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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掉那个偏执帝王(穿越重生)——觅唐

时间:2021-01-04 11:04:00  作者:觅唐
  *
  往事在脑海里一掠而过,等回过神来,苏融下意识去看越晟,不知道他想起这件事是什么表情。
  越晟的额角青筋似乎跳了跳,也没想到诺敏翻出这件事来讲。
  他顿了片刻,淡淡道:“孤与太傅的事,不容外人置喙。”
  诺敏很固执:“大殷皇帝,如果你也有重要的人,就应该对他好点。”
  越晟正准备离开的脚步停了一瞬,少见地回了诺敏这句话:“孤自然知晓。”
  回去的路上,楚璟咳了一声,略显尴尬地开口:“陛下,我还有事,就先不作陪了。”
  越晟根本没心思理会他,随意点点头,顺手将周遭围着的侍卫遣散开来。
  很快越晟身边又只剩苏融一人,他默然半晌,突然出声道:“孤当年……对太傅很不好吗?”
  这话像是对着身边人说,又像是单纯的自言自语。
  苏融瞥了他一眼,刚要说点什么,越晟却急躁地打断了他:“罢了,太傅已逝,孤不在意。”
  苏融:“……”
  他收回了自己想说的话,有些好笑。
  如果真的不在意,何必再问?
  苏融倒不觉得越晟对自己不好,相反,他时常感觉,越晟好像对自己太看重了。
  这种看重不是天子对臣子的看重,却更像是一种……莫名其妙的占有欲。
  但联系起越晟的性格,苏融又觉得,或许是越晟从小就养成的侵占欲,才会将自己划入他的领地里,一旦有其他人试图靠近,便张牙舞爪,凶狠非常。
  “诺敏王子脾性坦率,说话时常不经思索,陛下不必在意。”苏融说。
  越晟安静着,袖底下的手指无意识蜷曲起来,低声开口:“那你呢?”
  苏融会在意吗?
  他转过头看向身旁的人,许是因为爬墙时耗费了太多力气,苏融的脸庞上泛起一层薄红,唇色却苍白,越晟盯着他眼尾上浅淡的小痣看了一会儿,就听见苏融说:
  “若是事事在意,那这世间该有多少纷扰。”
  越晟垂下眼眸。
  他在苏融心里,也许……连纷扰都算不上吧。
  苏融注意到越晟久久没有开口,疑惑地转头看他,正巧越晟停下脚步,两人的视线相撞,苏融微微怔了一下。
  他仿佛在越晟眼睛里,看见了浓墨一般的独占欲,暴躁又压抑,像是按耐着欲出的凶兽,要把什么东西撕碎吞咽。
  幻觉转瞬即逝,下一刻,越晟又恢复了冷冰冰的模样。
  苏融一头雾水,心道自己重生以后,好像连眼神也变得不太好了。
  毕竟哪能从人的眼睛里看出那么多东西来呢,苏融失笑,暗道自己疑神疑鬼。
  两人一路走到越晟居住的行云阁附近,苏融正准备完成他“御前侍卫”的工作并离开,突然听越晟出声道:“站住。”
  “把你的东西都搬过来,”越晟淡淡道,“以后住在孤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入v双更,评论发红包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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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独宠(二更)
  (这是第二更)
  苏融有一刹那以为自己幻听了:“陛下说什么?”
  越晟仍是没什么表情,平静地重复了一遍:“收拾好你的东西,搬到行云阁。”
  苏融语气疑惑:“我住在行云阁做什么?”
  行云阁是越晟现在的居所,殿内不大,陈设简单,是他日常起居饮食的地方。
  越晟转过身,往殿门口走去,随口道:“贴身保护孤。”
  苏融:“……”
  他没听错吧?越晟比自己能打比自己血厚,竟然要求一个病秧子贴身保护他?
  苏融深深怀疑,自己最大的用处,也许是在越晟遭遇暗杀的时候,扑上去当个人肉炮灰。
  他望着越晟冷峻挺拔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晚膳后,越晟一直记着自己下午吩咐的事情,目光在殿内转了一圈,没见到苏融的身影,于是看似无意地问一旁伺候的积福:“方雪阑在何处?”
  积福自诩为越晟身边最亲近的奴才,自然将方雪阑这个“狐狸精”的情况打探得清清楚楚。
  但他心下一转,谨慎地开口说:“陛下,方公子今下午就回去了。”
  越晟“嗯”了一声,难得没有对积福的废话感到不耐烦,耐着性子又问道:“孤想知道,他现在在哪?”
  积福低眉敛目:“这……奴才也不太清楚。不过方公子向来我行我素,不听管教,许是有别的事情吧。”
  虽然不想回答越晟的问题,但还可以暗地里损一下那个心术不正的方雪阑。
  积福一丁点也不愿意派人去找苏融,在他看来,方雪阑魅主惑上,明显要对越晟不利。
  越晟若有所思地屈起手指,敲了两下桌面,淡淡道:“积福,你跟在孤身边多少年了?”
  积福不懂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茬:“回陛下,有十五年了。”
  在越晟刚被先帝接回宫不久,积福就已经被派去他身边,要细算起来,积福确实是看着越晟从小长大的。
  越晟顿了一下,随即说:“十五年,没有教会你不要擅自逾矩么?”
  积福一惊,慌忙跪了下来,叩头道:“奴才不敢。”
  越晟沉默地看地下跪着的积福,这个跟着自己十五年的太监,已然年逾不惑之年,腰背都佝偻了起来。
  积福心惊胆战地等着越晟出声,额上不知不觉渗出了细汗。
  行云阁的其他宫人见势不妙,也跟着跪了下来,殿内殿外气氛压抑,人人惶恐不安。
  “孤记得,当年苏融还在时,”越晟终于开了口,却令得积福更加惊惧,“你也时常在背地里动手脚。”
  积福重重磕了两个头:“陛下!奴才岂敢……”
  “孤曾与太傅提起过,”越晟像是完全没听到他的话,继续道,“你这样做,是否会对他造成困扰。”
  积福不知道越晟竟然将所有事都明了于心,想起他曾经做过哪些事,积福微微发起抖来。
  越晟停了片刻,像是在回忆往事,好一会儿才道:“但是太傅却说,孤身边有你这样忠心的奴才,是孤之幸。你对他做过的事,他都没有放在心上,劝孤也不必在意。”
  积福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料到苏融这样评价自己。这让他心内有些五味杂陈。
  他在越晟五岁时就陪在这个小皇子身边了,越晟小时候不受重视,遭人欺辱,跟着的宫人们跑了大半,唯独积福坚持了下来。
  他为越晟挡过其他人的拳脚,也曾冒死冲出去护主,他警惕地观察着身边的所有人,唯恐有人对越晟不利。
  他亲眼看着越晟从一个没人管教的孩子,成长为如今的天下之主,积福心里既欣慰,又有点隐蔽的得意忘形。
  当年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没一个有好下场,只有他积福,才是真正押对了宝。
  越晟垂眸看他,没有忽略积福一瞬间的放松和自得,嗓音渐冷:“曾经孤也这样认为,忠心,确实是最重要的东西。”
  “但当太傅死在孤怀里的时候,孤才明白,”越晟的目光寒如冰,“有人或许不会伤害孤,却会害死孤身边的人。”
  “逾规越矩,妄自揣测孤的心意,打着‘忠心’的名头迫害欺辱其他人。如果这是你们忠心的代价……”
  越晟的视线落在积福的背上,语气低沉:“孤宁愿不要,这把利己伤人的双面刃。”
  积福呆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越晟在讲什么,他睁大眼睛,音调不自觉提高:“陛下,奴才没有害苏丞相!”
  越晟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淡漠道:“孤信你,但孤不留你。”
  “积福身为总管太监,却屡次揣测上意,居心叵测。”越晟在积福又惊又悲的眼神中,声音毫无起伏,冷静道:“除总管太监身份,贬为平民,即日起逐出宫,不得再留。”
  积福瘫在地上:“陛下,奴才错了……奴才也是为了你好……”
  越晟放下茶盏,立即有侍卫进来,将积福拖出去。积福死死扒着行云阁的木门槛,泣声道:“陛下!求陛下不要驱逐奴才出宫,奴才要留在宫里护着陛下……”
  直到积福的声音消失不见,越晟才闭了闭眼,几不可见地叹了一口气。
  苏融一到行云阁,就看见积福哭着嚎着被拖走的场景,吓了一跳。
  又见行云阁殿外跪了一大圈的宫人,苏融停住脚步,扫了一眼那些战战兢兢的宫人,心道越晟难不成在里头杀人?
  瞧这些年纪不大的宫女太监们,吓成个什么样子。
  积福突然被拖走,越晟身边没了个主事的太监,一时间各宫人惴惴不安,面面相觑,就是不愿意上前去当出头鸟。
  就在众人都在屏息等待时,殿门口忽然爬起来个小太监,弯着腰跑进殿里,低头对越晟道:“陛下,方公子正等在外边。”
  越晟:“怎么不进来?”
  小太监说:“奴才这就去请方公子进来。”
  这个眉清目秀的年轻太监朝苏融跑过去,行礼后请他入殿。
  见到越晟的时候,苏融问:“积福怎么被带走了?”
  周围的宫人们都默默一惊,想着方雪阑果然大胆,而越晟又真是极为纵容他。
  积福这样待在陛下身边的老人都被驱出宫,一个不知道打哪冒出来的方雪阑,却能屡次让越晟做出反常举动。
  宫人们互相看了看,眼里都是疑惑。难不成这些时日流传的谣言,都是真的?
  越晟听见苏融问话,淡淡开口:“屡教不改,驱出宫了。”
  苏融怔了一下,神情意外,却没有问为什么,而是道:“积福年纪大了,无父无母无子,在宫外恐怕没有活路。”
  越晟:“孤已令人给他备了府邸和银两,算是他劳碌多年所得。”
  苏融点点头,既然越晟都安排好了,他也懒得再替积福求情。在苏融眼里,积福这样忠心的奴才虽然难得,却也不独特。
  越晟行事有他自己的道理,只要不是忘恩负义滥杀无辜,苏融都不管。
  越晟瞥了一眼苏融背后,见他两手空空,蹙眉问:“你带来的东西呢?”
  苏融早就准备好了说辞,语气坦然:“杂物太多,一时间还没收拾好,可能要过两日才能在行云阁住下了。”
  越晟沉默了片刻,然后说:“不必搬了,寻常衣物孤会命人给你准备,今夜你就留在这儿吧。”
  苏融:“……”
  旁边跪着的宫人开始互相挤眉弄眼。
  苏融迫不得已被留在行云阁,越晟今晚没有去御书房,而是罕见地待在了寝殿内,在灯下翻阅书卷。
  宫人们四下散去,离开前还用惊疑不定又暧.昧非常的眼神打量了苏融几眼。
  苏融看着他们的神色,怀疑今夜过后,自己的名声再也洗不清了。
  到时候在众人口中,他就是越晟独宠的榻上之臣。
  苏融:……怎么回事,想想还有点刺激。
  无厘头的想法在脑中过了一瞬,苏融将它掐灭,无奈地望向书案旁的越晟。
  越晟像是完全忘记了殿里还有这么个“近身侍卫”,一本正经地盯着自己手里的书看。
  只不过苏融托腮看了他半天,发现越晟一页纸都没翻过。
  苏融:“……”
  今天的越晟,又变得奇怪起来。
  不仅突然让自己搬来行云阁,还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唯恐别人看不出来他坐在桌前发呆。
  越晟其实不算是在发呆,他只是突然有点无所适从。
  自从确认了苏融的身份后,“方雪阑”的一举一动都放大在他的眼里,曾经忽略的各种小细节也涌现出来,越晟一时间感到略茫然。
  他……已经三年没有见过苏融了,而据血刀打探回来的消息,方雪阑是前段时日才变得行为反常起来的,越晟几乎可以确定,之前的方雪阑并不是苏融本人。
  那苏融又是怎么变成方雪阑的呢?
  越晟想不通,更不愿意去深思,他独自坐在那高而冰冷的御座上已经太久,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思念和痛苦化成挣脱不开的蚕茧,将他牢牢缚住,一眼望去,余生尽头皆是漠漠寒霜。
  而这种既定的结局倏然被打碎了。
  苏融现在就在他旁边,在他身后不远,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只要他转过头,就可以看见那个人。
  即使相貌不同,身份迥异,但那还是他的太傅。
  梦里曾有的场景像是镜花水月一般砸下来,越晟下意识不愿去思索,苏融为什么会变成方雪阑,又为什么要刻意瞒着自己,不说出真相。
  越晟不愿,更不敢去想。
  “陛下,”苏融的声音忽然从耳旁传过来,越晟回过神,就听见他说,“我困了,能不能去偏殿睡觉?”
  如果是普通侍卫,那是万万不可能在越晟面前说出这种话的,但苏融觉得越晟既然已经这么反常了,应该不会和自己计较。
  果然,越晟说:“那便睡吧。”
  苏融应了一声,刚想往外走,越晟却在他身后道:“让宫人把被褥铺好,你睡在这。”
  “?”苏融转身,重新问了一遍:“我睡在哪?”
  越晟没说话,但顺着他的视线,苏融看见了不远处的龙床,单调的床帐,暗灰色的床铺,看起来就很硬邦邦的枕头,以及一床叠得整整齐齐的暗灰色被子。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装饰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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