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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长安(古代架空)——盐盐yany

时间:2021-01-04 11:02:25  作者:盐盐yany
  可是造化弄人,一听到那个名字,他第一时间还是乱了方寸。
  如今他跨越千山万水回来了,却被一扇门拦住了去路。
  那门里的,是他的理想和追随,是他的期许和全部,既然他又一次回来了,就一定不会再轻易错手。
  第一缕晨光破晓而出,苏岑整顿精神,刚从马车上下来就见不远处迎面来了一队人。
  为首的是张君。
  一年不见,张大人那肚子又圆了一圈,来到近前看着苏岑沉默了半晌,最后也只是在苏岑肩上拍了拍,轻声道:“回来就好。”
  回头一指身后带着的人,“大理寺上上下下还是听你号令。”
  感谢的话说来都是虚的,苏岑冲人认真点了点头。自他入仕以来,张君一直都算是他的良师益友,虽然平时喜欢划水打太极,但在大是大非面前拎得起,关键时候从来不撂挑子。
  苏岑看了看刚从马车上下来的郑旸,问道:“封兄什么时辰下葬?”
  “巳时吧,”郑旸打着哈欠道,“太早了人不齐,天寒地冻的也不方便。”
  苏岑点点头,回头冲张君道:“那在此之前,我想先去看看祁林。”
 
 
第216章 下葬
  刑部大牢苏岑并不陌生,他在这里住过大半个月,那段时间混沌大过清醒,除了冷一些暗一些倒也没留下什么印象。
  这次过来,他总算领略了人间地狱是什么样子。
  一入牢门就是翻涌袭来的血腥味,里面还混杂这一股毛发烧焦的味道,腥臭而刺鼻。
  再往里去,能听见鞭子呼号而过的破风声,以及狱卒的连声咒骂,奇怪的是并没有应声响起来的哀嚎声,恐怖里带着那么点诡异,苏岑没由来心里一慌。
  等来到刑台,只见一人被数根铁链凌空吊起,头低垂着,满地的血迹斑斑,扔在一旁断了的皮鞭也有好几条了。
  苏岑看了半晌才认出来,这个是祁林。
  连郑旸这个上来要把人咬死的看见这幅场景也没忍住,趴在一旁吐的昏天黑地。
  狱卒点头哈腰,只当这是朝廷又来人催了,凑上前道:“大人放心,今天肯定能让这小子招供。”
  “招供什么?”苏岑冷声问道。
  狱卒一副理所当然:“招供宁王勾结突厥的罪证啊。”
  “敢情刑部所破的案子都是逼供出来的,事关摄政王的生死、谋逆的大罪也是可以逼供的?!”苏岑夺过人手里地鞭子往一旁重重一摔,“把人放下来!”
  狱卒脸色一白,这才好好打量苏岑一眼,小心试探道:“敢问这位大人是……”
  苏岑抿了抿唇,没有官职就是这点不方便,关键时候连个叫的出来的名号都没有。
  张君刚跟刑部侍郎打过招呼,这会儿姗姗来迟,看见牢里的情形也不由皱了皱眉,冲狱卒道:“让你放人就放人,哪来的这么多废话。”
  狱卒不认识苏岑却认得张君,只得放低了姿态,为难道:“可是这人是个疯子,放他下来恐怕惊扰了诸位大人。”
  “疯子?”苏岑皱了皱眉,他倒是一直不知道祁林还会发疯。
  狱卒继续道:“说来也怪,之前一直好好的,虽然不招供但也一直没反抗过,就今天,突然发疯了似的,不仅挣脱了绳子,还打伤了我们好几个弟兄,不得已这才用铁链子锁着。”
  苏岑上前几步,忽然脚下一硌,后退一步弯下腰去,竟从满地血迹之中捡起了一颗珠子来。
  珠子光滑圆润,油皮积了厚厚一层,是颗佛珠。
  腌臜至极的地方却有颗佛珠,与周遭一切有种格格不入的突兀感。
  “这是哪儿来的?”苏岑问。
  “这……”狱卒打量了半晌,回头问问另外两个狱卒,“是你们的吗?”
  另外两人也都摇了摇头,苏岑无端叹了口气,“把人放下来吧,他不会发疯的。”
  铁链子哗啦作响,即便人被放了下来,那双腿也早已经站不住了。祁林跪坐在地,头还是低垂着,一只手却是死死攥着,用尽了身上最后的力气。
  苏岑上前跟着蹲下来,“你还好吧?”
  一直垂下去的头头勉强抬了抬,刚一张嘴,先是从干裂的唇缝里渗出缕缕血丝来。
  苏岑皱了皱眉,“拿点水来。”
  那副极度干渴的双唇一碰到水就立即贴了上去,中间呛了几次,却不等咳完又继续喝,最后一碗水连喝带洒,总算见了底。
  喝完人总算能说出话来了。
  “与爷无关……”祁林开口的第一句便道,“突厥人有个传统,不管多大的深仇大恨,不杀不及马背的孩子,是我们自作主张放了他们,爷并不知情……”
  苏岑抿了抿唇,当初捕鱼儿海之役,图朵三卫落下了一个冷血无情、屠戮族人的名声,如今他们留情了,却还是遭人咒骂狼心狗肺恩将仇报。所以到底什么所谓忠,什么所谓义,在这群异族人身上从来就没人正视过。
  “可你为什么要认?”苏岑沉声道,“明明这件事只要你们不认他们也没有证据,这么多年了一直也没有人质疑过,难不成他们会跑到突厥去质问突厥可汗你是不是姓阿史那?”
  紧紧攥着的掌心总算打开,那里面静静躺着的是两颗染了血的佛珠。
  祁林轻声道:“他们抓了伶儿。”
  从天牢出来苏岑在青天白日之下打了个寒颤。他从昨天回来就一直在奔波,竟没来得及去看看曲伶儿是不是还在家里。在他走了之后阿福又一路摸索回了扬州,可他一看到阿福就想起京城里那些事,后来又打发人回了苏州,所以到最后就剩了曲伶儿还留在这里。
  他一时竟忘了,曲伶儿也是暗门出身,李晟如今得势,自然也不会放过他。
  苏岑心里一阵心慌,封一鸣已经死了,那曲伶儿该不会也……
  郑旸知道他所担心,安慰道:“李晟还要留着曲伶儿要挟祁林,他一时应该不会有事。”
  苏岑这才勉强点了点头。
  “下葬的时辰到了,”郑旸道,“咱们走吧。”
  朝廷四品大员下葬,封宅门前竟只有寥寥几个人。
  说到底,封一鸣与他们并不算一路人,他出身寒门,十年苦读考了个传胪却只分得了一个小官职不得重用,投奔暗门又能轻易背叛,为达目的常常不计手段,所以在朝中风评不佳也是情理之中。
  可苏岑却是知道,封一鸣的一切所作所为都是为了那一个人,他不在乎什么声名地位,他要的也不过就是陪在李释身边,哪怕充当的只是弄臣,只是谋士。
  所以这一年,封一鸣是刀口舔蜜,也是得偿所愿。
  在门外意外还碰上了宁三通。
  当日长安城里最风光耀眼的青年才俊再聚到一起,却早已经面目全非。
  宁三通冲人笑了笑,“你还是回来了。”
  苏岑点点头,“回来了。”
  两句之后便无话可说了,三个人在门前又站了好一会儿,这才接连入内。
  进了宅子才发现,不只是门外清闲,家里面也没有几个人,就一副素棺陈在厅中,一个老奴忙着迎客送客,除此以外竟连一个身着素缟的都没有。
  苏岑皱了皱眉,“怎么会这样?”
  “封兄本来就还没成家,在小舅舅出事之后更是遣散了下人,他是早就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天,这一副素棺都是自己备好了的。”郑旸轻叹了口气,“当初他孑然一身回来,如今又孑然一身地走了。”
  逝者已逝,苏岑狠狠握了下拳,上前为人上了一炷香之后断然起身,拿起一旁放着的丧服自己穿上,“既然没人,那我来为封一鸣披麻戴孝。”
  郑旸和宁三通对视一眼,也纷纷穿上了丧服。
  时辰已到,抬棺的人进来将棺材抬走,苏岑他们又一路扶灵到城外,看着封一鸣的棺椁落钉下葬。
  薄薄一层黄土,隔断的却是天人永别。
  待一切仪式都进行完了,苏岑站在坟前,与那一块阴刻的墓碑对视良久,突然朗声道:“公讳一鸣,字言举,永隆十年生人,天狩八年举传胪。元顺中,职御史台领侍御史。不畏强权,劾吏部尚书圈地之责,得宁王赏识。岁余,拜扬州长史,时扬州官商勾结,官盐哄价而私盐泛滥,公以苍生为念,洪流之中而独醒,蛰伏三载有余,权衡盐务,废榷盐,收归于国统,百姓得盐可食,恩信大洽。是年,擢淮南道盐铁转运官,经营半载,则国库盈余。次年调任工部侍郎,惩奸臣,诛小人,扶社稷于即倒,忠信有实,有司皆念其志。是岁,受奸人所迫,享年二十有七。其生而有时,终其所求未悔,呜呼哀哉,尚飨!”
  封一鸣,鹤鸣九皋,一鸣惊人,终归是洒脱作别,乘鹤西去了。
 
 
第217章 兰花
  等把封一鸣墓前都安顿好了,时已近午,郑旸从后面拉了拉苏岑,“苏兄节哀,回去吧。”
  苏岑头也没回,“你们先走,我再待会儿。”
  郑旸还欲再说什么,被宁三通拉了一把,只好跟着众人先走了。
  苏岑又站了有一炷香的功夫,等人群走远了,上前扶着墓碑用力握了握,“你走好,剩下的交给我了。”
  话罢转身,再不留恋地举步离去。
  正午刚过,太极宫刚刚用完午膳,苏岑在宫门外等了大半个时辰通传的宫人才回来,吩咐一句“跟咱家来吧”,便头也不回地迎前走了。
  太极宫与大明宫、兴庆宫并称“三大内”,继李释霸占了兴庆宫之后,如今太极宫又被李晟强取豪夺,声名赫赫的“三大内”真正供天子起居的竟只剩了一个大明宫。
  李晟刚来时还有所收敛,住的是当初崇德太子还没册封时的豫王府,再到后来权势愈大,愈发肆无忌惮不把朝中的规矩放在眼里。
  直到现在苏岑也没想明白,明明夺崇德太子之位的是太宗皇帝,之后继位的是神宗李巽,这李晟为什么对李释这么大敌意,处处都要效仿他,还都要再压他一头。
  与兴庆宫不同,太极宫与大明宫比邻而居,更有诸多外朝机构就设在太极宫内,李晟如有不臣之心,此举就是直接把自己安插到了小天子家门口上,若要逼宫,一步之遥。
  太极宫实则由三部分组成,除去中间的太极宫,两侧分别是掖庭宫和东宫,而李晟所在之处便是昔日的太子之所——东宫。
  由于天子年幼不曾设立太子,这东宫自崇德太子之后便一直是封闭的,苏岑也只是从外观望过几次,对其内部布设并不清楚。
  由那个太监一路引着进去,苏岑不由暗暗吃惊,这里的一砖一石、一草一木当真与陆家庄那个大宅子里如出一辙。当年永隆宫变李晟也不过就是个十岁出头的小孩子,竟真能把这里详细记下来,在遥远的陆家庄又复制了一座。
  而李晟此时就倚靠在一方暖榻上,怀里抱着个暖炉闭目养神,对周遭一切置若罔闻。
  苏岑无法,只能屈膝跪下,“草民苏岑参见王爷。”
  李晟垂眸看了看,挑唇笑了,“当日让你叫声王爷你死活不肯,如今倒是识时务了。”
  当初在陆家庄,李晟让苏岑喊他一声王爷,他当时只当是李晟又要效仿李释,并没意识到还有这重身份。
  “看来这一年的历练没白费。”李晟抬了抬手,苏岑跟着站起来,他懒得跟李晟算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账,直接开门见山问道:“曲伶儿在哪?”
  李晟一脸惬意地眯了眯眼:“曲伶儿是我暗门的人,如今自然是在暗门。”
  “你……”苏岑上前一步,却又生生刹住,他如今无所依恃,只能放下身段求道:“你别为难他。”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们暗门对待叛徒自有安排,”李释挑了挑眉,“封一鸣是,曲伶儿也是。”
  苏岑狠狠握了下拳,他就知道封一鸣的死跟李晟脱不了干系,如今李晟既然认了也就省得他再去求证了,心里默默记下,这笔账他早晚要算。
  “曲伶儿当初叛出暗门是因为你要杀他,后来他告诉我的那些也都是你想借他的口说给我听的,他虽然无功,但也无过,你没必要一定要杀他。”
  “我们暗门的事,不劳你费心。”
  苏岑轻轻抿唇,如今事情还没到不能挽回的地步,李晟还要留着曲伶儿要挟祁林,所以他目前应该不会有性命之虞。眼前的当务之急是见到李释,苏岑只得道明来意,“我要进兴庆宫。”
  “怎么?”李晟抬眸,唇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意,“昨夜你那么着急离开,我还当是着急去私会情人,最后怎的没进去?”
  因为你放了两条狗在门前挡路,苏岑目光锐利,仿佛要在李晟脸上划上两道口子,“你既然答应了让我来查,就得给我自由出入的权利。年底为限,王爷一诺千金,不是要食言吧?”
  “伶牙俐齿,”李晟轻轻一笑,目光瞥见前来侍茶的侍女,一个眼神便让人钉在原地,转头接着对苏岑道:“但聪明人最重要的是识时务,你这幅样子太凌厉了,我不喜欢,还是当初在陆家庄时好一些。”
  李晟意有所指,苏岑看了看端着茶的侍女,指尖又狠狠往掌心一戳,最后才上前将人手里的茶杯接过来,给李晟送上前去,“王爷请用茶。”
  直到苏岑指尖被茶盏烫的微微发红李晟才把茶杯接过去,轻轻笑道:“这就好多了。”
  苏岑把讨来的手谕直接砸在了门口侍卫的脸上,一身戾气萦绕在周身,几乎有些恶狠狠地命令:“开门!”
  两个侍卫见了手谕也不好再说什么,回头不情不愿地开了一道小缝,仅容一人侧身进去。
  苏岑越过两人上前用尽全力一推,门轴吱呀一声滑开,两扇高门大敞,将里面辉煌气派的琼楼玉宇尽数呈现。
  苏岑这才举步而入。
  堂堂兴庆宫,什么时候这么器小过。
  一腔热血地进了门内,苏岑没走了几步却又慢慢停了步子。打量一圈,这里一砖一瓦都是他熟悉的,却又莫名觉得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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