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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白鹭(古代架空)——清明谷雨

时间:2021-01-05 14:42:50  作者:清明谷雨
  作者有话说:
  师徒关系(bushi
 
 
第42章 胭脂
  殷淮没放过他,又问:“那陈将军呢?”
  陈将军一身凛然正气,言辞恳切地劝说齐轻舟不要与他这等人人得而诛之的奸贼佞臣交往过密,同流合污。
  齐轻舟看他一眼,摸了摸鼻子道:“我觉得掌印也不是舅舅说的那样。”
  殷淮忽然趁他不备凑近他的脸,两个人鼻尖之间的距离只有几厘米,呼吸相缠,盯着他的眼睛轻声问:“那在殿下眼里,臣是个什么样的人?”
  齐轻舟不自在地退后一些:“掌印是个……很矛盾的人。”
  手段阴狠,在朝堂果决凌厉,人人畏惧;但也很脆弱,案牍边落寞的青影、抚琴时轻垂的眼睫、夜里出行的衣袂,都让他想走过去陪一陪他。
  就……很矛盾,很神秘,却又很迷人。
  满手血腥又优雅得体,高高在上又彬彬有礼,淡漠极端又温和平静,遥不可及却也近在眼前。
  齐轻舟眨巴眨巴眼睛,凭心道:“虽然有时候……我不是很理解掌印的行事。”
  他怕殷淮不高兴还特地握住他的手才说:“这个可以说实话吧。”
  殷淮眉梢一扬。
  齐轻舟看他也不像是生气,才又继续委婉道:“某些方面也不是……很赞同。”
  他马上又飞快说:“但我还是想和掌印做朋友。”
  殷淮心尖沁出一股柔蜜的甜软,但还是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臣自认坏事做尽,与殿下心中的道义公理截然相悖,殿下当臣这个朋友不憋屈难受吗?”
  “嗯,有时候,”齐轻舟没否认,但他说,“可是我舍不得掌印啊。”
  殷淮定定看了他一会儿,没有出声反驳,不置可否地轻声一笑。
  齐轻舟总觉得那笑里头有点看不起和信不过的意思在,就像是一个大人听到小孩子不知天高地厚地说狂话时候的表情。
  齐轻舟也不介意,心里说那你就看着吧,继而托起殷淮一双手惊叹道:“果真好看。”
  殷淮的手指白皙细长,骨节分明很有力量感,配上艳丽的蔻丹也不流于女气,反而更凸显了他身上自带的那一份华丽与奢靡,像夜里宫灯下的琉璃也像春雾中清贵雍容的牡丹。
  齐轻舟又伸手去戳了戳自己刚刚为他画好的唇瓣,讷讷感慨:“掌印的唇形也极美。”
  殷淮揽镜一照,忽而抓过齐轻舟的手:“借殿下的手一用。”
  “涂得太满了。”他执着齐轻舟的手徐徐按在自己的唇棱边上,一点一点将多余的胭脂擦拭。
  在指腹触到殷淮唇瓣的那一刻,齐轻舟呼吸即刻变轻了。
  他覆下眼睫,不敢看掌印那饱满鲜红的菱唇,可指尖上的神经仿佛异常敏感,游走过嘴角、唇线、纹理、唇珠,再进去一点就是软嫩的舌尖,欲启似闭的唇门,湿热的气息间窜出一股电流渗入他的心脉,他一动不敢动,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停止了跳动。
  殷淮折磨够了他,才轻声一笑:“擦好了。”
  齐轻舟收回手抬起眼看,匀过色的双唇果然更加自然贴合,衬着掌印的眉和眼,比起往日的清绝出尘更多了妩媚潋滟。
  殷淮看齐轻舟那副看痴了的模样,嘴角微勾:“真这么喜欢,那便留着吧。”
  齐轻舟一把夺过他的手指,拢入掌中,握紧:“不用,过个眼瘾就行了。”
  殷淮挑眉道:“臣还以为殿下爱看。”
  齐轻舟不好一直盯着他的唇,就捧着他的手仔细看了一小会儿,打开料洗的工具:“是爱看,可你这样去上朝,那群监吏又要说你仪容不端狐媚惑主了。”
  殷淮任由他捂着自己的手摆弄:“臣不在乎。”
  “可我就是不想给他们抓到你空子的机会。”
  殷淮从善如流:“那听殿下的。”
  齐轻舟一回生二回熟,很快就将殷淮的手指收拾干净,又凑得很近去卸他的唇妆,两人的呼吸一不留神又交缠在一起。
  殷淮百依百顺,乖乖坐着任他摆弄。
  收拾完齐轻舟已是哈欠连连,殷淮道:“殿下乏了,臣侍候您就寝吧。”
  齐轻舟点点头,过了半秒突然醒过神来:“什么?”
  殷淮神色自若,重复道:“臣侍候您就寝。”
  齐轻舟挠挠后脑勺:“我睡觉不习惯用人伺候,也不用人守夜。”之前他在焰莲宫住也没有这个习惯,这个掌印是知道的,不知道今日为什么就突然提出来。
  殷淮丰润的红唇象征性地弯了弯:“以后总要习惯的。”
  语气平常,话却没得商量。
  齐轻舟累了一天,也懒得仔细思量他这话往深里什么意思,只是任他为自己脱下外衣,又用热水擦洗了脸和手脚,钻进帐子里。
  殷淮在帐子外面坐着,给他扇扇子,旁边放了一大块冷冰。
  齐轻舟觉得不好意思,又不想让殷淮这么辛苦:“掌印,你快去睡吧,我不热。”
  “嘘。”殷淮隔着帐子比了比他的唇,低低哑哑道:“殿下闭上眼。”
  细长的手指触碰到柔软的嘴唇,两个人皆是一阵细密的微颤,齐轻舟听话地乖乖闭上了眼睛。
  他不知道在眼皮阖上的那一瞬,帘子外的一双狐狸眼睛蓦然变得幽黑深沉,危险又亢奋。
  文庙祭上的随行之辈虽有东宫牙瓜,但也不真才实学的青年才俊。
  齐轻舟性子讨人喜欢,身份高贵却不摆架子,自然不少耿介之辈上来与其结交。
  以前总被困在南书房的三寸两亩地里,受李尚等人排斥孤立,一旦尝到呼朋引伴的滋味,他便有些乐不思蜀,三天两头不着宫里,今日约少年将军去骑射,明天和世家妙手斗棋。
  那位在祁峰文庙里救过齐轻舟的薛良自然也在其中。
  他本就是南边来的世家子弟,品赏风味与齐轻舟志趣相投,颇为投意。
  当值回来的殷准这个月第五回 没在餐桌见到人,面色很静,只是眼底有些幽沉。
  他平时也不拘着齐轻舟的自由,少年心性,正是精力旺盛、贪图新鲜的时候,又是那样一个鲜活飞扬不甘寂寞的性子,殷淮平日也就提点他一两句不可荒废功课。
  可他越发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并不是个宽容耐心好脾气的人,心中那股想要时刻靠近他、占有他的贪婪欲念仿若一把熊熊焚烧的烈火在对方离开的那些日子里冲破了他用理智与克制筑起的防线与牢笼。
  大千世界,花团锦簇,鲜活少年裘马飞扬,心明眼亮,齐轻舟凭什么为他这一潭荒芜死水驻足停留。
  多年再无出现过的危机感与不安又像宫墙下阴湿的苔藓悄然孳长,只消一席飘忽风雨便势不可挡。
  殷淮挥退上前为他更衣的宫人,面上不动声色,只是周身蓄起的冷意令殿内的气压骤然降低,人人低头屏气,不敢出声。
  齐轻舟回来的时候殷淮刚好在用饭,对殿里不同寻常的氛围和殷淮极淡的脸色浑然不觉,笑嘻嘻凑过来:“掌印今日吃什么好吃的。”
  作者有话说:
  嗷抱歉抱歉!之后要是锁章或者请假啥的我就在微博说哈!啵啵大家!
 
 
第43章 世家
  殷淮径直吃自己的,过了一会儿才淡声问:“殿下今日又去哪儿疯了?”
  齐轻舟沉浸在与友人的狂欢里,尤未意识到殷准的不高兴:“去了风雪园,那园子是真好,摘莲捕鱼,我还弄湿了一套衣裳。”一边说着还一边逗弄趴在殷淮靴面上的小狐狸。
  雪狐好些天没得黏着他,这会儿也有些气性,抬头瞧他一眼,乌黑眼睛似有怨念,不让他抱,拖着软白的肚皮扭头走了。
  齐轻舟啧啧埋怨:“脾气好大!都是掌印给惯的。”
  殷淮顺话往他身上打量,目光一顿,语气更冷:“殿下的玉佩呢?”
  齐轻舟夹起一块他碗里的酥肉尝了尝,随口道:“噢那个啊,送给薛良了。”
  映雪楼上,窗外绿柳波光潋滟,齐轻舟为薛家公子斟了杯酒:“说好了回到京城本王要好好赏你的,有何想要的周管开口说。”
  薛良双手接过,一笑:“能日日与殿下同游共赏,已是不可多求的福分,臣再别无所求。”
  他不想把这点羁绊和齐轻的关系这么快就换成什么死物,不要任何赏赐才能和齐轻舟牵扯着。
  齐轻丹也笑了笑,他不爱欠人情:“你也不缺钱财权势,奇珍异赏,”他想了想,从腰带上摘下一块玉佩:“不如本王给你这个吧,虽不是什么极珍的玉品,但也算个凭证,本王应允你一件事,若是你住后遇到什么困难,可以凭这个要本王为你办,你看可好?”
  薛良还是不想收,他救七皇子殿下,图的也不是这个,但七皇子对人情界线原则也相当坚持,终是没推过去,无奈一笑:“那臣便收下了。”
  齐轻舟对上殷淮凝雪般的目光,心中一梗,心想那不过是一块逛街时候看路边老匠人可怜,随手买下的器石,质地也不算上乘,只是赠与人当个凭证,应该算不得什么大事吧?
  薛良怎么说也救了他一回,人情总在那欠着他觉得不踏实。
  殷淮心中那股因他送自己血胭脂的颤栗和欣喜被冷水扑灭了一大半,半讽掀起嘴角,原来礼物什么的,倒也并不是独一份。
  齐轻舟最怕看到他这种表情,嘴边的笑容收了收,问:“怎、怎么了?”
  殷淮放下筷子,没胃口再吃,噙了口茶,淡声说:“没怎么,殿下爱送便送。”
  齐轻舟有些无措地眨了眨眼,欲言又不知该说什么。
  雪狐灵敏,仿佛也感受到了气氛不太对,嗷呜一声,跑得更远。
  殷淮携了张帕子,优雅拭唇角,严肃提点他:“殿下功课不可荒废。”
  他站起来,齐轻舟目光还是黏在他脸上,随着他的动作仰起头,听见殷淮说:“最好也别和薛家人走得太近。”
  “为何?”
  “臣不欲看到殿下最后伤心。”殷淮说完便走了,丝毫不理会身后疑惑不解的目光。
  他半阖眼帘,径直走进廊道那晦暗的阴翳里。
  年少结交端看的是人品与志趣,薛家世代忠良,人品亦算得上正直,但保守过于迂腐,在朝中是抽离于阉党与相党的、代表着第三方顽旧势力的世家。
  自命忠君,恪守古旧迂腐治国之道,纸上谈兵还言辞激烈,动不动以身死谏,以一身傲骨、青白世家为美名,可提出的朝策经略根本无实际操行的可能。
  世道已经变了,齐朝太平盛世的背后是皇帝痴迷炼丹的不问民生、朝势各方的相互倾轧、文官对武将排挤打压。
  他们还活在一百多年前的盛世太平里,满门忠烈百无一用,救不了这艘岌发可危的巨航。
  他不知道这个薛良接近齐轻舟的真正意图是什么,但势必与他要把齐轻舟推上的那条路不同。
  他和齐轻舟要走的那条路,杀谬重重、腥风血雨,剑走偏锋、颠覆这个既有政权结构的传统与常态。
  可年少情谊易贵重、易铭骨。
  撇开种种私心不说,与其让他们最后分道扬镳反目成仇,不如一开始就保持分寸不交往过甚。
  薛家,与他们不是一路人,也不可能成为一路人。
  可无论殷淮如何避免,担心的事,还是注定发生。
  齐轻舟收敛了些,在书房与他讨论《良军策》四章时忽然问:“掌印,你真的把平将军撤职了?”
  那一丝及其轻微的不赞同与质疑没藏好,殷淮清清楚楚听出来了。
  平山越是守边老将,先勇善战,铮铮铁骨,早年曾在与西夷一战中大获全胜,收回丰饶的蜀州十六地。
  但今年与北疆胡图吉部的交战中频频失误,连失三城,殷淮把人撤下去后朝中一片骂声,诸如“陷害忠良、通敌误国”不一而足。
  齐轻舟身边围着的都是些初碰政事的少年杰萃,对国策朝事异常上心,恨不得日日指点江山激扬文字,自然有耿耿介怀者对殷淮不满,只是碍着
  齐轻舟在,言语收敛着。
  齐轻舟虽一心偏着殷淮,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但也觉得处事过绝未免会凉了热血忠良的心。
  殷淮笔尖微滞,缓缓抬起头,直视他:“殿下可是听谁说了什么?”
  那散淡冷漠的神色刺得齐轻舟心里一跳,微斜上挑的丹风眼中波光温和却又犀利,似一张网让他无所遁地。
  齐轻舟连忙解释:“我并不是疑掌印什么,就是好奇问一问。”
  殷淮坦然直接承认:“是,臣撤了他的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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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教导
  齐轻舟没想到他这么理所当然,皱了皱眉,不明所以:“为何?”
  “为何?”殷淮唇边扬起习惯性的嘲讽弧度,“失职则当罚,三岁小儿都懂的道理殿下还用臣教么?”
  齐轻舟抿了抿唇,沉默几秒,斟酌着语气低声道:“平将军戍守边疆多年,出生入死,治军严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这么撤了他的职是不是太伤忠良的一腔热血。”
  殷淮双肘懒洋洋地搁在太师椅的扶手上,轻蔑一笑:“光凭一腔热血便可打胜仗么?还是只靠一片丹心便可击退敌军?”
  衣鬓华丽优雅的殷淮仿佛与千里之外那片战场尸首累累白骨毫无关系,远处战鼓喧嚣血流成河,此处他高坐明堂片尘不染:“臣每月拨给戍军那么多银两,就是来听他们这喊出来的一片耿耿忠心的么?”
  齐轻舟唇瓣张了张,半响后,底气不足,好声好气:“输赢乃兵家常事。”
  殷淮半勾嘴角,显得妖魅又邪气:“可臣怎么只瞧见了输,这赢在哪儿呢?
  “他上一回赢还是十年前西夷那一战吧,赢一场便可抹杀后面败的无数场?”
  殷淮向来嘴毒,刻薄起来话便更难听:“啧,那这老本吃得也够久的了,一战成名一世高枕,哪儿有这样的好事?”
  齐轻舟一噎,想反驳却无话可说,战绩就摆在那儿,谁也不能说殷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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