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啊,果真。
她的一切不过是报复的手段。
她可以对自己千姿百媚,对别人同样可以如此。
没有人比阮漪涵知道,这样的诱惑是多么的荼毒,一点点一滴滴的沁入心,继而侵占整个人。
从身到心,没有幸存者。
秦海瑶看着她的眼睛,唇角含着笑:“阮总,你在生气么?”
生气?
阮漪涵恶狠狠的盯着她看,秦海瑶笑的更加放肆:“你为什么会生气?”
为什么会生气?
脑袋被气得轰轰的,阮漪涵看着秦海瑶,秦海瑶的身子前倾,逼近她:“你……为什么要生气?”
三个问句,咄咄逼人。
还会在意是么?
即使恨到了骨髓里,灵魂里的爱也不会被抹去不是么?
阿涵……
阮漪涵冷笑,她伸手在秦海瑶脸颊两侧轻佻的勾了勾:“你记住秦海瑶,即使是玩物,我的东西也不能被别人随意沾染。”
东西……
秦海瑶眼里刚刚闪起的光亮逐渐褪去,阮漪涵不待凉意渗透,她一手掐住秦海瑶的腰,狠狠的吻了下去。
霸道的,肆意的,狂野的。
不带一点点温柔的吻,席卷而来。
没有往日一丝一毫的甜蜜,粗暴鲁莽,伴随着血腥的味道,一直以来被阮漪涵的话半百折辱却越挫越勇的秦海瑶在这个一吻之下,心碎了一地。
华光之下。
阮漪涵的眼眸里一片冰凉,情人间最亲密的动作,全都是恨意的爆发。
机械性的,不带着一丝情,就是秦海瑶的身子克制不住的颤抖,她也没有丝毫的怜惜怜悯。
秦海瑶被迫仰着头,痛苦的闭着眼睛,脑海里都是往日的甜蜜。
她还记得。
她们之前初吻的地方。
那一天,阮漪涵带她去做摩天轮,磨磨唧唧的不肯离开,非要等最后一班。
她小心翼翼又笨拙的样子,秦海瑶尽收眼底,她的眼里里尽是微笑与温柔。
怕她冷,冻着手。
阮漪涵会贴心的把她的手一起放在风衣兜里,轻轻的搓揉,那份细腻与温柔让秦海瑶心醉,看着她害羞的样子,又觉得有些可爱的。
还这么羞涩么?再这样下去,她会忍不住就要反客为主了。
坐在摩天轮里。
阮漪涵的脸不自觉的就红了,要不是月色缠绕,她都不敢抬头看秦海瑶。
她的眼睛那么亮,像是想要偷吃却胆战心惊的小狐狸。
那一夜的月色有多美,像是电影画面一样印入了俩人的心。
秦海瑶一直看着她,眼眸里的情意让阮漪涵更加的心跳如雷,当摩天轮停到最高处的时候,月光洒进来,一切美的犹如梦境,阮漪涵的手心都出汗了,她吞咽着口水,小心翼翼的凑近秦海瑶,想要说什么,却连开口都困难。
那样的稚嫩青涩。
秦海瑶笑着闭上了眼睛,她的脸也一点点红了起来,用鼻音撒娇一样轻声说:“吻我,阿涵。”
吻我。
……
眼前的人还是那个人。
吻,比之前要更加的激烈。
车里的温度太高。
秦海瑶身子抬起,向后靠着微凉的车窗,想要缓解那份难熬。
阮漪涵却一左一右扣住她的两个手,将她锁死在怀里,绝对的掌控。
只是往昔的甜蜜不再。
当阮漪涵粗暴的撕开那一层黑丝的时候,秦海瑶一直绷紧的身体终究是软了下去,她像是垂死的蝴蝶,毫无声息。
苦涩的味道让阮漪涵的吻停了下来,她看着秦海瑶,她的脖颈上,已经布满了紫红,眼睛紧紧的闭着,早已泪流满面。
车里的温度很低。
沉重的呼吸交杂。
分不清是因为情还是愤怒。
阮漪涵重重的坐在后座上,她伸手按了按钮,让窗户落下,投进一丝凉气,努力恢复理智。
她在做什么?
秦海瑶一直闭着眼睛流泪,她本来已经迎接了阮漪涵接下来一切,无论是什么,她都愿意承受。
再睁开眼睛。
阮漪涵坐在她的对面,长发散乱,唇也是肿胀,满是鲜红,她看着秦海瑶,明明是愤怒的,可眼角却也有了泪光。
比起粗鲁残暴。
这样的阮漪涵更让秦海瑶心碎。
她是那样的善良单纯。
又是那样的爱她,用全部真心给了她,如她所说把能够拥有的最好的全部都给了她。
后面的一切,她小心翼翼步步算计,想要改变,却无论如何也逃离不了命运的巨轮,终究是把一切伤给了她。
在阮漪涵身子后退准备离开那一刻,秦海瑶的两手突然环住了她的腰。
在阮漪涵的注视下,她咬了咬唇,模糊的月色将她的脸颊勾勒成粉色,炙热的目光下,秦海瑶还是抬起头,吻上了她的唇。
阮漪涵身子一僵,伸手想要推开秦海瑶,可她却用了力气,怎么都推不开。
蔓藤一样,缠了上来。
柔软的唇,熟悉的味道,刻在灵魂之中的爱恨扩散而来。
“秦海瑶,你在做什么?”
阮漪涵看着她的眼睛,秦海瑶同样看着她,闭上了眼睛。
倾尽一切的吻。
用尽全部的勇气。
在秦海瑶的血液因为熟悉的人逐渐升温直至忘情,她用尽一切去感受那份曾经的甜蜜。
她自欺欺人。
她为自己编织梦境。
一分一秒也好,就沉浸在当下,起码这一分一秒,阮漪涵就是恨,她也在吻着她。
秦海瑶用了全部的温柔与真心,想要去融化她。
有的时候吻是可以说话的。
渐渐的,她感觉到了阮漪涵的软化,她虽然依旧不回应,但不再那么僵硬。
层层叠叠,密密麻麻,一条一缕的编织着美梦,秦海瑶眼角的泪流的更凶了,她的手缠绕住阮漪涵的脖颈,骤然升温的身体让她放纵放肆。
就在这个时候,阮漪涵冰冷的声音在耳边 ,残酷无情的打破了她编织的幻境。
“秦老师技术不错。”
“明天上午十点,带你妹妹去医院,我会联系好一切。”
秦海瑶睁开眼睛,看着阮漪涵冷酷的面孔,她的眼中是一片破碎的迷离。
梦,醒了。
第19章
秦海瑶回到家的时候, 已经是深夜了。
她身心俱疲,轻手轻脚的打开门时,发现客厅留了一盏灯。
应该是爸妈给留的。
她今天才和爸妈说要出去和同事应酬, 所以回来的晚一些。
她盯着灯光看了一会儿, 冰凉到麻木的心渗透了一丝丝温暖。
这是家的味道。
回到家, 按照秦海瑶的习惯应该是先去洗澡的,可是她太累了,那种累是揉进灵魂之中的, 手脚都没有力气。
她扶着墙坐在沙发上缓和,透过微弱的灯光,秦海瑶回忆着曾经的过往种种。
许许多多都是围绕着阮漪涵和秦沁的。
她们愤怒抓狂痛苦的样子……
脑海中最后定格的是爸妈哭泣的样子, 还有妹妹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惨景。
秦海瑶咬住了唇,她的手放在胸口,默默地许愿。
这一次, 无论如何,她要保住她,保住一家人。
洗完澡, 从浴室出来, 秦海瑶几乎脱力, 她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去无法入睡。
阿涵……
她可以忍受很多。
承受许多。
却没想到, 惩罚会是这样让人猝不及防的痛。
看着曾近深爱的人形同仇人, 秦海瑶感觉自己的心被人抛开, 一脚踏在上面, 无情残酷的抽着鞭子。
一鞭, 又一鞭, 鲜血淋淋……
明知道再也不能奢望, 可是她就是放不开。
“吱嘎”一声,门被推开了,秦默默揉着眼睛走了出来,秦海瑶看她进来赶紧擦干眼角的泪,秦默默睡得有点懵,她掀开姐姐的被子,像是小时候一样钻了进去,手搂着姐姐的腰,将头乖巧的靠在她的胸口。
软绵的身体,淡淡的少女香气,秦默默使劲的抱着姐姐,想要给她温暖。
她能感觉出姐姐的悲伤。
这几天,她也一直睡不好。
她想要安慰,可是她太小了,力量太薄弱了,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又不能开口。
秦海瑶感觉妹妹完全的信赖与依靠,她心酸难忍,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姐妹俩都没有说话。
却胜过千言万语。
过了许久。
秦默默感觉姐姐的身体终于不再颤抖,她低头,眨着湿漉漉的睫毛看着姐姐。
——你怎么了?
秦海瑶微微的笑,手摸着她的头发:“为什么还不睡?姐姐不是告诉你么,明天要去看医生,今天好好休息。”
秦默默看着姐姐的眼睛,手缓缓的比划。
——姐姐,今天的故事还没有讲。
故事啊……
秦海瑶的眼睛又有些酸涩,秦默默搂着她腰间的手收紧。
过了片刻。
秦海瑶的声音缓缓的响起。
——女主人公终于迎来了自己的代价。
这一次,她失去的是自己的爱人。
……
第二天一早。
秦家全员出动了。
秦山和黄兰起得很早,因为默默要抽血很多化验项目,所以没有吃早饭,她们特意给小海做了早饭。
秦海瑶的脸色越来越不好,即使是用化妆品也无法遮挡。
秦山和黄兰看着心疼,又没有办法说什么,她们都害怕极了秦沁的强势。
饭吃到一半。
秦沁过来了,她一进来还像是以前一样笑眯眯的,手里拎着袋子:“默默,阿姨给你带好吃的了。”
秦默默畏惧的往姐姐那边缩了缩,秦海瑶放下筷子:“妈。”
……
在书房里。
秦沁点燃了一支烟,看着秦海瑶:“还不错,能引荐你去见陈老,她还是上了心。”
秦海瑶沉默的站在她的面前。
秦沁看着女儿:“还是要加快一点速度,尽快让她深陷,龙骧出了些问题,需要从阮漪涵这边找突破口。”
秦海瑶沉默不语。
秦沁看着女儿冷笑:“怎么,小海,她只是随手的帮忙,你不会感动了吧?”
秦海瑶在母亲面前一向是逆来顺受的。
从那一日她放了狠话开始,秦沁隐隐的感觉有些不对,而如今秦海瑶漆黑的眸子盯着她看:“不该么?妈,你就不能放下么?”
不该么?放下?!
秦沁笑了,笑里都是嘲讽,她把烟头碾灭,淡淡的:“放下?我曾经把阮家当做神,当做是依靠,换来的是什么?家破人亡啊,女儿。”
秦海瑶死死的咬着唇。
秦沁的身子靠近,贴近女儿,声音阴森低沉像是来自地狱深处:“今天是你的爸爸祭日,可是他坠落悬崖,尸骨无存,小海,妈妈想去找个地方祭拜都不能呢。你告诉我,我该怎么放下?”她又逼近:“当年,生了你,你还没有断奶我就回来了,胸涨奶长得我痛苦不堪,我早就不想活了啊,小海,是什么支撑我走到今天?是仇恨,我要报仇,为你爸爸报仇!”
同样的清晨,空气中满是潮湿的味道。
阮奶奶扶着拐,看着正在喝粥的孙女,陷入了深思。
窗外阴云密布,看样子是要下雨了。
每年这个时候,天气都不是很好,会让老太太想起曾经。
“今天是你秦叔叔的祭日。”
阮奶奶开口了,她的表情悲痛,语气也是低沉。
阮漪涵握着勺子的手紧了紧,她看着奶奶:“奶,你很想念他么?”
当年的事儿,她只知道个大概,只是这些话,重生前重生后,奶奶都不曾亲口对她说过,她都是在秦沁的嘴里听到的。
她问过奶奶几次,奶奶都是绝口不提。
秦沁说过奶奶害了她们一家,她说就在这样的雨天,秦海坤行车坠入悬崖尸骨无存,都是因为奶奶。所以她才那么恨,一直想要报复。
可是阮漪涵相信,奶奶绝对不会做出那样的事儿来。
沉默了一会儿。
天外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阮奶奶看着孙女:“阿涵,你跟奶奶说,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阮漪涵的心猛地一跳,她看着奶奶,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阮奶奶盯着孙女看了一会儿,缓缓的开口了,“你也知道,你秦叔叔是坠崖身亡的,这件事儿,奶奶一直不想要提,可确实跟我有脱不开的关系。”
她的目光悠远,回忆与窗外的细雨融为了一体。
秦家和阮家世代交好。
当年,秦海坤和阮年更是光屁股一起长大的。
秦家和阮家一样,子嗣稀薄。
大家族,都讲究人丁兴旺,除了传宗接代,继承之外,还是为了以防万一。
就一个孩子,如果出点什么问题,这么大的家族传给谁。
偏偏到了这一脉,秦家就秦海坤一个孩子,他们虽然从远方亲戚那又过寄了一个孩子过来,取名秦海龙,但是海龙性格孤僻桀骜,从小就不与人亲近,独来独往的,跟一家人都不是很亲。
秦家老两口越是年长越是喜欢女儿,在秦海坤十岁那年,她们收养了秦沁。
缘分这东西也是奇怪。
秦海坤小时候是典型的小霸王,在孩子群里必须是顶尖称霸的,格斗、拳击什么的血性的技巧没少学,横行霸道。阮年性格温润,从小就颇多忍让,不与他争锋,还经常在他屁股后面帮忙收拾烂摊子。
自从秦沁过来后,秦海坤整个人都变了,他是独子,本来是脾气暴躁,被惯坏了,连父母的话都不听的性格,却对秦沁言听计从,甚至因为她的劝慰,一个学期,一节课没有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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