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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圭炎，对不起，我很抱歉。”
圭炎哦了一声，想要再撕一包薯片：“道歉有用，要警察做什么，我都已经死了，你道个歉就完了？”
旁边圭来因为他说了不吉利的字眼，不大赞同的看了他一眼。
圭炎朝他吐了吐舌头。
顾渣有点紧张，他想要说服这个圭炎，因为这个圭炎对圭来很重要，只要这个圭炎对他有同情心，就算圭来再怎么不甘心，如果不想圭炎对他有隔阂的话，也只能听圭炎的。
“我知道，我知道做什么都弥补不了……”顾渣想要给圭炎和圭来之间制造隔阂，首先他要洗清自己先前做得那事：“可是我撞你那件事，是因为我被控制了！”
圭炎真的想吃薯片了，他快被顾渣逗笑了：“哦？被控制了？”
“是的。”
顾渣说：“你知道系统吗？”
然后圭炎就听顾渣说了一堆，这个世界是一本书，他只是被系统选定的可怜人，做任何事都身不由己，巴拉巴拉一堆。
反正他所作的一切都是系统的锅，他是清纯无辜的小百花。
圭炎就没见过这么配合的，他那已经快要没啥作用的社会人沟通技巧，还没怎么开始套话，顾渣就巴拉巴拉一堆出来。
大概顾渣以为系统已经没用了，所以关于系统的东西简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是一旦涉及到自己方面，就支支吾吾的，说一切都是系统强制他做的。
圭炎就想，他要是那个系统，肯定要气死，怎么选这么个没用的东西出来。
顾渣说了一大堆，说得口干舌燥，忽然听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传来。
像是咬碎什么东西的声音，嘎吱嘎吱的。
“什么声音？”他问道。
圭炎哦了一声，解释：“我在吃薯片，否则听你讲实在是太无聊了。”
第30章 凡尔赛文学
顾渣被气到没法讲话，他都快忘了自己先前就是因为被这个圭炎气到丧失理智，所以才开车撞他。
他自认自己不是那种动不动就生气的人，但是每回都有被这个圭炎气到。此时的顾渣没有先前轮回的记忆，并没有被命运反复捶打过，还没有真正的绝望。
他一直以为自己拥有系统，是被命运眷顾的人，直到遇到这个圭炎，尝到欺辱的滋味，再然后又遇到了那个疯子圭来，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所以哪怕有一瞬间，他想要给这个圭炎一点颜色瞧瞧，很快又在理智当中醒悟——他现在没有生气的资本。
他必须要哄着，忍着这个圭炎，直到他真正得到这个圭炎的心。
此时顾渣仍旧不无恶意的想到，这一切都是暂时的，等他真正出来了，他要把今天尝到的欺辱都一件一件的还回去，他想一想那时候圭炎不敢置信却又不得不忍耐的表情，心里面就好受许多。
于是顾渣在臆想中获得了些许安慰。
一时觉得圭炎那不加掩饰的嘎吱嘎吱的声音都没那么刺耳了。
“嘎吱——嘎吱——”
顾渣忍了忍，不，还是好气。
……
圭炎听顾渣巴拉巴拉，实在无聊，圭来就叫人把车上面的零食又拿了过来，然后圭炎一边吃一边还吧唧嘴。
顾渣：“……”
圭炎：“继续啊，别停。”
顾渣在心里劝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勉强挤出笑容：“圭炎，你想回到原来的世界吗？”
“嘎吱嘎吱”的声音停了下来。
顾渣心里还没有得意，接着就听到圭炎对圭来解释：“你别听他讲，他是个傻子，我是个傻子吗，他说什么我都信？”
顾渣：“……”
顾渣这一句话没有说动圭炎，倒是把圭来吓着了。
圭来脸色都变了，想着果然就不该让圭炎见顾渣的，圭炎肯定是想要回去的，顾渣这招太狠毒了。
圭炎一听这话就觉得不妙，果然撇头一看圭来那脸，连忙出声安慰，让他放宽心。
也没想着在顾渣面前掩饰，他本意是想见一见顾渣，知道他不好过，他心里就好过了，同时也安一安圭来的心，当然要是能从顾渣嘴里套出更多的东西来，终结这个轮回就更好了。
指不定他那榆木脑袋突然灵光乍现，成了那破局之人呢？
——当然，只是想想。
“你别沉着脸，你不知道你这脸色摆出来很吓人的吗？”圭炎还在说圭来：“你怎么不相信我呢？我虽然不怎么聪明，但也不会信顾渣那个傻的啊，他简直把挑拨离间写在脸上。”
接着又无可奈何的：“我都当听笑话似的，你怎么还当真了。”
圭来那不安的心情终于在圭炎的话语当中安稳下来。
他是安稳了，顾渣快呕死了。
他还在旁边听着呢，圭炎那一句一句的，就像是巴掌打在他的脸上，然后终于圭炎发现他在听，说了一句：“哎呀不好意思啊，我不是说你傻，我的意思是……”
顾渣：“……”他正准备强颜欢笑说没事，那边圭炎想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唉，你就当我说你傻吧。”圭炎说。
顾渣又想吐血了，他为什么说个又，然后想起自己曾经就被气到吐血过，那记忆太难堪了，他只记得难堪屈辱，倒忘记那吐血的感觉了，现在圭炎又让他重温了一次。
好，很好。
顾渣简直是气极反笑。
“你就不想回去吗？这可是你唯一的机会。”他不信。
圭炎一点没有被他激将到，他说：“还好吧，哪里都行，怎么都能生活，唉，现在也挺好，最主要是不用上班……”
他也想安一安圭来的心，这么大人了，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正好顾渣就做了那个难得的听众。
“想吃什么吃什么，想玩什么玩什么，唉，圭来太会赚钱了，还给我买了几家躺着赚钱的公司，太爽了……”又觉得还是低调一点：“其实也没有，就一般般爽，钱多不多都是次要的，一年赚个几十亿而已，唉，而已，本来想买个小岛的，但是太远了，实在不想出门，买了总要去看看……”
“其实也挺烦的。”他说，但是语气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感觉人生都快没有追求了。”
“不过这些都是次要的。”他又强调了一遍：“还是不上班好，要真回去了，每天都要早出晚归的，太折腾了，现在挺好……”
顾渣算是理解刚刚圭炎不想听他巴拉巴拉的感觉了，现在他就一个字都不想听，可那字却又偏偏往他脑子里钻。
他好气啊！
明明，明明是他先来的……
这些原本都是他的！
圭炎又说了一些钱多闲多的‘烦恼’，语气非常快活。
“我都不知道有多少天没出门了，唉，以前不愿出门是出门就要花钱，没钱可以花，现在出门是怎么都花不完，想办法花钱，太累了。还是家里好。”
顾渣终于忍无可忍：“好了，我知道你，很，痛，苦。”
不用再跟我说了！
圭炎快要忍不住哈哈大笑了。
他算是理解那些阴阳怪气的，凡尔赛文学的快落。
这种快落简直让人想象不到，特别是在顾渣面前。
他以后要天天来！
“所以真的，”圭炎叹气：“回不回去对我来说不重要，哪里都很‘痛苦’。”
顾渣心想，要他他也不愿回去，没想到圭来对这个圭炎这么好，他一个疯子，竟然也晓得对人好？
但是他仍旧不甘心。
不愿意这么轻松就放弃！
“那你在原来世界的父母呢？你就这么把他们抛弃了？”
圭炎又唉声叹气起来。
顾渣想，终于让我发现了你的弱点，他还不等乘胜追击，那边圭炎的感叹声就落下来。
“还好他们不在这里，不用跟我共担‘痛苦’，否则让他们看到我现在过得生活，肯定忍不住想要与我分担……”
顾渣：“…………”他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这是一个怎么样的家庭哦。
“你怎么能够这么自私！你父母辛辛苦苦把你养大——”
圭来听不下去，正要安慰圭炎，就听到圭炎哟嚯一声：“你还挺想替我尽孝的吗？”
圭来：“……”他收回安慰的话语，是他多心了，圭炎根本不需要安慰。
顾渣：“你！……”
“得咧，我替我父母领你这个情，但是就算你非要想跟我做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你不介意，我还是比较介意的。”
顾渣：“……我是替你父母为你这个不讲良心的儿子羞耻！”
“哟，你管得可真宽？你老几啊？”
顾渣终于撕破脸：“你怎么这么没有素质！”
“就你有素质呗！”
“你！……”
“我怎么……”
圭来看着圭炎跟顾渣吵起来，默默地给人递过去一包零食。
圭炎百忙之中抽空说了一句谢谢，成功靠自己的杠杆理论，让顾渣气得找不着北了。
“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自私自利！不知羞耻！圭来就看上你这样的人！？”
“你在骂你自己吗？”圭炎又撕了一包薯片：“他就喜欢我这种，怎么了？”
他接着道：“我倒奇怪系统怎么选了你这样的傻叉，应该选我啊……”
顾渣：“你！……”
“嘿呀说出真话来真的不好意思哦，气到你真的很抱歉呀~”圭炎笑嘻嘻的继续拱火。
顾渣气到心脏病要犯了，一边捂胸口一边喘气，圭炎啧了一声。
因为杠人杠得太快落，完全忘记来找顾渣的初衷。
到这时才想起来，于是就问顾渣：“说来说去，系统绑定你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顾渣冷笑：“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圭来不是已经把系统从我身体里取走了吗？怎么它没搭理你们？”
他一下子明白了圭炎来找他的目的。
“你想要系统？你求我呀，你求我我就告诉你。”
圭炎顿了顿，看着顾渣这个时候还不知好歹的样子，真的惊奇了，他是真不知道自己小命捏在他们手里，还是装不知道啊——这人连演戏都不会演的吗？
他一下子就不感兴趣了。
“哦。那算了，就是随口问问。没想到你挺自作多情的。”
顾渣又被气到了，他口不择言：“你就真不想知道？”
“这个世界必须要按照原剧情发展下去，否则就会崩坏！！我是男主！”他吼道：“我才是这个世界的男主，你们不管做什么，都是徒劳的，没有用！”嗓子都吼破了，嘶哑道：“我才是男主！”
圭炎漫不经心的嗓音从盒子里的传声孔透了出来。
“好好的，怎么就疯了呢。”
“而且……谁说主角不能换了，小说进行到一半还能换攻的呢。”
圭炎杠道：“我还说我是男主呢。”
他后一句还没有说出来：“难道说自己是就是了。”
就听到一个声音。
【滴——触发关键词‘换’、‘男主’，备选系统启动，触发隐藏剧情——换男主，请问角色‘圭炎’是否接受男主的身份？】
千言万语，化作一个字。
“草！”
第31章 话术太差
“我就不该嘴贱。”
圭炎一路骂骂咧咧的回来，一边狂催让圭来开快一点。
圭来不知道怎么了，只能满脸紧张的开车回去。
一到家，圭炎往沙发上一坐，满脸后悔：“我就不该嘴贱。”
他又说了一遍。
圭来：“到底怎么了？”
他一直在旁边盯着，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就那个，”圭炎满脸郁郁，只想骂娘：“就那个劳什子系统，它特么找上我了！”
圭来脸色一下变了：“怎么会？”
他从来没遇到这种情况：“它不是已经被屏蔽了吗？是哪里出了问题，它是不是早就盯上你了，果然就不该让你去见顾渣……。”
圭来表现得比圭炎还要慌张，反倒让圭炎冷静下来。
“是啊，那劳什子系统不是跟顾渣绑定了？这也许是顾渣的阴谋。”他沉下心来开始分析。
【不是的呢，这里是备选系统，只有遇到特殊情况才会被触发哦~跟顾渣的系统不是一个分支的。】
圭炎：“……”
不，他根本冷静不了。
“它，它又说话了。”圭炎对圭来道，同时还下保证：“放心，它说什么我都不会信的。”
【亲亲，备选系统以人格发誓，说得每一句话都是真话，你可以污蔑本系统的实力，但是不能忽视本系统的人格。】
圭炎对圭来道：“它还用某宝客服的语气卖萌，简直就是把骗写在脸上。”
【……】
捡来的系统终于安静下来。
圭炎终于可以平下心来给圭来讲前因后果，讲完之后，圭来一脸深思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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