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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长安(古代架空)——盐盐yany

时间:2021-01-04 11:02:25  作者:盐盐yany
  房间里一时寂静,良久之后才滑出一声叹息,何骁往后靠在椅背上,轻声道:“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我当年救子安是真心的。”
  “我当时并不知道他是谁,我也不求他的回报,可错就错在子安他太纯良,一心一意要报答我,把我带回了扬州,让我见识了那个世界。娇妻美眷、香车宝马,只有手里有银子,没有什么是买不到的,可这些还不算,你知道银子还能买什么吗?”何骁自嘲般笑起来,摇头笑道:“能买功名。”
  苏岑皱了皱眉,只听何骁接着道:“一次一个大户人家过寿,子安带我过去吃席,那时候我才知道商贾和朝廷命官可以平起平坐,一张微不足道的帘子便可以隔绝世人视线。正巧那张桌上就有主考我们的学政,酒气熏熏地受着别人敬酒,谢他把一个寒门子弟顶替了去,换上了自己儿子!”
  “事后我问他还记得被换下来的那人是谁吗?哈哈,你猜他怎么说?”何骁笑得越发癫狂,眼角隐约笑出泪来,“他说,他不记得了,哈哈哈,他不记得了!一个无关痛痒的小人物,换了就换了,他甚至连被换的那个人是谁都不记得了!”
  苏岑皱了皱眉,“他都不记得了,你又怎么知道被换下来的人是你?”
  何骁抹了抹眼角笑出来的泪光,眼神一瞬间变得狠绝,“他不记得了,可我记得,我写的每一个字我都记得!我找人拿到了那次乡试誊录的朱卷,我的文章,旁边写的却是别人的名字!”
  何骁咬牙切齿:“凭什么我寒窗苦读十年,金榜题名的却是大字都不识几个的富家少爷!那时候我突然就懂了,书里没有黄金屋,黄金却可以买到你想要的一切!”
  “包括人命?”苏岑问。
  何骁微微一怔,转头却笑了,“人命不值几个钱的。”
  苏岑道:“那秋娘呢?她的命值几个钱?”
  “秋娘……”何骁撑着额角笑起来,“那个蠢女人,哈哈,你不说我都忘了,那个蠢女人才是最不值钱的。”
  “是啊,”苏岑冷声道,“你亲手杀了她,都不必假他人之手。”
  “那个蠢女人她找死!”何骁阴冷笑道,“我都说了,我找处宅子安置她,保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可她不要,她非要待在那乌烟瘴气的花船里,还要把我俩的事编成曲子,唱给那些嫖|客们听。她就是想威胁我,不想让我娶汪家小姐!你说说看,这种蠢女人,我留着她有什么用?”
  “你真可怜。”苏岑轻声道。
  何骁微微一诧。
  苏岑垂眸看了何骁一眼,带着几分怜悯,一字一句道:“她不要你的宅子,是不想你落人口舌,而她编的曲子,你听过吗?”
  何骁面上露出几丝疑惑,很明显那曲子他没听过。
  或是根本不敢听。
  苏岑道:“那首曲子讲的是一个烟花女子与一个书生蝶钗定情的故事,那书生高中了进士,拿着蝶钗回来找那个女子时,那女子却已化蝶而去,只因她是风尘中人,不愿拖累了那书生。这与你所想的是一个故事吗?”
  “你胡说!”何骁强装镇定,指尖却已经发起抖来,“她若真怕拖累了我,为何不走!”
  苏岑毫不留情地把他最后一点念头驳斥掉:“她是想走的,你没给她机会而已。
  “有位用毒高手说过,有两种毒混在一起,沾衣带,能散异香。当年秋娘的尸体在河上漂了几天,香飘满城,还用我再多说吗?”
  何骁脸色煞白的吓人,好半晌才艰难道:“你是说……她,她是自杀?”
  苏岑垂眸道:“她本就服了毒,你又给她下了毒。她临死都想着成全你,你却把自己最后一点救赎亲手掐灭了。”
  “我不信!”何骁几近咆哮,却终究骗不过自己,声音渐小,自言自语道:“怎么会这样?”
  他还记得,当年那个小女孩拿着家里唯一一块饼子给了他,笑着对他说,她不饿。
  她的撒谎技巧向来不佳,刚说完肚子就叫了起来,却还是红着脸让他把那块饼子吃完了。
  他怎么就没发现,那晚在河边,她笑着说想和他永远在一起,那副表情和她当年说不饿时简直一模一样,她演技那么拙劣,而他竟当了真。看着她喝了那杯酒,他竟然觉得松了一口气。
  苏岑说的不错,秋娘是他唯一的救赎,若是当年他没送上那杯酒,是不是就不会像如今这样把自己送上万劫不复的境地。
  恍惚间只听院外一阵嘈杂,何骁猛地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你在拖延时间?!”
  说话间房门大开,封一鸣推门而入,冲着两人笑道:“你们谈的如何了?我没打扰吧?”
  苏岑松了一口气,努努下巴对封一鸣道:“抓起来吧。”
  “抓自然是要抓。”
  忽然间封一鸣眸中寒光一现,苏岑还未反应,一柄匕首已经贴在自己颈侧。
  封一鸣笑道:“苏大人,我们门主请你过去一叙。”
 
 
第78章 夜逃
  马车向西一路颠簸,苏岑双手被缚在身后,眼睛上蒙了一条黑布,之所以知道是向西,是因为有人掀开车帐进来,迎面撞了他一脸夕阳余晖。
  天应该快黑了,车帐放下之后眼前又恢复了一片漆黑,按照普通马车的脚程,他们如今应该出了扬州城百十里了。
  苏岑活动了一后酸痛的双手,心里暗骂封一鸣这厮绝对是故意的,绳结打的结实牢靠,一点回寰的余地都没有,摆明了就是报复他当日把人绑回客栈之仇。
  身前有气息慢慢靠近,把眼前唯一一点光线挡住,接下来却没了动静,只觉得一道视线直直落在他脸上,像要盯出一朵花来。
  过了半晌,有什么轻轻在苏岑脸侧划过。
  苏岑一脸厌恶地偏头躲开,“封一鸣你有意思吗?”
  身前人笑了两声,后退两步坐在一旁,开怀道:“有意思啊,当初苏大人不就玩的很开心?”
  苏岑:“……”
  真可谓风水轮流转,欠债总要还。
  马车里又进来一人,与封一鸣对面坐下,沉声问:“你进来干嘛?”
  是何骁。
  面对何骁话里的质询,封一鸣不禁笑了,“我怕苏大人坐着无聊,进来陪陪他。”
  苏岑:我一点都不无聊,谢谢。
  何骁语气不善:“这人最善花言巧语,你不要着了他的道。他在长安屡次和暗门作对,当初死门那事他也没少掺和,人是陆老爷指名要的,你可别动什么歪脑筋。”
  陆老爷?
  “人可是我抓的,”封一鸣话里带着几分轻佻,“你别忘了,若来的不是我而是薛直他们,你如今该在大牢里待着了。”
  何骁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封一鸣没搭理何骁,接着对苏岑道:“这还得多谢苏大人信任,出了事能第一个想到我也是荣幸之至。”
  苏岑心道自己当时真的是急病乱投医了,单纯觉得封一鸣应该信得过,殊不知当时那种情况下,最想要何骁性命的应该是薛直那帮人。
  苏岑略微扬起下巴,眼睛虽看不见却也正对着封一鸣所在的位置,一副不甘于下的姿态,出声问:“所以王爷知道你是暗门的人吗?”
  封一鸣微微一愣,没正面应答,反问:“你觉着呢?”
  苏岑接着问:“那你是什么时候加入的暗门。”
  这次封一鸣倒是没打哑谜,直言道:“比你想的要早。”
  那就是还在长安城的时候?甚至……比那还早?
  苏岑提唇道:“难怪当初我一来扬州城你就费尽心思把我的精力往何骁身上牵扯,把何骁的身世背景事无巨细地都告诉我,你是想借何骁混淆视听,怕我查到你身上罢?”
  何骁脸色一瞬变得铁青。
  封一鸣对着何骁打了个哈哈,道你说的果真不岔,这人最会油嘴滑舌搬弄是非了,兰甫兄不要听他乱说啊哈哈哈哈……
  苏岑死猪不怕开水烫地接着道:“那暗门知道你跟王爷呜呜呜……”
  封一鸣赶紧找了块布头给人把嘴堵上,死拉硬拽着何骁远离了这块是非之地。
  再待下去只怕苏岑还没怎样,他跟何骁就先打起来了。
  等到天色完全暗下来马车才停了下来,马车外人声渐起,不几时飘来一阵饭香。
  尽管骨子里不愿屈服,但苏岑的肚子还是很没出息的投降了。这一天里就早晨喝了一碗稀粥,这时候早就消耗尽了,正想着这群人不会没良心地干出虐|囚这种事吧,车帐帘子很及时地被掀了开来。
  有人拔走了他塞嘴的布头,手却在他唇上游离着没走。
  苏岑没好气:“封一鸣你有完没完……”
  那只手在他唇上轻轻按了下,制止了他没说完的话,下一瞬有什么啷当落地,顷刻碎成了几瓣。
  苏岑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有什么东西送到了他手上,边角锐利,应该是刚刚打碎的瓷碗。
  紧接着帐外就有人赶了过来,粗声粗气地问怎么回事?
  封一鸣笑着应付:“没什么,苏大人身份尊贵,瞧不上咱们的粗茶淡饭,”示意那人看了看满地残骸,“收拾了吧。”
  那人啐了一口,边收拾边骂:“少爷身子贫贱命,吃了这顿都不知道有没有下顿了,还挑三拣四的。”
  苏岑欲哭无泪,其实少爷他也没有那么尊贵,也还是可以勉强吃一吃的……
  好在直到那人走了也没发现少了一部分,苏岑把碎瓷片握在掌心,确认周遭没人了才小心露出一个角来。
  月至中天,白晃晃亮的吓人,胡四从路旁小树林里提着裤子出来,不情不愿地挪到马车旁坐下。
  如今已然入冬,半夜里寒霜落下冷的直哆嗦,不远处还有几个人围着篝火值夜,偏偏他得守着车里这位爷,连根小火苗都分不着。
  胡四刚要靠着车轱辘打个盹,隐约间却听见几声轻扣从车里传出来。声音不大,也就靠在车上能听见,但偏偏除了这辆马车,他别无依靠。
  胡四不轻不重地骂了一声,那声音顿时停了下来,等他刚翻个身,那敲击声又适时的响了起来。
  这声音时缓时促,像极了有意无意的勾引,硬生生给胡四敲出了几分情致来。再一想,这车上绑着的可是位富家少爷,那细皮嫩肉的比自己家婆娘还娇嫩,如今这人手不能动口不能言地绑在车上,夜黑风高反正也没人看见,闲着也是闲着,活动活动还能暖暖身子。
  胡四一脸淫|笑着搓搓手,撸起袖子翻身上车,刚撩开帐门还没看清车内情形,就觉得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贴上了自己脖子,只见黑暗里一双眼睛笑语盈盈看着他,道:“脱衣服。”
  不几时马车上下来一人,佝偻着背往小树林走。
  篝火旁几个人笑着打趣:“胡四这又是去哪儿啊?”
  胡四闷声闷气地回道:“撒尿。”
  几个人登时笑起来,只道:“胡四你这不行啊,刚不是才去过吗?难怪你家婆娘天天往隔壁铁匠铺子里跑……”
  胡四没搭理,埋头进了树林,由着几个人笑得前仰后合。
  半晌后一人才道:“你们觉没觉得胡四好像瘦了?”
  几个人嘴角弧度慢慢僵硬,又一人小声道:“好像也矮了些。”
  几个人面面相觑一番,手忙脚乱爬起来去检查马车。
  一撩帐门,正对上被扒的精光、五花大绑着泪流满面的胡四。
  苏岑恨死这白惨惨的月光了。
  什么“举杯邀明月”,什么“床前明月光”,那人肯定没在明月光下被人追杀过,人还没动,影子先行,一点风吹草动都无处遁形。
  苏岑躲在一处灌木后头气喘吁吁,看着远处火光映着人头攒动,暗暗盘算,走了一天如今应该已经进了滁州地界,这群人不敢走官道,应该会绕开滁州城,滁州西南有琅琊山,所以他们走的应该是滁州城北的小路,他一路往南去,应该就能到滁州城。
  当然前提是先想个法子摆脱这些人。
  他要是有曲伶儿那一身本事飞身上树也行,不过转头一想曲伶儿估计也是中了暗门的调虎离山之计了,如今自己都不一定能脱出身来。
  只能靠自己。
  苏岑小心翼翼猫着腰往后撤,冷不丁被一块石头绊了一跤,脚踝一扭,人仰马翻摔倒在地。
  远处的人听见动静立马往这边围过来。
  苏岑甚至没来得及检查一下伤势,拖着一条不能打弯的腿爬起来便跑。这一路上荆棘丛生,一身衣裳不几时就被划得褴褛不堪,有些甚至伤及皮肉。
  眼看着身后的人追了上来,苏岑心底越来越凉,恍惚间却听见不远处有人打马而来,咬着牙再跑几步已然能看见路上火光闪映。
  来不及多想,苏岑连滚带爬冲出树林,险些被奔腾而至的骏马撞翻在地。
  一声马嘶长鸣划破长夜。
  而何骁带人也已从树林里蹿出,指挥下人道:“把人拿下。”
  寒光毕露。
  苏岑甚至没看清马上是谁,只顾着踉跄后退,没退两步却结结实实撞到了什么东西上。
  还未回头,一股清冷的檀香先至。
  下一瞬只觉得有什么夺眶而出。
  月光下那袭身影将他轻轻圈外怀里,披风猎猎,右手微抬,浓酒般醇厚的嗓音晕开在夜色里。
  “除了主犯,其余人等,杀无赦。”
 
 
第79章 韩书
  恍惚之间瞬息万变。
  苏岑木着身子站在原地,眼看着何骁一伙人由气势汹汹变成四散奔逃,火光凌乱,鲜血四溅,哀嚎声划破夜空。
  明明近在咫尺,却又好像一切不过是一场梦,荒唐的吓人。
  他紧盯着身前两个重叠在一起的影子,生怕一个眨眼间便烟消云散了。却又不敢回头,无从想象远在天边的人是如何出现在眼前的。
  直到身后之人将一席披风披在他身后,把他拉到身前,按在怀里,他才算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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