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嘉抱着小白十九走着,风风火火的凤倾就进来了。正要开口说话之时,元嘉一眯眼凤倾就憋屈地停了下来,然后特别郁闷地说:“你这是干什么?”
“小九儿闹觉。”
“……”凤倾瞅了一眼元嘉怀里的小蠢狼,突然想到玉华岚也变成这样的话……他可耻地流下了鼻血。
擦了擦鼻血凤倾才想起正事,“我说,阿临的剧本你给安排的?你还让朝岚去?”
“有什么问题,他朝岚不被虐得体无完肤,送点东西就想追回媳妇了?不是想用苦肉计吗? 这才叫苦。”
“你认真的吗?你确定照你的剧本,确定朝岚不是找相公,而是追媳妇?”凤倾道。
元嘉笑了笑,“傻啊,谁规定,男宠就不能翻身把歌唱,后来居上呢?”
第一百八十八章 帝神小媳妇养成记(上)
元满已经长成俊秀挺拔的青年模样,元慕九(念念)也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如果两个孩子要是愿意找另一半的话,估计他们那还萌得吐奶的爹爹,外孙和外孙女不知道要有多少。为了不让外孙比外公还大的这种闹剧发生,元满两兄妹一直没有成亲,也正好乐得自在。
那场大战,玉臻最终留了一手让白十九没有魂飞魄散,不然的话,元嘉一定会撬了他的衣冠冢,还要把东珩撕碎。
玉臻最开始给白十九的那枚丹药(陆简献给他的,元嘉、白十九和玉华临的眉间血,再加上凤凰骨),再加上妖神的金丹护体,白十九虽然一世惨烈收场,魂灵受到重创,肉体四分五裂,但是魂魄好歹保住了,有元嘉在,让白十九安稳进入轮回,再重新修炼,不是难事。
可是这时间要得有些长,魂灵脆弱的小狼妖花了几百年温养魂灵,又花了百年时间在轮回道里走了几遭才顺利投生在一头母雪狼腹中。让自己的夫君,把他以前等待的时光全都偿还了。
那头母雪狼生产后,帝神臂弯里就有一个软塌塌奶唧唧的雪团子。现在权利大了,三界说一不二的巅峰,养起媳妇来那自然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就连小媳妇喝奶这档子事,元嘉直接去太虚境里弄了头龙来当奶妈。又觉得小媳妇扒着毛爪爪粉嘴巴一动一动地吸食母乳的场景太过碍眼,强硬地挤了龙乳,然后把龙圈养着挤奶,自己亲力亲为地用小汤匙喂小媳妇。
于是每次元满和元慕九来,都看见自家爹把爹爹捧在臂弯里耐心哄着喝奶的场景,元满和元慕九觉得有些生无可恋。
爹爹回来了是大好事,可为何…他们害怕着,爹把爹爹养成儿子,那可又是一段孽缘啊!
可就算是元嘉用尽了各种天材地宝,强大的神力温养,他的小媳妇,依旧长得很缓慢,而且也有些呆。
他什么都不记得,却对元嘉很依赖。睡觉要睡臂弯里,胸口上,肚子上,时刻都离不开元嘉。夫君.爹.娘身兼数职的元嘉有时候也怕把小媳妇对自己的感情给养变了质,有一次饿了扒在他胸口要喝奶的场景还是给他留下了不小的阴影,所以元嘉曾把小媳妇送回去给亲娘带,一直乖得软人心坎的小白十九又哭又闹,元嘉也狠不下这个心,还是继续养在了身边。
事情都有玉华临一行忙着,儿女也都已经长大了,元嘉索性抱着自个儿媳妇,招呼也不大,就云游四方去了。
都经历过几世元嘉才得到他最向往的自由,过上了他最想要的生活。
天热了小媳妇就趴在肩上,天冷了就揣到胸口里,他们一起看了大漠的落日,北蛮的雪,走过四季游遍了万里河山。
等到回到天界时,白十九总算长大一点。也会化形,不过还是个三四岁的孩子模样。
白十九有些呆,话不多,摔倒了也不会哭,一看见元嘉就乐得傻笑。
什么都变了,大约没变的,就是对元嘉的那份顺从与依恋。
…
天帝陛下历劫归来,要与朝岚上仙举行婚礼。
能给天帝主持婚礼的,便也只有帝神了。大清早的所有仙君候在门口盘腿坐下,眯着眼睛看帝神坐在圆木桌前,姿态优雅,尽心尽力地挑鱼刺,把鸡肉的骨头每一块都挑了出来,然后又把大块地撕成小块盛在盘子里。伸手碰了碰装着粥的碗,有些烫了,便抬着,手细细地搅动着,然后细致地把粥吹凉。
放下粥,元嘉转身就伸手,一个火红的影子窜过,一跃,元嘉稳当地接住了小人。
小人穿一身红色的衣衫,墨发梳了一个髻,露出一张俊俏的小脸。约莫是不喜欢穿鞋,白生生的脚丫子贴在元嘉的腰侧晃动着,头凑到元嘉胸口撒娇似地顶着。
元嘉知道,是今儿个还没有睡饱就被叫起床了。虽然没有闹脾气,但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元嘉抚摸着对方的背,然后低头柔声问:“我们吃饭了好不好?”
众仙挑眉。众所周知,帝神有着三界第一毒舌的称号,这般说话,他们第一次见。
可接下来他们就不至挑眉,连下巴都要惊掉了。
因为元嘉怀里的小人抬起头来,软糯的声音,孩童的天真在那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里显得淋漓尽致,“元郎,为什么今天有这么多的人在?”说完偷偷地瞄了一眼众仙,又缩回元嘉的怀里。
我的乖乖,怎么点大的个豆丁,叫郎?嗯,他们倒吸了一口气,应了也太不符合人道吧?尽管是有原因的…
“这些爷爷奶奶是来接我们两个一会出去看热闹的,所以你要乖乖地吃东西,别让他们等久了。”元嘉摸了摸他的头,把小白十九调转了个姿势,转身来对着圆桌,长袖一伸,抱住小白十九的同时也堪堪遮住了众仙的视线。
众仙下巴合上嘴角抽搐,呵,我等是爷爷奶奶,那么您是什么辈分?也要叫我等爷爷奶奶?
但是敢想不敢说,人家是大佬说什么就是什么呗。
白十九虽小,胃口却一点也不小。满桌的吃食几乎全都进了他的肚子里。
吃完后乖乖地给元嘉抱着,身后跟着一群神情精彩得宛若一出大戏的众仙去参加婚礼。
富丽华贵的婚礼,自然是热闹翻了天,白十九一开始还兴致勃勃地看着,眼睛闪闪发亮地盯着一身红衣俊冠三界的玉华临瞧,后来看累了,抱着元嘉的胳膊就睡得无比的香甜。
怕吵到对方,元嘉抱着小白十九就早早离了席。
元慕九和自己哥对视了一眼,自从爹爹出事后,他们就真的变成“爹不疼娘不爱”的崽了。
元嘉抱着白十九走到僻静的地方,趴在肩上的小人就抬起头睁开了眼睛,特别清醒地冲着元嘉笑。
元嘉抽出一只手来捏了捏对方的小脸,“哎呀,小九儿变坏了,居然会装睡骗人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帝神小媳妇养成记(下)
“是真的困了。”白十九揉了揉眼睛,小脸贴着元嘉的胸膛,然后黑黝黝的眼睛盯着元嘉看了一会儿,软软地说,“不然的话,我其实很想多看那位哥哥几眼的。”
元嘉抱着白十九走着,一听这话,双眉微挑,语气也有些变化:“哦?哪个哥哥?”
“就是那个穿红衣裳的,真真好看的哥哥,”白十九边回忆着,这一世他万事都被元嘉护佑着,倒是要活泼许多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但都是在元嘉面前。白十九靠在元嘉的肩上,还在嘟囔着,“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
元嘉垂眸微笑,小人毫不知道里面也有了几分危险的味道,“比我还好看?”
无论以前还是现在,白十九都爱说实话的多,更何况现在是稚子一般透明剔透心态,更是有什么说什么。白十九点了点头,还十分认真地重复道:“比元郎还好看。”
元嘉低笑出声,今儿个的酒有些酸,看来天帝以后不能再见,得让他更加多忙碌几分。
至于怀中的,元嘉抱紧了几分,以后今日的债,他慢慢地讨回来。
…
帝神悉心养着自己的小媳妇,由于万事都宠着,这头小狼妖啊,倒是越傻越白越甜。瞅谁都用那双黑漆水灵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你瞧,看得你只要他要什么你都愿意给他什么。
没有经历过前世军旅杀伐的血气,没有经历过撕心裂肺的生离死别,捧着掌心里宠着的小狼妖,性子更加软了。
对着别人也不会垮着一张脸,除了不轻易笑,谁叫谁都想在那白软的小脸上捏两把。帝神倒是处处防着,可偏生有时候防不胜防,帝神发怒,带着三界的第一萌物,就彻底消失在了天界。
再怎么长得慢,白十九也终有长大的那日。在长成人类十六岁的模样时,白十九的心智也差不多成熟了。偶尔会痴痴地盯着元嘉看,在对方视线投过来之时,慌忙地低下头,弹出两只小耳朵,脸粉得跟姑娘家抹了胭脂一样。
清醒寡欲当爹又当娘这么多年的老流氓,在小媳妇埋着头害羞之时,意识到他很快就可以堂堂正正地当夫君,身体力行,日夜呢喃的那种。
在人界找了个清净的住所,元嘉在教会白十九读书识字之后,开始收集各种缠绵温柔的话本给白十九启蒙,有时候他自己也会翻着看,当下民风开放,描写断袖的话本精品不少,写得缠缠绵绵入骨三分。有一日白十九读了一篇悲文,闷闷不乐一日之后,缩在元嘉怀里掉了一宿的眼泪花。把元嘉心疼得,以后挑书看都只看宠的甜的。
元嘉倒也没有把俗艳图给白十九看,看着还这么软这么纯,着实狠不下这个心。反正都这么多年了,那就再忍忍吧。
可没成想,俗艳羞人图没看,活的真人现场倒看成了。起因是白十九生辰到,在人界看上去算是成人礼。元嘉便想着给他做件鲜艳的红衣裳,常年的清淡色,也该改改了。元嘉瞧上了凤凰的羽毛。
还是最细最软的那处。
别的凤凰元嘉瞧不上,就要凤倾身上的。这只臭鸟这几年夜夜滋润,一身羽毛亮得晃眼,那叫一个漂亮啊。凤倾也懂得讨媳妇关心,就自己拔毛给玉华岚做了一个大氅,素来清雅的玉华岚一穿上这艳丽的衣衫,那叫一个艳冠风华。
元嘉看了一眼后就起了这个心思。凤倾不乐意,在人界躲着。
在人界元嘉不能轻易动用神力破坏这里特殊的平衡,但都是游山玩水,猫戏老鼠,其实别有乐趣。
一方面是怕惊吓到老鼠,另一方面也是有意为之,元.猫.色狼.狐狸.嘉在一个月黑风光的夜晚,带着白十九来到了好不容易找到的凤倾家的屋顶,很不人道地掀了人家的瓦,带着自个儿小媳妇在屋顶赏了一晚的春色现场。
还是惊才绝艳的两位人物,红鸾深帐,雪肤撩人,耳鬓厮磨,咿咿呀呀吟吟哦哦,那叫一个春色无边。偏生这凤倾还搞了些新花样,蒙眼香氛,束手戏弄,还欺负着玉华岚叫夫君。
啧啧啧…禽兽就是这般形态。
事后红账深处还在温柔细语,元嘉带着煮熟了的白十九腾身到了院子里,招来烟花,啪地一下就给点燃了。
烟火扰人清梦,凤倾惊动起来,被命运捏住了后颈,然后拔毛。
欺鸟太甚!凤倾气得以后甚至叫自家小凤凰不准再带元嘉的两个崽玩。
拔了毛以后元嘉就带着一脸神游的白十九离开。
离开过后元嘉把那堆凤羽交给织羽仙织了,便同白十九吃喝玩乐。
一日,白十九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张脸又红又烫,眼泪汪汪地看着元嘉,好不容易说出话来,就说难受。
元嘉那时倒没有深想,以为是病了,正想着要施法治病之时小火炉裹着被子抱上了他的胳膊,黑白非明的眼睛盯着元嘉,然后视死如归一般地说:“我想和元郎行鱼水之欢。”
“周公之礼。”
“共赴巫山。”
白十九把他看的话本里的所有词汇想了出来,“要圆房,要夫君。”
又想到那日夜晚,凤倾压着玉华岚叫娘子时的场景,两只狼耳弹了出来,抓紧元嘉的胳膊,又羞又急地说:“想让元郎压着我叫娘子。”
元嘉一直面无表情,猴急的性子倒是一直没变。以前灌酒撒泼要圆房,现在,看看,说的这叫什么话。
见元嘉不为所动,白十九想着话本里叫的,猛地掀开了被子,光溜溜地骑坐在元嘉膝上,搂着胳膊红着脸,又呆又委屈地大喊:“夫君,好好疼爱小九儿吧。”
没有再忍下去的必要了。元嘉终于可以身体力行地让自己小媳妇知道什么叫疼爱。
身娇调软,又实诚得可爱。长开的白面团,舒展着身子,被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揉搓了个彻底,雪地上开了一丛丛的红梅,香得惑人。
在脑中的花盛开的那一刻,在与元嘉共赴极乐的那一瞬间,白十九大声地哭了出来。
他喊了一声元郎。
纷杂往复的过去,终于在一场狂欢中,记起了所有。
明天他会醒在他怀里,往后的日子,再也没有谁能让他的元郎离开他了。
第一百九十章 东珩篇
元嘉再次来到北地之荒看望玉臻的衣冠冢时,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年。
一望无际的沙漠,孤零零地立着一座衣冠冢,衣冠冢后面有一株干枯的老树,僵硬扭曲的枝桠张扬舞爪的模样,残阳如血镀在上面,萧索而又悲慽。
元嘉到时穿着破烂的东珩趴在墓碑前睡着了。衣衫褴褛堪比乞丐,谁能想到这是曾经风华绝代的天帝东珩呢?
元嘉没叫东珩,他带来了一坛酒,放在了碑前。细微的声响让东珩醒了过来,消瘦枯黄的一张脸,本来懵懂混沌的一双眼睛虽然暗淡苍凉,但是却不见了那份疯癫。
东珩清醒了。
这是元嘉心里唯一的念头,开了酒封倒了两杯酒,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变出了一个酒杯,斟满了酒,递到东珩面前。
东珩眼珠转了转,他慢慢地起了身,细长的手指抬起了酒,然后笑了笑,“还以为谁也不会来。”
元嘉盘腿坐在他对面,闻言没有接他的话,而是问道:“什么时候清醒的?”
“在他这里守得久了,慢慢地也就清醒。”东珩饮了一口酒,辛辣的液体灌过喉咙,他眼神飘忽,“他倒是一直都没有底线。”只要东珩愿意守这座衣冠冢,总有清醒的那一日。
“只是对你。”元嘉难得地笑了笑,“几千年过去了,你若想离开,我今日就可以放你走。”
“出去干什么,我如今不过是个废物,”东珩依靠在墓碑上,平静地说,“一直没有照他的意思做过,这最后的日子,便如了他的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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