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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识棠换了个坐姿，整个人身体往前倾，似乎是要站起来一样， “小西还这么小，哪能分得清楚什么是喜欢，您说对吧？”
“对对对，您说的有道理，我这……我和孩子他爸怎么就没意识到呢！”殷河破涕为笑，紧紧拉住了沈识棠的手，眼里满是惊喜，“那您现在能去开导开导小西吗？我也怕他抗拒看医生呀！”
“对不起。”沈识棠苦笑了一下，说道：“最近有点忙，还有事等着处理，抱歉了。”
自己只想逃开。
“对对对，那是麻烦您了，之后我们再联系您呀。”殷河将沈识棠送到了门口，还不忘感谢，“多谢您送小西回来，我们以后一定还好教育小西，您费心了。”
沈识棠离开之前用余光看了一眼，才看到顾俞西站在二楼的走廊里，没有进去。沈识棠收敛目光和殷河告别。
门关上，身子背过去，走楼梯的时候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心也一直在跳，快要跳出胸膛。
急需安静，急需理智。
沈识棠坐在驾驶位上，深呼吸，终于发动了汽车，分明是自己的家却不敢进去，自己也是一个得了病的人。
还有顾俞西的眼神，自己没当过真。
唐映秋的家人？
荒唐至极。
沈识棠狠狠打了自己的脑袋，自己从没有想过这些，就这样任由着这些事情的发生，后果，后果会怎样？自己有过这样的经历还不够吗？还要再一次被钉在耻辱柱上吗？
阳光和煦，很温暖却不能直视，从楼梯间的窗口照进来，把空间切割成各自独立的碎片。
一瞬间，沈识棠冷静下来，开门之后，毫无例外地是唐映秋的迎接，拥吻。
“他是谁？你跟着他干什么去了？”
“我之前做过家教家里的小孩，他和父母之间闹了一些矛盾，我去调节。”沈识棠的心悬到了嗓子眼，剩下的叹息被吻封住。
唐映秋一路亲吻到额角，又像是在亲吻易碎品，小心翼翼。
“你认识他？”
“嗯。”
沈识棠等着唐映秋的下一句话，最后迎来的却是沉默地继续亲吻，似有苦衷。
两个病入膏肓的人。
沈识棠心里有些抗拒和害怕，身体却极度地想要贴近同类，汲取一些温暖。
终于，沈识棠问道：“你喜欢男人的事，你家里人都知道吗？”
意想不到的回答，唐映秋把头埋在了自己的颈窝里，闷闷说道：“我没有家里人了。”
沈识棠听出了小孩语气中的失落，想起来了那天除夕夜里他坐在自己家门口的样子，再冷的心也要被人捧热了，刚刚想出声安慰，耳畔的声音就有了笑意。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把这里当成我家。”说完之后唐映秋又痴痴地笑起来，“那我的家里人一定知道我有多么多么喜欢他，喜欢到每分每秒都想和他呆在一起。”
沈识棠咬紧了唇，又被人捧住了脸。
“所以，哥哥，你可以收留我吗？”
“我真的超乖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沈教授喝醉了吗？】（1）
沈识棠：你戳我一下！
唐映秋（使坏）：你亲我一下我就戳。
沈识棠（懵懵懂懂）：亲哪里？
唐映秋（指指脸）：这里。
沈识棠（吧唧一口）：我亲完了！你可不可以戳我了？
唐映秋（戳）
沈识棠（傻笑）：开启超级喜欢你模式！
第24章 无名指上多出来了一枚戒指
天边是被泼乱了的油彩，夕阳极美。
余晖落在面前人的身上，被人镀上一层金光，结实精壮的少年人的身体，篮球鞋在地板上蹭出摩擦声，一个跃身，抓住了篮框，面前人不管慢慢跑出场外的篮球，偏头对着自己笑了好久。
沈识棠是被人拐到这里来的，说什么之前欠他的要还回去，一定要看他打一次篮球，还好是这里比较僻静，像是一个废弃了很久的篮球场，唐映秋对这里倒是熟悉，很奇怪，他个小少爷……
“小心手。”沈识棠皱了眉头，走到了唐映秋的面前，“别挂在上面了，下来。”
唐映秋觉得自己可听话了，乖乖听了沈识棠的话跳了下来，问道：“帅吗？”
沈识棠不知道为什么唐映秋总要执着于问他这种问题，这么令人害羞，脸上发烫，以为是阳光灼人，“尚可。”
“那你喜欢我吗？”
“无聊。”
沈识棠要走，结果胳膊又被人抓住，强硬地拉了回来，面前人还把脸凑了过来，一字一顿地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答应我的怎么还要反悔？”
沈识棠说不出来话了，看起来冷冰冰全身上下都透露出疏离情绪的人害羞起来就收起来了所有的锋芒，都化作了脸上的两团红。
“你别这样。“沈识棠轻轻推了唐映秋一把，咬咬唇，“万一来人了——”
“不会有人来的，这是我的秘密基地。”唐映秋虚虚圈着沈识棠，“你是除了我以外第一个进来的人。”
这里是在江岸边，废弃的旧工厂，擎起的铁锈建筑。
“我还是听别人说的，听说你以前还是校队的，我指你在中学的时候。”
沈识棠僵了一下，微微一笑，说道：“是。”
“可以陪陪我一起吗？”唐映秋撒娇，捏了嗓子，奶声奶气，“棠棠哥哥，好不好嘛。”
“这就是我的入场费吗？你的秘密基地？”沈识棠心里软了一小块，终于还是叹了一口气，都答应人家做自己的家里人了，哪能不纵容一些，“不过我很久没有碰过这个了，你不介意就好。”
“我要介意你就让我天打雷劈，今晚把我发配沙发。”
“油嘴滑舌。”沈识棠将外套脱了放在了一边，看着唐映秋的书包就特别不在意的丢在了地上叹了口气顺便把人的包也拧了起来拿自己的衣服垫了垫，衣服好洗，书包不好洗。
沈识棠长得高，衣服贴身被熨烫得没有一丝皱，卷了袖子露出一截白藕一般的手臂，人长得白晒不黑，下了手表，上面有一道淡淡的红痕，青筋微微露出露着有些发紫。
唐映秋记得他用这双手捧过书，拿过笔，也记得他用这双手紧紧抓住床单，和自己十指紧扣，就是没能看过这双手拿过篮球。
肚子里一股无名火，想好了要让着沈识棠，结果就一直运着球，都没能让沈识棠摸到一次球。
“你故意的吧？”沈识棠微微喘着气，看准了唐映秋要投三分伸手去拦。
以前是被人连骗带拐带去篮球队的，从来体力不行，最多打个半场，被唐映秋这么一激，藏在心里好久的胜负欲又冒了出来。
沈识棠似乎是不怎么出汗，累了也只是脸色变白，衬得两片唇瓣有些红润，唐映秋双手举着篮球，瞧着自家的男朋友这么老实，明明扯扯自己的衣服，对着自己撒撒娇，或者骂骂自己两句自己不仅能把球给人，连自己都能给人跪了，还偏偏要去拦自己的球。
离得近，沈识棠微微踮脚，怕浪费了体力不敢跳起来。
指尖刚刚碰到了球，想要去捞却再也捞不到。
唐映秋把球往后丢了，去低下头。
听到了篮球落地的砰砰声，唇上被人轻碾，本来举着篮球的那双手现在缠上了自己的手腕，慢慢地放下来。
球滚到了场外。
日落唇印，晚风吹起，像是有成千上万的白鸟钻进了衣服里，心也扇动。
“你真的很无聊！”沈识棠气得要打人，结果还是没忍心用力象征性地打了一下唐映秋的手心，然后又被人得寸进尺搂进了怀里。
“快对我撒气，你气坏了那我得多伤心？”唐映秋比谁都无辜，牵了沈识棠的手往自己的心口上锤，然后又把脑袋凑到了沈识棠的耳朵边上，“糟了，我好喜欢你，心都要跳出来。”
沈识棠二话不说把人推开，拿了东西就要走，又听到小孩哒哒哒追上来的脚步声，终是莞尔一笑。
这什么人啊？
烦死了。
*
“这个星期六你回来一下，你哥回来了。”
“嗯。”
“一起吃个饭。”
“嗯。”
唐映秋走到了阳台上，机械回答，还能透过玻璃门看到正在厨房里忙活着的沈识棠，不染红尘的模样沾上人间的烟火气。
唐映秋没等对面的人说完话就挂了，偷偷走到了沈识棠的身后，就这么默默看着人的背影，等到人回过头来脸上一惊，似是嗔怪地说道：“怎么走路都没有声音？”
唐映秋傻傻一笑，从盒子里拿了蔬菜出来去洗，“这周六我要出去一下，之前说好的野餐换下次好吗？”
“都行。”
沈识棠脸上烫，瞧着人不好好洗菜，皱了眉头去拨唐映秋的手，正要骂，眼角就闪过了一阵光亮，然后叮当一声，水池里多了一个圆环，上面缀着钻石，第一反应是抬头看唐映秋。
是有预谋的。
自己没有发现。
沈识棠颤抖着手去拿，更加难以拿起来，好不容易快要拿起来就被人抢先一步拿起，手又被人托住，无名指上多出来了一枚戒指。
唐映秋笑了笑，看着沈识棠睫毛轻颤，说道：“你又瘦了，明明刚刚好的。”
水龙头浇下来的手有些烫，指肚上有些皱起，沈识棠眼神躲闪，想要把手抽走，被人死死拉住，脸上有些挂不住，应该是在刚刚接吻的时候被人偷摸戴上的，“你干什么？”
“入住费。”唐映秋说得冠冕堂皇，强硬要抱住沈识棠，“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我都陪在你身边，你可以对我任性，对我发脾气，要是高兴就赏我两个吻。等到我们都老了，我们就去你想去的地方，你开个书店，我给你看门……”
“你去洗澡。”沈识棠垂头，心怦怦跳，用手捂住了唐映秋的嘴，“身上都是汗。”
“好。”唐映秋亲了亲沈识棠的脸颊，“那你歇着，我洗澡完了再跟你一起做饭。”
“好。”
沈识棠双手撑在厨房的桌子上，艰难呼吸，手指上凭空多出来的东西有些硌人，不习惯，太不习惯了。
自己脸面贯没有什么温度，现在用冰的手去摸却是烫，也不消再去用手确定心跳的频率，他比谁都要快，已经快到自己不能忽视的程度。
打断思绪的是茶几边突然开始震动的手机，本来熟睡的小乖被吓醒，警惕地看着那个黑黑的砖头。
沈识棠拿起手机，是陌生号码，还以为是什么推销的电话，直接挂掉，坐在了沙发上去安抚小乖。
结果电话再次打来，接通。
对面沉默了半晌，沈识棠也只好先说道：“喂？”
良久之后。
“识棠。”
小乖扬起了脑袋主动去蹭沈识棠的手，似乎是在责怪主人为什么会突然停下抚摸自己，沈识棠接收到了这个信息，继续去揉。
心脏快要停止跳动，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沈识棠看了一下洗手间，门还紧闭着，淡淡说道：“你好。”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沈教授喝醉了吗？】（2）
唐映秋（心花怒放）：可以告诉我有多喜欢吗？
沈识棠（思索）：嗯，抱歉，您所提的问题已经超出程序范围。
唐映秋：为什么？
沈识棠（脸红）：因为喜欢超过了我这个小机器人的最大阈值。
那啥，后面会有虐的……
第25章 “整天腻歪，不烦吗？”
“识棠，你来了。”
沈识棠才进了门就远远看到男人，男人很高很壮，举手投足之间都是透露出成熟的气息，一切都从容不迫，岁月没在他的脸上留下过什么痕迹，反叫他变得更加有风采。
沈识棠对着他点了点头，然后就有服务生过来接过了自己手上的衣服，沈识棠这才发现这间西餐厅里除了这一桌以外再没有别人。
似乎是察觉到了沈识棠的不解，男人站起来给沈识棠推开了椅子，笑着说道：“我想着你喜欢安静，就包了个场。”
沈识棠将椅子推进去了一次，又自己给自己拉了出来，淡淡一笑，说道：“谢谢你。”
这话一说出口男人就笑了起来，歪了头，问道：“我是谁啊我？你还跟我这么客气？”
沈识棠用余光看到服务生手上已经端了碟子，叹了口气坐了下来，正好可以平视面前的男人。
听到沈识棠叹了一口气，男人问道，“怎么了？我回来你不开心？”
“不，艾初，我只是觉得很突然。”沈识棠扯了扯嘴角，“怎么这么突然就回国了？”
艾初不拘谨，毕竟是旧友重逢，也把西服脱下让人拿走，挽了袖子露出精装的小臂线条，“家在这里，落叶也得归个根，总不能一直在外面漂着，说来说去都是家里好。”
“王潇呢？”
艾初来了兴趣，难得听到沈识棠的嘴里说出王潇的名字，脸上有点红，说道：“她在家里，刚刚回来，女人嘛总喜欢一群人聚着聊天。“说完还瞥了沈识棠一眼，”你怎么知道的？待会可别跟我打起来，说我横刀夺爱了。”
“前段时间和康衡碰上了，他跟我说的。”沈识棠看着两人之间摇曳的烛火，清浅一笑，“还没随过份子，你们都在国外，别怪我。”
“我的错，我不该在国外呆这么长时间，让你等这么久。”
沈识棠惊愕抬头，撞进眼睛里的是艾初犹豫的神情，可是很快神色就变化，嘴角一翘，说道：“让你等这么久，都开始跟我见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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