥佩服。”
白十九没有理白祁,他盯着白祁看了好久,对方的瞳孔中一点情感波动都没有。如果说自己曾经在天界是胆小地倾慕着仙君,甚至到了最后知晓他一片心意的只有仙君和凤倾。而白祁和南行的事便闹得沸沸扬扬的,甚至不少仙都一直在谈论此事。
白祁喜欢南行仙君到仙尽皆知,所以白祁对南行的感情应当是真的。可为何对方在知晓这个消息时还能这般平静?
白十九疑惑不解地看向跪在地上的苍羽,对方却埋着头给不了他答案。
白十九转而盯着白祁,“你还记得南行仙君吗?”
白祁温和地笑着点头。苍羽却惊讶地抬起头来,六皇子妃不是给殿下吃下忘尘了吗?
白十九气闷得无处发泄,最终疾步上前一拳打在白祁的脸上,然后又一脚踢在对方胸口上直把对方踢飞在地,看着被长发遮住面容的白祁,白十九平静地说:“这是我为思齐和南行仙君讨要的。思齐他拜托在我那里,你也别想从我那里带走思齐。”说完白十九转身就想走。
“站住…”白祁捂着胸口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这时苍羽才发现对方的袖口上全是星星点点的血迹。
白十九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那次从你那里取走的鲜血是用来对付元嘉的,父皇和天帝勾结,要除掉元嘉的不只是父皇还有天帝。至于元嘉肯定身份不只仙君那么简单。”
白十九转过头来看了白祁一眼,没有再说话就离开。
白祁垂下了手。
苍羽愣愣地喊了一声“殿下,您…”
“应当是青凝没给我用吧…”白祁笑了笑摊开了手,血肉模糊,冰蓝的眼中浮现了水雾却转瞬即逝,然后颓然地坐在地上仰头看着星空,“他当年不要我,如今又为何这样呢?”
“谁允许他自作主张,为什么不心狠到底?”白祁闭上了眼睛,终于有晶莹的液体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我从来没有如此恨过他,比当初还要恨!”
…
玉氏皇宫御书房
元嘉看着奏折看着看着就打起了瞌睡,玉华临见状示意汤圆去取一件披风给他披上。
于是等吴姜进来后,就看见元嘉趴着睡得正熟玉华临正往哪个方向忧愁地看去。
吴姜心里顿时警铃大作忍不住大喊了声“皇上!”
吓得睡梦中的元嘉手里的奏折脱手而出就扔到了吴姜面前。
玉华临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元嘉就给自己的胸口顺着气懒洋洋地缩在椅子上说:“大将军,御书房内大声喧哗,您把这当训练场?”
吴姜冷哼了一声,然后颇为悲愤地看着玉华临:“皇上,元相已经在宫里待了两日无时无刻都跟在您身边,您看是不是可以让他回相府了?”
元嘉向熟悉地向汤圆招手要茶就像在家里一样,吴姜瞧了顿时太阳穴充血然后口不择言了起来,“皇上,您的眼光,唉,您要瞧上也应该是瞧得上白将军那样的顶天立地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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