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行业趋势，即使是萧粱在开机前也只能拿到一部分剧本，像张晏然面的这个小角色，能拿到一段已经算是不错。
“好好准备，以你的实力肯定没问题。这个选角副导演我认识，一定会在导演面前帮你美言，到时候就看你的了。”郭德鼓励张晏然。
本来一般的剧，选角副导演就可以决定一些不重要的角色，可是这部戏不同，不但投资大，导演柯彬也是完美主义工作狂，哪怕是个小角色也要亲自面试。
何况张晏然要试镜的这个在剧中是萧粱饰演的男主子非的弟弟，虽然是一个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和萧粱着实有几场对手戏，也是促进剧情发展的一个小角色。
对手演员的状态很容易相互影响，因此虽然是小角色，因为和萧粱有对手戏也变得重要了起来。
选角副导演第一轮面试，最终他们拍摄的镜头都会传给导演，让导演进行最终评定，看完录像后导演会亲自面试几个演员，到时候才能定下角色归属。
“听说和萧粱的合同还没走完，也不知道什么流程居然这么复杂。好在，这对咱们也是好事，没定的角色挺多的，先面试这个，要是表现好，没准儿能混个戏份更重的。”郭德算盘打得精。
张晏然嗯嗯两声，有些心不在焉，他来本就是看了郭德的面子，对于演戏这件事不是很热衷。
霍近东身体也好了不少，这几个月不用他贴身照顾，张晏然自然有了更多自主时间。总在家待着也怪无聊的，干脆出来试个镜，一方面还了人情，算是对郭哥有个交代，另一方面，虽然说不上喜欢，张晏然确实也不讨厌演戏。
他们坐在化妆室里，剧组的化妆师帮张晏然化好了妆，前面还有几个试戏的，需要等一段时间，郭德开始和张晏然透露一些小道消息。
见张晏然兴致缺缺，郭德抛出一个大消息，环顾一番，看看左右无人才小声道，“这次萧粱拿了九位数的片酬。”
“九位数？”张晏然数学不大好，掰着手指头数了一下才确定上亿了。
虽然不怎么演戏，不过同学都经常跑剧组，也会在朋友圈发一些有关影视行业的动态和最新有关政策什么的。
张晏然嘶了一声，“不大可能吧，不是出了限薪令，不许拿高片酬吗？”而且萧粱长相风光霁月，实在不像是会贪财的人。
“我在宋氏的朋友告诉我的，说是还签了保密协议。毕竟是影帝的第一部 电视剧，又从国外镀了金回来，片酬高一些也是应该的。”郭德嘬了嘬牙花子。
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也是很震惊，慢慢才消化。
演艺圈待多了，什么没见过，只是天价片酬而已，小儿科罢了。
“这部剧集数挺长，古装又辛苦，多要一些也是难免的吧？”嘴上为萧粱开脱着，实际上郭德也很是羡慕。
光是一个人就拿了这么多的片酬，想来他经纪人也能分不少，要是自己有这么一个艺人，一辈子就不愁了。
张晏然想了一下，始终觉得事情不对头，不过这与他无关，也就当听了一个笑话，“哪怕是十个亿，也和咱们没关系。”
“不过，你要是真能帮我谈成十个亿的片酬，我就签给你，怎么样？”张晏然开玩笑。
郭德大笑，“你要是真能身价值十个亿，老子给你端茶递水，鞍前马后。”
两人哈哈一笑，知道这是个玩笑，都开心不已。
很快，副导演助理过来告诉张晏然可以开始准备了，下一个就轮到他。
张晏然深吸一口气，虽然不大放在心上，可还是莫名有些紧张。
“别怕，这个副导演是我朋友，保准靠谱，你正常发挥就行。”生怕张晏然没经历过，郭德在旁边小声给他打气。
张晏然嗯了一声，在心中默默记忆背下来的台词。毕竟是个面试，虽然不大想要角色，张晏然还是觉着不能给学校的名声丢脸，早就将台词背熟，也在心中揣摩了一下角色。
上一个面试的人进去后很快就出来，出来时脸上带着一抹喜色，见到在门口等待的张晏然，有些挑衅地看了一眼扬长而去。
没怎么表演，却挺自信，大概是关系户，张晏然默默下了结论。
郭德被他趾高气扬的样子气得直瞪眼，拍拍张晏然肩膀，“兄弟，给我好好表现，杀杀这人的嚣张气焰。”
一副很是不平的样子。
张晏然见到的郭德，多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样子，没想到居然有这么严肃的一面，忍不住玩笑道，“怎么？这么看不惯关系户，不是你曾经被挤下来过吧？”
话音未落，就见郭德的脸色暗淡下来，张晏然心中暗道不好，大约是戳中了郭德的痛处。
第14章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啊，郭哥。”张晏然期期艾艾，小声道歉。
郭德摆摆手，“没事儿，但是你可得好好表现，一定要把这个人的嚣张气焰给我压下去。”郭德一脸严肃。
看到郭德的脸色，张晏然用力点头，同时也放心不少。这部戏噱头这么足，想要竞争的关系户和实力派一定很多，他即使全力表现也不一定能被选上，因此只要认真表演，发挥出真实的实力，只等别人把他挤下去就好。
很快，副导演助理出来，带着张晏然进去。
进门前，张晏然回头看了一眼，郭德挥手让他进去，同时做了一个鼓励的手势，眼神中颇有杀意。
张晏然一笑，进门。
极空旷的一间屋子，是租用来的酒店的小宴会厅，进门便能看到选角副导演和几个助手坐在对面，正对着屋子中央是两架摄像机。为了拍摄方便，屋内装上了极为明亮的灯泡。
见张晏然进来，副导演点点头，示意他开始表演，张晏然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眼睛闭上又睁开，脑海中回忆了一下需要表演的场景和台词后，瞬间找到了状态。
他试的角色是男主的纨绔弟弟，要表演的就是喝酒之后调息良家妇女，随后被赶来的男主制止加一脚踢飞的场景。
张晏然随意站着，眼神既猥琐又得意，身子极放松，短短几个动作，将纨绔子弟的神态拿捏的淋漓尽致。
“不过是个卖唱的，爷看上你是你的荣幸。”张晏然口齿含糊，仿佛真的喝醉了一般，对着不存在的民女调戏。
本来随意坐着的选角导演在张晏然表现出那种纨绔姿态后瞬间坐直了身体，在他开口后更是眼睛不错的盯着，生怕错过一丝一毫。
短短两分多钟的表演很是顺利，张晏然最后跌坐在地上，借着巧力往后飞了几步，仿佛真的被踢到一般。
表演完这段剧情，张晏然瞬间出戏，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对着副导演乖巧鞠了一躬。
副导演眼神中全是赞叹，他为这么多剧选过角色，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有灵气的年轻人了，若是以往他几乎立马就可以定下由张晏然饰演这个角色。
可是《子非传》投资大，利益纠葛多，导演的脾气也不小，因此他只能进行初试，最终这些录像都要送给导演，由他进行最终的决定。
不过副导演心中已然决心要和导演好好推荐一番这个年轻人，特别是想到刚刚进来的那个，一张嘴就说是XX推荐来的，随意演了几下，也只是在镜头前展示自己的相貌的那个整容脸，一下子对比出了张晏然的珍贵。
明明是郭德带来的，却提也不提，是个十分踏实的年轻人。
张晏然直到出门都十分懵懂，不知道自己自己究竟表现如何。不过已经演完，再想这些也是无益。
郭德反而比他看得更开，让张晏然放松心情，不要再想这件事。
“好吧，郭哥。我确实尽力了，如果没成，希望你不要怪我。”张晏然说得是实话，虽然一开始抱着试试的心态，但是在进场后，他确实全力以赴了。
郭德笑，“你还不是我的艺人呢，我哪儿有资格说你什么，就是朋友间介绍一个机会。《子非传》是块大肥肉，盯着的人多着呢，不要有太大压力，尽力就好。”
张晏然笑了一下，心情也放松很多。
郭德又请张晏然吃饭，和他说了不少演艺圈的趣事。皆因他知道张晏然嘴紧，是个实诚人，也想着让他提前知道圈子里的一些规矩，别傻乎乎只知道演戏，将来真正进了圈子后两眼一抹黑。
同时，霍近东经过深思熟虑，也终于下定决心就按着宋宰说的方法来办。
不过，这不是对张晏然的试探，而是两人敞开心扉，更近一步的方法。
对于张晏然，霍近东很有信心。在内心深处，也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如果张晏然确实爱的是他的钱，因为贫穷离开，那他就重新变回有钱人，再把张晏然追回来。
不过，都这么久了张晏然还分不清名表的牌子，可见此人马虎，心思也不在这上头。
于是今天晚上，直到十点钟霍近东才一脸疲惫的回了家。张晏然还没睡，以前霍近东一直是按时回来的，如今颇有些反常。
特意打电话去问，也只说开会，不过向来镇定的霍近东语气有些焦灼，应该是不太顺利。
张晏然不敢打扰，又怕霍近东为了公司的事情着急，正好刚见过老师确定了论文方向，干脆边写边等。
霍近东回来时，张晏然正对着电脑发呆，听到推门的动静赶紧起身，凑近了感觉到霍近东身上都是寒意。
“工作再忙也要注意身体，这么晚回来，吃饭了吗？”张晏然接过霍近东的大衣挂起，有些关切地摸了摸他的手，还好不是很冷。
霍近东心中温暖，露出温和笑意，“最近公司出了点事，忙完这阵子就好了。”先给张晏然打一个预防针。
张晏然点头。他向来不过问霍近东工作上的事情，主要是为了避嫌，见霍近东不想多说也就转移了话题。
两人在餐桌两头对坐着喝完了小米粥，霍近东这回是从身到心都暖和了。
“不是说让你不要熬粥了吗，又烫到怎么办？还和以前一样叫外卖就好。”霍近东一下子尝出来这是张晏然的手艺。
张晏然满不在意，“上次是不小心，我又不是废物，连粥都熬不了。”这回无事，张晏然又坚持，霍近东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接下来几天，霍近东除了偶尔回来的早，其余时间都是晚归，有时候甚至一两点才回来，连周末也要到公司加班。
张晏然委婉提醒了他几次要注意身体，霍近东笑着答应却又依然如故。
霍近东不是不知道分寸的人，也一向顾惜自己的身体，这么做想来是公司出了什么事情需要解决。
和霍太太见面的时候，张晏然委婉提醒几句，问她能不能帮忙，只得到了否定的回答。
“我们家，只有近东一个人做生意，这方面的事情，我们哪儿清楚呢。不过他朋友多，而且近东从小就聪明，想来不是什么大事。”霍太太眉宇间染上一抹轻愁，不是为了霍近东而是为了丈夫。
上次不欢而散的生日宴之后，霍先生一直心中郁结，心态影响到身体，最近有了旧伤复发的趋势。
再三权衡之后，霍太太决定陪他到疗养院住一阵子，因是特殊的私密疗养院，大概有好一阵子无法联络。
“这是三个月的菜谱，不过近东的身体如今已经完全康复，倒不用全部照着这上面安排。只要饮食结构合理，你们照着自己的口味吃就行。”霍太太殷勤叮嘱，并且先预支了工资给张晏然。
她言辞颇是恳切，“我知道你想辞职，不过好歹给我一点缓冲的时间。我这好久都顾不到近东，心中也惦记。你是了解情况的，心地也好，就算帮阿姨这个忙。反正你也要到六月份才毕业，时间上刚刚好。”
“等我回来了你再走，行不行？”霍太太对张晏然着实不错，而且她恳切的态度让张晏然想到了自己的母亲，他委实无法拒绝这样的要求，只能答应下来。
何况最近霍近东公司状况不大好，张晏然实在不想现在离开，会有落井下石的嫌疑。
送别了霍太太，张晏然心情莫名有些沉重。告诉了霍近东霍太太要陪着霍先生去疗养院的消息，他也只是嗯了一声，看不出什么表情。
不过张晏然听到霍近东给霍先生的警卫打过电话，就知道他并非如表面那般云淡风轻。
真是嘴硬心软，张晏然微笑。
一周后，霍近东公司情况好转，又能按时回家了，张晏然颇为高兴。
房子大，他一个人待觉着空荡荡的。白天的时候还好，晚上就越发显出幽静来，幸好霍近东无论再晚都会回来，否则张晏然真有搬出去的冲动。
郭德找副导演打听了一下情况，知道他对张晏然的表现很满意，同时也会大力向导演举荐，先放了一半的心。
副导演将当时张晏然的表演视频给郭德拷贝了一份，让郭德更加坚定了决心，一定要签下张晏然，尽力捧红他。
之前张晏然去客串，因为角色和台词都很简单，只随便两条就过了，如今再看张晏然的表演，便深深为他的灵气所折服。这种信手拈来举重若轻的感觉，仿佛天生为表演而生。
“这回知道我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了吧？”副导演一副得意的样子，又有些好奇，“我说，这么好的苗子，你究竟从哪儿弄来的？不会每天就到影视学校门口蹲点了吧？那也只能看长相，看不出演技啊。”
想到两人的初次见面，郭德嘿嘿一笑，“是撞大运撞到的，老子运气好。这样的脸，这样的演技，张晏然将来肯定比萧粱还要红。”
第15章
张晏然试镜过后，心中像放下了一块大石头，觉着轻松无比，不管结果如何，总算是没用辜负郭哥的良苦用心。特别是想到霍太太回来之后就能彻底离开，步伐又轻快了几分。
没想到接下来的日子，像是做梦一般。
短短半个月时间，霍近东的公司破产，他也带着张晏然从豪华别墅搬到了某个老旧小区的一室一厅，速度之快，简直出乎人的意料。
环顾着狭窄破败的房间，张晏然还是有些缓不过来，好好的公司，怎么就破产了呢？
他住在哪里倒是无所谓，反正等霍太太回来之后就能回家，可是霍近东呢？他一个天之骄子，倾注了无数心血的公司就这么破产，想必心里很不好受。
而且，霍近东的朋友居然都没有在他危难的时候伸出援手，可见都是酒肉朋友，不足相交。特别是那个宋宰，平日里和霍近东称兄道弟，如今竟然连踪影也不见。
张晏然咬唇，他觉得不能让霍近东就这么失败，最起码要找到东山再起的机会，可是谈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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