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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觉得自己不正常，哪怕在刚刚，他明明得到了莫大的快感，但他并不想承认在卫生间了就忍不住自慰的那个人是他自己。
他就是这么别扭，不肯承认身体上最自然的反应。
“小朋友，自己的东西也嫌脏啊？”
林珏从镜子里看到了那个带他进来的大腹便便的男人，说实话，他帮助了林珏，林珏应该是要感激他的，但林珏只想离他远点，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大叔有点猥琐，如果可以他希望所以类似于dom的生物都离他远一些。
他自己一个人也是可以的，他并不需要一个主人。
林珏没有回答他的话，蹙着的眉头已经替他表达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男人笑了，自说自话:“你知道主人问话却不回答的奴隶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么？”
林珏从镜子里瞪着他:“我不是你的奴隶，别自作多情了。”
“呦！”男人好笑地看着他:“还是条喂不熟的狗啊？”
林珏厌恶地看着他:“我不是狗！就算我要找主也不会找你这样的。”
男人终于被他惹怒了，他上来攥住林珏的手腕，冷哼道:“我还从来没见过那个sub像你这么嚣张，以前从来没有过主吧？不然礼仪姿态怎么会这么差劲？你跟着我，保证让你满足，还把你调教的乖乖的。”
林珏挣动起来，卫生间地方狭小，不太好施展，但他终究是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又天天打篮球，很容易就把男人推开了。
他破口大骂道:“傻逼玩意儿！真把自己当根儿葱了！也不照照镜子看你那油腻猥琐的狗样子，还想碰我，做梦去吧！”
他甩了甩手往门口走去，腰上却突然被人一把拦住，那男人竟是不依不饶地又缠上来了，不知道从哪弄来一捆麻绳就要往林珏身上绑。
林珏一脚踹在他肚子上，又朝他脸上砸了一拳，趁他吃痛站不起身时转身就跑。
外面的表演结束了，舞台又变黑了，有些人已经走了，也有不少人还在穿梭。
林珏奔跑的身影在一堆闲庭信步的人群里显得格外惹眼，大家都在看他。
“拦住他！”男人面目狰狞地从卫生间里跑出来，指着林珏道:“你这疯狗竟然敢咬主人！”
在场的人多少有些不知所措，他们不确定男人说的是不是真的，也不确定林珏到底有没有打人。
但林珏还是被拦下来了，应该是认识那个恶心男人的人。
林珏被三个人压着根本动弹不得，眼看着那个男人朝自己一步步来。
林珏从心里涌出一股恐慌，他今天一个人来的，如果那些人都信了这个人的话，不知道等着他的会是什么。
林珏嘴倒是没被堵住:“去你妈的！哪个傻逼敢认你当主人！”
“哼。”男人冷哼一声，扬起手就要朝他脸上扇。
林珏闭紧了眼，巴掌却没落在自己脸上。
“你是他的主人？”
声音既陌生又熟悉，林珏知道那是谁。
他睁开眼，覃恕的手死死攥住男人的手腕冷笑道:“在卫生间我可是看到你是怎么对这小孩儿上下其手的了，要不要调监控？”
第04章
这是覃恕第二次替他解围了，但是他不确定覃恕是不是还记得他。
就在小半年前，开学的第一个月，他们专业组织了实习活动，为期三周，也不是要他们学什么，就是必须经历的实习而已。
那个时候覃恕应该也是刚从别的城市回来，有很多工作需要交接，所以虽然他不带实习生，甚至都不算是他们部门的，也经常会到他们那里去，似乎跟带林珏的经理挺熟的。
林珏性格不好，跟他一起分配到那个经理那里的还有另外两个学生，但基本上没有什么交流，大部分时候林珏都是自己忙活自己的。虽然他沉默，但是因为工作完成的好，经理对他也挺好的，也会给他布置相对而言比较重要的任务。
只是需要他跟另外两个人合作罢了，分配好任务之后他就只负责自己那一些任务了，却不想最后岔子出现在另外两个人身上。
那两个同学沆瀣一气，一口咬定那些任务也是林珏该完成的，林珏气得差点在办公室跟人动手，被经理拦下来了。
实习生就算是再受重视，经理也不会把特别重要的任务派发给他们，所以那件事如果把错误归结到林珏头上，他也只是实习证明上会被写不合格而已，但是林珏接受不了。
巧的是前一天晚上林珏在公司加班完成任务，正好碰到来找经理无果的覃恕，覃恕看他面熟就聊了两句，还指点了两处小问题，看到了林珏记下来的潦草的任务分工表。
林珏这个人，出了事从来不会想到要找人帮忙。
其实曾经是有过的，只是没有愿意帮他的人罢了。
所以他在办公室宁可跟人打架，也不会想到覃恕其实可以帮他做证明。
好在覃恕自己来了。
他跟着覃恕出了酒吧，不知道该说什么。
覃恕回头看他，一双通红的眼睛，跟四个月前办公室里的样子如出一辙。
真的是很适合被欺负啊……覃恕恶劣地想着。
“怎么我每次见你，都是一幅炸毛公鸡的样子？”覃恕偏过头问他。
林珏一愣，知道他说的是今天还有上一次的事情，才反应过来覃恕还记得他。
覃恕长得很好看，身材也好，换下了在酒吧表演的那一套骑术服，穿的是一身卡其色的休闲西装，套黑色大衣。
外面太黑了，即便有霓虹灯，林珏也不太能看清覃恕的眼神和表情。
以前在公司实习的时候，林珏倒是仔细观察过他，挺爱笑的，眼角下面有一颗泪痣，鼻梁很高，眉峰深邃，瞳仁是棕褐色的，偏浅，像颗宝石。
林珏眼眶红红的，没说话。
不是不想说，是不知道说什么。
覃恕不是第一天知道他这个性子了，也懒得理，抬步就准备走。
林珏还是跟着他。
“做什么？”覃恕回头看他。
林珏抬头，抿着嘴唇，看上去有点尴尬。
覃恕并没有很多耐心，见他不说话，就不想再问，转身便走。
林珏愣了一下，跟在他后面，万分艰难地开口，支吾道:“你能不能……”
覃恕再次停下来，转头看他。
如果是在路灯底下，覃恕可以看到小孩儿脸胀的通红。
“我的手机钱包落在底下了。”林珏道。
覃恕挑了挑眉:“所以？”
林珏不知道怎么开口。
覃恕彻底转过身，朝他走了几步:“钱包和手机落下了，你不返回去找，跟着我就能拿到吗？”
林珏咬了咬牙，他实在不想回去，虽然那个男人和他的朋友已经被酒吧赶出去并且永远不许进入了，他还是不想再回去那里。
“不知道在哪的话就等一等，工作人员收拾完了之……”
“我不想回去！”林珏打断他，语气有点激烈。
覃恕深深地蹙起了眉。
“林珏。”覃恕没什么语气地叫他:“别人说话的时候不要打断，这是起码的尊重，没有人教过你吗？”
林珏脸通红，是被人直接指出毛病的羞愧和不甘。
他咬着后槽牙，在原地定了一会儿，突然转身走了。
覃恕嗤笑出声。
小刺猬似的，但不妨碍覃恕觉得他蛮有意思，毕竟一个一直竖着刺的小朋友，让他慢慢露出柔软肚皮的过程，会很有乐趣。
虽然不是很想再进去这家酒吧，但是林珏的手机钱包都在里面，不拿回来今天就回不了学校了。
他开始有点后悔刚刚没有好好跟覃恕说话，他其实经常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因为他总是嘴快，有时不一定是出于真心，只是一种自我保护。
他在AG外面站了一会儿，抬步进去了，他其实刚离开一会儿，没指望有服务生会找到他的东西，所以直接下了底下。
表演已经结束了，不需要再要邀请函，但是底下的人并没有全部走完，而他刚刚在这里跟别人的冲突也被他们都看到了，他一下去就有人盯着他看，有探寻的，有揶揄的，还有赤裸裸的表示出有兴趣的目光。
这些恍若实质性的目光让林珏发毛，在自己坐的地方找了一圈，又去了次卫生间，没有找到自己的手机钱包。
他有点茫然。
林珏回到一楼吧台询问，也没有得到答复，他自认倒霉，手机和钱包都丢了。
这是两个很重要的东西，现在拿手机付款比较多了，倒是没有多少现金，但是身份证和银行卡都在钱包里，手机就更不用提了，所有重要的东西都在手机里。
“我给您调监控吧。”服务生道。
林珏烦躁愈甚，胡乱一点头。
好在酒吧的老板今天在，调监控也比较顺利。
他的手机是那几个男人在挑衅无果之后被其中一个偷偷拿走的，走到酒吧门口就把手机砸了，钱包扔在了犄角旮旯。
而酒吧的服务生都以为他砸的是自己的手机，根本就没管。
林珏找到了钱包，东西没少，但是手机摔坏了根本开不了机。
覃恕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那小孩儿拿着自己的碎成蜘蛛网的手机站在酒吧门口，眼眶通红，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不用想都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他叹了口气，都懒得追究林珏刚刚差劲的态度了。
“报警吧。”覃恕走过去，低声道。
林珏抬头，看到他时目光有点闪动。
“已经十点半了。”覃恕抬手看了看表，问他:“学校有门禁么？”
林珏愣了一下，颔首:“十一点。”
覃恕轻叹:“如果我现在送你回去，还来得及么？”
“我过来用了五十分钟。”林珏说话的声音很小，还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出来的委屈。
他今天只是心血来潮看一次表演，大老远跑过来，结果遇上这么一摊子事，他都怀疑今天是不是不宜出门，不然怎么会惨成这个样子。
酒吧的老板出来了。
他跟覃恕是朋友，叫苏尹，也是因为他极力邀请覃恕才会答应来做一次表演。
“这件事我们也有责任，回不去了我给买单先在附近住一夜吧。”苏尹看了看林珏，似乎是在征求他的同意。
也没办法了，林珏点点头。
“已经报警了，但是得留个联系方式吧，不然到时候协商赔偿怎么找到你？”
“直接打我的电话就好。”覃恕道:“最好明天解决就清楚，酒店在我家附近挑一家我好找他，你回头给我报销。”
苏尹惊讶得看了他一眼，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好心:“行吧。”
林珏现在心情非常糟糕，所以覃恕后来说的那些话他都没有拒绝，就这样吧，反正已经没地儿可去了。
“走。”覃恕在他背后虚虚搭了一下。
林珏瞬间就想到下楼之前被那个男人扶的那一下，他脸色一变，赶忙弹开了两步。
覃恕手还在半空悬着，有些愕然地看了他一眼。
林珏有些不自然，知道自己一个动作让覃恕尴尬了，但他真的不会道歉，只能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覃恕突然有点怀疑自己刚刚的想法了，会很有趣吗？他怎么觉得自己肯定会被这小孩儿气死呢？
第05章
林珏跟覃恕上了车，俩人都没说话。
覃恕是不想说，林珏是不知道说什么。
林珏头一次觉得自己简直蠢到把什么事情都能办砸，一上车就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当中。
他看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霓虹灯，不知道为什么就鼻子一酸。
忍了又忍眼泪还是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他无声无息的，一开始覃恕并没有发觉，知道他某一次换气。
覃恕眉间微动，从镜子里看了他一眼，然后把车靠边停下了。
林珏以为到了，慌忙之间抬手擦了擦眼泪准备去解安全带。
“为什么哭？”覃恕问。
林珏一愣，没说话，眼泪继续吧嗒吧嗒往下砸。
他哭的频率其实挺频繁的，但都没有被发现过，因为他总是爱自己一个人躲在角落里，没有人关注到的地方。
他刚刚哭也是忍不住，头一次在一个外人面前哭，即便如此他也下意识地不想出声，脸朝窗户，他打算自己哭一会儿，到下车就收，没想到被覃恕发现了。
覃恕看他哭的越来越凶，无奈地从车后座上取了一包纸递给他。
林珏不说话，覃恕就懒得再问，反正问多了这小孩儿狗嘴里不一定能吐出象牙来。
“哭完了？”见林珏不再抽噎，覃恕再次发动车子。
他在自己家对面给林珏找了家酒店让他住下了，然后给他写了自己的电话号码，让他有急事找前台借电话给他打。
林珏把纸条收好了，在门口看着他。
目光里其实是有点感激的，覃恕能感觉得到。但是他很奇怪，为什么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就这么难。
“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也不要乱跑，保证我来这就能找到你明白么？”覃恕道。
林珏点点头:“嗯。”
覃恕看着他，沉声道:“要说谢谢，这个也需要我教你吗？”
林珏的脸刷得一下红了，尴尬窜上脸庞，他看着覃恕愣了半晌。
覃恕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又比他高一些，声音一沉下来就显得特别威严，林珏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谢……谢谢。”林珏小声道。
他发现他在外人面前竖起刺来的那一套在覃恕面前似乎不起作用了，因为覃恕放下脸来会让他害怕。
晚上林珏没有睡好，他不认床，就是今天发生的事情有点多，他不太能睡着。
床上翻来覆去到凌晨三点，脑子里出现最多的就是覃恕的脸。
好不容易睡着还梦到了他。
梦到之前还在实习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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