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窄红(近代现代)——折一枚针

时间:2021-01-06 10:20:06  作者:折一枚针
  “宝绽,”蓝天语重心长地说,“咱们不谈你的眼界、人品,单论条件和资源,你在这个圈子想火,没人压得住你。”
  火,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宝绽却没有野心,他看得通透,文咎也的傲慢冷漠,小周的卑微甚至卑劣,或多或少都与这个字有关。
  “蓝姐。”这时有人在门缝外打招呼。
  “小李,”蓝天认识,文咎也的助理之一,“有事?”
  “那什么,”小李笑呵呵进来,“我们也哥一会儿有个电视台的通告,可以带个嘉宾过去,让我来问问你有没有需要。”
  电视台是主流媒体,无论曝光度还是覆盖力,都不是箱之声这种网络平台能比的,蓝天诧异地看向宝绽。
  “星综艺。”小李直接报名字,是一线卫视的当家节目。
  这是个大人情,蓝天马上说:“宝绽,你去一趟。”
  工作上的事儿宝绽听她的,点个头,跟着小李往外走,经过蓝天身边,听她低语了一句:“可以啊,把九爷捋这么顺。”
  宝绽一愣,刚要否认,蓝天轻轻推了他一把,露出了赞许的笑容。
  宝绽走出会议室,文咎也正和两个助理在等电梯,余光瞧见他,转个身当没看见,宝绽明白他的意思,隔着几步站在后头,这时直播间的门开了,小w下播出来,特别热情地叫:“宝哥!”
  匡正提醒过,不要和这个女人有接触,宝绽下意识后退:“你好。”
  宝绽的能量今天全直播间都见识了,小w套近乎的意图很明显:“哥你要走啊?”
  “啊……”宝绽简短地答,“回家。”
  “正好,我也要走,”小w无视他的冷淡,“咱们一起吧。”
  宝绽刚想拒绝,小w又说:“哎呀,我得请你吃个饭,”说着,她要给助理打电话订饭店,“进组这么久,咱们还没好好聊过呢。”
  “不用……”宝绽最怕死缠烂打这套,文咎也翻个白眼,回身搭住他的肩膀,毫不客气地怼过去,“你有完没完?”
  突然挨了一句,小w太阳镜下的脸僵住了,气氛紧绷,宝绽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正巧电梯到了,文咎也揽着他进去,正眼都没给小w一个。
  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助理们簇拥着两人上文咎也的车,一辆黑色gmc,奶白座椅,他们一左一右坐在后座,隔着一个微妙的距离,从大厦的指定出口缓缓驶离。
  目的地离这儿不远,二十多分钟路程,文咎也喝了口水,不咸不淡地说:“匡正真舍得给你花钱。”
  宝绽不喜欢他提匡正时的口气,没应声。
  “两分钟三百多万。”
  他指的是“爱的魔力转圈圈”,宝绽看向窗外:“不是他。”
  文咎也哼笑,显然不信。
  “是另一个朋友。”
  文咎也惊讶,扭头看着他,这种分分钟砸个几百万的朋友,他居然有不只一个。
  “谢谢,”忽然,宝绽转过脸,那样一双真诚的眼睛,能看到人心里去,“你……和他们说的不一样。”
  文咎也不习惯他的坦率,更不习惯他这些话:“他们,”他挂着某种冰冷的笑意,“在他们嘴里,我是买来的影帝,你是不知道哪个富婆包养的小三儿。”
  不堪入耳的话,宝绽拧起眉头。
  “我在‘他们’嘴里活了十年,已经面目全非了。”
  宝绽捕捉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愤懑:“那个影帝……”
  “为了角色,我在意大利的华人社区待了五个多月,”文咎也笑着,有些玩世不恭的样子,但膝盖上扣紧的手掌泄露了他的不甘,“一百分钟的电影,我拍了二百零三天,纺织厂里的所有活儿我都能干。”
  那大概是一部关于华人移民的电影,宝绽没看过,但不得不承认,他多多少少也信了“他们”的话。
  “影帝什么的其实无所谓,”文咎也故作洒脱,“在普拉托(1)首映的时候,不少来看电影的华人织工都哭了,他们才是我的桂冠,”他滑动喉结,慢慢的,扯出一个笑,“我尝过的酸甜苦辣,网上那些黑子不会懂。”
  他说着无所谓,说着不在乎,但宝绽知道,做了十年公众人物,他的心已经伤得千疮百孔,想起在翡翠太阳的电梯里,他不断重复的“别碰她”,文咎也经历过的东西,除了他自己,没人能想象。
  “所以你不是‘渣男’,对吗?”
  “哈,”文咎也又笑,他总是靠笑来掩饰情绪,“从入行到今天,我交过三个女朋友,最长的两年零四个月,最短的二十八天,最近这个……”
  他停住,避开宝绽的目光,宝绽敏感地察觉到,这可能就是他和匡正的过结。
  “去年夏天分的手,她家是做证券的,年初破产了,她长得好,想进演艺圈赚快钱,需要话题混个脸熟,”文咎也轻描淡写,“我给她行了个方便。”
  宝绽久久没说话,再开口,和缓而郑重:“我哥……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我替他道歉。”
  文咎也觉得好笑,匡正那种手握数十亿资本流向的大人物:“你替得了吗?”
  “替得了,”宝绽毫不犹豫,“我说的话,他都认。”
  文咎也眯起眼睛打量他,漂亮,聪明,背后靠着金山银山,却仍干净得像一汪水,这种人要是不唱戏,好像真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保姆车拐了几个弯,开进电视台的地下停车场,沿着箭头到指定位置,助理下来开车门,宝绽一只脚踏下去,背后文咎也说:“今晚你敞开了唱。”
  宝绽回过头,“唱……什么?”
  “戏啊,”文咎也同时回头,挑起一个笑,“我的show time都给你。”
  说罢,他潇洒不羁地迈出去,砰地甩上车门。
  (1)普拉托:意大利华人最多的城市,毛纺织业中心。
 
 
第187章 回西山,回佛室,回金床
  匡正在金角枫五楼东翼的会议室, 房间是医院提供的,段家的四个孩子都在,还有各自的律师, 组成了一个临时律师团,对遗嘱细节讨价还价。
  专业问题匡正不参与, 坐在窗下的沙发上看手机,打开微博推荐, 热门里好几条都是穿着雾蓝色汉服的宝绽,那么风流那么美,却被庸俗的礼物雨刷了个满屏,区区几百万匡正不介意,他介意的是《巧合》这首歌。
  “世上的人儿这样多, 你却碰到我, ”去年夏天在世贸步行街, 宝绽在夜色中唱, 那是唱给他的,匡正蹙眉盯着那个id:路边等你。
  等什么?哪条路?
  “老板, ”这时段钊拿着手机过来,坐在他的沙发扶手上, “小w发了条微博。”
  “嗯?”匡正心情不好,换了个方向靠着。
  一条转发过万的微博,只有短短两句话:下播啦, 新人真不好当, 说的不是我,是宝老板。
  匡正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她一般只有几千转,”段钊低声说,“这条转这么多, 是因为cue了宝绽。”
  匡正点开评论,热评第一条是宝绽的粉丝:十八线炒作女请自重,勿带别家。
  很普通的发言,匡正点开这条评论下面的回复,果然,热度在这儿呢:非黑非粉,在现场,b本来是十一点档,硬被挤到五点的,某天王还耍大牌,使唤他拿水。
  b是宝绽,“某天王”无疑是文咎也了,匡正的火噌地窜上来,突然,会议室的门从外头推开,本该在病房陪着的老管家气喘吁吁进来,对着满屋子的人,只叫了一个名字:“小铎!”
  会议室静了一瞬,应笑侬第一个冲出去,接着,所有人反应过来,一窝蜂跟上,挤着一架电梯下三楼。
  病房的隔音很好,推开休息室的门才听到里头的哭声,是三房和四房,匡正的头皮发麻,段老爷子好不容易答应立遗嘱,段家的危机眼看着要有一线曙光,死神却在这个时候挥起了镰刀?
  一进病房,就听到监控器持续而尖锐的“嘀——”声,电子屏上横着一条平直的线,主治大夫是个六十多岁的荷兰人,垂下淡蓝色的眼睛,摇了摇头。
  三房和四房哭得更凶了,应笑侬走上去,很慢,像是不敢相信,隔着一段距离盯着病床上的人。段有锡走得很安详,没有紧皱的眉头,没有扭曲的表情,仿佛是累了,又好像得偿了所愿,终于撒手人寰。
  “老家伙……”应笑侬的声音很轻,挑着一侧眉毛,压着另一侧,是在控制强烈的情绪,“喂,老家伙!”
  他是段家的老大,是段有锡二十多年里唯一认定的儿子,他站在床前,没人敢贸然上去和他并肩。
  “爸……”一滴泪猝不及防从眼角滑落,应笑侬陡然喊出来,“爸!”
  这一刻,他明白了时阔亭的话,“没机会了”,对这个顽固的父亲,无论爱还是恨,都没机会了,从今天起他是一个真正的孤家寡人,无父无母,要在这个世上孑然而立。
  段小钧随后上去,接着是段钊、段汝汀,他们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茫然,那么强硬的父亲,一座山、一堵墙一样的大家长,就这样溘然长逝。
  接下来的十分钟,是这个大家庭最和谐的十分钟,所有人一起悲伤,一同哭泣,直到平静被打破,有人说起了财产,接着,场面乱了,匡正冲过去的时候,四房正紧紧揪着段汝汀的衣领。
  “你迟早得嫁出去!”她嚷,“别想带走段家一分钱!”
  “松手,”段汝汀瞪着她,“小老婆,松手!”
  “你叫谁小老婆!”段小钧指着她的鼻子。
  在段有锡的床前,他们互相攻讦,匡正抱着段小钧的肩膀往后拖。
  “你们这些废物,寄生虫!”段汝汀挣开四房,正了正领口,“一个个不知道都在干什么,趴在我守着的江山上做好梦!”
  匡正吼她:“你少说两句!”
  “姓匡的,”段汝汀调转枪口,“我爸走了,你显得更碍眼了!”
  “碍着你抢财产了吧!”四房在后头嚷。
  段汝汀冷笑:“钱都给你们,我只要集团!”
  “你想得美!”四房攥起段小钧的手,“集团才是生蛋的母鸡,你当我们傻,吃你甩给我们的残羹冷饭!”
  匡正忍着她的魔音穿耳:“遗嘱草稿已经拟好了,大家的律师都首肯,只要依样做一份协议……”
  “什么协议,”忽然,三房开口,“我可不同意签协议,我和老头子是法定配偶,段家的财产我占一半。”
  段钊愕然:“妈!”
  “去你妈的一半!”四房把耳环摘下来往她脸上扔,“玩浑的,咱们鱼死网破,谁也别想好!”
  三房被珍珠耳环打了脸,横起来:“那就打官司,看法院怎么判!”
  “够了!”应笑侬吼了一嗓子,只一声,屋里就静了,不是他嗓子亮,是段有锡这么多年的偏爱,树立了他在段家独一无二的地位。
  他转过身,那个沉稳的样子,不是风华绝代的大娘娘,而是金口玉牙的太子爷:“要吵滚出去吵,别在我爸床前表演,”他越过众人问老管家,“我爸走前留没留话?”
  “有,”老管家说,“老爷子要回西山,回佛室,回金床。”
  佛室是徐爱音的屋子,金床是她死前睡的床,应笑侬说不清这一霎的感受,只吐出两个字:“回家。”
  “家”,他终于能平静地把那个园子叫家,那里埋着他的母亲,也会埋下他的父亲,还有他这么多年的怨恨和叛逆。
  段家人张罗送段有锡的遗体回爱音园,匡正没和大部队一起走,尽管刚才段老爷子床前已经乱成那样,他仍然不放弃,留下来和律师仔细过了一遍遗嘱要点,试图最大限度地维护段家的统一,保障应笑侬的利益。
  开车回西山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半,天光早早地在背后亮起,照着车前蜿蜒的山路。匡正往前开,心却远远地落在后头,想着宝绽,想他是不是受了文咎也的委屈,想他是不是也正这样灼热地想着自己。
  拐过一道s弯,眼前似乎闪了一下,接着砰地一响,风挡玻璃大面积皲裂,车子随之失控打转,猛地撞向山路外侧的隔离带。
  一切发生在几秒间,对匡正来说却漫长得骇人,他亲眼看着山壁拍来又远离,云和灰岩交替,他死死踩住刹车,直到轰隆隆的引擎哑火,窗外是杂树丛生的山渊。
  “呼……呼……”耳边是自己急促的喘息,握着方向盘的两臂绷得僵硬,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视线慢慢聚焦在风挡玻璃上,右侧靠上的位置有一个小洞,规则的边缘,速度应该很快,像是……
  他出了一身冷汗,是子弹。
  匡正难以置信,下意识转过头,下一秒,就在副驾驶的真皮靠背上看到一个小洞,他试着抠了抠,抠出一枚发烫的金属。
  他迅速握紧手掌,是段汝汀。
  “碍眼”,她说过不止一次。匡正控制不住从心底升起一股恐惧,生命受到威胁,没人能不忌惮,市值数百亿的集团公司,她为此杀一两个人,算不上什么。
  匡正揩了把汗,子弹射在副驾驶上,这是她的一个警告。
  拿起手机,他第一个拨出去的号码不是警察,不是父母,而是宝绽,铃声一遍又一遍重复,直到一个哝哝的声音响起:“唔,哥……”
  匡正的心瞬间安定,寒意退去,泛起一丝暖。
  “哥?”宝绽没听到他的声音,揉着眼睛坐起来。
  匡正好久才说话:“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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